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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出来放下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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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陈默说了声去水房打水后,禾嘉从病房里退了出来。
但他并没有直接走去水房,而是慢慢的渡到了走廊里,打开来一扇窗倚墙靠着。
窗外飘散的雪花就好似禾嘉现在内心的情绪:繁乱、沉重。
当初不告诉陈默自己的真名自然有他的考量,不过现在却让他如鲠在喉,找不到一个适当的时机去解释清楚。
他甚至不能够确定陈默会不会接受自己的理由,毕竟交往了这么久连情人的真名都不知道,这的确让人心寒,现在又加上一个让对方受到伤害的葛青是他的妹妹。
禾嘉不敢深想下去,一个人孤单太久,他已经彻底害怕了失去,就是这样的逃避情绪,致使简单的一件事越变越复杂。
摸出支烟点燃,深吸了一口,禾嘉决定跟葛青谈谈。
“喂,琛哥。”
“你来过医院了?”
“没错。”葛青在那头回答得毫不在意:“好友受伤了,我不该过来看看?”
“好友?你认识陈默多久了?”禾嘉隐约觉得事情透着些不对劲。
“琛哥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在丽江认识了一个有意思的人吗?”
“那又如何?”
“就是陈默。”
“......”
“琛哥想不到吧?”禾嘉听见那头轻笑了一会,接着又说道:“我也觉得这事情太巧了,如果不是发现了同样的照片还真不知道陈默的情人就是琛哥你。”
“你想怎样?”
抬起手捏了捏眉心,禾嘉为自己以前做过的傻B事感到一阵头疼。
“不想怎样。陈哥人不错,我想跟他交个朋友。”
“你跟陈默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离他远点。”顿了顿,禾嘉语带威胁:“贺青,你最近好像跟个唱歌的小明星走得有点近,最好注意点,家里不会同意的。”
“用不着琛哥你操心。”葛青冷冷地道:“我也提醒你一句,别忘了葛仇。”
“我没忘!”
“既然你没忘,那陈默又算什么,还是你就打算玩玩?”
“不是,葛仇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放弃寻找,可是根本找不到。”禾嘉急急地开口:“陈默只是刚好出现了而已,我......”
“如果仇哥回来,你怎么办?”
“不会那么巧......”禾嘉顿时语塞。
“呵呵,但愿吧。”冷笑了一阵,葛青慢悠悠地说着:“琛哥,我们是一家人,也都是一路货色,你没资格教训我。为了陈哥好,我同样劝你离开他。”
赶在对方发怒前,葛青快速地挂上了电话。
瞪大眼睛盯着手中的电话,禾嘉压抑着暴戾的情绪重重地喘息,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教训过,况且葛仇是他内心最不愿被人提及的部分。
半响,终于平静好情绪,抹了把脸,禾嘉重新提起水壶走向了水房。
禾嘉进入病房的时候正好赶上医生给陈默换药。
大腿处的纱布被揭开,露出了狰狞的伤口,手术缝合痕迹像是条巨大的蜈蚣般,丑陋的覆盖在原本白皙光滑的皮肤上。
医生用镊子夹起药棉沾上了些消毒的药水,就开始在伤口处涂抹。
医生的动作很熟练但算不上温柔,陈默坐在病床上痛得脸色发白,死死地抓着被子。
“这么疼?”赶紧走过去,搂着陈默让他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禾嘉抹了把对方额上冒出的冷汗。
“疼不疼你被捅一捅就知道了!我艹”陈默紧紧地咬着牙关,听着男人轻轻松松的口气横不得一口白牙咬在他身上。
“祁恬怎么不在?”
“哎哟,我艹。”大大的喘了口气,陈默说道:“小吃货被他家那位召唤走了,本来关凯要过来,不过我看他挺不方便再说也不熟。”
禾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怎么出去那么久,我还以为你掉水房里了。”
“额,有点事。”禾嘉知道他是疼得厉害,于是拍了拍陈默肩膀安慰道:“这几天我陪着你,哪儿都不去了。”
“你不用上班?”
“可以请假。”
“那不行。”摇了摇头,陈默说道:“多耽误你,再说我可以让父母来照顾我。”
“陈默...”
