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帝（斗破苍穹）》血耶

34、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当萧炎来到时，正好看到姜子牙从冰门走出，俩人碰面沉默了一下才互做一揖。冰门打开着，姜子牙站在门口，萧炎在对面，目光越过姜子牙的肩膀能看到里面躺着的人。
　　“姜道长。”萧炎唤道，看姜子牙被冷气冻得没有血色的脸，估计姜子牙是呆了一天，他想这俩人关系非同一般，自己不太清楚也不好过问。
　　只是姜子牙心情沉重，又走了神，好似没有听到萧炎刚刚叫他，萧炎心中轻叹一声，又唤道：“姜道长？”
　　“噢，萧公子。”姜子牙这才从思绪中回神，对萧炎歉意一笑，赧然道。“刚刚真是不好意思，还请萧公子见谅。”
　　“姜道长不必道歉。”萧炎微微一笑，他看了看冰室里躺着的人，又看着姜子牙。
　　姜子牙已是收起了歉意的微笑，又恢复了一副忧愁又伤痛的表情。
　　萧炎心里也是沉重，又复杂万分，俩人又沉默不语。萧炎目光向左右移开，好似思忖着什么，目光闪烁，他对姜子牙说道：“我去看看他。”
　　姜子牙侧身让路，俩人目光对视，片刻后，萧炎走入冰室。刚一踏进，顿时感觉和外面浑然不同，气温聚降，比在外面冷上好几倍。这个熟悉的感觉让萧炎泛起了寒意，从里到外，好似整个人都要被冻成冰块。萧炎站在玄冰台前，回头望了一眼，姜子牙还站在门边，他把目光转到玄冰台上的人，看着玄冰台上的申公豹，他心里一片空白和茫然。萧炎站了许久，一直看着，回想起这一切，从炎飓巅到这里，那些片断一一掠过，从第一眼看到这妖里妖气的申公豹，再到申公豹和魂天帝一起对付他，再然后就是“血灵还魂”那一刻，他至今还理不清他们是什么关系，他们加上魂天帝又算什么关系，再说他和魂天帝本又有血海深仇。
　　如今他们又患难与共，同生共死，到底是敌是友？还是非敌非友？再瞥了一眼与申公豹关系非同一般的姜子牙，更是乱成一团。
　　不知为何萧炎和同姜子牙一般站在玄冰台前心底不禁茫然，一片白雪的冰室更是让人产生在茫茫白色中渺小感。萧炎低头看了许久，低喃道：“事到如今，我该去哪里，何去何从？”
　　虽说他本来是和魂天帝一同来到这里，魂天帝要进深渊他也跟下了来，魂天帝不怎么提起之前在中州的事，可是前仇旧怨毕竟就横在他们中间。现在到了登基大殿，申公豹死去，说到底也是因为他的一些原因，他又怎可以一走了之。
　　萧炎走到冰门边，再往里看了一眼，对姜子牙道：“姜道长，你要继续守着他吗？”
　　沉默一下，姜子牙叹了口气，缓缓摇头，拉上冰门，冰门发出轻响，一点点把里面的景物给遮上。对萧炎道：“萧公子，我想出去走走，你呢？”他只是想出去散散心，师尊的一道法旨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我？”萧炎有些恍惚的反问，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望了望这四周，心中还是茫然，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干嘛，好似迷迷糊糊就混到了这里，被一股洪水推着走一样，等他一上岸就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他的目光飘向其他地方，悠悠道：“我不知道，不如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吧？”
　　“嗯。”姜子牙应了一声。
　　俩人出了宫殿，来到花园，一路无言，像散步一样慢悠悠的走着。俩人在花园中兜兜转转，花园里的花花草草依旧美不胜收，芬芳扑鼻，百花争艳，蝴蝶着蜜蜂围绕着它们，它们这样美丽迷人，都是大自然的宠儿，无不让人心生爱怜。俩人并肩走着，又转了个弯，踏上几级阶梯，白砖道边有一条小溪潺潺流水，声音如细碎铃声般悦耳动听。阳光又明媚得很，花园里生机盎然。俩人心中各怀心事，都是没有心思欣赏美景。
　　走了好一会儿，眼睛只是盯着白砖走着，白砖是往哪里延伸就走向哪里，毫无目的。说是散心，心里却没有觉得一丝放松。
　　“真是白白浪费了这美景。”姜子牙望着四周盛开的鲜花，叹了一声，开得真是漂亮，只可惜他心中沉重，仿佛还在盛开美丽的花朵也成了枯萎一般。
　　“或许，我们来得不是时候。”萧炎也低声感叹，看着这些花花草草感觉都是一个模样，更觉得颜色鲜艳美丽的它们更冰室里的白冰一样，白茫茫的一片，一下就让人迷失在其中。
　　“萧公子说的是，或许早一些、晚一些，都比现在好。”姜子牙看了萧炎一眼，再看着这些花，微笑着一点头，有些自嘲的感觉。
　　偏偏这种难过的时候，谁也没有劝慰，情形复杂多变，关系也错综复杂，要怎么才能安慰呢？只能把苦痛堆积在心中，或者一同将苦痛消去。
