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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第91章 ...

  •   巴尼本来不想跟这个意图拐走轩夜大人的人说太多,但是看他略显低落的模样又有些不忍,解说的话语不由自主脱口而出:“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生来就是这个样子。我,我们这一族大多都长的很好看,高高瘦瘦,皮肤也很白。我是一个异类。”

      “因为长的太丑,所以很小就被丢掉了,但也因为长得丑,所以没有被当作*奴卖掉,只是做了几年苦力。然后,……恩,就被阿夜大人救了。”他的语气仍是怯怯的,但脸色很平静,仿佛那些从不曾说出口的酸楚真的没有存在过一般,“虽然这么说有些幸灾乐祸,不过我真的很感谢父母留给我的这张脸。”经历过许多之后,他才真正明白,皮囊好看也罢丑陋也罢,一切都不如活着来的重要。哪怕一生苟且卑微,也要拼命的活着。

      “我知道你们这些人对我们有很多偏见,但是有一点你要清楚,我们从来没有杀过那些‘无辜人’。阿夜大人吩咐过,绝对不可以向他们下手,虽然我是蛮讨厌他们的……”

      在桂的口中,轩夜凶残暴虐杀人如麻如同地狱而来的恶鬼,但在巴尼口中,轩夜仿佛又成了身披万丈光芒救苦救难的神明。立场决定态度,谁又能公正的去评判轩夜所做的一切。不过,随他们怎么想对轩夜本人来说都无所谓,一直以来,他只是坚定的在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罢了。银时叹了口气,终于不在纠结轩夜的那些过往,微微仰起下巴,明媚而忧郁的仰望着白色的天花板,脑海中浮现出轩夜的模样,有感而发:“我想阿夜他是宁愿你们忍下一时愤恨,也不想叫你们将来后悔罢。”

      巴尼睁大红彤彤的眼奇怪的看着银时,摇摇头:“不,阿夜大人说,不能放纵自己的欲.望。他需要一帮得力的手下,而不是一堆锋利噬人的刀剑。”

      难得的文艺气息飘然而逝,银时不满道:“这两种说法有区别吗?”

      “有的。”巴尼点点头,认真道,“不是所有人都会为留在自己肚子里的猪鱼之类的生命忏悔的。”言下之意就是无关紧要的人的生命对他来说与蝼蚁无异了。

      本来因为他之前话语上的润饰让银时对他们略有了些好感,如此一下子又跌到了史上新低。

      因为仇恨而变得心里扭曲起码还有一丝救赎的希望,但是生来就三观不正这种事那根本无药可救。听说变态是会传染的,不知道阿夜会不会受到影响。。

      对话算是不欢而散。银时回去自己卧室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刺目的阳光逼的他不得不睁开眼,伸了个懒腰,迷迷瞪瞪的推开门往卫生间走去。

      一只手在衣服里抓抓痒,另一只手抬到嘴边大大的打了个哈欠。擦掉眼角渗出的生理性盐水,挤好牙膏,银时瞪着死鱼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客厅的电视似乎……是开着的?

      他慌忙冲到客厅,果然见那人正斜靠在沙发上,宽松的浴衣微微敞开,露出弧形优美的锁骨,一条长腿挂在沙发上,衣摆被迫下滑落至大腿处,白皙紧致的皮肤甚为勾.人。他手上拿着的苹果青翠欲滴,光是看着便觉得牙酸。偏偏他看起来吃的津津有味,仿佛是在品尝什么了不得的美味。看到银时出来,他勾起水润的唇瓣,紫眸微亮闪若繁星:“早。”

      满腹的思念与埋怨就这么消失的无影无踪,美色当前银时哪里还记得什么别扭什么选择,随手扔掉牙刷,他一个快步走了过去,双手撑在沙发上将轩夜罩在其中,正要俯身却突然浑身一冷。

      紧接着他便呆滞住了,因为他看到,自己的身体正没事人一般俯下.身,脸上挂着温柔的不正常的笑容,侧头在轩夜的脸上亲了一口。=口=而他的灵魂,正空荡荡的站在原位,目瞪口呆。

      喂喂喂,这是怎么回事?!卧槽鬼上身吗?

      幸而“银时”没做更过分的事,亲了一口之后就在轩夜旁边坐下,双手抱住轩夜的胳膊,头枕着他的肩膀,一脸红晕笑容甜蜜如坠入爱河的青葱少女。

      银时慌忙飘回卧室,果然看见冲田三叶送他的奇怪小瓶已经破碎,幽蓝的火苗亦消失不见。这下还哪有什么不明白的,银时着急的火急火炼,一屁股坐在轩夜的大腿上,把脸凑近对着轩夜狂吼,可惜轩夜根本无动于衷。

      因着银时平日里也偶尔会少女风发作,轩夜已经习惯无视权当情.趣了,嘴里不停歇的啃着苹果,嚓嚓作响。

      “银时”却突然伸手从他嘴边抢来苹果,然后就着轩夜咬过的地方狠狠咬了一口,这一下却酸的叫他眼泪狂飙:“这还能吃?不觉得酸吗?”

