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清幽淡雅

28、第二十七章但愿长醉不愿醒(四)

　　春天的风迎面扑来，总是容易给人清新润泽之感。我坐在房间前的凉亭里，一人独享着这阵阵拂面而过的轻风。
　　最近秋妃的病大有好转，身子骨也不再向以往那样虚弱，硬朗多了。康熙看到秋妃的身体日益好起，倒是十分欣慰。下个月初，康熙又要率一大堆人去出巡塞外，听十公主说这次出巡的随从人员特多，那个被她描述的极为完美的状元郎也会去。巧的是，康熙让我也一起去塞外。本以为我都要去，秋妃也应要去的，谁知康熙并没说明秋妃一起去，只是让我去。康熙似乎从没让秋妃出过宫，什么南巡、出巡塞外之外都没秋妃份。康熙每次出宫都会带些妃嫔，但多加个秋妃就不行么？难道他会不知道每次他出巡回来，秋妃都会瘦下许多么？每次看到康熙，当我想读懂他时，总觉得有种摄人的气势从他身上无形的散发出，容不得别人去揣摩他的心思。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帝王之气吧！

　　突然，不经意的一瞥中，我看到小呈子正东张西望，蹑手蹑脚的进来。他看到我一人在凉亭坐着后，立马上前，在我面前跪下。
　　“郡主，求求您能去看看十四爷么？”
　　果真是因他而来，从他进来那一刻我就料到了这点。
　　“公公，这宫里的规矩想必你比我还清楚，你这样说就不怕破了规矩么？”
　　看到我一脸严肃，他头低得更下，欲言又止，似乎在挣扎着什么，最后是声音哽咽道：
　　“奴才不知道爷和郡主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如果郡主是因为爷娶了芷兰姑娘而生气，那么郡主实在是错怪爷了。娶芷兰姑娘那一天，爷一直以为娶得是郡主，后来爷被九爷十爷灌醉了，进洞房后也没认出娶得不是郡主。第二天爷知道娶得不是郡主后，勃然大怒，到德妃娘娘处大闹了一场，差点和德妃娘娘闹翻。后来爷一直自责着，一直不敢来看您。但我知道爷其实每晚都会来芙得宫看您，就在郡主房间外守到天亮……”

　　“你不要再说了，我已不想和他再纠缠下去了，我不会去见他的，你快走吧，省得别人看到了说闲话。”现在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呢？终究改变不了我是他妹妹的事实。我转过身，背对着他，我好怕自己会被他说动。
　　“郡主，你不去看看爷，奴才不会走的。爷对郡主真的是痴情一片，祭太庙那天郡主被劫后，爷抢着要带兵去救郡主，但皇上却让四贝勒爷带兵去救，后来四贝勒爷回来说没找到郡主，爷又请求皇上让他带兵去救郡主，皇上不许，爷就在乾清宫门口跪了三天三夜，，皇上才答应让爷去找。爷没找到郡主的那几天是失魂落魄的，后来……”
　　“小呈子，你说这么多就不怕惹祸上身！”胤祯为了找我在乾清宫门口跪了三天三夜……不能再听他讲了，再让他讲下去我一定会被他说动的，我转身朝房间走去。

　　“郡主，爷自从上次看到郡主和四爷在湖里……后，每天都喝得烂醉，也从不搭理芷兰姑娘，这要是让德妃娘娘知道了爷因为郡主……又得说郡主是红颜祸水了……要是让皇上知道了这事，更不知会如何！郡主，解铃还需系铃人，这道理奴才都懂，您会不懂么？即使您对爷已无情意，但您就算是帮帮奴才，跟爷讲清楚来都不行么？”
　　听到他说解铃还需系铃人，我放慢了脚步，有些迟疑，也许我真的应该去跟他讲清楚吧！
　　“郡主，今天芷兰姑娘的母亲来接芷兰姑娘回家了，只有爷一人在花厅喝着酒，奴才带您去爷那？”他倒挺能察颜观色的，看到我放慢了脚步，就知道我被他说动了。也罢，还是去跟他讲清楚来，两人都省些心……

