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琴声交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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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香居内
“你会答应他的，是吗？”落夜看着正摆弄着花草的幽泠问道，幽泠手下一滞，微微抿了唇，转头看着落夜，默然地说道：“公子何出此言？”
“如若不然，你何必留下他们三天呢。”落夜冷声道，幽泠淡淡一笑，说道：“妾身高兴啊，不觉得……这样很有趣吗？”
落夜看着幽泠的模样，想气又气不起来，最终，负气地说道：“那好，我就等着三天之后了。”话毕，落夜向着黎昕与千墨的住所走去，却被幽泠制止：“你是过不去的，就如同外面的人也进不来一样。”
说到此，幽泠不免在心里微微一叹，有些事情大概是天注定的吧，她在山中日久，的确应该出去透透气，更何况，自己确是不该如此的悠闲下去了……幽泠心底如此想着，但是脸上依旧是那可以隐瞒一切心思的表情，那可以骗过所有人的浅笑。
落夜深深一叹，说道：“你的意思就是我们永远要被关在这里了？”他的话顿时让幽泠笑开了颜，灵动的眼眸中闪过狡黠：“如果我乐意的话，当然。”
翌日，黎昕起的极早，看着那一望无际的花海微微蹙了蹙眉头，苦想了一夜也不曾想出什么好的办法。“主上，您不去找叶幽泠吗？”千墨问道，黎昕轻轻瞥了眼他，说道：“你以为这片花海可以随便过去？”
“那怎么办，如果人都见不到还谈什么办法？”黎昕轻叹，转过身，见庭院中有架古琴，便缓步走过去，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琴弦。
自从黎昕被立为太子，父皇昏迷不醒，忙于应付纷争开始，黎昕已经好久未曾弹琴了。想着，在石凳上坐下，手指轻轻一挑，一曲《凤求凰》在他的指下溢出。千墨立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黎昕抚琴，虽然很久没有听到过黎昕的琴音，俨然却一点儿退步都没有，这曲凤求凰更是在他的诠释下变得不一般。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正想着，另一道箜篌的琴音加入，好似和凤求凰相互辉映，却又好像不是。黎昕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扬，好看的凤眸里噙了丝复杂的情绪，他专注地弹着琴，突然琴声曲调突变，原本的高亢也变成了低低浅吟。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随着他的琴声变化，另一道琴声亦飞速地变换着音律。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凤兮凤兮非无凰，山重水阔不可量。
梧桐结阴在朝阳，濯羽弱水鸣高翔。”
两个人，两架琴，就如此痴缠着。突然，琴声戛然而止，黎昕的眼神有些迷离，修长的手指覆盖在琴弦上，心情有些不能平复，他的笑突然加深，低垂的凤眸微微抬起，看着不远处烟雾缭绕的山脊，心中有了思量。
连着三天，叶幽泠和落夜都没有出现在黎昕和千墨的面前，也连着三天，黎昕和幽泠以琴会话，他们之间传递了什么，却只有他们二人知道，三日后，幽泠在落夜的陪同下出了花海。
“有决定了吗？”黎昕缓声问道，看着幽泠淡淡一笑，说道：“答案妾身昨天不是给你了吗？”听闻这话，千墨微微蹙了眉头，他们天天这样弹琴，什么时候见面的？
黎昕笑了，问道：“什么时候出发？”叶幽泠没有回答，只是说道：“妾身还有一事需要公子代办，请随我来。”黎昕随着幽泠走到异香居的后院，山上的风微微地拂面而过，吹起了二人的发丝和衣袂。
“妾身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满院的花草了，这些药草、药材，可是花了妾身好一些心思。如此和你离开这里，这些花草……”幽泠看着品种繁多的植物说着。
