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 ...
-
婊曱子的儿子
隔壁搬来了一个婊曱子，和她的儿子。
几乎整栋楼的人都出来了，指着这对从外省来的母曱子议论纷纷。
原子毅也来了。
可惜他来的时候，那个婊曱子已经进了房子，剩下她的儿子了。
只有五岁的他听不懂大人们在谈论什么，小小的耳朵只捕捉到几个经常出现的字眼：“婊曱子”、“恶心”、“婊曱子的儿子”、“脏”。
年纪小小的他看着那个比他大了几岁的男孩拿着手里的搞点挨家挨户去送却被人拍开时，他拉了拉母亲的衣角。
母亲低头。
“妈妈，什么是婊曱子？”他睁大眼睛，好奇又天真地问。
婊曱子，字典上明示：婊曱子是对妓曱女的蔑称。也就是女性把自己的身曱体以一种直接的明码标价还带讨价还价的方式招摇的出卖。
“婊曱子”在人们的意识里是比妓曱女还要下曱贱，没有尊严的人。妓曱女还有很多是被曱迫的，还有暗娼。婊曱子自己知道自己是婊曱子，所以从不忌讳自己或别人说婊曱子二字。她以一种广告的理念，把自己打扮的很粗俗的花枝招展，用来招揽嫖曱客们上曱门，而且以企业赢利的理念来计算自己的所得，所以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所以，“婊曱子”被广泛用在俗语里，用来骂勾引男人的女人。
——百度百科
可惜那时候原子毅还不会用百度，如果会，他也许就不会问出那么天真的问题了。
母亲的表情一瞬间僵硬了，原子毅问的声音太大了，连那个男孩的身曱子也跟着抖了抖。
他们都觉得那女人是“婊曱子”，那这个男孩就是“婊曱子的儿子”了吗？妈妈经常跟我说我是“妈妈曱的儿子”，那“婊曱子的儿子”。。。。原子毅被这个问题绊住了，皱着眉思索着。
“婊曱子就是贱女人，她们为了钱可以任别人玩曱弄。”母亲的声音不大，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人群里有人开始哄笑起来，
那男孩顿了顿，低下头站着。
“呵，你看，小毅，婊曱子的儿子就跟她一样，不知羞耻！”母亲尖利的笑声在原子毅的耳边响起，原子毅有点难受地皱起眉。
那个小哥曱哥，看上去跟自己一样啊，俩胳膊俩腿，俩眼睛一个鼻子的，眼睛还大大的，皮肤也白白的，看上去比隔壁屋的安哥曱哥好看多了。
这么好看的哥曱哥，为什么要被别人骂呢？原子毅咬着下唇静静地思索着，但还是想不明白。
这时候，一阵甜甜的香味飘过来，钻进了原子毅的鼻子里，小孩子嘴馋，况且住这里的都不是什么有钱人，原子毅几乎马上就能锁定香味的来源。
小哥曱哥手中的盒子！
也许是原子毅的眼神太露骨了，也也许是那小男孩太敏曱感，他几乎马上就感受到了原子毅渴望的目光。
男孩带着点讨好的微笑把手中的糕点递到原子毅面前，那花花绿绿的糕点煞是勾人，原子毅挑出了最大最先喷喷的一块，心满意足地笑着。
可惜还没来得及吃进嘴里，就被母亲一手拍到地上。
原子毅看着地上摔成一塌糊涂的糕点，吓懵了。
“婊曱子的东西你也敢吃？”母亲凶曱恶地呵斥着原子毅，拉着原子毅的手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房子。
原子毅吓呆了，顺着母亲就被拉回了房。
那男孩看着地上的糕点和原子毅离去的背影，没有说话。
南方的春天总是潮潮曱湿湿的，周围的空气粘曱乎曱乎的，仿佛呼吸都能呼出曱水汽。
又到了拼内曱裤的时候了。
原子毅快要上小学了，就今年九月，天气老是阴阴沉沉的，连带着人的心情也压抑了起来。
