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绝影记》九**狐

59、北上拜师

　　“一醉江湖三十春，焉得书剑解红尘”。
　　红尘一支，武林之中向来少有人知其来历，素来一脉单传。红尘武学，最重修习心神，非智慧圆融之人无法窥其门径。以己之心静，操敌之心志，乃此派武学之最高境界，招式拼杀反为末流武技。红尘弟子向来游戏风尘，潇洒无拘，王遗风便是这红尘这一代的传人。
　　对于王遗风，隐元会曾有点评：“江湖之中，有人不尊敬他，有人唾骂于他，更有人怜悯于他，但没有人能够不敬畏他……”
　　而此刻这位名动江湖的男子正在天山脚下一座小镇酒楼里，喝着温热的女儿红，吃着盐巴腌制的花生米，好生惬意。
　　他注意那个少年有一会儿，虽然有点不用脑子，做事情大大落落，一屁股坐下来就开始打听着打听那的，但是似乎看那神情是为了救人。
　　于是他打算试试看这小子的身手，看他一副公子哥的样子，想必也算名门正派出来的吧，可惜的是，他特别讨厌那些名门正派。
　　正巧酒楼外又进来一双旅人，小二见状连忙迎上去，又是用破布擦去雪花，又是引着他们往里头走。
　　王遗风花生弹指之间，其中一深色衣袍的男子已经被一只腿打屈跪在地上。
　　“什么人？”浅色衣服的男子立马怒斥道。他环视了一周，只看到一个黄毛小子正看着他们，别人理都不理他们，面子过不太去。“是不是你这个小子做的把戏？”
　　少年看着他们两人，脸色微变，他做在这儿好好的，这么会惹上这两个没教养的武林败类？“前辈，晚辈并没有做过什么。”他皱着眉头，坐态如钟，并没有因为被人诬赖而焦急，只是觉得愚蠢可惜。
　　少年的表现很得王遗风的喜爱，他小有兴趣地看着少年的举动，完全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忽视掉了。
　　那被绊倒的男子眼神一冷，神色凶狠，“二弟，不是这小兄弟使的阴，暗器是从我身后来的！”他嗖地转身，身后只有王遗风一人坐在那儿吃花生米。“你是什么人？我兄弟二人并无与你有过过节，你凭什么要加害我？”
　　王遗风却不作声，白了他一眼，打趣地看着少年。
　　少年被他这么一看，就觉得阴森森的，全身鸡皮疙瘩也出来了。但是他坐在座位上等着，这事情他知道处理的不好，会给家族蒙羞。
　　这一番光景，那双兄弟已经站在王遗风的面前，一副欠债还钱的摸样。
　　“你莫要怪我，要怪就去怪那少年，他出钱让我伤你！”王遗风谎话连篇，他就想看那少年出蹩脚，然后自己上前救助。
　　两个人又转头去看少年，少年看上去有点紧张，但是又镇定地坐在哪里，深色外袍的男子看了少年一眼，就转身狠狠说：“你别欺人太甚，我还看到出来是谁做的手脚！”
　　王遗风眉角一跳，手上筷子唰唰两下，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两个人就飞了出去，撞在桌椅上，发出嘈声。
　　少年见他何等身手，心里暗暗惊讶，但是却咬咬牙，问：“前辈为何出手伤人？又为何无赖于晚辈？”
　　“我看着你挺有意思的。”王遗风微微一笑，站起身来，那两个人就在他五米开来不远处躺着，伤的极为严重。
　　“前辈真有意思，不过前辈上海无辜，欺辱弱小，不是什么侠义之举吧！”
　　王遗风一愣，他到没想过这些，他素来想干嘛就干嘛，谁能奈何的了他？“侠义？这两人身上煞气极重，也不算什么好人，我为百姓近日除害，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吧？”他也不确定，今天不过是玩玩这少年，没想到少年句句都不理大义。
　　“这么说来，倒是晚辈的错了。”
　　“诶，那到不是，只是你年纪尚欠，遇人不淑，慧眼不高，等到了我这个年纪，就能练就这火眼晶晶，看人一个一个准！”他说着，坐在少年对面。“你叫什么？”
　　少年一愣，没领会他的意思，“晚辈藏剑叶凡，前辈是……”他举手抱拳一拱，算是打过招呼。
　　王遗风笑笑，答道：“撇姓王，江湖上的人瞧得起我，唤我一声‘雪魔’。”他很清楚的看到这个叫叶凡的藏剑少年眼里的惊讶以及激动。他名气很响么？
　　“果然！”
　　叶凡惊呼道。天山脚下依旧这么一个镇子，江南各地的药店都要来这里收购天山稀有的名贵草药。而这个镇子就只有这么一家酒楼客栈供旅客休息打尖。他直奔这里，一方面是想碰碰运气，一方面是从长安到天山一路骑马过来，累死了两匹好马，为的就是想快点找到王遗风，快点得到那个药引，快点回到小婉身边，看到病好。而这个年轻男子三是不到，墨色外袍，点尘不沾，内力十分雄厚，他的双眸就像夜里的雪狼，能看出人的心思，而自己在他面前就好像什么都是清澈的见底，连抵挡的力气都没有。
　　“果然？”王遗风挑眉，这小子倒是认识自己？
　　“晚辈一路赶来就是为了找前辈！”
　　“找我做什么？”
　　叶凡一想到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小婉，心里就难受起来，语气也急转直下。“晚辈的一个朋友重了奇毒，找了各方大夫都说没有药引的话无济于事，后来有幸高人指点，说天山有违前辈能救的了晚辈的这位朋友。晚辈此次而来就是希望前辈能救晚辈朋友一命，晚辈愿意用自己的命相交！”
　　王遗风见少年如此诚恳，甚至说着还跪在他门下，心里不免觉得感动。他所到之处，人们尔虞我诈之外，个个都戴着层层面具，他看久了，觉得累了。之所以一开始想逗这少年乐子，纯粹是因为少年的眼睛就像一扇明亮的窗户，看不出任何虚伪。“你这朋友，是男是女？”
　　被叮嘱过不能欺骗，所以叶凡被问到时，不免有些窘迫。“是位姑娘。”
　　“未出阁的姑娘？”
　　叶凡点点头。
　　“救人倒是可以，不过我有三个条件！”王遗风虚扶他起来，跪着总是不好看的。
　　“就算十个，百个，晚辈都愿意答应！”叶凡急切地点头道。
　　王遗风想了想，比了个一字。“第一，我要你拜我为师。”
　　叶凡一愣，果真被那白缪然说准了，微微迟疑了一下，点头。
　　王遗风笑笑，不当回事。“第二，我要你带我去找那姑娘，由我来判断是否救她。”
　　“可是……”叶凡不明白事情这么会变成这样，答应他做弟子，回去和大哥说一下，应该没有什么很大的关系，这毕竟是权宜之计。但是他还要同他回唐门看小婉，如果他不喜欢小婉怎么办？小婉那不是没有救了么？
　　王遗风看出他的迟疑和犹豫，心里想这少年果真是痴情之人，印象又好上了几分。“你不用急着回答我。”
　　“不，我答应！我相信前辈一定会喜欢小婉的！”小婉那么可爱聪明，人见人爱，一定会得雪魔喜欢的。
　　王遗风笑笑，天下间的女子，长的稍微有点姿色的，都是蛇蝎心肠。“第三，一日进红尘，终身为红尘之人。”这是当年师傅对他的教导，现在，他终于找到了他的弟子。
　　叶凡听闻，重重地跪在地上，严肃的眼神里没有半死轻率。“叶凡拜见师傅！”说着，往地上磕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