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错》夜鸢

18、第十八章

　　晚上，良子下班回来，我一下子扑到他怀里。
　　良子惊异的搂着我，“怎么了，匀匀。”
　　我把头埋在他怀里闷闷的摇头，“没事，我想你了。”
　　“傻匀匀，”他笑出声来，一把抱我起来，“跟个小猫猫似的，一开门就过来蹭啊蹭的，吓我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是不是今天突然发现你阿心哥哥帅的无与伦比，天人共愤啊。”
　　“嗯。阿心哥哥很帅。”
　　良子用双手扶起我的脑袋，“匀匀，你别吓我，不是真的出事了吧。你听我这么说话没有说要夯死我还这么乖的嗯，不太对啊。难道我今天真的有这么帅吗？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啊。”
　　我啼笑皆非，把脑袋歪倒在他肩膀上，“他来了。”
　　良子没太明白，“什么他来了？谁来了？”
　　我幽幽的叹气，“他来了……”
　　良子抱着我的手突然紧了一下，我仍是乖乖的缩在他怀里，不动。
　　“他怎么说？”
　　“他说让我再给他次机会。”
　　“然后呢？”
　　“我说我不能。”
　　“傻匀匀啊。”良子的叹息传来，带着满足的低音轻轻的颤动，让我的心在那一刹那融化。
　　“来就来，”良子的声音愉悦的高昂，“谁怕他，就让他和我来场世纪末的公平较量吧。结果一定是众望所归的良子打败邪恶化身的李猪头。”
　　良子一边说着一边用双手捶打胸脯，那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模仿金刚。
　　我失笑，“人家有钱又有权，长得又帅，好像怎么看人家才是众望所归的那个吧。”
　　良子用一双哀怨的眼睛看我，“你个小没良心的，你占完了我的便宜就不肯负责了，你个负心鬼，你陪我青春陪我时间，陪我一寸光阴一寸金！你敢不给我负责，我跟你拼了我……”
　　我乐的前仰后合，笑不可支，“我负责，我负责，你还有别的兄弟姐妹没，我一起都负责。”
　　我上去捏良子的脸蛋，“啧啧，看这青春流逝的，真是让人心疼死啊。”
　　良子揉揉自己的脸蛋，嘟嘟着嘴巴说，“那是。青春都奉献给你了，你敢不给我负责，我跟你没完！”
　　那一晚就在这样的嬉笑中度过，晚上一直到躺下睡觉的时候，我的嘴角仍是翘的放不下来。
　　良子轻轻亲吻我的额头，用哄婴儿睡觉的声音温柔的哄我，“匀匀乖，不怕，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松开你的手的。”
　　我像个小孩子一样哼唧一声，翻个身窝在良子怀里睡了。
　　一夜无梦。
　　第二日早上，笑眯眯的和良子一起吃完早饭，手拉着手出去上班。
　　整整一天，我的心情都很好，幼儿园的小孩子看见我笑眯眯的，一个个都凑上来撒娇。
　　我就笑眯眯的陪他们玩游戏，跟着他们轻声细语奶声奶气的说话。
　　太阳温和的晒进院子，隔着树叶，洒落了一地的斑驳的阳光，影影濯濯的，照在孩子们天真的笑脸上，我坐在亭子里，撑着下巴眯着眼睛笑，看他们玩闹，那一刻，突然觉得，生活若能如此一直继续下去，真的已然太美好太美好。
　　下班时间，看见良子在幼儿园门外等着我，我一愣，带着笑，快步走过去。
　　良子看见我，微微的苦笑，上来抱了我一下，“匀匀，我失业了。”
　　我呆住，瞪大眼睛看他。
　　他仍是苦笑，无奈的摇摇头，“今天去了老板就让我辞职，说是公司人员太多要裁减人手。所以……”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再去别的地方找工作就是了。”
