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绝影记》九**狐

29、橘林鬼火

　　金香玉接到密令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但她时时没有把消息飞鸽传书给唐绝影。她手里的密保内容其实与武林并不相干，却与唐绝影有莫大的关系。
　　密报内容有两条。第一天就是唐绝影的生母阿幼朵不知去向；第二条则是唐门近内弟子行为怪异。
　　她知道这两条都必须告诉唐绝影，让他心里有个底，只是当她听到他在名剑大会上的表现时，就知道这个少年并不需要自己。他对自己，只补过时对一颗棋子一般的爱怜与利用。
　　“老板娘。”
　　金香玉回头，是个孩子，身边还站住个高大的像管家一般的中年男子。
　　“来件上房。”
　　金香玉点头，叱喝了个伙计带唐门去了客房。
　　离开时，那孩童望了望她手中的锦图。
　　她想，算了，既然已达成交易，她还是飞鸽传书给他吧。深得将来闹出不必要的事情来。
　　唐绝影并没有带小和尚回去，他还来不及去天策府件冷夏霜，就看到子车楽雅接到门派的飞鸽传书，内容却写着速回扬州罗湘馆！
　　子车楽雅心里着急，唐绝影隐约觉得这事出的又点玄机，心底有什么被揪了起来。
　　“我同你一起去。”唐绝影道。
　　子车楽雅看了他一眼，也不推辞，点点头。“罗湘馆地处深山之中，常年不会有人去哪里，这么这次师傅会让我速回哪里？！”
　　“罗湘馆的后头就是我娘住的地方，若是真出什么事情，我娘……”唐绝影想到阿幼朵一人，心里也着急起来。
　　唐书雁这时已经了包袱从楼上下来，见到三人沉默不语，不解道：“这么了？”
　　“二哥来的正好，我们吃过饭，就回扬州。”
　　“这么那么突然？”随同下来的柳静海也好奇道。
　　子车楽雅见两人都是一副骑装装扮就问：“两位也是要离开嚒？”
　　柳静海点头。“是的，上午书雁接到家里人来信，三少没接到嚒？”
　　唐绝影以愣，去看唐书雁，后者只是皱眉不看他。他心里更是不解，就说：“或许信鸽迷路了也说不定。只是二哥走的甚急，相比家里出的事并非寻常？！”
　　子车楽雅本来想说什么，却被眼明手快的柳公子按了下来。
　　柳静海也看出了其中的倪端，却还不清楚唐绝影其实并没有被唐门所承认。这次名剑大会虽然唐无言私自对外承认唐绝影的存在，只是唐门内部不会轻易承认一个外来的孩子。
　　唐书雁点点头，“长老有任务让我去办。”
　　“那么就不耽搁二哥了，三弟过两日就来。”
　　唐书雁一愣，看了看他。“那甚好，三弟路上小心。”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接下来的一切都要靠唐绝影自己了，毕竟，他们虽是兄弟，却才相识不久。
　　等两人抱拳离去后，子车楽雅便耐不住性子，问道：“看来你家出事情了，还和你非常有关系？！”
　　“你不说我也知道。只是……”为什么他都没接到密报？金香玉不会不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遗漏。“我们也速速吃了午饭启程吧。柳公子若是觉得想先去天策府，便在这里分手罢了。”
　　柳公子摇摇头，看似并不急切。“前两日犯了那案子，洛阳的当铺我是不能去了。你们去扬州的话，我顺便可以把货销到那边卖了。”
　　唐绝影听了，暗笑道：“柳公子似乎这次赚的不少。”
　　“绝影你又拿我开玩笑了。”
　　“好了，你们两个就别打哈哈了，速速收拾了，我们立刻快马加鞭回扬州！”子车楽雅娇叱道，她看两个大男人关系这么亲切实在难受。
　　洛阳到扬州走的是岭南道到中原道上的郑州金水镇，再从金水镇坐船走长江道到扬州。