　　除了脚步声就是鸟叫了，婉转动听的鸟鸣，俩人也没有听得进去。花园里也一直只有俩人，想到昨日和帝昊苍大战时，还有个魂天帝。姜子牙伤心之余这才想起，心里有些责怪自己跟萧炎走了这么久的路居然把魂天帝忘了，停下脚步，对萧炎歉意道：“都怪我只顾走路，把魂公子给忘了，不知他……”不管怎么说在和帝昊苍大战的时候，他们三人也算是并肩作战过了。
　　“他？”萧炎也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姜子牙，沉吟一下，回想去“烛龙宫”找魂天帝的情形，心里掠过一丝苦闷，随即笑笑道。“他可是大殿主，日理万机，带着仇天圣使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原来如此，是我多问了。”姜子牙也跟着一笑，就算萧炎知道他也是不会再多问的，俩人别开了目光，又继续缓缓步行在花园中。
　　气氛也比刚刚缓和了一些。萧炎看着前面的白砖，盯久了竟感觉像冰室里那一片雪白，好似又看到了那里的情景，四面都是白色的冰墙。脑中突然有一声轻微的嗡声，他心里一凛，再想仔细寻找它时，它已经消失。萧炎心里大感困惑，却又表现得若无其事，加上姜子牙心事重重也没发觉他的异样。萧炎回神，转头看向姜子牙，忽然问道：“不知姜道长以后有何打算？”
　　萧炎这话在问姜子牙的同时又像说给自己听，自己又有何打算呢，他不能这样一走了之，可又不应该是他提要不要复活申公豹的事。
　　姜子牙沉默一阵，慢慢走着，心中苦苦挣扎，咬着的唇松了又咬，他心中早就想复活申公豹，差点就要祭出天书了，可是元始天尊不知为何非要插手此事，以往元始天尊从不插手，想是此事太重要了，而且他又领了法旨。过了好一会，姜子牙抬头一望天空，耀眼的太阳让他眯了眯眼，憋出一句：“我还不知道，过几日再说吧，诶……”说出这句他心中也是颤抖着，元始天尊命他回昆仑山，他却想在这里拖着日子。
　　“既然姜道长决定了，也是要留几日的，那冰室委实不适合居住，不如换一间房间吧？”萧炎迟疑了一会才说出来，他能理解姜子牙心中痛苦，但是他却不想姜子牙继续住冰室，他躺一宿都有些扛不住，住几日那还了得。
　　姜子牙低头沉吟片刻，再看向萧炎，徐徐道：“也是如此，那还得麻烦萧公子了。”说完他做一揖，脑中闪过冰室的情景。
　　“姜道长何必这么客气，随意一些就好了。”萧炎回了一揖，笑了笑，他也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怎么受的起姜子牙对他像东道主一样。
　　俩人移开目光，又继续走着。萧炎收敛了笑容，回想起刚刚自己脑中的异样，又想起和帝昊苍大战的时候不知为何发怔，他不禁皱了皱眉。
　　要是玄冰床有灵智的话，此时又会发现前面两个人刚走不久，又有一个人来了。此人便是变成帝昊苍模样的魂天帝，魂天帝面容平静，看不到半点震怒神色，仿佛这里的寒冰拂去了他心中的怒气。魂天帝看着躺着玄冰台上的人，心情汹涌澎湃，有千言万语，却一句话也没说，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的身影映在冰墙上，高大的剪影和之前守在这里三十年的那个一模一样。
　　魂天帝也是心事重重，他们三人各怀心事，不尽相同，却又大同小异。他脸上表情变化万千，对玄冰台上的申公豹缓缓道：“公豹，自从我去地牢的途中碰到了古星蓝和敖半凌，我将古星蓝击伤，现在他还是不见人影。我将地牢里的人全部放出，刚我过去一看，横尸遍野，两个圣使果真厉害，恐怕俩人联手实力不在帝昊苍之下。或许我应该问一下仇水有没有办法复活你，还是要问你大哥？你大哥固然神通，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跟我在同一条船上。现在两个圣使又忠于我，定会全力助我。”
　　魂天帝看着申公豹此刻的原貌，想是姜子牙把他变了回去，又想姜子牙走后幸好那两个圣使没有来过。他又在申公豹身边守了一会，一摸那抹紫色的刘海，眼中有光芒在跳动，对他来说这一切都没有结束，越看心里越发有怜爱之情，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把人复活。登基大殿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他管，不过还有什么事比复活“三殿主”更重要呢。
　　他如此想着，走了两步，坐在玄冰台上，想到地牢的情形，那个老秃驴也丧了命。他记起当时和申公豹刚到地牢的时候，老秃驴和他讲帝昊苍成日守在邪玉楼尸首边，守了三十年。
　　再转头一看墙上的影子，又是帝昊苍的影子，魂天帝握了握拳，他怎么可能成为第二个帝昊苍呢？他轻轻一抚申公豹的脸颊，嘴边露出一个笑容，轻声道：“等着我。”他依旧面露笑容，站起身，手上红光闪动，红光缠绕玄冰台上的人，那人顿时变成了花君的模样。魂天帝打开冰门走了出去，算起来他呆的时间也没有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