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 ...
-
坂本辰马出去捡柴火的时候竟意外在村子外围找到一处废弃的宅院。
虽然看起来已经非常破旧，但好歹可以借助它抵挡一些寒意。
一把捏碎走廊扶栏，轩夜略显迟疑的背着桂踏进房间。
陈旧的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尽管轩夜再三小心却还是不慎踩踏，身体一歪差点把桂扔下去。
“阿……阿夜，小心一点啦…”一旁的银时连忙把桂扯下来，挂到自己身上，“我们今晚真的要住在这里吗？”
“怎么？”
“总感觉……”银时缩头缩尾的偷瞄着房间内部，“半夜会有什么东西跑出来。”
“半夜？”轩夜挑挑眉，四下扫视一圈便转身出了房间。
这里的格局很奇怪，看着不像是普通人家居住的地方，可是跟他见过的大户人家相比较也有些差距。看起来就像是……
“阿夜，你在想什么？”这里的氛围实在让人不安，银时苦着脸跟在轩夜旁边，见他目光闪烁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便忍不住开口问道。
“嗯？”轩夜回过神，抬手指向后院，“你看那边。”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破落的后院看起来阴沉无比。恍惚之间仿佛还能看到鬼影绰绰，只待无知者误入便分而食之。
“那边…怎么了？”嗓音忍不住开始颤抖，明明害怕的要死，却也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像这种有钱人家，”似是根本没有察觉到银时的情绪，轩夜语调微挑，兴味盎然的说着让银时毛骨悚然的话，“宅内多多少少会有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于是总会有一些枉死之人化作冤魂，徘徊在自己生前居住的地方不肯离去。”
说完不顾银时煞白的脸色还开口邀请道：“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看？说不定真的有什么冤魂呢！”
“阿夜……你不要吓我～！”银时吓得几乎要哭出来，却偏偏还得勉力支撑着挂在他身上的桂。若是再加把火，说不定立马就扔下桂转身逃出宅院了。
“今天晚上刚好是你和晋助守夜吧，”轩夜拍拍他的肩膀，露出一丝安抚的笑容，“要小心哦！”
… … …
宅内的房间很多，轩夜他们只是随意挑选两间，稍微打扫一下便住了进去。
晚上留人守夜，顺便照顾两位病人。其他人在隔壁房间睡觉。
从其他房间拆下来的纸门拿来烧火正好，省去了他们许多工夫。
只是……火苗跳动间却印出两张脸孔：银时一张谄媚讨好的脸，以及轩夜一张郁悴阴沉的脸。
他抱膝坐在火堆旁，抿着唇一语不发。
“阿夜，不要这样嘛，”银时讨好的撞了撞他的肩膀，“我给你带了好东西回来哟。”
今天下午银时和高杉两人是打着饱嗝回去的，那满脸幸福餍足的模样让其他人好一阵不满。
“嗯？”轩夜接过纸袋，诧异道，“金平糖？”
外表好看且味道甜美的金平糖不仅在他们众多的甜食中占据了一席之地，在某种程度上还意喻着他们童年的开端。
轩夜拿起一颗放进嘴里，脸色却愈发不好。他已经不记得金平糖是什么味道了。
“在路上的时候吃点这个，也能解解闷。”
“……”看着手中的金平糖，轩夜突然想起了下午和中田的对话。
虽然对这个时代的风尚也有所耳闻，但多年来身处穷乡僻壤间轩夜表示他真的是第一次见到。当然这点事还不至于让他如此耿耿于怀。重点是在看到轩夜露出震惊之色的同时，中田笑着说了一句：“五十岚君怎么这种反应？你跟坂田君不也是这种关系吗？”
轩夜当时呆傻的表情几乎崩坏了他十几年来塑造的腹黑形象。
“难道是我误会了？”中田很快反应过来，“抱、抱歉，五十岚君，刚刚我只是在开玩笑……，你不用当真！我只是因为除夜的时候——呃！”不知想到了什么，中田突然顿住，没有再说下去。
“除夜？发生了什么？”
“没、没什么。”中田心虚的别开眼，有些后悔自己多嘴。