房子很便宜，爸爸的事业起步中，没多的钱可以挤出来买好房子，只好一家人挤在这个只有20来平方米的小房子里，房子里连厕所都没有，还得去一层一间的公共厕所，房子和只有5平方米的厨房分开，中间横贯过一条又长又黑又窄的走廊，早上也看不清路，更别提晚上了。
中间一排柜子隔开了两间房和一个客厅，小小的房子就是原子毅和爸爸妈妈温馨的‘家’。
坐在床曱上发呆的原子毅忽然听到隔壁传来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饱含曱着痛苦，甚至有些颤曱抖，还有些不明的愉悦。
原子毅的心不由自主地快速跳动起来，他有点害怕，却觉得那声音像是有什么诱曱惑力般。
“妈。。。妈妈。。。”原子毅颤曱抖着声音大叫了一声，随后传来了拖鞋的声音，母亲进来了。
“有，，，有鬼。。。”小手指向墙壁，墙壁的另一头，就是今天看见的那个小哥曱哥的房子，难道闹鬼了吗？
母亲不明所以地皱起了眉头，片刻之后，母亲的脸开始变得微红，然后变成了青色，最后变成了可怕的黑色，她像是隐忍着巨大的愤怒般，对原子毅说：“小毅，你先出去。”
原子毅看到母亲的脸色有点害怕，听话地出去了房子的外面，他刚踏出自己的房间，就听到母亲在里面愤怒地大喊：“婊曱子！吵你曱麻曱痹啊！一天到晚叫曱床！还给不给人睡啊？要搞就到外面去！”
再之后的话原子毅都没有听见，他走出了房子，到了黑曱黑曱的走廊上。
借着屋子里洒出来的灯光，原子毅看到有人坐在了隔壁屋的门槛上。
吓了原子毅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早上遇到的那个小哥曱哥，现在穿着件长长的白色衬衫就坐在自己家的门口前，两条白白的小细腿从衬衫底下露曱出来，此刻他正拿着一本书发呆。
“哥曱哥。。。”原子毅因为今天早上的事还有点尴尬，轻轻地喊了一声。
可是那个哥曱哥却立马如惊弓之鸟般小小地尖曱叫一声然后看过来，原子毅这时候才看到了他的脸。
眼睛挺大，鼻子也很挺，长得比妈妈好看多了。
“哥曱哥你叫什么名字呀？”原子毅突然产生了要跟他做朋友的冲动。
他坐在地上看着原子毅，背着光看不清原子毅的样子，可是他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周明。”他简短的回答。
“明明~我叫原子毅哦，你可以叫我小毅。”原子毅裂开了嘴坐在了周明的旁边：“明明你怎么不曱穿裤子啊？”
坐近了才发现，原来周明只是套着一件大大的衬衫而已，下曱半曱身穿着短裤，就这样坐在冰冷的地上。
“。。。”周明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手里的书发呆。
原子毅眯了眯眼看清楚了，他手上拿着一本数学书。
“明明你怎么不回家？”原子毅伸手去碰那本书。
“我爸来了。”周明这次有反应了，他转过头看着原子毅，露曱出了一丝笑容。
这时候们被拉开，周明赶紧往边上挪了挪，只见里面走出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男人好像看到了什么讨厌的东西一般，隐在黑曱暗中快速地走开了。
这个男人有点面熟，但是原子毅没有看出来，也许在小孩子的眼里，所有人都是一个样。
男人走了之后，门没有立刻关上，而是露曱出了一条缝隙，原子毅好奇地抬头一看，原来有一双白曱皙的手顶曱住了门。
顺着手往上看，一件白色的衬衫套着一具曼妙的肉曱体，巨大的胸曱部简直要直压原子毅的头顶了，顶上是一个漂亮的女人，眼睛眯眯地盯着原子毅看。
原子毅被吓到了，可是那个女人只是看了看，就转身进房了。
“我妈。”周明淡淡地说了句。
“明明你上学了么？”原子毅好奇得很，他很想马上就能上学。
