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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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元七年，年纪才及三十的文帝迷上了修道，在墨国范围内广招有道之士进朝廷。那些因西元初年打压修炼术而逃离去边境小国的道士纷纷回到墨国。
墨国一时刮起了习术修道之风，道士的地位变得极高。尤其是墨国帝都叶城，大街上放眼望去尽是道士模样打扮的人。
百姓无不奇怪，英明的文帝为何突然由厌恶道术变得沉迷道术？
每个人都带着疑问，自然传言就多了，有一说法，文帝因早年伤害了太多习道之士被天上的神仙教训了，还有说神仙在皇宫显灵了……各种各样，种类繁多，若被辰逸听了去，定要赞叹人民的想象力丰富之极。
当然，不管哪一种都好，再说得像真的，也不过是百姓茶余饭后闲来无事的谈资罢了。时间一长，人们对这种道风盛行的社会景象也就习以为常，不再谈论。
百姓不再议论了，辰逸却还忙着寻找上天的办法。但正值辰逸焦头烂额之际，西凉又出了大事。
八月金秋，西凉老王赞普去世，大儿子迪古乃坐上了王位。迪古乃是个极有野心也极有能力的人。自上任后已连着收归了五个部族。
西凉渐渐强大，对墨国也不再向之前老王在位时那么卑躬屈膝，连着几个月在墨国与西凉交界处生事，一次比一次严重，似在试探墨国的底线。
假素瑶被辰逸从天牢接回了栖凰宫，辰逸命人对外宣称皇后感了染疾，宫人不要靠近其地界范围，以免被传染。一直车水马龙繁华的栖凰宫立时荒芜。偌大的宫殿只得疯疯颠颠的青岚相伴。算是软禁。
阮儿身体渐好，在辰逸的默许下，赵怀忙里偷闲把与阮儿的婚事简单办了。其实之前他从未想过能娶阮儿为妻，毕竟阮儿一是戴罪之身，二是宫人身份。墨国开国初元祖帝明确规定，宫人终生只能呆在宫中，不得外嫁。
但辰逸对赵怀说了这么一句话，辰逸说，“两情相悦并不是什么坏事。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徒留悔恨。当初朕也曾向母妃立誓绝不会娶瑶瑶，朕是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做一个清明的人，哪知到最后是自己陷进自己设置的温柔陷阱不可自拔。赵怀，你别像朕一样，瑶瑶不见了才知后悔。”
赵怀与阮儿大婚那日，只有辰逸做主婚人。简单的喜堂，深情的三叩首。
赵怀大婚的第二日，辰逸就下旨，今后宫人入宫满一定年龄后放出宫自行婚嫁。
那阵子，整个皇宫似被注入了新鲜血液，到处弥漫着勃勃生机。
那些以为会老死皇宫的宫人似乎看见重新生活的希望。
这天，辰逸刚与赵怀商量完西凉边事，决定先让静庭去边境观察一段时间再行商量后策，天师来到了御书房。
他苍老的声音激动，一进御书房就整个人伏首跪地，“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经过半年不眠不休的研讨，我们终于找到了可以上达天听的方法。”
辰逸却丝毫没有喜悦，他已经失望过一次，一个月前，天师也是这般模样，待他兴奋地冲过去，却发现只是空欢喜一场。
辰逸翻看着手中的奏折，淡然问道，“天师，你能确定吗？你可记得朕上次说过的话？”
天师镇定地说，“贫道记得，若报了再失败，提头来见。这一次，贫道与所有道友以性命担保绝不会再出岔子。”
辰逸这才抬起头看向天师。
良久，他咚地一声合上了奏折。
这一次，与上一次不同，这一次天师与众道士选择了最直接的方法。他们用青铜制造了一个巨大的鼎，鼎上雕刻有祥云与密密麻麻旁人不太能看懂的咒文。
仪式启动时，每个有份参与的道士各割开中指滴了一滴血入鼎。当这一步完成后，天师代表众人双手托举着一份血书，对着天三跪九叩。有旁的道士向辰逸解释，那份血书是送给天上的中神的，中神是父神安排统管神界的上神。只要中神接纳了那份血书，事情就算达成了一半。
