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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 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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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乡会无惊无险地过去,安白觉得身心俱疲,只想快点回宿舍睡觉。新生朝着新生宿舍去了,老生有的接着出去玩儿其余的一起回宿舍。夏念西紧紧地跟在安白后头,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开始安白只想着睡觉的事情,但是总被人盯着是会有感觉的,所以当她意识到之后,转头看着夏念西:“你又想干什么。”
夏念西贱贱的笑容马上浮出来,看得安白心里就是一抖:“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总之我是觉得你旁边那个小学弟有点古怪啊。”
这小学弟,也就散伙之前大家拿到一张老乡联络名单安白才知道他叫莫东驰。连名字都感觉很古怪。
安白嘴角一抽:“是有点古怪,没有一句话不会激怒别人。”
夏念西瞪着眼睛:“我可是听见了他跟别人说话的时候的,虽然惜字如金可是还是很有礼貌的,人家指不定就激怒你呢。而且你怎么知道是人家故意激怒你,要么就是你自己说话的时候嘴欠人家还击一下,要么就是,哈哈哈哈哈。”
夏念西没说完就自己忍不住爆笑起来,安白一脸黑线地看着她:“还没回宿舍有人看着呢,你能别这么丢人么。”
夏念西没理她,笑够了,抬起头说:“……要么,就是那小学弟接新生那天被你震到了,要勾搭你做你好兄弟以便在新学校立足。白白你真是个好男人。”
安白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你怎么不说他看上我了?”
夏念西刚忍住的笑又爆发出来:“哈哈哈哈哈,白白你别逗了。”
安白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一下,笑完之后觉得自己不甚凄凉。
是啊,她这种好男人,估计是没有什么人能喜欢吧。好在她本身也就没有谈什么恋爱的想法,所以丝毫不觉得郁结得需要努力找男人。况且,比自己还小的男生,死都不会上吧。
安白以为老乡会过了也就过了,总能歇着一段时间了,结果她忘了迎新晚会这回事。所以当她收到通知说要准备排练几次的时候,她表情看上去就像被那啥了一样。
当年她不学无术无所事事的时候被校学生会给忽悠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没事儿干太空虚所以脑门一发热就进了学生会,结果她这种泛泛之辈也就能做些类似晚会后台的工作,开始觉得精力过剩做做苦力还是没问题,可是次数越来越多的时候她就觉得有点吃不消了。到底不是自己真正感兴趣的事情,做起来总没有百分百的热情,况且搬道具之类的苦力活,做久了怎么也会觉得又累又没意思。
所以安白收起手机往礼堂去的路上就发誓——什么学生会啥啥的,什么时候一定要果断地退掉。
但是说归说,退掉也只能是以后的事情,至少这次她还是得好好去做。
如果说当初安白是因为闲得无聊一时鬼迷心窍进了学生会,那夏念西就是本性使然。在第一天看到安白也在学生会的时候,当时并不怎么熟悉的夏念西还很开心地对她说:“老乡,你也在啊。”安白还笑着回了一句:“是啊,也好,有老乡在比较亲切。”
现在想来,当时的自己真是太年少无知天真幼稚了啊。
安白到的时候夏念西已经在拿着节目单子研究了。因为夏念西远比安白要位高权重,所以选节目这种事情是夏念西亲自经手的。看到安白之后她马上招呼她过去,一边还挺兴奋地说:“白白你看,今年的节目看着就比去年的要好。到底是因为有我们在不一样啊。”
安白低头扫了一眼,没什么表情地说:“你想多了。对我来说无所谓,反正我是打杂的,节目什么的与我无关。”
夏念西很不满:“你老是坐在看都看不见的角落里,好歹也出来看看节目。自己打理的东西自己看着不是更高兴吗。”
安白仔细地想了想,无果,就若无其事地去后台了。留下夏念西站在原地恨铁不成钢。
虽然安白不是重要角色,可是必须得次次到场。以往知道做后台工作的人不轻松,自己做了才真正明白岂止是不轻松,是很辛苦。风光不是自己的就算了,稍微出点什么差池,直接就会被骂。所以一个星期的排练之后安白简直要吐血了。如果是翘掉那些不知所谓的课也就罢了,偏偏排练基本都是在晚上,既不耽误白天的课,晚上也没得休息,她还不好意思提意见说要不咱上课的时候排练吧怕人家说她不要脸。这样的结果就是到迎新晚会那天她整个就是一副X尽人亡的样子。