　　等他们三人策马到金水镇境内时，大雾之中就看到远处片片幽绿的狐火。
　　“那是什么？”子车楽雅看了心里害怕。
　　唐绝影看了不假思索道：“鬼火。”
　　“什么？！”子车楽雅本来就害怕这种东西，听了后更是吓的不敢与两个男子离的太远。
　　唐绝影看她那样，心里有点好笑，就说：“怕什么，柳公子看都不看那种东西，你怕的话就上我的马。”说着，伸手去拉她的马缰。
　　子车楽雅见他要拉自己手里的缰绳，心里一动，就挣脱。心眼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本姑娘是谁，本姑娘才不怕！”
　　“哈，本姑娘都出来还说不怕。”唐绝影笑呵呵地看了她一眼。
　　“前面有个祭坛。”柳公子早就习惯了两人的嬉笑打闹。
　　唐绝影看他指着前面橘子林深处的灯光。“莫不是这些鬼火？”他虽然不相信这些东西，但是自己穿越而来，却是千真万确的，这个世界什么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别再看了，到了橘林，往前没多久路就是金水镇了。”柳公子见两人还在哪里疑神疑鬼，便不觉地打断。手中马鞭抽的更紧了。
　　这算是个人口众多的大镇，四周被金水河环绕。在金水这多泽之地，依靠小桥与其他地区相通。镇子上至有一家客栈，就再从橘子林到镇子的石板桥边上。
　　“小二、小二！开门！”柳公子拍着铜圈门板，再夜晚发出的声音立马引起别临的看门狗叫声。
　　不多时，就听到里头有声音传来。“来了，来了！”
　　门‘吱呀’一声打开，里头伸出一个脑袋。“客官住店？”
　　“正是。”
　　店小二听了就开门让他们进去。“客观来的可真晚，要是平时个儿小的打死都不开门。”
　　“这么？现在客栈晚上不开门迎客了？”子车楽雅不乐道，她心里还在想那鬼火的事情。
　　店小二听了立马摇头，他可不想得罪这位好看的女客人。“哪里的话，姑娘大概第一次来咱们金水，这两日可不得了……”
　　小二领他们进来屋子，又收了房子的押金，拿着油灯带三人上了楼。“这两日橘子林出了事儿，客官打哪儿来？”
　　“洛阳。”
　　“哪儿来的话定是看到橘子林里有鬼火吧？！”店小二声音忽然一下子轻了许多，那油灯随着说话声跳了一跳。
　　子车楽雅心口一收，小手一把抓上唐绝影的衣袖。
　　唐绝影见她害怕就回身护住她走上楼。
　　子车楽雅心里一动，轻声道了据谢谢。
　　“的确，哪儿难不成是墓地？”
　　“自然不是，不过也不知为什么，近几个月这鬼火远远就看到了，越来越厉害了。”店小二解释道。“三位到了，最近生意都因为这鬼火的事儿清淡了许多，刚打扫好的三间连着的上房。”
　　唐绝影见安排的十分周到，就塞了个碎银子。“还麻烦我们的马……”
　　“那是自然的！”小二开心的拿着，哈腰推了下去。
　　等走到楼梯边上，小二又回身道：“明个儿衙门有案子要审，三位若是有兴趣的话，到是可以去瞧瞧。似乎是案子一直耽搁着，衙老爷想找个高人来破案，还有赏金。”
　　三人都没接话，进门，关门。
　　店小二看了他们的动作，嘴角微翘，蹑手蹑脚地下了楼。
　　看来这金水也不再太平了。
　　第四十八章猝死？他杀？
　　柳公子大清早就没了人，不知去了哪里。子车楽雅说是去补充路上所需的粮食。
　　于是唐绝影就随人群到了衙门这儿，看到布告栏上贴着悬赏的告示，又见赏金十分的多，就动了恻隐之心。他见边上正好有个捕头一般装扮的男子，就上前询问。“不好意思，这位衙役，请问这案子的赏金真那么高？”
　　那衙役见他身佩银枪，一副武林人士的打扮，点头道：“那是自然的，已经有很多武林人士问我借了这任务，不过都双手而归，这告示贴了也半把个月了，都没人接下来。”