“中田君，”轩夜很快冷静下来，紫眸眨了眨竟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如果是与我有关的事，就请告诉我吧。不然以后再出现什么误会可就糟糕了。”
仔细打量了下轩夜的神色，中田这才放下心来，压低声音说道：“那晚你和坂田君在外面亲、亲……的时候我不小心看到了。”
中田的话自然不能全信，但他看起来又不像是喜欢搬弄是非之人。想搞清楚具体情况，就得回想起除夕那晚发生的事。
“咔嚓！”手中的柴火被用力捏碎。可是那天他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
这声音把旁边正在打盹的银时吓得一个激灵，立马清醒过来。然而呆坐着实在无聊，轩夜看起来又心情不太好，银时不敢擅自搭话，闲极之下竟起身开始在屋子里四处翻腾。
一把卸下柜橱的纸门，刺鼻的霉味瞬间冲面而来，银时不妨之下吸了一口气，又慌忙捂住口鼻闷声咳嗽起来。
连躺在另一边发烧昏睡的两人都被这味道呛到，低低的咳嗽了几声。
无奈，银时只好捡起纸门准备装回去，却因为力气太大直接将其捏断。他顿时慌了手脚，抓耳挠腮之下竟顾不得霉味直接把棉被抱出来，然后快步走到门口扔了出去。
这下不仅惹得两人的咳嗽声更加剧烈，连沉溺在自己思绪中的轩夜也不得不回过神，皱眉看向了那惹祸的根源。
“对、对不起……”
“把被子扔的远一点。”轩夜毫不客气的吩咐道。
“唉？可是……”银时心惊胆战的看了看黑漆漆的门外，又转过头看了看轩夜的脸色，最后还是一咬牙，推开门跑了出去。
然后不到半分钟又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看那满头大汗的模样似乎是被吓得不轻。
意料之中的，轩夜连半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银时轻轻松了一口气，然后悄悄坐在角落里，侧身挡住一切可能的视线，他偷偷翻开了一本书。
是刚刚从棉被里掉出来的。
又黄又脆的纸张刚刚掀起一角，银时蓦地怔住，眼眸瞪得老大，然后“啪”的一声将其合上。
脸颊迅速浮起可疑的红晕，银时深吸几口气，偷瞄了轩夜一眼，见他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这才又大着胆子翻开书页。
德川幕府成立之后，曾有很长一段时间男|娼盛行。但因为其生活作风糜|烂，再加上发生过不少私奔、殉情等事件，严重影响了社会秩序，故幕府不得不出台了很多措施来改善此种情况，可惜效果甚微。直到德川庆庆上位之后颁布了一系列禁令，男|娼才就此衰退。
德川庆庆乃上一任征夷大将军，曾一度将一桥派的一桥喜喜作为将军继任候选，后因政治纷争，接班人改为德川定定。而此次继承人之争，便是那位一桥喜喜再度复出，与现任将军候选人德川茂茂之间的势力交锋。但由于天人的干涉，一桥喜喜再度落败。
这间宅院正是当年男|娼盛行时遗留下来的。
第一次见到这种图册，银时不免紧张得手颤，一双胭红的眸中闪烁着强烈的求知欲，仔细盯着每一张图画，似是想要将通篇研究透彻。
疑惑，皱眉思索，恍然大悟。此些表情轮番上演。
其实书中图画比较隐晦，并不如何露骨。但即便如此，像银时这种初次见识的少年，也是看的脸红心跳，呼吸渐渐变得粗重。
薄薄的一本小册子愣是过了二十分钟都没有看完，银时埋首其中，浑然不觉外物，甚至连轩夜起身走到自己旁边也没有察觉。
“唰！”轩夜猛地把书从他手中抽出，未等银时反应便兀自翻开来看。
“等、等下、不要看！”银时抢夺不及，眼睁睁看着轩夜一脸不以为然的翻开，怔住。
“啪”的一声合上书，轩夜扶了扶额头，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定了下神，再次翻开，然后扬手将书扔进火堆。
“哇啊啊！！不要！！”银时慌忙扑到火堆旁，想把手伸进去又不敢，只能欲哭无泪的看着那书顷刻间化为灰烬。
“好歹让我看完……”咬住下唇，银时满脸控诉的看向轩夜。
