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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想逆天了 ...

  •   她现在才知道这个父亲,名义上,好听着是一军之长,其实就是一个名誉职位,调动不了任何兵马。他年事已高,曾经的一切已经成为历史,这些年他一直都是在年府颐养天年。可早年在战场上遗留下的伤病让他的晚年过得并不轻松,此次的一病不起,也全是因为……
      骤然,那种晕眩再次袭来,依旧十分短暂,让她有些摸不清头脑。年昔轻轻摇了摇脑袋,也摇去了脑里的浑浊,她不再去想任何事,只是定定的凝视着床上的人。
      年瑞脸色苍白,眼窝深陷,艰难睁开的双眼里泛着星星点点的光芒,他扯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能在弥留之际见到唯一的女儿,即便是他走了,也不会有遗憾。他走了之后,昔儿的处境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让人捏在手里……
      “昔儿……”年瑞微颤着抬起胳膊,拉过她的手,正了正色,徐徐道,“以后要好好活着,不可再像以前那般轻视生命,你现在已为人.妻子,万事要考虑周全。我虽与宋司令交往不深,但宋司令的为人的确不错,让你嫁给他,我现在依旧不后悔。宋司令娶那么多房姨太太,可没有一个是他真心愿意的,你要好好把握住他!即使不坐上正房之位,也要让他倾心于你,最好能生个孩子,这样,你以后也能够有个依靠。”
      闻言,年昔一头雾水,更十分讶异,她以前轻生过吗?还有,他放心自己的女儿嫁给敌方的司令?他难道不知道,如若两军对垒,她便里外不是人了吗?现在还没扯破脸,宋博文就已经拿她当奸细看待了,如果真有打仗的那一天,她恐怕就……
      “我死之后,你也可以毫无顾忌的过自己的生活,安安心心的当你的姨太太便是了。还有……”听到这句话,年昔一怔,她难道真的是陈军派去的奸细吗?可她现在又不能直接问,看着年瑞渐渐萎靡的神态,年昔心下发急道,“爹……”
      “别打断我的话。”年瑞正了正神色,哑声道,“我在江夏的大部分财产早已让老彭私下转移到运城了,到时,老彭会转交给你,最终怎么支配,随你。倘若你不想跟着宋司令,也好有钱财傍身。现在留在江夏的这栋房子和一些账面上的钱财,我已经分配给了府里的下人。明面上,你没有继承我的任何财产,我这么安排,你没有异议吧!”
      轻轻的摇了摇头,年昔蓦然低声回道,“一切都听从爹的安排。”定了定心神,年昔侧头擦去眼窝里的泪水。她的爸爸死在了手术台上,根本来不及同她说最后的话,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让她的心就像是被针扎,被刀绞一般,她好像变身成了七姨太,而眼前的这位垂暮的老者,则是她的父亲。
      “还……还……”陡然,年瑞长大了嘴巴,喘不上气,一直重复着同一个字,年昔惊怕的拉紧他的手,大声唤道,“爹……爹……爹……”
      蓦然,年昔感觉到他的手没了力气,全靠着她承托着,望着年瑞毫无生气的脸庞,她木愣了一下。“爹……”泪水再也止不住戛然而下,房间里回荡着她凄厉的叫喊声。痛苦的闭上双眼,豆大的泪水从眼眶滚落,她整个人都趴在床边,一搐一搐……
      屋外的人听到她凄厉的喊声,都已心知肚明,人已经去了。他们纷纷站在门前默哀着,空气中荡漾着悲痛之气,只听得见雨滴打在屋瓦、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第二天早晨,天气还未晴朗,天空中依旧飘着细雨,染湿了众人的发丝。
      年瑞过世,大家之前都有所准备,一夜之间,年府已被白幕围绕,堂中哀悼声四起。他的棺柩摆放在屋子堂屋的中央,上面零星摆放这一些白色的花朵做点缀,棺柩前的熏香燃气丛丛白烟,像是熏陶着他身上残留的人间尘土。
      年瑞戎马一生,也救过不少百姓,声望在江夏颇高,那段小小的瑕疵在江夏人的眼中根本不算什么,所以慕名前来吊唁的人也络绎不绝。他们暗自垂泪,一批一批的徘徊在灵堂之上,久久不愿散去。曾在他手下任职的官兵也都闻讯前来吊唁,感慨着老爷子走得太早了。
      年瑞没有兄弟,是家里的独生子,无儿唯有一女,妻子早年已经过世,之后他便没有续弦,现在整个年氏独独剩下年昔一个人了。年昔衣着素净,脸色苍白,她一人垂首跪于灵堂之侧。此时的她就像一尊木头娃娃般,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只对惯性的对前来吊唁的人鞠上一躬,对面上来安慰的人的话也置若罔闻。
      昨夜,老管家找到她,将爹在运城的财产悉数告知她,她的爹,将一切都安置妥当。或许,他曾经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可他一直在努力,努力为女儿绸缪,好让她能无忧无虑的过完后半辈子……
      突然,喧闹的灵堂静了下来,整齐划一的步伐声配上衣服配件哐啷直响的声音进驻到灵堂,进来的两队士兵分别站在门的两边,下一秒,一个军装笔挺,莫约四五十岁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一脸肃静,脚上的军靴敲击在地面,吭哧作响。行径世军身旁时,他顿了一下,瞟了他一眼,没有言语,举步往里走去。
      他走进灵堂后上了一炷香,看着灵位静默了片刻,接着走到年昔跟前,一言不发。年昔机械式的朝他鞠了一躬,也未抬头看他。他嘴角露出一丝淡得不能再淡的笑意,道,“我与你父亲并肩作战多年,他虽然是我的部下,但我们一直都是以兄弟相称,如今他过世,我也悲痛不已。世侄女不要太过伤心,此刻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世侄女可否愿意?”