当天下午安白的晚饭都是在后台吃的,扒了几口实在觉得没有胃口,放在一边之后就去看后台安排去了,直接导致在晚会照例被推迟开始之后她的肚子就隐隐约约有点饿了。正挨着的时候夏念西趁着节目正在演跑到她身边说:“今天人很多啊,咱外语院没有这么多人吧。”
安白头往前一探,果然看到很多人,还有的来得晚没有位子了坐在台阶上。
眨了眨眼睛后安白点点头:“看来这小礼堂要满足不了咱外语院了,到时候得去大礼堂了。”
夏念西得意地笑笑,然后又跑去继续导演工作了。
三个小时终于快要进行到尾声的时候,安白估摸着自己的任务怎么也算完了,所以拖着步子走出后台,从旁边的台阶往上走,走到礼堂阶梯座位的高处,随便找了个台阶看着还空着就坐了下来。
这是她一年来给这么多晚会打杂,头一回亲自看看。
原来坐在远远的观众席上看自己参与的晚会是这样的感觉。虽然她职务是打杂,可是因为学生会经常人手不够,夏念西又喜欢使唤她,所以她经常是以一当十啥事儿都干,说起来好像半个晚会指挥似的。此刻坐在或站在身边的不是一起做事的同学,而是纯粹来看晚会的观众,听着他们说起自己认为哪些地方做得好哪些节目好看哪些安排不得当,听在心里都是另一种滋味。
自己跳出来看着自己操作的舞台。
安白觉得自己突然有了一种诡异的文艺感。同时又觉得很累,也很饿。她到现在也没有吃什么东西,跑上跑下忙活了好几个小时现在都身心俱疲了。她再次觉得自己真心不适合这种制作风光给人看的事情。有这样的精力与其在这里手舞足蹈,她倒还宁愿在宿舍躺着看本小说。甚至叫她回去做作业她都是愿意的。
肚子又咕咕地叫了一下,安白已经顾不上别人会不会听到会不好意思——本来这么吵,而且估计别人少有的注意力也不会放在坐在旁边台阶上的一个路人甲身上——她把手捂在肚子上,默默地坐在那里盯着舞台,脑子里却已经发起了呆,一时间的放空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但是马上她这种放空就被人给打破了。
一只被压得变了形的面包放在一只手上被送到安白面前。她怔了一下,对着面包都快成斗鸡眼了,一边想着这谁怎么把东西凑得这么近她又没近视到瞎了的程度,一边顺着那只手往上看,然后就觉得如鲠在喉,什么文艺感都没了。
莫东驰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她上方。
等安白默默地接过那只面包的时候,莫东驰也在她旁边坐了下来,两个人雄踞了整块台阶,安白被逼得往旁边挪了一点儿,然后抬头看着他——真是郁闷,他都坐下来了还是比她高出一截,就如同上次老乡会一样时时刻刻让她觉得不爽——“你不是我们院的吧。”
他转头看她一眼:“你们禁止别的院的新生来么?号称外语院,该是与国际接轨的院,怎么如此目光短浅小气如斯。”
安白情随心动地狠狠捏了一把手里的面包,深呼吸之后稳定了情绪说:“呵呵呵我就是随口一说。”
莫东驰丝毫不在意她咬牙切齿的语气,环顾了一下四周:“没想到你们院火候不怎么足,办起活动来还是不错,这么受欢迎,我不过来晚了一点儿,就只能站在这里看了。”
安白干笑了一下,心里说你这不是废话么,这种以理工科为重的综合性大学,外语院当然是成不了气候,用得着你这个重点专业的高材生提醒我么。
莫东驰又回头看了一眼安白,说:“不过想到你这个操控的到头来想看看也得坐台阶,就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安白手里的面包又被她捏了一把。
他看了看她:“我刚才听到你肚子叫的声音了。把面包吃了吧。”
安白顿觉尴尬,低头默默拆开面包咬了一口。
刚才太颓唐,太沉醉于见鬼的文艺,居然没有在昏暗中发现他就站在旁边,以为别人不会注意到的声音也被他听到了。
好死不死干吗非得被他听到啊。她这所谓的学姐已经一次次地被他噎得下不来台,再这么下去叫她长辈的尊严情何以堪。
她不说话,不代表莫东驰会沉默。
“怎么你做活动到这么晚,连饭都没吃上,活动前没吃吗。”
安白咽下嘴里的面包,回答他:“先前没有胃口。”
莫东驰看着她,看了几秒,说:“也不能为了这种东西搞得自己没有胃口,不喜欢就不要做,这有什么痛苦的。不至于饭都吃不上。”
安白愣怔了一下,突然觉得见面几次一来一直觉得莫东驰毫无表情的脸突然有了一点变化。
有那么一瞬间安白觉得他好像是在说对她好的话。虽然听起来依旧是他的风格——不好听。
这种久未听到的隐隐约约的关心,总让她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所以安白默默地咬着面包没有说话。
沉默当然还是莫东驰打破的:“这面包是我怕看得无聊带过来当零食吃的,先前放在旁边椅子上被人坐扁了一点,你别嫌弃。”
安白的动作缓慢地停下了。
你特么干吗要跟我说!这种难得和谐的气氛你不打破就会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