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卜师〈黑子的篮球〉》零*

9、【九】

　　绿间真太郎到白井润家的时候只有一人在家，那是白井润的大哥。
　　白井润的大哥看上去只有二十几岁，只有一米七几的身高，是家里性格相对正常性向也正常的热情小伙子，看到绿间真太郎的时候还感叹了一句，“哦～好高哦。”

　　被热情的白井大哥请到屋里喝茶，绿间环视了一下房子，是相当大而布置非常满显得很温馨的家。电视机后面一整面的墙壁都贴满了照片，家庭成员照片，全家福的照片，哭的，笑的，吃饭的，小时候兄弟姐妹抢食的等等……
　　绿间真太郎在白井大哥去泡茶的时候看了一下墙上的照片，看到一张照片后视线像是定住了没办法移开。
　　那是一张贴在最角落不显眼的照片，照片里是染了金色头发的白井润，似乎是几年前的照片还显得有些稚嫩，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看上去有些阴沉，他吃着手中的薯片，手腕上缠了绷带。

　　“绿间？”从厨房出来泡好茶的白井大哥喊了一声，随着绿间的视线移过去，“你在看这张照片啊。”
　　“说起来好久都没看到金发的小润了呢，前段时间看他染了一头金色吓我一跳呢。”白井大哥把茶杯递给绿间，“绿间是小润在东京的好朋友吧？”

　　“……嗯。”绿间真太郎喝着茶，含糊的回到。

　　“如果可以的话让小润回学校念书吧。”白井大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们家是女权主义，妈妈和妹妹说小润喜欢怎样都支持，所以就放任了小润变成这样了，虽然说小润过段时间会恢复正常，可是怎么说我也是在少管所工作的，看到小润变成这样很担心啊。”
　　白井大哥把墙壁上那张照片拿了下来，转到反面递给绿间真太郎。
　　背后有几行字。

　　小润不要再自残了，我们很心痛啊，谁惹你不开心三哥帮你揍他。
　　因为一个蠢货值得吗。（二姐）
　　给你半年时间，冷静下来变回以前的小润。（父亲）

　　——明白了，给我半年时间，这半年请不要管我。

　　“这里所有照片后面都有写字，算是我们家里一种交流的方式吧。”白井大哥笑着说，似乎回忆起很开心的事情，“以前我们有什么想说的，但是又没办法当面说的都会用照片在背后写东西，然后贴在他房间里显眼的位置，等到有回复后本人就会把照片贴在这面墙上，我们就会在这里看他回复。”
　　“那张是以前的，这张是前天才贴上去的。”白井大哥把墙壁最角落最底下的那张照片撕了下来。

　　照片上一看就是近期偷拍的，金色头发的白井润穿得十分朋克，打扮得就像摇滚明星一样坐在咖啡店玩PSP。
　　背后依然有笔迹不同的几行字。

　　小润，虽然说金发很帅但是能不能不要突然挑战你三哥的心脏，你这不是跟两年前一样吗？
　　妈妈虽然放任你为所欲为，但是不要伤害自己，这不是请求是命令。
　　笨蛋弟弟。（二姐）
　　不准去打架，我可不想看到你在我工作的地方晃。（大哥）

　　——给我半年时间。

　　和两年前一样的回答，给我半年时间。绿间真太郎看着两张照片，总觉得房子有些闷，让他呼吸有些困难。他看了照片一会，像下定了决心一样。

　　“还有他的照片吗？”绿间真太郎对后面白井大哥问。

　　“有，怎么了？”白井大哥有些疑惑的问答，一边走到书柜边拿出了大本的相册。如果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那一柜子都是相册。

　　“麻烦给我一张。”绿间真太郎慎重的说道。

　　“近期的话除了偷拍贴出来那张外好像没了，其他的都是染发前的，你随便选一张吧。”白井大哥把大本的相册递给绿间真太郎。

　　这大概是一本个人相册，相册外面大大的“小润专用5”占了整个面。
　　拿着沉沉的相册绿间真太郎深吸一口气，翻开。
　　似乎是近些年的照片，第一页就看到白井润笑得灿烂的脸，笑容是阳光的，没有一丝阴霾，并不是他最常见那种温和的笑容，下面有一小行字写着：笨蛋三哥单挑输了。
　　然后是接下来的照片就像是讲故事一样能连贯到一起，穿着柔道服的白井润在和学长切磋，然后是参加全国大赛，比赛胜利的笑脸，柔道部全员出去庆祝。
　　然后就是突然转折的照片，金发的白井润在游戏厅里打游戏，死气沉沉的，下面大概是家人写的一小行字：小润疯了。
　　然后接着“小润自残流了好多血”、“小润哭了”、“自闭症”、“打架回来满身是伤”等等的，整整占了相册三分之一，然后还是突然转折的照片，染回黑色头发的白井润挂着他最常见的微笑，吃着零食，下面写着：我回来了。

　　绿间真太郎觉得他没必要继续看下去了，按着有一瞬间快速跳动的心脏，他把这张照片抽出来翻到背面，在书包里拿出一支笔，认真的写下一行字。
　　他写得很慢，像是把这行字刻在心里一样，写完后他把笔收了起来。问了白井润房间在哪，然后把照片贴在他房间的门上。
　　他跟白井润的大哥说，明天他会再来拜访，如果那个时候照片有贴在外面的话，请把照片交给他。
　　做完这些事情，绿间真太郎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