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旦暮》云穷

45、第四十五章

　　“小哥，这是哪里？”吴邪记得昏睡过去的时候是在墓里，这里应该不是北京吧？
　　“郑州市第四人民医院。”张起灵淡淡的答道，双眼定定的看着吴邪，自从他醒后，那双黑沉的眸子里就没有映照过别人。
　　吴邪点了点头，“对了，现在是几月几号了？”
　　“九月十三号。”快到秋天了。张起灵伸手摸了摸吴邪软软的头发，突然，吴邪惨叫一声，“天，那不是要过中秋节了？完了，中秋节肯定不能回家过了，要是老妈知道我又下斗了肯定会削了我的！小哥，怎么办？咱们私奔吧！”
　　张起灵哭笑不得的看着明明才刚刚醒来，却已经神采照人的人，“中秋节的时候你的伤就痊愈了，我保证。”
　　吴邪有些狐疑的看了张起灵一眼，要说是小哥说的话，那他绝对信，小哥虽然瞒过他，可是从来没骗过他，张起灵说出来的就相当于事实。可是，现在离中秋节满打满算也只剩下不到半个月，他可记得自己当时受的伤，整个撕裂了腰部，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半个月内痊愈，他以为自己是他吗？那么变态的体质……
　　张起灵见他不信，又说道：“真的，你相信我。”
　　这些吴邪有些动摇了，张起灵说的……说不定是真的？想罢，也就点点头道：“那好吧，不过，要是没好，老妈来抓我的时候你可挡着点啊！”
　　张起灵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清冷的声音里带着吴邪特享的温柔，“好，我保护你。”
　　吴邪脸上有些过不去，不就是讨论个过节的问题，怎么弄得就跟他撒娇似的？更过分的是张起灵，就像哄女朋友一样，真是的，拿不拿他当男人！
　　想了一会子，倒是也没真舍得生气，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小哥，跟咱们一起去的人呢？”
　　张起灵手微微顿了一顿，淡淡的回道：“还好。”
　　吴邪有些出神的点了点头，记得在遇到化蛇的时候老李就已经死了，而他受伤之前也看见了雷子，那只铁枪穿透了他的胸部，留下一个淌血的大洞，估计雷子是没有他这么命大的，那这个还好的也就只剩下小戴了。吴邪是善良的，同时也是理智的，他可以为那一同下斗的同伴们的死感慨，却不会为了一面之缘而伤神，这是这几年生死之间学到的克制，这不属于那个有些单纯的小古董店老板，这只属于那个可以和张起灵一同下斗同生共死的小三爷。

　　九月份的郑州已经可以感受到一份凉意，甚至有些早穿棉袄午穿纱的意味，似乎北方的秋日都这样，然而身为南方人的吴邪可就吃了苦头，伤还没好多少，在醒来的第一周里，就遇上了一次重感冒。
　　看见张起灵紧张的拿着外衣跟着他，吴邪有些好笑，原本以为这个男人万物不惧，可最近却经常见他露出后怕的神色。把人拉到身边，按在床边坐下，吴邪道：“小哥，你不要紧张，我没事。”
　　张起灵握着吴邪的手紧了紧，点了点头，而那眸子里深藏的愧疚却没有逃过吴邪的双眼。
　　愧疚？为什么小哥会对他愧疚？吴邪皱了皱眉，拉着张起灵的手没有放开，“小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张起灵应该有很多事瞒着他，而这些事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么很想知道了，“换个说法，小哥你是不是觉得哪里对不起我？”
　　张起灵身子猛地一僵，吴邪了然，看来确实有事。“小哥，是什么事？可以跟我说不？”吴邪尽量的想使气氛轻松一点，在他看来张起灵只要不是在外面有了一个私生子，其余的都可以接受。不过，张起灵没有之前的记忆，说不定他真的有个私生子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吴邪有些紧张的拉着张起灵道：“小哥，你不会是想起了什么吧？”
　　张起灵看着吴邪有些紧张的眼神，叹了口气，怀里的人不知又想到哪里去了，“不是。你的身体，最近越来越差……”
　　吴邪一愣，随即笑道：“没那么严重，最多算是虚弱一点，失血过多，挺正常的，你不要多想。”
　　张起灵摇了摇头，淡淡的垂眸道：“因为我。”
　　吴邪看着那人垂下了眼眸，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忽然就有些心疼，他不知道张起灵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却知道，哪怕真是因为眼前这人身体变差了，他也是心甘情愿的，在墓里的时候不是连命都差点丢了。“小哥，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说？”解决事情就要从根源起，这点吴邪还是知道的。
　　张起灵低头沉默了一会，然后慢慢地以一种奇异的语气，那种仿佛事不关己，又带着一丝自我厌恶，讲述了在他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尤其是讲到那道黑影进入他的身体的时候，那种后怕恐惧哪怕是张起灵竭力克制，坐在他身边的吴邪依旧是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没错，我就准备一语带过了，不然你们能想象小哥能说一大串话的样子吗？虽然这本书把小哥崩的已经够厉害了，但是我会尽力的让小哥崩回去的！！【握爪】）
　　心疼的攥紧手心，吴邪看着张起灵依旧低垂的眼眸，悠然一笑，道：“小哥，我是谁？”
　　张起灵抬头，看着那个吴邪式的微笑，平静的回道：“吴邪。”
　　吴邪继续微笑，“小哥，你可知道，你在我吴邪的心里，意味着什么？”
　　张起灵定定的看着他，没有说话，吴邪不以为杵，道：“莫说是为你伤了身，就是为你伤了心，我也，心甘情愿。”
　　“吴邪……”张起灵看着他，忽然的就明白了，同他一样，吴邪也将他放在了同等的位置，没有任何事可以与之比肩，那个空间里，只有这一个人，即使是付出哪怕全部，也无怨无悔。不要用自己的愧疚来对待他的付出，那样很残忍。他的吴邪甘愿为他付出，甘愿形单影只的进入他的世界，跟在他的身后。
　　“吴邪。”张起灵看着眼前的人，眼睛里渐渐地闪出笑意。
　　“小哥。”吴邪也笑了，他们之间，不需多说。哪怕小哥钻进了牛角尖，也是因为他吴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