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眸为谁》默清涵

7、离去

　　春去春又来，自从那一夜，已是四年过去了。

　　这几年，江湖中发生了几件大事。少林的明空大师圆寂，武林正义人士一片哀然。阴山派内乱，正派趁势对其实行围剿，逼得大首领康仲只好带着手下几百余人逃离到漠北。今年又正是十年一度的武林盟主选举之际。这武林中人，向来不屑入朝为官，不愿沦为朝廷的爪牙，更愿意留在江湖，自由，不受约束。因而对江湖人来说，最关心最有兴趣的莫过于群英会和武林盛会。对于武林盟主之位向往者，从来都不在少数。
　　“你说，这一次谁最有可能当上武林盟主，我看武当的青松道长最有可能，武艺武德都是上乘，后辈推崇他的可不少。”茶水摊上，普通百姓最爱做的就是聊这些有的没的。“我告诉你，那肯定不可能，人青松道长是出家人，不可能去竞争这位子，依我看，说不定曹盟主会连任，毕竟这几年在他的管制之下，江湖还算和平，还几乎瓦解了阴山派这第一大邪派，可谓成绩斐然。”“我觉得吧……..”
　　司马承嘲讽的一笑，“小二，结账。”
　　司马承回到千云阁，“阁主在吗。”“今天阁主未曾出去过，中午吃饭都是在房间吃的。”“好，你下去吧。”敲了敲门，“阁主，是我，司马承。”“进来吧。”
　　“阁主，白水宫是铁了心得和我们过不去，这几年，我们各地方的分阁总是莫名其妙得受到袭击暗杀，派去白水镇的兄弟全部杳无音讯，连个尸首都找不到。”“你还敢说，要不是你那蠢货手下柳成，打草惊蛇，怎么会这样。”“阁主赎罪，当时我千叮咛万嘱咐，谁知他还是立功心切，结果人没杀成，反而让她们起了戒心。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司马承立刻跪了下来。“好了，现在去追究这些还有何用。快点起来，我们还是商讨接下去该做些什么。”“阁主，眼下就有个好时机，倘若您能当上这盟主之位，以后我们做什么就会方便很多，情势定然能够拧转。您觉得呢？”“那么你觉得我能当上的几率有多大，这位子可是有太多人想要了。”“放心，只要阁主愿意，其他一切就交给属下来办，这一次我会亲自出马，不会再出什么纰漏。”“好，既然这样那我就凑个热闹，也去争一争这位子好了。哈哈哈……”