　　我皱眉，拉着他的手往回家的路上走。
　　“怎么会这么唐突啊，连个消息都没有就让我们辞职。”
　　“是啊，”良子叹气，“我也不是很明白。不过违约金应该还是会支付给我的。我也可以去试试别的公司，换个环境也不见得不好。”
　　从那日起，良子开始了漫长的找工作的过程，名校毕业，亦有工作经验，可是仍是不太好找，每日里我无事的时候就去各大招聘网站上看，一份份的投简历，可是都没有什么回音。
　　良子的士气一点点的低落下来，只是在我面前从不流露，仍是那副笑嘻嘻没正经的样子。
　　虽然如此，我仍是心疼他一点点消瘦下来的脸颊。
　　三个星期后，良子终于得到了一个公司的面试通知。
　　早上我们都很兴奋，一大早起来吃了饭，我给良子搭配好衣服领带，送他出门。
　　“好好努力，一定会成功的！”
　　“嗯，”良子一直阴霾的脸漏出真正开心的笑容，弯下身来抱我，“匀匀乖，晚上回来我做饭给你吃。”
　　“嗯，”我甜甜的笑，“好。”
　　那一天上班时候我都心不在焉的，焦急的等待着良子的面试消息。
　　可是，一日无信。
　　晚上回家，看见良子正坐在沙发上发呆，手里的烟头快烧到手指了他仍不知道，只是呆呆的木然的坐在那里。
　　听见我开门，他转过头来，而后扯动嘴角，勉勉强露出笑，站起身来，“匀匀回来了啊，我去做饭。”
　　我匆忙忙的放下手里的包，过去拉住他在沙发上坐下，“怎么了？”
　　他摇头，不说话，表情就像是受了很大委屈的小孩子，偏偏又忍着不哭的样子。
　　“良子，怎么了？”我低下头，轻轻亲吻他的脸颊，“乖，到底怎么了？”
　　良子抬起头，看着我飘忽的一笑，“那家公司是李无夜家开的。他不知道怎么认识我的，奚落了我一番就让我回来了。”
　　我的心倏地抽紧，说不出话来。
　　正在这时，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我过去接听，竟是无夜。
　　“匀匀，今天他来我公司面试，我想你已经知道了，其实我不是很满意，不过如果他确实无处可去的话，我可以给他提供个职位。”
　　我抿了抿唇，想着该怎么说清楚这件事，“无夜，……”
　　良子听到这个名字，过来一把夺过电话，“我不会把匀匀让给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去死吧你！”
　　良子说完愤愤的摔了电话，直奔卧室，而后砰的一声摔上了门。
　　我望着卧室的门长长的叹了口气。
　　良子虽然性子直朗，有时候又像小孩子一样爱笑爱闹，可是他骨子里仍是个自尊心极强的男子。
　　我坐下来细细的想，总觉得这整个事情可能跟无夜都脱不了关系，可是却又不敢再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无夜，怕良子会多想。
　　想了想，仍是推开了房门，看见良子一个人倒在床上蒙着脑袋在睡，我过去，从身后抱住他，靠了上去。
　　“阿心哥哥，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的。如果他再这样逼迫咱们，那就随他吧，大不了我们换个城市，让他找不到我们。”
　　“傻匀匀，难道你没发现吗，我们楼下一直有辆车停着，每天跟你去上班。他这次不会再让你跑掉了。”
　　我愣住。顾不得抱良子了，直接冲到客厅往楼下看去。
　　果然有辆车停在那里。
　　怒极。
　　拨了李无夜的电话过去，听到他温和的喂后，开始劈头盖脸的大骂。
　　听到他要说话，我就啪的一声摔了电话，而后拔了电话线，进了卧室，呆在墙角，无辜的看着良子。