“嗯?”听到男人温柔的叫着自己的名字,陈默抬起头看着他。
“我年后自己会开家公司,所以年前只有些工作要交接,不算忙。”禾嘉轻抚着对方的手臂,缓缓说着:“况且我想照顾你,出院后去我家休养,如何?”
在一旁换药的医生抬起头打量了两人一眼,然后低下头继续动作着。
陈默被医生这一眼看的发窘,有些埋怨地抓紧了对方的手腕,也不答话。
知道对方是在害羞,禾嘉轻声笑了笑抚开陈默额上的短发,柔声说着:“我家挺好的,地方大你又熟门熟路,天天能见着你我也比较放心。”
“呸,谁熟门熟路了。”
见对方虽然还在嘴硬,不过语气上已经算是同意了,禾嘉也不反驳。摸着他柔顺的头发趁医生拿药背过脸时,凑到陈默唇边轻吻了一下。
陈默红着脸心虚地把埋头得更低了。
住院的第五天,陈默就有耐不住了,吵着一直要去外面转转。
禾嘉没办法,看着天气尚可,只好去弄了张轮椅过来,推着闹哄哄的大孩子来到了住院部楼下的小花园里。
“你不知道,我真的快憋死了。”
一出来,陈默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病房里消毒水的味儿快让他闻腻了都。
禾嘉找了个花坛边的石椅坐下,把轮椅停靠在自己的身边。
“医生说你恢复得不错,过不了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再忍忍。”
“我现在就特想回去。”陈默觉得几天都过不下去了。
“不行。”把盖在对方腿上的毛毯向上拉了拉,禾嘉坚决地说道:“想都别想,老老实实呆着。”
撇了撇嘴,陈默揪着毛毯上的羊毛不说话。
“好好一条毯子,再被你揪下去毛都掉光了。”禾嘉有些无奈地拍了拍对方的手。
“我乐意。”嘴里虽然这么说着,但陈默还是停下手里的动作,看了眼面前的男人,低声开口:“禾嘉,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嗯,你说,我听着。”
“我住院这几天父母都没来看过,你不觉得奇怪吗?”感受到男人的视线,陈默偏向了别的方向。
“怎么回事?”知道陈默肯定有事儿,禾嘉伸出大掌捏了捏他的耳垂,鼓励他说下去。
“我父母都是画家,不仅在B市媒体上常有报道,甚至在全国来说都小有些名气。”
“B市画家?难道陈暮埌夫妇是你的父母?”禾嘉有些意外地问道
见陈默点了点头承认,禾嘉这下可以说下感到惊讶了,陈暮埌夫妇不要说在国内非常有名,连国外的大型画展都少不了这两人的画作,并且听说这对夫妇的儿子颇为继承他们的天赋,年少时就被中央美术学府院长亲自相中,可以说前途不可限量。
“本来一心想要我在艺术道路上能够超越他们,结果我半路转去学习人物造型。”陈默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当时可以说是一意孤行,父母简直要气疯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能原谅我。”
禾嘉不知道怎么来安慰,只好拍了拍他的手背。
“其实我不想让他们失望的,我也很热爱纯艺术,但是我有我的梦想。”陈默的目光很坚定“为了那个梦想,可以放弃很多东西,我并不是说父母感情之类的,我是说前途或者以后要走的道路,结果我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那样。”
“到现在还这样?”
“嗯。”
“其实这事,我也不能够给你什么好意见,毕竟你看到过,我跟家里关系处理得也不好。”禾嘉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说道:“不过我觉得你应该还是多跟父母走动走动,哪有父母不疼自家孩子的。哎呀算了算了,我也没资格说这话。”
“谢谢你。”
“?”
“谢谢你跟我说这些。”陈默微笑着看向眼前的男人。
被陈默注视着,禾嘉难得有些不自在起来,挠了挠头上的短发,眼神也不知道放在哪里:“那,那什么,你明白就好了啊。”
“噗...”
“笑屁笑。”听到对反笑出声,禾嘉脸瞬间红成个番茄样。
“哈哈哈......”
“别,别笑了。”禾嘉深吸了口气,坐直了身体:“陈默,我也想跟你坦白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