　　“师父，你能告诉我小枫究竟怎么了吗，自从那一夜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越来越沉默，没事就一个人发呆？”冰语拍了拍清儿的肩膀，叹了口气，“清儿，你别想那么多了，可能那一夜吓到她了，或多或少留下了些阴影。再者说，小枫大了，不像小时候那样粘你也是正常的，你要有空就多读点医书，省的胡思乱想。”清儿还想再说些什么，冰语却示意她离去，只好作罢，离开冰语的房间回到自己屋里。没有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清儿内心烦闷不堪，小枫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到你。唉！
　　清儿离去后，冰语就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这封信她已经读过很多遍，内容早已铭记于脑海。这信就是四年前宫素雅托纤羽回白水宫时交给她的，其中一部分是关于骆紫枫的。当年她的父亲骆清扬，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天下所有剑客都梦寐以求的鬼医十三剑，此剑谱传闻是一痴迷剑道的医者所编，但他从不医人，所炼之药都只是为了改善自己的体能，长时间服用各种药物，把自己搞的跟鬼一样。可他依旧热此不疲，最后他还打造出一把神剑，并创下了独一无二的剑式。后人命名此剑为鬼泣。由此可见这把剑的威力。鬼医十三剑，必须配合鬼泣，方能事半功倍。或许真是有缘，千辛万苦下骆清扬在热焰山找到了鬼泣所在，却不料那里竟然会有传说中的火麒麟。虽然最后取走了鬼泣，但是骆清扬被火麒麟所伤，伤口最终能够痊愈，但是火麒麟毕竟是兽，不知不觉中这毒素就残留于体内，而导致的后果就是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会兽性大发不能自已。
　　冰语回忆当时找到骆紫枫的情况，她四周躺着的几具尸体，可谓惨不忍睹，就好像是被野兽分尸了般。那时她就意识到是她大意了，若能早些注意，或许就能及早通过药物来克制。现在每天晚上都让骆紫枫来她房间，用药草入浴，来克制体内的兽性。但是到目前为止，她始终还是找不到任何可以根治的方法。眼看着这个孩子愈加沉默寡言，她十分心急，唯一能做的，是不让其他人知道。素雅，算算时间，你也该回来了，在信里你说等你回来我们就不在分开，你我会共度余生，或许等你回来，所有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冰语，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敲门都没听见。”“抱歉，我想得入迷了，对了，来找我什么事？”“你呀，肯定是在想宫素雅吧，算算日子，她快回来了。这几年这家伙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再做什么，要不是她还会给我们几个下命令，真以为她从这世上消失不见了呢。”冰语将信放回抽屉，冲着纤羽淡淡一笑，“我了解她，她是不会丢下整个白水宫就这么消失不见的，即使要走，也一定会找到一个可以顶替她的人。”纤羽摸摸鼻子，大大的叹了口气，“你啊永远都站在她那一边，那家伙回来要是还不珍惜，还不愿和你在一起，我就找她单挑，哪怕用绑的也要把她永远绑在你的身边。”冰语上前，浅抱了下纤羽，“谢谢你纤羽。”“行了，大家师出同门，十几年的姐妹情谊，还客气啥。”
　　“我没想到，我一会来就看到如此感人至深的场面。”宫素雅倚着门，玩味得看着屋内的两人。这宫素雅突然冒出来，冷不防得说了那么句话。7年未见的人，此刻却近在眼前。总让人觉得是在做梦一般。“你，你，你，你，你……怎么会，怎么会……”“纤羽，你舌头打结了，这7年未见，怎么就成结巴了。”宫素雅一转头，就对上了冰语的视线，眼神中包含着太多太多，两人互相凝视着，仿佛时间就停在这一秒。一旁的纤羽终于缓过神，克制住了内心的激动。往那一瞅，啧啧，这含情脉脉的眼神，自己还是先撤吧。
　　拉住冰语的手，认真得对她说：“我回来了，冰语。你知道吗，这几年很忙有太多事情要做，但是一闲下来就会想你，想到你，我就会很开心很满足。谢谢你，一直对我那么好，哪怕我总是逃避你对我的爱，哪怕我伤到了你。让你等了那么多年，其实你苦我也苦，之前一直都下不去这个决心。但是我发誓，再也不会这样了，冰语，你愿意把我的后半生交给我吗？”冰语早已泪水连连，自己是终于等到了吗？宫素雅抱紧冰语，唇贴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这一生，能够遇见你，真好。”

　　“什么，你才回来，就要走，那冰语怎么办？宫素雅，你到底有没有心，你还想再抛下她，信不信我揍你。”“我这次会带她一起走，还有骆紫枫。”“你搞什么名堂，上次一声不响的就走了7年，那么这次呢？”“可能会更久，我和冰语这次走了，就不打算回来了。至于骆紫枫，等她回来时，便是白水宫的宫主，至于中间这段时间，就只能拜托纤羽你，放心，我会让若晴回来帮你的。”纤羽眼眶红红的，“你个家伙，好好对冰语，不管你还会不会回来，要是可以的话，逢年过节的给我们捎封信，我也不想多问什么，从小到大，你一直是我们的依靠，所以你做什么决定，都会支持你，不管多久，我都会守着白水宫，直到小枫回来，再交到她的手里。”

　　离别，总是伤人。清儿再不舍，第二天，骆紫枫还是和宫主走了，耳边还回荡着小枫的话，“我会回来的，清儿，你别难过。”不论多久，我都会在这等你。只是不知这一别，竟是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