“如果姑娘放心，黎某自会命人将这些花草，全部移植到雪鸾阁中”黎昕看着幽泠的背影道。幽泠心中复杂地挣扎着，半响过后，方才缓缓说道：“不知，雪鸾阁的事情，公子做得了主吗？”
“这……姑娘尽管放心，阁中的百花园已经空置许久，若将此园内栽种满天下各色奇花异草，想必也会吸引许多客人，这样的话，丽娘岂有不愿的道理？”这话听着似乎十分在理，幽泠转过头，凝眸看着黎昕，悠悠说道：“丽娘愿意，妾身还不愿呢，妾身的花草岂是可以随便让人观摩把玩之物？”
黎昕的表情变得严肃，缓缓说道：“那姑娘的意思是？”幽泠只是摇摇头：“只要将妾身的花草，安置在无人可以驻足之地，妾身便随你去了。”说罢，淡淡一笑。
“不过……”幽泠眼中闪过狡黠的光彩，“公子你这算不算逼良为娼呢？雪鸾阁可是出了名的青楼啊。”
“在下只是请姑娘入阁居住，并非说过要让姑娘卖身，何况……”黎昕突然停顿，好似在想着该不该说后面的话，“即使让姑娘卖身，想必你也早就已经想好对策了吧，这样说来，何出逼良为娼一词呢？再者，姑娘住到阁中不是也能更好地接近她了吗？这事就这么定了，如果你收拾好了，今日即可住进阁里，总之，在下希望姑娘早些过去，究竟卖不卖身就看姑娘你能否说服丽娘了。”说罢，黎昕向刚刚来后院时的方向行去。
黎昕身后只传来一声轻笑：“公子对妾身如此有信心吗？”
“在下相信姑娘的才智。落夜，千墨，我们走。”待幽泠听到时，黎昕已走出很远，这才发现，话语竟是用内力传来。
几天后，幽泠来到雪鸾阁门前，进阁后找到丽娘问着：“这是哪里？”她望着丽娘，实则并不指望她会真的回答自己，因为这个问题毫无价值。
“雪鸾阁。”没想到丽娘倒真的回答了，她回应得坦然，眼神却微微深了，望着幽泠的眼神多了一分审示，幽泠坦然地望着她，眼里没有一丝情绪，只是一个单纯的问句而已。发现了这一点，丽娘的笑容里多了一分耐人寻味的释然和欣赏。
这丽娘掌管雪鸾阁，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为名节所累，也可算是一位奇女子，只见她问道：“姑娘可就是叶幽泠？”
“要妾身做什么？”幽泠淡淡地问，默许了自己就是叶幽泠，不待丽娘回答，“接客？”
丽娘迟疑了一下，轻轻点点头，望着幽泠的欣赏的目光中带起一丝歉意。幽泠浅笑，她抱歉什么？不过是替人办事儿的棋子，幽泠在脑中飞快地思考，要住在这里又不想卖身，还能做什么？
不卖身，似乎只能卖艺了，这雪鸾阁中的女子个个精通歌舞弹唱、琴棋书画，但自己会弹奏箜篌，当今会此乐器的人甚是稀少。“妾身能否只卖艺，不卖身？”有了底气，谈起条件来才有筹码。
“叶姑娘，你久居深山，不知道我们雪鸾阁是帝都地位最高的。”这样看来，丽娘也是个谈判高手，“我们这的姑娘，个个才艺双绝。”言下之意，幽泠的才艺，未必及得上她这里的姑娘。
“妾身保证与她们的绝不相同？”幽泠看出她并非感兴趣，知道要说服她必需拿出让她信服的证据，“妾身弹首曲儿你听听，可好？”
丽娘俏眉一挑，颔首同意了，那是一把凤首箜篌，由深紫色的木材制作成，形态宛如传神，箜篌共有14根琴弦，幽泠用纤手轻抚琴弦：“那，妾身献丑了。”一曲《湘妃竹》留档而出，音色醇厚幽远，溶溶如荷塘绿水之夜，又清越空灵，泠泠似雪山清泉之声。
幽泠边唱边留意丽娘的反应，果然，如她预期的一般，双眼闪出一道道异彩，满脸惊异之色，幽泠心中越发有底，更是将这首曲子弹得婉转缠绵。
“如何？”幽泠弹奏完试探着丽娘的反应，其实心里知道，自己已经把她给震住了，若她还不服气，便准备再给她来一首，彻底把她震趴。
“太精彩了。”丽娘真心赞叹，“一直听闻黎公子说起姑娘才艺双绝，今天倒是见识了。不过，这乐器名为什么？”
“见笑了。”幽泠笑道，“这是凤首箜篌。”听闻，丽娘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双眼放光，箜篌可是天下少有的乐器，会弹奏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眼前的女子竟然……
幽泠见状道：“那么，妾身刚才所说的卖艺不卖身？”
“不行。”没想到丽娘翻脸比翻书还快，刚刚明明还赞不绝口，现在一口就回绝。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章 琴声交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