　　“郡主，就您进去吧。”小呈子把我带到胤祯宫邸的花厅门口，小声道。
　　我踏入花厅，浓烈的酒香味立刻扑鼻而来。我慢慢走上前，看到胤祯侧面扑在酒桌上，早已沉睡。
　　我安静的在旁站着，细细的看着胤祯。胤祯他瘦了，瘦了好多，瘦的连脸上的轮廓都比原先坚锐了许多。他微皱着眉，眉宇间笼着几层浓浓的哀伤，让人好想伸手将他眉宇间的那几层哀伤抚去。胤祯，傻胤祯，痴胤祯，你真的是如小呈子说的那样么？你这样又何苦呢？时间长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没有谁缺了谁会活不成，慢慢的你终会将我淡忘的，到那时，你应该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了。
　　“容儿，你真的喜欢上四哥了么？真的么……”一个含糊的细微嗓音响起，带着无尽的迷惘。
　　我仍细细的看着他，听到他开口说话，先是心一惊，但随即便知道他是在说梦话。
　　喜欢上四哥？是上次你看到我和他在湖里玩水，才会这样问的么？其实当时我只是不想让他总是用那种冷漠的表情对着别人，所以才拉他下水玩的。又怎是喜欢上他了呢？其实我的心从来都不曾离你而出……罢了，罢了，不想了，这些解释再多都不可能会让你知道了……
　　我伸手轻轻抚上他的眉，心中轻声道：胤祯，不要再皱眉了 ，好么？如果早知道你会因我而痛苦，我会宁愿选择从不遇到你……
　　胤祯，我会紧紧的记住你的容颜，如果真的有来世，如果来世我们的身份都没改变，我会静静的在远处守候着你，不再扰乱你的生活了；如果来世你我都只是个普通的人，那我会不顾一切的来到你的身边，和你相守一生，只是，真有那时的话，你可再不能先娶别人了……
　　这样一直看着胤祯，我感到自己似乎再舍不得将视线从他脸上移开，算了，不能再等他醒来了，这样只会让自己越心慌意乱……今天还是先回去为好，下次再和他讲清吧。

　　我走出花厅，看到小呈子一直在外守着，他对主子能这么贴心，真是难为他了。
　　“郡主这就走了？郡主和爷说清楚了么？”
　　“他睡着了，下次再和他讲吧。你快去找件衣服披风之类的给他披上，天气虽慢慢变热，但还是要小心着凉。”
　　“是，郡主。奴才这就去。”他听了我的话后似乎在高兴着什么，声音也大了许多。

　　“小呈子，你在外面嚷嚷着什么？她回来了就让她回房，我不想看到她！”胤祯的声音从花厅里传出。听到他醒了，我却有种想快点离开这的感觉，似乎自己好怕再看到他。
　　“爷，是郡主来了……”
　　小呈子的话还未落地，胤祯已从花厅走出。他看到我站在门口，眸光闪烁不定，带着惊奇和迷惘，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你是来找我的么……？”他走上前，凝视着我，细微的嗓音缓缓道，带着些不确定。
　　“嗯，是，我……”被他这样看着我感到有些心慌，不知该先说什么。
　　他看到我的表情倒是笑了笑，随即叫我有什么事进花厅再说。只要在他身边，我的每一瞬间的不安似乎总是逃不过他的双眼，而他总是会想办法让我心安。
　　然而这次他没做到，我察觉到他刚刚的一笑夹杂着说不清的痛苦和哀伤，这让我更加不安。

　　“以后少喝酒，喝酒对身体不好，还容易误事……”进了花厅，我看到桌上摆放着的酒，便开口说道，但说到后面却感觉自己似乎不应`该对他说这话。
　　“还有呢？”他有些欣喜的望着我，然后说道。
　　“还有……还有不要再为我烦恼了，这次出巡回来后我会求皇上放我出宫，你要永远将我忘了，就当作从没我这个人……”我有些急促的讲着，想快点讲完离开这儿。但话还没讲完，嘴唇又被他紧紧地、霸道地给封住，身体又被他搂入怀中。“不行，你不能这……样……”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推开，他再次将我搂入怀中，紧紧地搂着我喃喃道：“我不会让你走的，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