周明看了看手中的数学书，点了点头。
“我马上就要读书了哦~“原子毅自豪地挺曱起小胸膛。
可是这时候，妈妈曱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小毅！小毅你去哪里了？回来吃饭了！“
原子毅口里应着‘哦’就起身回去了，没看到身后的周明张了张嘴，好像要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周明回到房，看着他曱妈妈穿着宽大的衬衫露着白白的翘曱臀以及丰曱满的胸曱脯走在自己前面，沉默着。
屋子里的气氛很诡异，诡异的安静，却没有引起两人的注意。
周明的妈妈给自己倒了杯水，就这样坐了下来，一口一口地喝着水，不管一室欢曱爱的气味。
“妈。。。别这样。。。椅子脏。。。”周明皱着眉轻轻地说，没想到下一秒，周明的妈妈却一下子甩开那杯水，“嘭”地一声拍了一下桌子。
杯子摔倒地上的声音伴随着她的怒吼一起传了出来：“你说脏？周明你个小混账！你这是嫌我脏？谁供你读书的谁给你饭吃的？跟你爸一样就是个混账！敢嫌老曱娘脏？再脏也是你曱妈！你曱妈是个婊曱子，你他曱妈曱的也是婊曱子的儿子！“
周明站着，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只是说椅子。。。”
周明的妈妈冷笑一声，转身走到凌曱乱的床边，翻了一下床头，找出一叠毛爷爷，拿在手上摔向周明的脸：“你看你，你看你，是个儿子又怎样？也不只值3000块？”
周明没说话，蹲在地上开始收拾地上的杯子碎片。
周明的妈妈可能见周明不搭理自己，从身后拿出一根缝衣服的针，狠狠地扎在周明纤细白曱皙的手臂上。
一针下去又拔曱出来，小小的血珠红艳艳的十分好看，周明妈妈似乎还不解恨，又一次把针扎了进去。
周明条件反射想要缩手，但还是晚了，针头在皮肤上划出了一条细细的痕，他紧紧地咬着牙，拳头也握得紧紧的，那是他曱妈妈，再怎么也是他曱妈妈，他只能忍，而且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如果不是自己。。。如果不是自己也许妈妈现在还在村里快乐地活着，嫁到一户好人家，不用吃那么多苦，至少。。。不用去做这种出卖自己的事，不用被人耻笑，而自己也不用被称作婊曱子的儿子。
自己甚至连爸爸的样子都没见过，更不知道他的名字，因为他永远在夜晚来半夜走，妈妈也总是会叫自己回避，到底为什么出生呢？周明自嘲地笑笑。
手指被杯子的碎片扎了扎，周明吮曱了吮手指上的血，心里盘算着明天又该买一只杯子。
原子毅回到家，晕黄的灯光下摆着热曱烘曱烘的饭菜，妈妈在厨房里整理着东西，唠叨着柱侯酱过期了明天要请谁来吃完不然要浪费，爸爸坐在餐桌边看着报纸，3楼暖黄曱色的灯光外是一片黑曱暗冷清。
翻曱动报纸的声音和饭菜的香味混合在一起。
一切显得那么美好又令人满足。
原子毅走上前打开电视，想要看看每晚固定时间播放的动画片，可惜今曱晚上晚了点儿，动画片已经播完了，一打开就是新闻播报。
“我曱国地产大亨周方瑜先生被卷入受曱贿案曱件。。。”
原子毅最讨厌看到新闻了，因为里面播放的东西好像永远都离自己很远，于是他拿起遥控器快速转台。
就在转台时，有一个男人的照片一闪而过，快的让原子毅觉得十分熟悉。
周明收拾完地上的碎片，发现他曱妈妈已经进房睡了，桌子上甩着一叠散乱的钱。
收起目光，周明没有去看那叠钱，他拿起数学书继续发呆。
想起原子毅，周明曱心中暖暖的。
也许，自己还是有希望的？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