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Otome》十三昏鸦

2、第 2 章

　　“小哥，你要不要喝点水？”

　　时钟塔内。

　　统帅全世界魔法师的最高学府内传出这样一句不和谐的谄媚问话。

　　被询问的男人倚在一边，一身黑色卫衣，眼神淡然如水，他低头看着用金银勾勒出魔法花纹的地板，好像是在发呆，对于少女的问话只是默不作声的摇了摇头。

　　“那小哥你累不累？需不需要休息一会？”
　　没有被男人的冷淡所击败，少女继续锲而不舍的问向男人，不光如此这次她还凑到男人身边，誓要将自己的存在感刷上去。

　　“不用了。”
　　男人抬起头看着她，幽深的黑色眼睛里面没有一丝光亮。面对那样一双眼睛，少女尴尬的咬着下唇，那种看透了一切的眼神让她觉得自己的秘密在这个男人的面前无处可遁，那种□□的羞耻感甚至让她产生了放弃的念头。

　　亭艾卢美罗伊·阿其波卢德，代替原著中的枪组而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少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会因为一次群聊而来到这样荒诞的一个世界，而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要想从这个荒诞的世界中出去的唯一的方法，居然是要他们七组人互相残杀，然后只留下一组胜者取得圣杯，获得离开的资格。
　　不光要杀人，还要手刃自己的好友。
　　这种事情和回家相比，亭艾卢美罗伊·阿其波卢德无法分清孰轻孰重。

　　然而这些暂时没有威胁到眼前的问题，被天性乐观的少女暂时抛到了身后，比起亲情和友情孰轻孰重这样太深奥的哲学问题，眼前这个默不作声喜好发呆的男人，才是她现在最头疼的事情。

　　俊秀的轮廓外貌，黑发黑眸，中指食指奇长无比，性格冷淡不好说话，喜欢发呆和望天。即使是这样，当这个男人站在你的身边的时候，那种满满的安全感是无论谁也代替给不了的。
　　这样的男人却只有一个代号一般的名字。
　　——张起灵。

　　起灵起灵起灵。
　　少女在心中默默念着这个名字。
　　开馆起灵，没有一个父母会给自己的孩子起这样一个名字。
　　而后来在盗墓笔记中也写到了，小哥的这个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并非是他本身的名字。

　　“小哥。”
　　突然，她小小声的唤道：“我能问你一件事么？”

　　男人回头，看着少女，低低道：“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张起灵。”

　　“不是这个！”少女陡然间提高了音量。而男人也只是淡淡的看着少女，没有任何反应。
　　“我是说……”
　　少女声音低下来，有些委屈。
　　“我是说你本来的名字……”

　　“没有。”男人声音很好听，也听不出什么悲伤地感情，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原著里没有写到的东西，我就没有。”

　　原著里没有写到的东西，我就没有。
　　一瞬间空荡荡的感觉席卷了全身。亭艾卢美罗伊·阿其波卢德茫然的看着男人，突然想起了他的真实身份。

　　复制体。
　　连原著上的人物都算不上的复制体。

　　没有未来没有过去，拥有的一切都不是属于自己的东西的男人。

　　当她真正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心里却升起了浅浅的悲哀。

　　她知道原著中的小哥本身的存在就是一个悲剧。没有记忆，没有权利去欣赏一切东西，在一开始就要背负上沉重的使命，对于他而言一切都毫无意义。这样背负着沉重宿命的小哥是令人心痛的。
　　然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却更加的可悲。

　　——但是也许他本身却并没有觉得这是可悲的。

　　然而这才是最可悲的地方。
　　无论是张起灵也好还是‘他’也好，总是淡淡的背负着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这些沉重的无法让人喘息的事情似乎只是一点小事，无所谓的东西。

　　亭艾卢美罗伊·阿其波卢德觉得自己有些要喘不上来气。一股抑郁之气在她的胸口成结，让她无法呼吸。眼眶里面酸得难受，几乎要掉下眼泪来。她就是觉得难受，相处了一年多，她也知道这个男人一直是在用他的方法保护着她，为她挡下一切的灾难和痛苦，她不是没心没肺，所以她在对这个男人付出同样的感情。

　　不是爱情不是亲情，也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友情。

　　是羁绊。

　　“小哥……！”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她抓住男人的手，那干燥有温暖的触感让她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她抽抽嗒嗒的掉着眼泪，看向男人平淡无波的眼睛，坚定地哽咽道：“原、原著什么的都无所谓了，我我我我我……”
　　“我……给你起一个名字，可以么？”

　　她看着男人脸上一闪而过细微的惊讶，破涕而笑。
　　“对于我来说你就是你，独一无二的我的servant。”

　　“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可以把你从张起灵中分离出去么？”

　　在这群少女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和一开始就是在温和安宁的环境下出场的枪组和剑组不同，同样是被这个世界恶意诅咒了一样，无辜的被拖入这个世界的雨生风的出场可谓是惨绝人寰。

