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不够爱你》林林川

13、Chapter 13

　　靳乘生日，靳家家宴。亲戚朋友来的不多，自然都是极为亲近的。
　　湛采抱着穿戴一新的小寿星出来，在大门口迎接客人。靳蓬远早打电话过来，说就回来了，爸爸和靳庚也都一起回来。
　　靳乘小宝宝十分兴奋，人多热闹，而且，下午早早被妈妈接回家，就已经先吃了妈妈特意给他做的几个点心。那些点心是他最爱的动物世界，哦，不对，还有许多花儿果子呢！妈妈可真有本事，能把那些面团变成那么多花样，他偶尔带几个给小朋友吃，谁都羡慕他有个了不起的漂亮好妈妈！
　　庞应佩在客厅里陪女客吃茶。她大姐又来了，姊妹俩聊得热闹。
　　管琦星换了衣服出来，从湛采怀里抱过小重孙，逗他玩。
　　“哎哟，我的小宝贝，这么漂亮乖巧，若是个女孩儿多好呀！……”管琦星旧话重提。靳乘都四岁了，她还是遗憾没能生一个孙女。靳庚那小子到现在也没个固定女友，结婚更是遥遥无期，等他生孙女，还不知什么时候。虽然他现在进了公司，却还是一副吊儿郎当样，让人操心！
　　“你看，你的眼睛形状、颜色跟太奶奶一模一样，怎么就偏偏是个小子呢！”
　　说来也怪，一大家子也就靳乘的眼睛和她是很相似的深绿色。她有四分之一葡萄牙血统。

　　靳乘抗议，“宝宝是男孩，不要穿裙子！”
　　他已经有点性别意识了，不肯再依着太奶奶兴致，要他穿裙子。湛采当然也不要儿子那样，虽然她有时也取笑老公和小叔子幼时的女孩打扮。
　　管琦星狠狠亲他几下，又对湛采说：“阿采呀，你就是太惯宝宝了，一个小孩就让你这样辛苦。早叫你们快快再生几个，现在一起带多好！”
　　“奶奶，您知道辛苦，还要再生几个，我怎么行？那可不是一起带就能省力的事。”
　　“你真不准备再生一个了？还是蓬远只想着自己快活，不想要？”
　　湛采眨眨眼，“哪有！我们也有这个打算，正努力呢。”
　　“总说是正努力呢，一直就会敷衍我！宝宝太缠你了，让你婆婆带他一两年，你们赶紧再生一个。”
　　“奶奶，妈妈身体不是很好，宝宝现在最闹人了，会累着她的。”
　　“累着她倒好，省得她没事干，就会无事生非。”
　　湛采只得唯唯而笑。这几年过去，她专注于照顾儿子，婆婆似乎更孤寂了。也可能正值更年期，她更是郁郁寡欢，而公公工作依旧很忙；祖母又心疼孙子孙媳，也顾不上她。大家都各有各的生活，时日一久，又住在一起，她也难免时时抱怨起儿媳来。婆媳俩已没有以前那样和睦了。

　　靳蓬远先到家的，和老婆儿子亲热一回，被湛采催着回房换衣服；接着靳庚也拿着一个超大的盒子进来；靳少雄跟着进来，亲了孙子一下，和亲朋招呼一回，回房了。
　　“嫂子！”靳庚看到人堆里乱跑的侄子，“宝宝，快来，让叔叔抱抱！”
　　靳庚单手抱起侄子，一连转了好多圈，又逗弄着胡乱亲他。
　　“叔叔……”靳乘拼命扭着头，又笑又叫，“扎人！胡子扎人……”
　　靳庚举起手中的盒子，“宝宝，你看，叔叔又给你带了一个。”
　　半个月前，他从瑞士回来，为侄子生日，跑了许多地方，给他带回一个非常高级的模型飞机。谁知靳乘没几天就给玩坏了，他看侄子喜欢，自然立即又托人带了一个来。
　　靳乘却翘起嘴，“宝宝不喜欢，才玩坏的。妈妈送给宝宝的礼物，都好好的还在呢。”
　　“喂，宝宝，你也学会伤叔叔的玻璃心了呀！”靳庚一脸凄然。
　　“其实不是的。”靳乘龇牙一笑。那笑容与湛采一样，又调皮又可爱。双手推着扯着他的脸，亲他一下后立即离开，拖过大盒子。
　　“谢谢叔叔！”
　　“你这个小坏蛋！”靳庚笑得咬牙切齿，捏捏他水嫩的脸颊，“宝宝，你要是我儿子就好了！……”
　　靳蓬远下楼来，听了这句话，一道凌厉的目光如刀般射向无知无觉的靳庚。一直跟他抢老婆，现在连儿子都想抢了。
　　“臭小子！……”管琦星仍是习惯地敲打小孙子，呵呵笑，“你那么多女朋友，还以为你今天会带一个回来呢！”
　　靳庚看着祖母抱歉地一笑，不敢接这个必定会引起长篇大论、让他心烦的话题。
　　“是呀，叔叔赶快选个女朋友结婚，让婶婶也疼宝宝。”
　　“真贪心！……”靳庚悻悻。现在连小靳乘都被教着劝他结婚了。这当然不只是祖母愿望，肯定也是他爸爸阴谋。

