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错》夜鸢

8、第八章

　　三年后
　　夜晚，霓灯霏迷
　　我一个人，在酒吧里，要了一杯鸡尾酒，不喝，只是安静的看着在舞台中央那些欢舞的人们。为什么在越热闹的地方我越觉得寂寞？可是我却离不开这热闹，像中了毒瘾一般，我害怕一个人的时候，害怕灰蒙蒙的天，空洞洞的房子，自从三年前的那一日以后，我开始害怕很多很多东西。
　　焕焕总是说我变了很多，可是我自己却不觉得。除了眼神里偶尔会有沉寂的宁静，不若以前那般孩童般琉璃，其他的真的没有什么变化。我仍然爱笑，很少哭，不喝酒，不抽烟，爱去游乐园玩。哦，也许有一点我是真的变了，很多人说我很优雅。优雅这个词开始频繁的出现在我身上，以至于有段日子我一听到优雅这个词就会吐出来，吐的翻江倒海，而后连哭的力气都没有，直直的丢自己在床上。
　　焕焕总是骂我没出息，为了一个男人变成这个样子。我也这么觉得，真是没出息啊……
　　“小姐，这酒不喝只是看着很浪费的。”
　　我看向那个调酒师，微笑，缓缓把酒杯推到他面前，“这一杯算我请你喝的。”
　　他收回酒却问我，“如果不能喝酒为什么要来这里？”
　　我笑，“因为我寂寞。”
　　“一会有空吗？”
　　我微微一愣，而后抿起柔弱的笑，“怎么，想约我？”
　　他不言语，轻轻的推了杯饮料到我面前。
　　“想带你去吃面。桂庙路那里有一家牛肉面馆，我想你会喜欢。”
　　我看着面前这个笑容干净的男人，想了想，叹了口气，这样笑容纯净的人实在让人提不起防备之心。
　　“你什么时候下班？”
　　他笑，“你等一下。”
　　而后我看着他利索的换取衣服，跟同事交接工作，带我出门。
　　“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来这家酒吧了？”
　　“嗯？”
　　“因为你知道了，”他挠挠头，“你总来点了酒又不喝，客人会以为我调的酒不好喝，很影响生意的了。”
　　我一愣，他笑着拉起我的手，嘟嘟囔囔的抱怨，“跟你开玩笑的了，真是，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
　　我哭笑不得愣愣的跟着他走，看着他拉着我的手。他的手宽厚而细长，手心温暖，指尖冰凉。突觉得有点不自在，刚想把手抽回来，他却突然开口说话了。
　　“其实我不是第一次见你了。”
　　我点头，“嗯，我去过那家酒吧很多次了。”
　　“不是，在你去那家酒吧前我就见过你。我就住在你楼下。”
　　我是真的愣住，站住了脚步，抬头看他。
　　他嬉笑着带着无辜的表情举起双手，“哎，哎，别拿这种眼光看我，我又不想住你楼下，那里房租很贵的，而且你要知道你实在不是个好住客，半夜两三点还不睡拖着木板鞋各个房里来回转悠，很吵的哦，而且半夜两三点啊，很恐怖的你知道不？自从住在你楼下以后我连恐怖片都不敢看了，我损失多大啊我。”
　　……
　　“好了好了，看你良心有所发现，不如今天晚上你请客吧。放心放心，那里的面不贵的，敲不了你多少钱。”
　　那一天，我和良子在河南烩面馆吃了两大碗牛肉面，一碗五块钱。

　　吃完面，我们并排往回走，正好路过一家小超市，我拉住良子，“我去买双塑料拖鞋，晚上就不会吵到你了。”
　　他却拽住我，“不用，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安生的，以后只要你再半夜吵我，我绝不忍辱负重忍气吞声，一定要上去敲你的门，狠狠地骂你一顿，不把你撵上床睡觉我绝不走。”
　　我看着他在橘黄色路灯下映的有点温暖的脸，眉毛一抖一抖的，眉飞色舞的样子，失笑出声。
　　“好，我以后尽量早睡。要不要你把你的作息时间给我，我好参照一下方便配合？”
　　“早八晚十一。”
　　“好，我记住了。”
　　晚上，十一点钟我准时上床，躺在床上微微苦笑，我还真是好久没有在起床的同一天上过床了。想起晚上良子眉舞飞扬的脸，心头微有些软，只是，只是我早就过了还会为男人心动的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