　　血，尸体，闪烁着蓝光的电视，吱啦吱啦的电流，在风中挣扎扭曲的窗帘。

　　黑夜。

　　这、这是哪里……少女恐惧的看着散发着浓重腥味的手，那上面满是粘稠的血液，顺着她手掌的纹路还在下滑。密不透风的恐惧将她包裹，极度的害怕的时候，她连尖叫都已经喊不出来，浑身脱力的跪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这屋子里的一切。

　　“你好啊。”
　　字正腔圆的中文发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完全沉浸在恐惧中的少女似乎终于反应了过来，发出凄厉的尖叫声，身体猛的缩在一起，不自觉的哆嗦着。
　　“不、不要啊啊啊啊啊啊！”

　　“请您不要害怕好么。”说话人似乎是苦笑了一下，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开口会给少女带来如此之大的反应，“抱歉，是我吓到您了么？”

　　“……也是啊，您不过是一位尚未成熟的小姐，这样的东西对于您来说的确是太过血腥了。”说话人自言自语道，“没办法了，首先要先使您安稳下来吧。”

　　话音刚落，说话人的手里便出现了一支笔，但是如果说仅仅是一支笔的话，那也是完全不对的。
　　那是类似于毛笔形状的一杆长长的笔，笔杆似乎用温润的美玉精心雕琢镂空着百兽，而镂空的笔杆中间有一道金色柱子散发着莹润的光，不知用何物的毛发做成的细腻的笔头也显得不似凡间之物。当然下此断定，也并非是因为它精致完美的做工，更多的是它周身流转的神秘的气息，甚至于雕琢的百兽似乎在吸纳吐气，仿若下一秒就会踩踏祥云咆哮而出。

　　执笔的人似乎是很爱惜的抚了一下笔身，然后右手以一种奇异的韵律轻轻舞动，空气中似乎有东西被这种韵率牵引，慢慢的在他身边汇集，以一种奇妙的难以言语的方式流动。

　　交织、碰撞、爆炸。
　　在这样的流动中，空气的血腥味一点点淡化，取而代之的是浅浅的青草香，驱逐黑暗的阳光洒在少女的身上带来别样的暖意。
　　原本瑟瑟发抖的少女渐渐平静下来，她颤抖了一下，像是被阳光安抚了一样，抬起那双还残留着恐惧的眼睛，然而映入眼帘的情景却是少女完完全全没有想到的。

　　一个属于少年清俊帅气的爽朗笑容。
　　背景是延绵无际的青草，风荡过的时候像是绿色的海，泛着层层叠叠的波浪。

　　“风风~风风~这东西又坏了呀。”
　　回忆结束。

　　黑色的半长发披在少年的肩上，长相帅气又有些青涩稚嫩的少年露出腼腆的笑容，不好意思的摊开手，那上面只剩了一堆手机的残渣碎片。

　　——卧槽又坏了这才几天啊我给跪了你妹子哟不要给我笑得那么好看我不会心软的！
　　雨生风一脸痛苦的扶着额头，一边用极其纠结的眼神看着对面的熊孩子，完全没有察觉到她眼光深深蕴藏的纠结、痛苦、无力和囧然的熊孩子侧头露出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似乎连他身边都开了朵朵小粉花。

　　——什么救赎啊，我的光啊，有这样想法的自己蠢爆了好么！
　　雨生风深深地叹口气决心再也不要搭理那个熊孩子。她要给他点教训！要让他知道master的威严！

　　“诶~风风……”见她不说话，少年修长的手指纠上她的衣角，帅气的脸上露出小心翼翼的表情，“我做错了什么么……”

　　“…………”
　　他也没有做错什么不是么，就是因为体质问题导致电器在他手中从来撑不过十分钟，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体不能使用电器还是忍不住去摆弄它们……雨生风不去看少年的表情，就怕自己忍不住心软原谅了他。
　　从古代降临少年还有着没有摆脱的孩童心性，即使是明知道自己不能去碰，也会忍不住好奇……

　　“风风你真的生气了么？”

　　脸颊边忽然感受到温热湿润的呼吸让雨生风吓了一大跳，她蹭的一下蹿了起来，看着少年委屈的表情，忍不住心软了下来。一面唾弃自己的没用和不坚定，一边摸着少年柔软的发，露出一个比哭更加难看的笑容：“没什么，下回注意……就好了。”

　　“风风你真好！”
　　少年诚心诚意的说着。

　　——卧槽！
　　被发卡的雨生风忍不住深深的捂脸，避开了少年单纯的视线。

　　——救命啊，我一点也不想被你发卡！

　　完全不理解自己的master此时纠结的内心的少年又露出了一如初见的那样温柔又灿烂的笑容。

　　“你是谁？”
　　当得知这个世界所最残忍的一切时候，少女曾脸色灰白的问向少年。

　　“我？”少年侧了侧头，笑了出来，“您可以叫我马良啊~”

　　那温暖又灿烂的笑容，在这个残忍的世界里，这一定是上天给她的最大的善意。

　　马良，嗯，没错，就是你们想到的那个，神笔马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