　　湛采在门口接了表嫂熊天玫和表侄巫烈豪进来。
　　“姐！你怎么来了？又不是大生日，不是要耽误烈豪功课，还累着他？”
　　“表姑，没事的。这是休息，是休息！难道我就不能休息一下吗？现在我妈没事做，一天到晚就只盯着我！”巫烈豪抱怨。
　　熊天玫笑道：“不是大生日，也该来一趟嘛。”
　　湛采揽了揽侄子，“这孩子，一下子长得比我还高了，才几岁呀！”
　　“喂，表姑，上次我生日你也去了，还不知道我几岁吗？我都十四了，在我们班，还算矮的呢！”
　　靳乘听到动静，忙从里面跑出来，一片声欢叫，“哥哥！哥哥……”
　　巫烈豪忙把自己买的小礼物送给小表弟，靳乘十分高兴，拉着他的手，先带他去看自己所得的礼物。究竟还是喜欢和孩子玩，哪怕是大一点的孩子。

　　吃过饭，大家散坐，各自聊天。其实也不过是借着靳乘的生日，亲戚们聚了聚，联络一下感情。靳蓬远和父亲陪着几个男客说话，湛采陪几个女性长辈坐了一坐，便被奶奶和婆婆催着过来招呼表嫂了。
　　看熊天玫戴了一条新的蓝宝石项链，湛采赞道：“好漂亮！表哥送的？”
　　“是呀……”熊天玫微笑，笑容里却有着掩饰不住的失落和寂寞。
　　“怎么了？”湛采想到进门时侄子的抱怨，忙关切地问。
　　“他在外面有了人，给我些……补偿呗。”
　　“啊？”虽多次听表嫂说过类似的话，但这次……
　　“自觉心虚了嘛。”
　　“他为什么心虚呀？”真的会心虚吗？既然已经有异心了，而且又不是一次两次。
　　“以为我可能知道一点了吧。”
　　“是吗？”
　　那昨晚……是他的补偿吗？她看看正在和祖母、公公谈公事的靳蓬远，一时也失了神。
　　“怎么了？”熊天玫推推她。
　　“哦。我……你怎么知道的？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很漂亮，真的很漂亮。又年轻又温柔又优雅又能干，我要是男的，也一定会动心的。”熊天玫自嘲地一笑，“更何况，还算是个正经女子。”
　　“你见过她？”
　　“看过一次。”
　　“怎么忽然会这么消沉？”
　　“这次不同。”熊天玫叹一口气，“我有点担心，我们家会有点变化。”
　　“担心？变化？”湛采吃惊了。
　　“是呀。那个女人那么漂亮能干，他那么迷恋……如果他想离婚，我总不能没有一点准备。自然去查了下。”
　　“姐……”
　　“放心吧，这样未必不是好事。”

　　“妈妈，哥哥——”
　　巫烈豪抱着靳乘过来，靳乘爬上妈妈的膝盖。巫烈豪也坐到表姑身边。四个人一起说笑了一回，忽听有人叫靳乘。熊天玫扭头看是湛采婆婆庞应佩的大姐，她和妹妹正说得高兴热闹，一边吃着精致点心，却又招手向靳乘打招呼，扮鬼脸。
　　湛采也只得远远地敷衍这个姨妈。
　　“她是来住一段日子的吧？”
　　“是呀，她来，妈妈高兴，当然要留她多住几天。”
　　“那你可又要辛苦了。她可真能吃，都那么胖了。”
　　熊天玫知道这位姨妈挑剔、嘴碎，年纪和奶奶管琦星也差不了几岁，但她不修边幅，看着倒似乎比她还大。
　　“没什么的。”
　　熊天玫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告辞说要回去了。
　　“姐，明天我去找你。”
　　熊天玫知道她是想陪自己，“你那么忙……”
　　“明天没事了，妈妈也要休息，又有姨妈陪她说话，我很闲的。”
　　“哥哥不要走，不要走……”
　　靳乘拉着巫烈豪的手，不肯放他走，要留他过夜。
　　湛采忙抱起儿子，“宝宝，哥哥明天也要上学。他是中学生，在我们这儿住着，会迟到的，还会很辛苦的啊。”
　　“妈妈……”他真舍不得哥哥，一晚上和他玩得很快活。
　　“宝宝，妈妈已经查过了，明年你生日是周六，到时候你就可以请你的小朋友都来家里了，我们一起玩一天，好不好？”
　　靳乘还是摇头，怏怏不乐。
　　巫烈豪也跟着哄他，承诺过几天会再来陪他玩，才总算出了门。
　　靳蓬远一直送出去，让陈伯的儿子小陈送他们回去，叮嘱了几句。回头进屋，看湛采已不在客厅，知她定是抱儿子上去睡觉了。便向几个长辈亲戚道歉一声，也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