《折子戏（沙穆）》寸寸

11、回家

　　第十章

　　这世界上的爱情大体上都差不多，标志着距离和生死，从开始到结束，不过是个盈缺轮回的过程。
　　当爱情本身就意味着错误时，它结束的进程便会加快，比如米罗的。即使米罗如此开朗活泼的人，在与爱分道扬镳时都会觉得彻骨寒冷，心底空荡荡灰凄凄。面对寂寞空洞，人都是脆弱的，所以米罗独自逃离这里，跑去某座城市学习忘却，时值大四上半学期的期末。

　　沙加理所当然的占下米罗的空房间，每日与穆朝夕相处却没有如漆似胶，穆几乎无时无刻不待在电脑前。
　　沙加努力压抑住从胸口翻滚出来的酸味，笑道：“你怎么还是没日没夜的玩电脑那？“
　　“我得赶两份开题报告（毕业论文的提纲），我和米罗的。而且，为了留在这，我还得找个实习单位，只好拼命投网上简历。”
　　“米罗的开题报告，让他自己回来弄。”

　　“你能找到他么？”穆困顿得打了个哈欠，已经多久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沙加无奈得摇头道：“这个米罗，居然一个人跑出去手机都不开，他还想不想毕业?”
　　穆头晕得厉害，揉揉发涨的太阳穴，道：“开题报告，我能帮他弄，只求他别到棋末考试还不回来。”

　　沙加看着穆困顿的脸色，熏衣草的暗香使他心痛：“你先去睡会，我来帮米罗写开题报告。至于实习，你别急。寒假住我家，慢慢找公司。”
　　日以续夜的繁重把穆累坏了，他着实想念香甜柔软的被窝，所以没有推拖沙加的好意，起身准备去打会哚。
　　“穆，为什么不回家找工作？却在这找？”沙加问。
　　“你认为呢？”问题太直接，穆不想给出确切答案，只好附和着。
　　“因为我在这座城市？”沙加脸上闪烁着爽朗自信的光彩。
　　“恩。”穆微笑点头，虽然还有些别的理由，但沙加也算说出了大部分。

　　米罗终究还是回来参加了期末考试，坚持考完最后一门科目。有些事，如花开花谢，无法挽回，不如学会放下。
　　寒假虽姗姗来迟，总算是被盼到。同学们忙着收拾行李，迫不及待回家过年。因为是大四，下学期只来一个月，过了这一个月，就分道扬镳，各奔天涯，所以大家熙熙攘攘中夹带了些依依惜别。
　　在沙加的威逼利诱下，穆答应寒假住到沙加家，只要是沙加的请求，穆就没有办法不心软，何况交换条件是，沙加替穆收拾行李。这省了穆自己动手，加上前阵子的疲倦，穆这段时间彻底放松，过得日子庸懒写意到无以复加。

　　随沙加回家，沙加的爸妈也在，是很热情的父母，招待得相当周到。见到穆后，连连夸他文质彬彬，温和漂亮，谁家有这样的儿子真是好福气。
　　沙加听了心里暖洋洋的，不过依旧龇牙咧嘴道：“敢情你们生了我这么优秀的儿子，就不是福气？”
　　“这孩子，连谦虚都不懂，学学人家。”
　　吃饭时，更是和家欢乐，沙加父母不断得夹菜给穆，家里的饭菜不比食堂，香喷喷暖绵绵的，可沙加无心品味，满心担忧穆会被父母拐跑了。

　　好容易捱到晚上，一进入房间，沙加就把门从内反锁上，故意阴下脸：“穆，我父母怎么都向着你？”
　　穆瞧了眼满脸醋劲的沙加道：“你为这生气？怎么像个小孩？还怕你父母不疼你那？”
　　沙加捏捏穆软软的脸颊，笑道：“看你和别人那么亲热，我吃味。”
　　穆拨开沙加的手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别生气，开玩笑的。”沙加满眼的温柔和暧昧，弄得穆害怕得想往后退。
　　穆是真的害怕，当一切还是遥不可及的梦时，只要能拥有很小的一部分，都会觉得惊喜。但随着得到的部分越来越多，欲望就会膨胀，开始希翼更多。只是但凡希望越大，将来失去时，摔得也会越疼。穆不愿待梦醒后，只有记忆可以温暖自己。
　　贪心不足蛇吞象，可人做不到得了寸不想进尺。

　　“穆，你怎么老走神？”沙加贴近穆，嗅着他周身散发的细密芬芳。
　　“我害怕。”
　　“怕什么？”
　　“怕自己想要更多。”穆拨开了几缕沙加的头发，它们抚过穆脸庞时，痒得穆想拔下来抱在手拍中，每天挂在身上。
　　“那你要啊，反正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沙加伸出手臂，把穆搂到怀里，“所以，你别担心。”
　　“可不能得到别人承认，什么保证都没有。”穆明白同□□被认同，只能是奢望。
　　“彼此喜欢，即使只有誓言也一样白头偕老。如果没有爱，那一纸婚约，又算什么？”沙加视承诺为最珍贵，不愿意轻易付出，一旦说出口，便是一生一世。

　　沙加顿顿了，又笑道：“我爸妈那么喜欢你，要你是女的，他们一定希望你做我老婆。”
　　穆很想回答，可惜我不是女的，但为了不扫兴，只能笑骂道：“你怎么不说，要你是女的，让我娶你？”
　　“要我是女的你还会喜欢我么？你不是说，你只爱男人么？”
　　“。。。”这个问题已经不是直接了，根本就是让人没法回答，穆只好保持沉默，以示抗议。
　　“回答，我想知道答案。”
　　穆哑然失笑道：“不知道。”

　　“不要说不知道，给个确切答案。”
　　“那要是我很丑，你会不会喜欢我？”穆只好回了个很无聊的问题，长相，性别，都是注定的，假设毫无意义。
　　没想到沙加居然思考起来，一脸认真。过了片刻，才答道：“如果是从前，那是不会的。但是现在我已经喜欢你了，所以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爱下去。”

　　厄，这话怎么听着像我要被毁容似的，穆用手肘轻捅沙加，道：“这也是我给你的答案。”
　　“就知道，老婆和我的想法一定一样。”说完，沙加轻轻吻住穆，带着满足。
　　“我是你老公。”穆开始回吻，沙加的嘴唇比饭菜更香甜柔软，“别忘记你爸妈在客厅。”
　　“晚上他们不会进来的。”

　　沙加的妈妈有些心神不宁，觉得该敲沙加的房门，虽然不知为何有这念头，可她仍是这样做了。
　　沙加满脸温色的开门道：“妈，有什么事么？”
　　“你们喝牛奶么？”
　　“喝。”沙加抓过牛奶，哼了声，这腥臭的牛奶哪有穆来的香甜可口，咕嘟咕嘟得灌下去后问道，“还有事？”
　　“你们不看电视？”

　　“看！”说完，沙加走到客厅坐下，气鼓鼓死命瞪屏幕，电视里花花绿绿的一片，真是碍眼。
　　“你说沙加他怎么了。”母亲摸不着头，只好询问父亲。
　　“也许叛逆期到了。”
　　“他都几岁了，现在才叛逆？”
　　“。。。”
　　穆微笑得看着这一家三口。沙加的父母还是很和气亲切的，只要他们不知道他和沙加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