“那中神没有接受你们不就失败了？天师可是说，你们拿了性命担保。”辰逸问。
道士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中神一定会接受的，古书有记载，父神当初为防神仙乱用自己神力扰乱人界，安排中神统管神界个行为，同时也给了人界一个权力，若有万人血书上递伸冤，中神必须接受。”
辰逸点点头。这时，天师已经做好所有准备工作并将万人血书扔进了青铜鼎。
霎时火光四溅，一道一人抱那样粗的白光从青鼎射出直通云霄。
道房众人欢呼起来。
成功了！
但很快，白光消失，所有一切又恢复原状。
辰逸的心情顿时由天上跌入地狱。
又失败了吗？
他正要发怒问责众人，却发现道房内除了他所有人都保持着欢呼时的姿势一动不动，似乎被定住了一般。
他推了推立在自己身旁的的道士，“你怎么了？”
没有人回他。
这时一个沉稳的男声出现，随着声音，一个男子模样的身形出现在道房中。
辰逸蹙眉警惕的看着他。只见男人一袭暗黄衣衫，身上发着淡淡的光，像是书上所写神。
辰逸缓缓开口，试探性地问，“你是中神？”
来人点点头，他唤辰逸，“哥哥……”
哥哥！陌生的嗓音突然变得熟悉起来，好似听了千万年一般，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慢慢生出。
辰逸茫然，“你是在叫朕？”
苍青笑笑走近辰逸，“当然，这房间里除了你似乎也没旁的人了。”
“你为何唤朕哥哥？”
“因为你就是我的哥哥，苍远啊……”
辰逸怔住，随即大笑起来，“上神一下界就拿朕开玩笑。不过朕现在没心情与上神说笑，朕有事与上神讲。”
“你不用讲，我都知道。阿修遭了魔道，干出的这等事，我都一清二楚。现在你听我说。”
辰逸微微扬了瘦削的下巴，“好，你说。”
“哥哥，你下人界也轮回了有好几世了，却始终勘不破情劫，这一世更是因阿修插手差点破了修行。他要你永世留在人界不能与素瑶仙子团聚，我因中神的身份始终不好下界帮你，幸而转生后的哥哥还是以往的哥哥，算个仁君，那万人血书若非民众自愿，我也无法下来与你见面了。”
辰逸将信将疑，不确定地再问一次，“朕真是你的哥哥？”
苍青点点头。
辰逸又问他，“既然你说朕是你哥哥，那你就告诉朕，瑶瑶在哪里？”
苍青一下笑起来，他摇着头无奈道，“哥哥啊哥哥，不知道是不是你欠了素瑶仙子的，你本就因她下界受轮回苦，结果，到了人界又与她纠缠不清。在你心中，始终是素瑶两字最为重要。”
辰逸苦笑起来，“你越说朕越不明白了。”
于是苍青将事情挑简单地讲与辰逸知。待说完，已是好几个时辰过去了。
辰逸似懂非懂，“上神说的，朕也大体懂了。但那昳幽林朕也去过几次，为何没有见过你说的那些？”
苍青从袖中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翡翠如意，“你是凡人自无法进入神界。上次素瑶仙子若非小白捣乱也是取不回藤花的，你去的时候带上这个玉如意，我先走了。”
“上神留步……上神留步……”
苍青却还是走了。
“皇上，皇上……”近侍进御书房为皇上换香炉，却发现皇上半躺在坐榻上，口中喃喃自语，有大颗大颗的汗水顺着脸颊躺下。遂轻言唤他。
辰逸惊醒，慢慢恢复神智，发现自己还是再御书房。
原来只是一场梦。
近侍一脸紧张地看着他，见他醒了忙恭敬问，“皇上发恶梦了？要不要喝点定神茶？”
辰逸手扶额头，脑袋涨疼。
刚才那个梦太真实了，果然是日有所思，睡便有所梦么？
辰逸疲惫地问近侍，“天师有没有来过？”
近侍摇摇头，“没有。”
辰逸挥挥手，“你先下去吧……”
近侍躬身退出。辰逸揉了揉太阳穴，喝了口茶，感觉好些了，准备继续批阅奏折。
当他拿奏折时却发现一柄巴掌大的玉如意静静躺在奏折上，闪着幽幽绿光。
是梦中中神给他的那柄。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