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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剧情起,异变生(下) ...

  •   【二十二】剧情起,异变生(下):徒弟总是自家好,宠来宠去没完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黄药师并没有直接跟着女儿的行踪走,而是带着黄瑢七拐八拐……对自家师父向来怀抱一副崇拜之心的黄瑢童鞋起初当然是坚定不移地认为,师父做的一切事情虽然有时高深莫测,但都是必然有理的;可是半个时辰后……又半个时辰后……再半个时辰后……黄瑢童鞋终于真相了:师父,咱们这其实就是……瞎转悠吧?!
      ——还真就是瞎转悠。他在前,她微微落后,两个人一起安安静静地走在路上,他时不时停步回头为她掸去肩头发梢的雪花,她则一直随着他的步子亦步亦趋;两个人的步速都不快,只是一点点走过中都城的大街小巷,望望街边的风景,听听路旁的叫卖,雪花无声地飘落,在房檐上已经积了不算薄的一层,而他们也渐渐走近了郊外,满目所见都是银装素裹的树木,林间偶尔有一两只惊鸟,扑棱棱地飞到更高的树上去了。
      天地静谧,一片安详……黄药师忽然站住了脚,回头看向黄瑢,声音难得地竟像有些犹豫似的:“等蓉儿肯回家,肯定不是一两日能了的工夫。”
      “……”师父您肯定不会因为嫌麻烦就不管闺女的,所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呢?黄瑢小童鞋乖乖地歪着脑袋等师父解答。
      黄药师的本意是怕她觉得来回奔波辛苦,再说她身子骨并不比习武之人坚实,只怕心里愿意,这身子也禁不住路途辛苦。心里想着,天下最安全稳妥的去处,莫过于他的桃花岛了,倒不如让阿瑢回岛等着,待自己把女儿带回去……
      可是一看见她亮晶晶的眼睛他就知道不能送她回去了;莫说她自己愿意不愿意,——当然她肯定是不愿离开他身边半步的,他自己心里也这么想——,便是他自己,也根本不舍得让她离开自己半步了。现在他只觉得带着她出门,走到哪儿都是满眼好风景、满心好心情;他可以十分骄傲又十足欣慰地为她一一讲解沿途的风景名胜,然后看着她出奇认真所以显得有点呆呆的可爱表情心里暗笑——简直像是年轻了二十岁,又回到了当初仗剑走天涯的青春少年辰光,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只不过,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温柔可爱的小徒弟从头到尾地陪着他。
      这是一种何其新鲜的感觉……要知道,从来从来,他在江湖上行走之时都是一个人。多年前他收的第一个女徒弟梅超风就是他从恶人手下救出来的,那时他还只是个年轻气盛的少年人,她也不过是个半大孩子;他自从被逐出家门就一直孤身一人,也根本从来没有动过找个人陪在身边的念头,而且在那时候的他心里,恐怕也没有什么人能配得上站在他身边……所以即使明知梅超风曾经隐隐对自己有过仰慕之情,他也并没有太过在意,只觉得她早晚都会嫁人离去。
      那时,十五岁的梅超风曾对他说:“师父,你功夫这样高,超风一辈子跟着你练,服侍你到一百岁,两百岁……”
      ——而那时的自己又说了什么呢?他是摇头拒绝了的,他回答她说:“多谢你,你有这样的心就好了。今岁春来须爱惜,难得,须知花面不常红;待得酒醒君不见,千片,不随流水即随风。”

      若不是后来遇到阿衡,恐怕他一辈子都不会知觉,先前的自己竟然孤独得可笑——因为一个人独来独往而寂寞,因为寂寞而自负,因为太过自负而可笑!一个人怎么可能一直孤零零地活在人世间呢?
      可是那一年,他毕竟还是遇见了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那样一个温柔灵慧、美好犹如天人的女子,她的名字是阿衡——她的年纪甚至比梅超风还小几个月,可她却敢做许多同龄的女子都不敢做的事情——身无半点武功,却敢只带着贴身婢女走上这凶险非常的江湖路!她又那么聪明,还有着过目不忘的好本事,只从周伯通手中看了两遍《九阴真经》,便能倒背如流;她还一心一意地帮着他,帮他取得《九阴真经》、帮他操持内务,温存体贴;她为了他怀孕生女,也为了他苦思九阴真经,终至心力交瘁,难产而死……在失去之前,他以为自己是足够珍惜的了,可原来并不是——在已经尝过了情爱温存的美好滋味之后却突然这样惨痛地生生亡失,若非还有怀里女婴啼哭不止,他真想当场便随她去了也好!
