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伦敦鲸

14、第十四章 俘虏

　　夜晚的寒风中，传来细微的“扑簌”声，令兄妹俩意识到还有一个战败者在一旁等待处理。阿尔推开阿波罗，走向被五花大绑，正在地上挣扎着的皮同。

　　明晃晃的刀刃逼近眼前，巨蟒明黄色的瞳孔里流露出惊恐，嘴巴被死死绑住，它只好通过神识传音，卑微的企求在阿尔的脑海里响起：“请不要杀我！求求你！”

　　“你羞辱了我的母亲。”阿尔冷着脸，手下微一用力，流动着银光的剑刃刺入它的皮肉，轻轻巧巧地砍下它的一只头。

　　“嗷嗷！”盘成一座小山的身躯上留下了好几只树干大小的血窟窿，怪兽惨叫着。

　　阿尔微微勾了勾嘴唇：“阿波罗，它的血是好东西。”

　　金发少年在一旁抱着双臂，乐呵呵地观赏妹妹如何折磨敌人，听到她的吩咐，他立刻扛起地上还在垂死蠕动的巨大脑袋，健步如飞地向后山跑去。

　　待他回转来后，对阿尔说：“血不太够，我们的浴室没有被盛满。”阿尔二话不说，手起刀落，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噗通声，又一阵凄厉的嘶嚎响彻两人的脑海。

　　阿波罗皱了皱眉头，提脚踹上它的主头：“蠢货。你竟敢逼迫我们的母亲——众神之神宙斯的妻子，还敢残害父神的子嗣，难道你肆无忌惮地犯下那些罪过时，竟没有预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天？”

　　皮同嘶哑的声音拼命地求饶，其中夹杂着痛苦的呻吟，阿尔冷冷地说：“究竟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是天后、天后赫拉！”皮同算是开了窍，这两个人就是要它反口指证赫拉，在宙斯面前告状，“是她命令我来杀你们，与你们为敌非我所愿！”

　　两兄妹对视一眼，“噢？尊贵伟大如天后，怎会下这样无耻的命令？”阿波罗挑起两道好看的剑眉，“不知悔改的狡诈怪物，你可知你的胡乱攀咬，会给自己惹来多大的祸患。”

　　皮同豁了出去，“她膝下无子，担心宙斯的长子先于她的孩子出生，所以指使我来杀害父神的孩子！”任务失败，自己在赫拉跟前已经讨不到好。这两小童乳臭未干，却让自己栽了这么大跟头，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况且自己现在生死操控在对方手上，不能得罪。

　　“即使不得已听命于人，你的嘴也太贱了。”阿尔冷哼道，手里的剑一转，冰冷的剑刃反射月光，刺痛了它的眼睛，把它吓得连连求饶：“求求你，不要杀我，我愿意替你做任何事情。”

　　阿尔沉吟片刻，倒是有些意动，然而阿波罗十分反对，认为应该直接杀了它了事。这个时候神祗们的誓言都是用冥河作为见证，在发誓时饮下斯提克斯之水，倘若违背誓言，将会丧失神力，变得浑浑噩噩意识不清至少一整年。

　　可即使这样，有时比起违背承诺所获得的利益，惩罚并不算高，所以破誓屡有发生。阿尔想到了前世游荡于人界时的见闻，决定换一种契约方式，借用自然之力，签订灵魂间的誓约。

　　她手指挨上剑刃，锋利的宝剑划破白嫩的手指，滴下淡银色的血液进它的伤口，然后沾了它的血抹在自己唇上。她的一缕神识通过血液的扩散，进入它身体，循环至它的心脏上，打上了一个弯月的印记。

　　“若你胆敢起丝毫不好的念头，你的心脏将会瞬间爆裂。”

　　“主人，您是怎样想到这样绝妙的法子？”皮同大为惊叹，对她更为心悦诚服。阿波罗也连声赞扬，说她开创了历史，并将它命名为月神之誓。

　　尽管她现在还不是月亮女神，但是她能自由使用来自月亮的力量，日后抢来月神的称号也只是迟早的事情，某种意义上阿波罗是在预言。

　　两人签订了契约，在它有生之年均供她驱使之后，阿尔收回绑缚在它身上的月绫。皮同原本也是上古泰坦神与海怪杂交之子，在半神的位阶上停滞了数千年，眼见寿命日短，它才会受到挑唆，铤而走险来吃宙斯的儿子。

　　现在，她的神力使它突破进化为神阶，便能随意变化体型了。巨蟒化身成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披着花斑蛇鳞一般黄绿相间的鲜艳长袍，绿色的波浪长发如海藻一般披在身后，面容极为阴柔，狭长的双眼中，瞳孔呈现出爬行类动物的亮黄色。

　　他恭敬地冲两人鞠了一躬，就被阿尔打发去伺候勒托，以偿还辱骂她的罪责了。

　　月亮已经落下，明亮的金星升上天空，山林里万籁俱静。

　　在一处矮坡下，四周茂密的灌木遮掩下，有一处天然温泉。经过修葺后，池底铺好了光滑的石头，从树丛的间隙中隐约可见热腾腾的白雾。

　　忽地，树丛里响起扑簌的声音。她用一柄银色的袖箭射了过去，却犹如石沉大海，阿尔眼眸微眯，接二连三的利箭一枝枝地射了过去，极有规律的噔瞪地钉在地上排成一排。

　　从分开的草丛里，金色的毛茸茸卷发冒了出来，偷窥者身体探出草丛，向前踉跄了几步后稳住身形，手里还握着四五只箭矢，明晃晃的罪证。可他抬起头时却全然不见半点愧色，一双明亮的眸子望向她，俊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

　　阿尔愣住了。眼前是一名二十岁出头的青年，五官如刀削斧凿一般分明，深邃的眼窝，坚毅的下巴，无不是她最为熟悉的弧度，他一笑起来脸颊上还带着两个深深的梨涡，给他出奇的俊逸更增添几分可爱迷人。

　　“阿波罗？”

　　瞧见她忡怔的神色，阿波罗在心里得意地大叫了几声：“我的观察果然没错！”他发现妹妹更喜欢他成长之后的样子，运用神力化作青年的模样，果然把她迷得七晕八素。

　　只是时间有限，不过是日晷偏离一格的时间，他需要好好把握，应当能做成不少事情。

　　阿尔正在洗浴，由于原本的身高不够，踩不到底，她此时是十六岁少女的模样。

　　阿波罗朝她走过来，蹲在池边。

　　“走开，你打扰到我了。”她毫不留情地赶人。岛上共有两处温泉，她有洁癖，拒绝与人共浴，这里是她私人的领地。他明明有另一处洗浴的地方，且盛满了蛇血，浸泡它能增强他的物理抗性，使他变得刀枪不入，无需与她争抢这个池子。

　　阿尔蹲下去，把自己深深埋在池水里，水面没过下巴，面无表情地说：“蛇血，你应该好好泡。”

　　一面关心着他，却下达了毫不留情的驱逐令，他的小妹妹的心思从来让他琢磨不透。阿波罗灿然一笑，灼灼的目光盯着她，把手伸进池水里搅动着。

　　“别担心，我已经泡过了。即使没有它，我的皮肤也是等闲的伤害所刺不透的。那边满池都是血水，你瞧我身上血淋淋的，我需要用这里的水洗个澡。”

　　“什么？你要在这里洗澡？”阿尔一愣，不敢相信他有那么无耻，可是“噗通”一声，他竟然真的抬腿迈进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