      “是有点酸。”他虽然尝不出味道,却喜欢它散发的酸甜味道。接过“银时”递回来的苹果,蹙眉瞧着上面夸张的牙印,轩夜一转手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假银时眼露失望,银时却高兴了起来,他双目灼灼的盯着轩夜,炽热的目光简直要在他脸上烧出两个洞来。

      轩夜若有所觉,却也只是疑惑的看了眼虚空,然后对假银时道:“去洗漱。”

      假银时听话的跑去卫生间,银时试着往自己的身体里冲了几次,却没有任何效果。眼见那不知名的鬼魂已经站到马桶前作势要脱裤子,银时的怒火几乎要烧穿屋顶。

      这个家伙!不仅悄摸摸的占阿夜的便宜,居然连银桑也不放过!太过分了!

      “还是算了……”假银时也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没能下去手,低声嘀咕道,“先憋一会不要紧吧?如果不小心坏掉的话可千万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不早点上厕所。。”

      不不不,快去上厕所啊混蛋!真的会憋坏的啊!从昨晚到现在已经快十二个小时了,再好的膀胱也憋不了这么久吧?!银桑以后还要靠它传宗接代……哦不,阿夜生不出来……

      银时喊的声音再大,假银时也听不见,他自言自语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说罢他去洗漱台好好洗了几遍手,确认不会因为碰了裤子而沾上什么不该沾到的细菌之后,这才对着镜子整理了下仪容,满脸清爽的回到了沙发上。

      “不去吃饭吗?”一阵阴冷怪异的风在腿上拂过,轩夜皱了皱眉,收了腿端正坐好。

      “不了,我不是很饿。”肚子里咕噜噜一阵雷鸣,“银时”尴尬的捂了捂,“我最近好像吃坏了。”他的时间不多,不想浪费这最后的时光。

      轩夜眯了眯眼,眸光流转,若有所思。

      “这次出去还顺利吗?”“银时”重新靠在轩夜身上,目光下滑却透过衣领瞧见了他绑在腹部的绷带,他立刻紧张道,“你受伤了?”

      “没事。”轩夜神色淡淡,并不在意。

      银时这才注意到轩夜的脸有些苍白,凑近了还能从他身上闻到轻微的血腥味,显然伤的不轻。他摸了摸胸口,觉得里面有些疼。

      突然觉得,他前段时间的犹豫实在可笑。不说轩夜做事有自己的原则,便是他真的杀人如麻,他坂田银时也不可能放的下他。

      之所以徘徊不前,是因为他正无意识的等着轩夜让步。他和江藤迪尔他们之间并非完全无法调和,只是他们都期望着同时也逼迫着轩夜,等他做出唯一的选择。

      然而,这场角逐并不是谁逼的紧谁就能赢。

      “银时”抬眼看着他,目光专注而深邃,仿佛要把这张脸牢牢刻在心底一般。但看着轩夜那冷冷淡淡的模样,他忽而红了眼,哑声道:“你……你喜欢我吗?”

      银时也凑到轩夜面前,期待的看着他,心跳如擂。

      黑色的发丝已经有些长了。零碎的刘海随着轩夜低头的动作垂落,挡住了他的神色。他似是有些疑惑的念叨:“喜欢?你喜欢我?”

      “当然!我喜……喜……”“银时”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吐不出那个关键字眼。

      “怎么了?”

      “我……”人生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告白,他等这一刻等了太久,为这一刻也付出了太多,可是,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说不出口。

      啊,是了,就是因为付出了太多,才无法轻易的说出这两个字。他从没像现在这样体会到语言的苍白与轻浮。

      轩夜忽而笑了起来,“看来你自己都搞不清楚。”

      “不,不是的。”他咬了咬牙,坚定道,“我可以把我的命给你!”

      轩夜摇摇头:“我不要你的命。”

      “可我除了命,什么都拿不出来。”他始终不明白,自己输在了哪里。生命将尽,不化解这一份执他根本不能安心闭眼。“银时”伸手扶起他的脸,定定的凝视着那双紫眸,许久才恍然发现,原来他以为的无所不能的轩夜也并非想象中那般坚强。

      独自前行的他,亦会感觉到孤寂,坚定守护的他,未尝没有彷徨。轩夜也只是个普通人,站在他背后仰望着他的人再多也没用,他需要的从来也只是一个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人。

      “如果,我是说如果,有别的人愿意陪伴你一生,愿为你遮风挡雨,与你并肩作战,甚至可以分抗你身上的重担,那,你会选择他吗?”

      轩夜反问道:“换做是你,你会吗?”

      “银时”怔了怔,没有回答。他想,如果真有这样的人,他应该是会放弃轩夜的。坦白来说,比起一个求而不得的死基佬,追求自己一生的幸福才更要紧。

      “啊!”“银时”猛地回过神来,忽而觉得自己半生的坚持真是荒诞可笑。他以为只要选定了方向一直走下去就不会有错,哪想到最后竟是误入歧途。他满脸颓然的向后退了退,却不甚跌坐在地,“你的答案呢?”

      这一番变故弄的银时目瞪口呆,虽说他对这个突然上他身的东西非常不满,但是不可避免的,又有些同情他。他侧头看着轩夜,却发现轩夜也正转过头来看着他,明明眼前虚无一物,他却偏偏能准确的找到银时的方位。

      对上那洞若观火的目光,银时心中一跳,脸颊不受控制的发热。

      眼前之事尽管有些离奇,但轩夜这些年也算见多识广,并没有太过惊讶。他估摸着银时的方位,对着那个方向勾了勾嘴角,温暖和煦的阳光很好的为他挡住了眸中的调侃,只余几点破碎的暖光:“我只要坂田银时。”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1章 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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