　　“我把李无夜臭骂了一顿，所以我猜你肯定去不了他公司了。不过我们也不希罕去，他请我们我们也不去。”
　　我爬上床抱着良子的腰，信誓旦旦的说，“我们不怕他，我们不畏强权誓死不屈，跟他拼了。”
　　“阿心哥哥，找不到工作也没关系，我养你。我很省钱的。以前焕焕就说我抠门，是小抠鳖，谁娶了我真是发大财哩。”
　　“阿心哥哥，”我把脑袋在良子怀里蹭来蹭去，“你愿意娶我吗？”
　　良子轻轻的环住我，“傻匀匀，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为什么还愿意嫁给我。”
　　“阿心哥哥，”我抬起晶晶亮的眼睛看他，“难道你不明白吗，重要的是给匀匀带上戒指的那个人是谁，不是那颗戒指有多大。而如果让匀匀来选，我很欢喜将来给我戴上戒指的那个人是你。”
　　“傻匀匀。”他在我耳边轻轻的叹息。“我会找到工作养你的。”
　　“嗯。”我乖巧的点头，“阿心哥哥会找到工作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永远永远在一起。”
　　那段日子，每天下班之后我会很早回家，良子偶尔也会去我上班的地方接我，我们一起牵着手，去路边摊买滚烫的红薯，在路灯下你一口我一口的吃。
　　我一直没问良子关于工作的打算。
　　直到有天，我们一起吃晚饭，说好吃完一起去看电影。
　　他忽然笑着和我说：“匀匀，如果我一直没有工作，你就养我吧。”
　　我早猜到他会忍不住和我谈这个，只是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
　　我顺着他的口气说，“哼！那我要天天吃你做的饭！”
　　他怔了怔，忽然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含笑看着我，说：“匀匀，对不起。”
　　我亦怔住，我们一直想躲着这个话题不谈，不是因为我们对未来没有信心，而是他有着解不开的心结。
　　我过去抱住他的头，说，“阿心哥哥，我陪着你，无论你想要怎样，我都陪着你。”
　　他松开我的手，说：“匀匀，这段时间我想暂时不找工作，等你”，顿了一下，又继续说：“等我们，解决了那个人的事情，我再去找，好不好？”
　　阿心哥哥，那个人，就算我放得下，可你，这个表面上看起来一直微笑着陪着我，让我温暖的你，你从来没有放下。
　　我蹲了下来，掰过来他的头，一字一顿的告诉他：“我和你一起拼。”
　　之后良子真的每天都会做饭给我吃，仿佛悠然的享受着这段生活，我亦每日开心的在他面前撒娇闹小脾气，两个人像呵护着玻璃一样，保护着这段易碎的感情。
　　有一日我喝着他煮的粥，站在窗前君临天下的指着蓝天白云说，“阿心哥哥，你看，整个城市的蓝天都是我的。”
　　他笑，说：“可整个城市的地是我的，谁叫我学建筑的呢。”
　　我端着碗钻他的怀里，说：“嗯，我也是你的。”
　　他没好气的刮着我的鼻子，说：“你手里的粥才是我的。”
　　说完，忽然说，“匀匀，我去卖粥好不好？你看你最近吃我做的粥，都吃胖了。”
　　我雀跃的跳起来，“好啊好啊，我们去卖早点，我要去做油条西施。”
　　他无可奈何的摇头微笑。
　　次日，我们去添置了些锅碗瓢盆和一辆很破旧的二手小推车，回来的路上经过一家DIY首饰店，我硬是拉着良子去买了一只小小的招财猫。
　　良子看着我乐，“啥时候你开始相信这个的？”
　　我正儿八经，“从遇到你那天开始！”
　　我抱着那只猫，良子推着车，太阳好好，晒的人暖暖的，彼时，我和良子脸上都有着温柔而开心的微笑。
　　第二日早上，我和良子一大早爬起来准备东西。
　　要承认，良子的确有一手，他做的粥确实很好喝很好喝。