“不要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轩夜冷下脸，“如果不是假发和小雨酱发烧，我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来这种地方过夜的。”
“这种地方……是指？”
“你没看出来？这里是男……”男|娼|馆三个字在嘴边绕了一圈又咽回去，轩夜顿了顿，“这里是若众屋。”
“若众屋？”银时愣住，“怪不得。。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
坐回原来的位置，轩夜随手拿起一颗金平糖在指间把玩：“偶然在书里面看到的。”
“什么书？”
“不记得了……”很久之前，他曾对武士之间男风盛行这件事感到非常不可思议，就跑去翻阅了很多书籍，不小心就了解的多了。
轩夜明显是不想多说，银时也不好再追问。待他撑起胳膊准备起身时，却突然愣在了那里。
系、系马达——！之前看的太入迷，竟没有发现自己——！这下该怎么办？
屋内的温度不算高，发烧的两人即便躺在火堆旁也还是止不住的打颤。可此刻的银时却瞬间满头大汗，整张脸都烧了起来。
“银时？”见他一直呆着不动，轩夜疑惑的喊了一声。
“……没、没事。”握紧拳头，银时强迫自己深呼吸再深呼吸。过了好一阵，才看似毫无异样的站起身，走到轩夜身旁坐下。
气氛微妙的沉默起来。
轩夜不知为何也没再说话，只是浑身僵硬的坐在一旁。连停留在指间的金平糖，也似乎被他遗忘掉了。
那淡淡的粉红色印在指间看起来竟意外的艳丽，无意识的吸引着身旁人的目光。
下意识的舔舔嘴唇，银时直接抓起轩夜的手凑上去将那颗金平糖卷进嘴里，接着还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指。
金平糖略微有些融化，连带着他的指尖都有了些淡淡的甜味。
刚才看到的画面在脑海中盘桓不去，银时发现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之前的顾虑统统被抛在脑后，此刻的他只想遵从于某种本能。
一把将轩夜推|倒，银时倾身覆上，目光紧紧盯着那微张的唇瓣，他的呼吸略微有些急促，低下头，两张脸的距离渐渐拉近，却又突然顿住。试探着蹭了蹭轩夜的鼻尖，见他似乎并没有反对的意思，这才大着胆子贴上去，一触即分。
他蓦地回过神，对上了轩夜那双呆滞的眸子。
这样近距离的对视让人心跳不已，呼吸交错间似乎还能闻到金平糖散发出的甜味，淡黄色的火光为这场景又蕴出几分暧昧的氛围。
只可惜这氛围只持续了一分钟不到，就悄悄散掉了。
“生气了吗？”他闭上眼，抵住轩夜的额头深吸一口气，“我……我刚刚…………，呐，阿夜，看了那种书你没有任何感觉吗？”
“没有。”
“即使我亲了你，也没什么感觉吗？”
“没有……？”轩夜的语气中带了点不确定，可惜银时并没有注意到。
“真冷淡呢，”不想从那眸中看到什么，银时抬手盖上那双眼睛，然后低头再次亲了上去，“那我继续你也不介意吧。”
怎么可能不介意！
仍然只是单纯的唇瓣厮磨，银时低头磨蹭了很久这才抬起头深深喘了几口气。
被捂着眼睛的轩夜先是一怔，继而轻笑出声，随即笑声越来越大，推开银时，轩夜坐起身捂着肚子笑的止也止不住。
“……你在笑什么？”饶是银时再迟钝也听出了这其中的嘲笑之意，不禁有些恼羞成怒。
“没、没什么。。”
“难道是嫌弃我技术不好？”
“不，并不是这样。”轩夜止住笑声，脸色也渐渐冷淡下来，“你快去睡吧，接下来有我守着就可以了。”
“唉？”
“也不用去喊晋助，后半夜我替他守。”
“可是……”
“难道你想一个人守夜？”
被讨厌了……
把头埋在膝盖中，银时沉默了许久才闷闷的说道：“那我来守着，你去睡吧。”
对于不听话的人，轩夜的态度很干脆，手起“刀”落，直接劈晕。
看着并排躺在那里熟睡的三人，他自嘲的笑了笑。
竟然因为中田的话而有所动摇，果然是被这个地方的风俗荼毒太深了么。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25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