      听闻他刚才那番话,年昔慢慢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颔首道,“司令请讲。”
      “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世侄女说说,这里人多,不知可否找个安静的位置……”男人顿了下来,没有再讲下去。
      年昔轻轻点点头,一旁的老管家见此,忙上前道,“司令和小姐不如到书房谈吧!”他面上挂着淡笑,心里却愁断了肠,该来的总是会来,躲也躲不掉。得到俩人的首肯,老管家连忙带路,灵堂的事务也交由他们打理。
      世军在一旁看着他们三人远去,无奈,他又不能跟上去,只得皱着眉头站在原地干着急。
      年昔跟在男人身后进入书房后,她正想与男人客气一番,不想‘哐’的一声房门被立即关上,只见男人即刻旋身,单手掐住年昔的脖子,大步的将她逼向后方,压制在墙上。感受到脖子的痛楚,年昔眉头一皱,不由得挣扎起来,她双手抓住男人的的手腕,试图扳开他。男人或许有些年纪了,但仍然孔武有力,年昔乃女子,使尽全身的力气也奈何不了他。
      突如其来的钳制让年昔话都说不出,脸也不似方才那般苍白,被涨得紫红。她心底更是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是发了什么疯,亦或是她哪里惹到他了,为何一进门就变了个人似的……
      男人勾唇冷笑,闲眼睨了她眼,掐住她脖子的手也陡然上移,捏住她的下颌,那双冰冷无情的黑眸紧紧地盯着她不放,嗤笑道,“别以为你爹进了棺材,你就可以和陈军撇的干干净净,只要你一天是陈军的人,一世都是。你以为宋博文在乎你吗?他是顾着我的面子,他永远都不可能爱上你这个敌军将领的女儿,你在他眼中,永远都只是一颗棋子。”
      听着他自负的声音,年昔眨巴着泛起血丝的双目,眉眼一弯,蓦然一笑。见状,男人的双眸闪过一丝狠劲,捏紧她的下颌,抬高她的脑袋,“怎么?以为有宋博文做后台,想逆天了!”
      年昔挑眉一笑,镇定道,“司令,我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所以毋须司令担心。”看来她的爹低估了这位司令的胸襟,以前的七姨太和他有过什么约定吗?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定局面,听他的口吻,的确能证明,七姨太是安插.在宋博文身边的一根眼线,他们以前……
      “你清楚最好。”男人松开她钳住她的手,往前踱了几步,沉声道。蓦地,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的冰冷,半晌后,他冷冷吐出一句不带任何感情的话,“你嫁给宋博文快两年了,却一封情报都不曾发回来过,你,在挑战我的耐性吗?”
      年昔闻言,突地一愣,她迅速回过神,淡淡地扬了扬嘴角,道,“司令难道不知我一直住在蓉城吗?一个接触不到任何情报的人,如何能为您提供信息呢?”
      “你以为我不知道,宋博文已经将你接回宋公馆了!”男人沉下声驳倒,眼中滑过一丝阴狠,继续说道,“两年,你居然花了两年的时间让宋博文正视你,当初让你嫁给宋博文可真是高估你的姿色了,随便在江夏找个舞小姐,都会比你好上百倍!”
      深吸一口气,年昔眼中的神色变得鄙夷,但她依旧淡笑着,“舞小姐只能抓住一个男人的身体,男人对女人的身体,会很快的厌倦。而我,能抓住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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