      十五年,整整十五年——日似一日的孤独,日似一日的辛酸,心里积攒了许许多多的絮絮叨叨,却只能对着阿衡的画像诉说——他的身边,哪里还有人呢?女儿大了,还不算特别懂事,却早早长硬了翅膀,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高飞远翔,离开老父身边;等到那个时候,他也唯有深追地府,去寻他的阿衡罢……不然他的生活,又还能有什么意趣呢?!
      可是苍天似乎终于看不下去了他的鳏寡孤独,才又送了一个黄瑢来他的身边——和超风不一样,和阿衡不一样,和他先前所知的任何一个女子都不一样——他知道的那些女子呵,有的心狠手辣,有的聪明绝顶,可是她们本质上都还是个柔弱的女子,需要攀附需要依靠——就像超风钟情他时便一心一意听他的话,爱上玄风后就一切都凭玄风作主,连盗走经书离岛出走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又如阿衡在遇到他之前是那样天真烂漫无所忧虑,却在嫁给他之后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了个干净,全副心思都在围着他打转,甚至不顾惜自己的身体……黄药师深深叹了口气,继而眼波温柔地望向黄瑢——可她不同,她……不是这样。
      虽然她表面上看起来是那样的娇小柔弱,可是他知道,这娇小的身躯之中是一个坚韧远胜不少男子的灵魂——不用多问他也能渐渐猜出来,她应该也是出身大家的女子,可是却因为先天的残疾,过早地看多了人情冷暖经历了人间风雨;然而她并没有自暴自弃,更没有随波逐流将命运交由别人安排,她学得会唇语——他知道这有多难,对一个哑女而言——蓉儿像阿衡一样聪明,三岁时就学会了用哑语和岛上的哑仆交流;可是阿瑢呢,她一个从没有开口说过话的人,又该是怎么学会的?她还写得一手漂亮的小楷,那笔体可谓是自成一家;她也会识字断文,却并不因此而像一些略有才识的女子般孤高自赏;她不是闺阁里娇娇弱弱的大小姐,吃了苦头也不会则声抱怨;在他面前她很懂得察言观色,知道什么时候该闭口不言什么时候又可以适当撒娇,但她并不工于心计,而是细心地从毫发细微之处揣摩他的感情,从而关心着他、体贴着他;而他见到的她最多的表情就是笑容——好像这天底下根本没有多少值得烦恼的事情,好像一切困难都不成问题,只要她轻轻一笑,便是云消雨霁彩彻区明。
      ——动心了。
      他知道,他清清楚楚地知道——在孤零零过了十五年寂寞清冷的单身生活之后,在眼看着就要到了知天命之年的年纪,对着自己双十年华青春鼎盛温柔可爱善解人意的小徒弟——他再一次,动了心。
      虽然只是,只是一点点的心动而已,也许只是普通的心动,和每个正常的男人见了貌美的女子都会不禁有赞叹喜爱的反应一般无二,根本不是对待亡妻那样深刻的爱意——可是他,黄药师,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
      转眼看了看黄瑢,她不知从哪儿捧了一捧雪,正噙着抹调皮的笑容团一个小小的雪球,并孩子气地细细抹平有棱角的地方,手指已经冻得通红。
      她还是个孩子,至少对他来说是个孩子;虽然她对他的孺慕之情已经满满的都写在脸上了,可她还有着大把的青春年华,或许也还会遇到更为年轻、更为投契、更适合她的男子——到那个时候,相形之下,他会不会就显得——古板而苍老?
      岁月不再,青春不再——他不老,他自己也知道;他更知道现在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简直太不像他自己了——可是这种事情,又岂是自己能够作主的?
      心里有些愧意,是对着阿衡,也是对着阿瑢——至少现在,他并不觉得他们应该任这一点超出师徒关系之上的感情继续蔓生;不是没有想过送她回去,远远离开自己的视线,或者一段时日不要见面,他就能忘怀这点心动的感觉——可是他不舍得,他又根本不舍得送她离开,他甚至不愿让她稍微离开他的视线!
      这种感觉可真是大大不妙了……然而情若能自控,又岂能称之为情呢?
      罢了罢了,先就这么着吧……黄药师微微叹了口气,耳边听见“笃”一声轻响,想是黄瑢把那雪球抛到了什么地方去,也并未在意。
      可是下一秒,他就猛地转过身来,蓦然之间流露出了许多年都没有的惊慌失措,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阿瑢?!”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剧情起,异变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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