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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期待已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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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雨见大夫如此紧张,以为药里有毒,忙澄清:“是我在药店里碰到的一个奇怪女子让店主加了一味银花和一味乌梅,真的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我啊。”
大夫见丝雨的反应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对她道:“你会错意了,我只是好奇,谁会想到用银花搭配我的方子来增强药性,使恢复地更快更彻底,又能想到用乌梅去除些药的苦涩,而不影响药效,并非说这药有问题,也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啊,加了这两味药,这药方可真是近乎完美了。”
丝雨那被吓绿的脸渐渐泛回了往日的血色,心中暗自高兴:看来那女子还真是在帮我呢,亏我刚才还那么不信任她。
送走大夫后,丝雨将琉月扶起喂药,一番折腾之后,见天色已晚,便就寝去了。
翌日,盛夏晨曦,早早地天就微亮了,寰漪杏眼微眯,缓缓睁开,看了看窗外,便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说罢,揉了揉太阳穴。
一旁的雪妍回:“时间还早,小姐何不再多睡会?”寰漪轻摇了摇头:“不了,许久未出楼了,现在正是盛夏,陪我去曲荷园走走吧。”说罢,起身下榻,拿起茶杯水轻抿一口水,雪妍替其更衣,简单梳妆便跟随着步出染薰楼。
走进曲荷园,就见荷花池中满池的荷花开得又大又粉,就如这阁中的美人数不胜数,如此美好的景象令寰漪心情极好,漫步徘徊在池边,呼吸着清新的空气。
正当寰漪沉浸地赏着花时,雪妍的声音打破了这一优美的意境。“小姐你看,倩雪小姐正在纤羽台呢。”寰漪闻声回过神来,向荷花池中心的纤羽台望去,看到一个身影在风中伫立,仔细一瞧,便见倩雪正悠闲地喂着池中的鲤鱼。
寰漪款款走上纤羽台,倩雪听见声音回头见是寰漪,把鱼食交给一侧的芣苢,高兴地走过去。只见寰漪一袭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莲花,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的一排蓝色海水,只要身子轻轻转动,就能使长裙散开。
倩雪心中暗暗羡慕,寰漪的装束一如既往地简单,可丝毫掩盖不了她那美丽的容貌与高贵的气质。寰漪拉起倩雪的手道:“最近都不怎么见到你,可是懒得出你那紫鸾居了?”
“姐姐你就别取笑我了,紫鸾居再好也比不上你的染薰楼,依我看呀,是姐姐你每天与琴为伴,与茶为友,不知不觉好久不出来了都不自知。”倩雪打趣地说着。
四大名伶中,就数寰漪最好交往,虽然她总带着少许忧伤,可待人坦诚,是个值得用真心去对待的朋友。
两人边说边拿着鱼食喂鱼,敏捷机灵的鲤鱼争着抢食,有的用身体胡乱地横冲直撞,有的用尾巴用力甩着,溅出一朵朵水花。
突然,倩雪面向寰漪说:“漪姐姐,你去看过花魁琉月了吗?昨日我去凝雨居,被她那侍女丝雨给赶回来了,真是高傲地厉害呢。”
“哦?有这种事?”寰漪不满地说着,“那我便同你一起去,倒看看她让不让我们进去。”话毕,两人双双携侍女前往。
不久就看到了“凝雨居”三个大字,来到楼前,雪妍和芣苢看着眼前的景象,情不自禁地说着:“好多东西!”只见楼外放着各色上等布料及各种雕琢精美的饰物,想来是包下她的公子所赠。
雪妍上前敲了敲门,片刻之后,丝雨打开门不耐烦地说着:“我家小姐身体不适,今天谁也不见,请回吧。”随之“砰”地关上了门。
不知睡了多久,琉月仍觉得身子实在乏得很,头也疼着,听见关门声,看向外面,便见丝雨气呼呼地走来,道:“小姐,寰漪与倩雪前来探望,被我回绝了。”
琉月听完,便想到了自己的目标,想好好调侃她一番,但如今身子不适,倒是无法相见,挥了挥纤纤玉手,让丝雨退下。
然而丝雨去后不久又返回,无奈道:“寰漪和倩雪听说小姐您病了,一定要进来探望探望,我拦不住,只能放她们进来了。”琉月听此,心中一暖,虽知道自己和她们不是朋友,但心中仍是不自觉地感动。