　　“原来如此，小弟初来乍到江湖，还有什么不懂的，也请多多包涵。”唐绝影委身一鞠。
　　“哪里的话，小兄弟有什么问题，就问吧。”那衙役见他也不轻视自己，就十分喜爱，看他年纪又小，就拍拍他肩膀说，“大哥我姓行，字不法。大家都叫我行捕头。”
　　“行大哥，久仰！这告示上说的这个杀人案，难道到现在还没有眉目？”
　　“那也不是，只是我们这镇子衙役人手不够，你看，现在堂内还在审理前两天发生的案子，到现在府老爷都还没判下来。”
　　“原来如此，那小弟到是能接了这任务，试试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唐绝影道。
　　行不法听了，立马从腰上摸出个牌子来。“那真是太好了，这牌子小兄弟拿着，办起案子来没人敢为难你！”
　　唐绝影接了牌子一看，竟然是刻着繁体秦国小篆的‘京衙卫佩包’。
　　“大家都认定了武及的死是被贡橘林的鬼怪吓死的。我看不然，虽说那天贡橘林确实是出现了鬼火，其实就是蓝光，但我料想这鬼火也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我们这第一步便是去贡橘林找燕小霞调查一下鬼火的真伪。这任务就交给你了。我们找出贡橘林鬼火的来由，一切就有头绪了。
　　若是对此案还有不了解的情况，你可以再去镖局大院内问问镖局的管事罗轩。武及生前所有的事务都是交给罗轩管的。”他说着，还向唐绝影指了指衙门后的武府。
　　唐绝影刚想骑马离开就被边上一个男子拦了下来，他看了看行不法，又看了看唐绝影，就道：“这位少侠，请留步。看你面生，一定是初次来金水镇，能不能帮我去贡橘林找下燕小霞，问他老朽拖他的事，他办好了没？”
　　唐绝影看行不法没有对他使眼色，便点头答应。
　　出了金水镇，整条路弥漫着诡异的气氛……
　　走了一段，他碰上了正在路边休息的一个小姑娘。她拦了住，神神秘秘地说，旁边有个奇怪的道士正在做法驱鬼。
　　“他似乎有点怕鬼呢，被我看穿了！”那姑娘笑得很得意。
　　那个……真有鬼吗？唐绝影心里一凉，这年头这么什么怪事都给他碰上了。不过他决定还是去瞧瞧这道士。路两边诡异的气氛已扰得他心神不定，哪怕去讨张定神符也是好的。
　　路边的坡上，像模像样地搭了个法坛，一个穿着纯阳道服的男子正闭着眼睛念念有词。
　　如果唐绝影没有认错人的话，这不是纯阳那个出了名怕鬼的燕小霞吗？！他在这干嘛？
　　一见有人来，燕小霞眼睛一亮，立马扔下手中的法式，抓住他就开始碎碎念，足足念了半个时辰！从他那些支离破碎的描述中，唐绝影总算是搞明白了。
　　说起来就一句话，金水镇上的罗轩大管家，怀疑这贡橘林闹鬼，据说还有好几个目击人呢。因此这燕小霞路过时，就被罗管家要死要活地留下来了，把这鬼驱走了，工钱好说！
　　纯阳弟子是怎么驱鬼的，唐绝影可不知道。不过看燕小霞这架式，倒还像模像样的。
　　“这位是燕小霞吧？金水镇的罗轩让我来找你。”
　　燕小霞放开我，飘了我一眼。“我知道了，这个罗轩不知道从那里知道我是纯阳的，非让我帮她驱鬼！我这个人呢也没什么优点，就是太热心了点，抓鬼的事竟然答应了罗总管就要帮她到底！我这几天来金水还有别的事，加上身体不适，唉，有些力不从心啊！这位侠士，我想你一定和我一样想知道闹鬼的缘故吧？”
　　唐绝影心里暗叫不好，不过又不得不接过话。“不知道在下能否帮道长什么忙？”
　　“这是我做的试尸杆，”燕小霞说着拿了个小竹竿过来，“你去前面的破房子，看看有没有尸骨？”
　　唐绝影拿着那竹竿不晓得做什么，只能跑到那边的残破房屋附近，用那竹竿四处□□起来。
　　插了近半柱香时间，竹竿就被什么东西勾住了。
　　唐绝影心里一个疙瘩，也不会真有尸体吧？不是骗人的么？于是又用身后的银枪挑开覆再上头的尘土。定睛一看，果真是以具尸体，还成半腐状态，恶臭迎面扑来。“找到尸体了！”