　　当然我也功不可没，我和煦温软的笑容引来了多少顾客啊，那可是哗啦哗啦的。
　　趁客人不注意的时候，我偷偷的跟良子说，“你看我还算够格的西施吧？”
　　良子瞄了瞄我的胸口，“有这么平的西施吗？”
　　“……。”
　　“我夯死你！”
　　良子禁不住大笑。
　　引来客人的注意，客人微笑着问我们，“笑什么呢啊？这么开心。”
　　我柔顺的摇头，“没事，他发神经！”
　　客人脑袋上一头的问号，咕噜咕噜的往上冒。
　　良子仍是闷着头笑，笑的肩膀一怂一怂的。
　　我翻白眼白他。
　　这只白眼狼！
　　晚上回家，我和良子把所有的零钱都倒出来，一个一个得数，竟也赚了不少。
　　我躺在床上开心的大叫，“妞，过来给爷抱一个。”
　　良子也很开心，兴致冲冲的跑过来，抢走我手上的存钱盒，然后抱着我在屋内打转。
　　“多亏了我家匀匀西施啊，还真不是一般的有福气。就是胸口平了点，要不然……”
　　我拿起菜刀满屋的追杀他。
　　良子一边逃命一边大笑着叫，“救命啊，救命啊，平板西施要砍人啦……”
　　我们这样笑着，闹着，抱着倒在床上。
　　我看着良子和暖的眼睛，柔声到，“阿心哥哥，我只想和你相亲相爱，一直到老。”
　　良子轻轻亲吻我的额头，“好，我们就这样到老。”
　　那一夜，安静睡去，连梦里都有良子做的粥的香甜味在围绕。
　　第二日早上，我们照常去卖粥，几个客人安然的吃着粥，我和良子在一旁安然的温暖的笑着，招呼来往的行人。
　　突然有几个穿着怪异的年轻人吊儿郎当的走过来，看着我和良子嬉笑。
　　“老板，来碗粥。”
　　良子微微皱眉，但仍是盛了碗粥递过去。
　　那个为首的小混混尝了一口就把碗砸了。
　　“这什么粥啊，这么难喝，也拿出来卖。吃了会拉肚子的，快赔钱！”
　　我和良子愣在那里，还未反应过来，那群人中的一个走上去推良子的肩膀，“我们老大说话你没听到啊，快赔钱，不然给你好看！”
　　良子陪笑，“不如我不收几位的钱？我们出来做点小本买卖糊口，得罪了几位爷的地方还请见谅。”
　　我看不惯他们仗势欺人，更不习惯一向高傲的良子如此委屈求全。
　　冲了上去，“谁说我家的粥不好吃，不想吃你们可以走，又没人要你们来吃。”
　　良子一把拉回我，“这事你别管，……。”
　　他话还没说完，那群混混的头头就朝良子头上打了一拳。
　　良子一边护着我一边回身过去和他们打起来。
　　那一仗，良子身上挂了不少彩。
　　我倒安然无事。
　　只是粥碗碎了一地，一片狼藉不堪。
　　我看着我们好好的桌子，好好的粥，被这样零碎的弄了一地，良子脸上也被打肿了。一时间禁不住眼泪横流。
　　这时一个小混混举起了那只招财猫，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疯了一样的冲上去，抢了下来，用发狠的语气说，“你们敢砸我的猫，我跟你们拼命。”
　　许是那是我的表情或者语气太恐怖了，那人竟被我吓唬住了，讪讪的踹了车一脚，走了。
　　我抱着招财猫，蹲在路边，看着一地狼藉，忍着不哭。
　　过去走到良子身边，轻轻的晃他的袖子，“阿心哥哥，我们回家吧。我们回家好不好？”良子落寞的扯动嘴角，笑了笑，怔怔的落下泪来。我从没看过他那么疲惫的表情。
　　“我去买点药，你不用等我，先回去吧。”
　　我听着他的脚步声，一点一点的变淡，消失，泪模糊了双眼，我甚至看不清他的背影，只听着自己的心，一点一点破碎的声音，像似琉璃。
　　心痛难耐。
　　我紧咬着嘴唇，忍住泪，一遍遍的说，“匀匀乖，匀匀不哭。匀匀最乖了，匀匀不哭。……”
　　我把所有的东西，一样一样擦干净推到车上，然后又一点一点把破碎了的东西都塞进了垃圾桶。
　　站起身来，低着头推车往前走，车上残破的东西随着颠簸啪啦啪啦的响。