想到如今一身素白里衣,锦缎般的秀发披散着,不便见人,刚想起身梳妆,便见寰漪和倩雪已款款入内。
待其坐下,琉月苍白的脸颊因不好意思染上了淡淡的粉霞,不好意思地微微一笑:“让两位姐姐见笑了,我今日身子不爽,不能以礼相迎,这副样子真是不好意思见人了。”
居内熏香袅袅,桌上仅一壶清茶,寰漪玉眉微蹙,观其脸色,倒是难看,又见她不过说完短短几句话,就稍有些微微喘气,这才相信了丝雨所说。
只见倩雪唇边升起一抹幽然淡笑,关切地言:“妹妹可要快快养好身子,这病美人的模样,要是让谁看见了,可要心疼坏了。”
倩雪分明话中有话,琉月稍有些激动,不禁猛咳了起来,寰漪见她咳得厉害,便走向前缓缓帮其拍背顺气,并道:“既然妹妹身体不适,还是多加休息吧,我们就不打扰了。”起身带着其余三人走出凝雨居。琉月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她们远去的身影。
丝雨待她们走后,向琉月陈述:“现在帝都满城传着关于小姐您的消息,他们是这么说的‘雪鸾阁的花魁琉月,词曲双绝,美艳动人,两首琵琶曲让无数人听得如痴如醉,更是令无数达官一见倾心,一富家公子以五万两白银高价拍下琉月,之后不顾世人侧目,硬是以重金包养该女子。’小姐,你的名字一夜之间盛传京师,一时无双,不过……”
“不过什么?”琉月疑惑地问,看丝雨那表情便知不是什么好话,但依旧示意她说下去。丝雨见琉月对这大感兴趣,也只能接着道:“但是阁中的其他姑娘说小姐您是个扫把星,一竞得花魁,雪鸾阁便出了事,被官府勒令停业整顿一个月,她们都指不定怎么恨您了,毕竟她们认为小姐你是让她们做不了生意的灾星。”
琉月本就不以为然,流言传来传去,不知道何时才会停歇,可听了丝雨的一番话,笑得不可遏止,自己被世人描绘得如此活灵活现,仿佛个个都亲眼所见一般,若他们知道昨日自己被劫之事,还不知又会传出怎么样的流言呢。总之,琉月成为一个传说,成为世人在茶余饭后讨论的话题。
可一想到包下自己的那位公子,琉月的脑袋便又痛了起来,她不知道他包下自己到底意欲何为,一团又一团如乱麻般的思绪整得琉月烦躁不已,索性甩了甩头,不去理它。丝雨见琉月痛苦地甩着头,担忧地唤着:“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嗯。”琉月回了神,淡淡说道,“没什么,你去准备午餐吧,我饿了。”不一会儿,丝雨端来饭菜放到桌上,扶起琉月坐到桌边,侍候其用膳。
刚坐下,琉月蓦地看到屋里多了个人,怔了怔。黎公子?他何时进来的?琉月疑惑地望着他那面无表情的脸,笑了笑,柔声道:“公子用过午膳没有?”
他皱了皱眉,望着琉月,不说话,琉月也不管他,自顾自地转头对丝雨道:“丝雨,给黎公子添副碗筷,再送壶酒过来。”丝雨应声出去,琉月抬眼看他仍站得笔直,笑道:“公子难道想一直站在那里不成?”
黎昕沉默地落坐,仍是不言不语,琉月望着他那俊美得犹如石塑的脸,竟不知说些什么好。丝雨送了酒过来,把碗筷摆好,机灵地退出房去,琉月摆了个酒杯在他面前,拿起酒壶,给他斟了杯酒。
黎昕的视线从琉月的脸上移开,落到窗外,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仍是无语,琉月淡淡地笑笑,又替他斟满,琉月与他之间的相处仅仅只是第二次,他波澜不惊的表相下,有着怎样的暗涌,琉月丝毫不知。
琉月只觉得这种感觉不坏,就站在他面前看着他,咫尺的距离,却触摸不到彼此,仿佛心中隔了天涯。黎昕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喝着琉月斟给他的酒,琉月斟一杯,他便喝一杯,不斟,他也不动。
过了许久,黎昕才再次看向琉月的脸,好似做了十分重大的决定般,他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否还记得……还记得当年的那一首诗?”
琉月不解地看着黎昕,顿时,琉月觉得迷迷糊糊,头疼欲裂,只见她抱着头不停地说着:“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黎昕见琉月如此痛苦的神情,也不再逼问下去,将她扶到榻上,安抚其入睡后,轻轻走出房间,掩上房门,丝雨见黎昕如此轻手轻脚,想来是小姐休息了,也不过问,静静地看着黎昕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