　　那只被放在最上面的招财猫，忽然毫无预兆的掉到了地上，摔断了那只会摇摆的手。
　　一个很乖的小男孩，从我身边经过，捡起地上摔破了的招财猫，递给我说，“大姐姐你东西掉了。”
　　我接过招财猫，忽然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我费尽心机想要留住的东西，我放弃一切都要保护的东西，为什么，最终，都要离开我的身边？
　　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良子回来抱紧我发抖的身体，眼泪滴在我的脖颈，他抱着我，一遍一遍不停的说：
　　“匀匀，对不起，对不起……”
　　我忍着泪抬起头想给他一个笑脸，想告诉他别担心我没事。可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只能不停的哭泣，无助的哭泣，泪沁湿了良子的衣襟。
　　他只是不停的哄我，“匀匀乖，不哭，对不起。阿心哥哥坏，阿心哥哥给你打，不哭，好不好？”
　　彼时，我们相拥，泣不成声。
　　我哭着抱着他，说：
　　“阿心哥哥，你娶我好不好？你娶我好不好？”
　　“嗯，我娶你，我娶你，我们结婚……”良子抱着我瑟瑟的身体，也哭着说。
　　我拼命的点头，紧紧拥着他的肩膀。
　　我无法告诉他，我多么多么害怕再次被人抛弃的感觉，害怕的想要死掉。
　　“阿心哥哥，”我低着声音喃喃道，声音轻的只有自己才听得到，“我爱你啊，阿心哥哥，我爱你。”
　　那一天，我跟幼儿园请了假，回家和良子一起收拾东西，准备和他回家拜会父母。
　　想起幼时良子妈妈温暖的笑容还有她做的好吃的，我的心多多少少感到温暖。
　　良子在旁边一丝不苟的收拾东西，脸上的伤已经好多了，除了稍微有点肿，已经看不出来什么了。
　　我过去环住他的腰，“阿心哥哥，回去见过父母后我们就结婚，以后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好不好？”
　　“傻匀匀，”良子回过身来抱起我，“你说什么都好。我唯老婆大人是命。”
　　我嘻嘻的笑着，蹭了蹭他，继续回去收拾东西。
　　然后和他一起去火车站买票。
　　火车票是晚上8点的。
　　我靠着良子，无聊的等在候车厅。
　　一直到要上车的时候，良子拉着我的手，走在拥挤的人群间，他微微的走在我前边，我像个小孩子一样一步一跟的在他身后走。
　　突然觉得安全。
　　那一刻不知为何，我突然觉得良子宽厚的背影给我无限的安全感，只想一直这样走下去。
　　我抿起嘴角的笑，一步步的跟了上去。
　　上了卧铺车厢，良子把我们的东西放好，我们两个爬上去躺下。刚好面对面的躺着。
　　良子伸出手来，我也伸出手去拉住他的手。
　　“阿心哥哥。”
　　“嗯？”
　　“阿心哥哥。”
　　“嗯？”
　　“阿心哥哥。”
　　良子突然笑了，“怎么了啊？”
　　我也笑，灿烂如花，“没事。就是想叫你。”
　　良子宠溺的看我，“你这丫头。”
　　坐火车是极累的，何况是整整坐了一天的火车才到。
　　下车的时候，我一身的疲惫，可心情却是舒畅的。整理好衣装，跟良子回家喽。
　　良子拉着我的手，我们一路聊天，说小时候我总往他家里跑，家里人要拉我回家我就哭的那些糗事。
　　一路笑着，一直到推开良子家的门。
　　良子笑着和家里人打招呼，“妈，我回来了。”
　　我随后而进，我和良子都愣在那里，呆呆的，无法言语。
　　我看见，李无夜就坐在良子家的客厅，带着暖暖的笑，在和良子的妈妈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