　　再远处的燕小霞也觉得不可思议：“那贡橘林竟然有尸骨？”
　　“十年前的那场大火虽然把整个林子给烧了，可却没有死一个人！当时大火，我们整个镇子的人都去搜寻了，就怕那位乡亲出事，还好没发现尸体，不过，那场大火到是诡异，大火都觉得是老天爷将的火，像是我们种这片林子得罪了她老人家吧，从此没再有人去过那里了，橘子也不种了，这是惹得官府都要将罪了，那可是贡橘林啊！后来一位大仙说是天上神仙的意思才没再追究了！”燕小霞自言自语道，他看着那事故好一半会儿才回神。
　　唐绝影心里则想，既然如此现在怎么突然出现了尸骨？
　　忽然燕小霞甩开衣袖，“算了，你就去跟罗总管说，没什么可怕的妖魔，不过发现了些尸骨，冤魂已经被本大侠，嗯？不对，是本道安抚了。让他不要再担惊受怕了！”
　　然后，燕小霞又让手下把尸骨放入袋中，让唐绝影带回去。
　　这时候正巧行不法不再，倒是他师弟在。
　　成步堂见唐绝影腰中的佩包就知道这人是自己师兄所看好的年轻人，又见了她手中的尸骨，心里更是佩服：“我也觉得此事蹊跷。事情恐怕没有表明看的这么简单。虽说武及老爷怕鬼，但若说因为贡橘林的鬼火被吓死的，有点过火了吧……”
　　“这么说，你觉得这其中有人捣鬼？”唐绝影再回来路上就想了很多案子的事情关联，总觉得少了什么。
　　成不堂摇头道：“我现在还不能肯定，还需调查此事。只是我现在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帮我调查此案。你方才在贡橘林那边帮燕道士追鬼，我看你武功高强，为人颇正直，而且初到金水镇，与此案定是无任何瓜葛。你若能私下祝我调查此事，那是再好不过了！”
　　唐绝影本来想推脱的，主要是他在赶时间，只是他环顾四周也没有见到柳公子与子车楽雅的人影，也就应了下来。“在下愿竭力相助。”
　　成步堂拍手叫好：“如此甚好！我与师兄果真没看错人！”
　　“大家都认定了，武及的死是被贡橘林的鬼怪吓死的。我看不然，虽说那天贡橘林确实是出现了鬼火，其实就是蓝光，但我料想这鬼火夜市有人在背后搞鬼。”
　　等唐绝影再一次回到橘子林时，燕小霞似乎准备回去，在那里整理祭坛。
　　唐绝影也不和他打哈哈，说：“燕道长你也别装了，这鬼火是你弄出来的吧！”
　　燕小霞听了，双目儿瞪，叫嚷道：“什么鬼火？简直是胡说八道！不过想我纯阳大名鼎鼎的道家一脉，我只得勉为其难地答应武及了！”
　　“难道我们看到的鬼火假的么？”
　　燕小霞辩解道：“火是真的，不过决不是鬼火，是有人烧出来的火！”
　　唐绝影一听就知道他上钩了，这古人的智商有的是高，但有的却十分不经人去探。“燕道长果然高人！竟然能发现火是有人烧出来的？”
　　燕小霞听他赞美，哈哈大笑道：“小意思！刚才我检查了你前面拾来的这些烧焦的树枝，发现上面有些灰白色的粉末。我想定是有人故意放的火。”
　　“不过，在下不明白，这些白灰究竟是何物？”
　　他听了便拿出那些树枝在地上铺开，果真若他所说，真有白色粉末，再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辉。“哈哈，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若非炼丹之人确实难得知这是什么玩意。这是冷石灰。”
　　冷石灰？！这年代竟然已经有这东西了？
　　燕小霞见他不作声，以为他不知道是什么，就解释道：冷石烧过后留下的灰嘛！冷石是死去的动物的遗骸放在炼丹炉中，炼制而得到的白色是有，不过冷石很毒，一般人不会练，除非有专门的炼丹炉！“
　　“究竟是谁炼制的这冷石？”这才是最主要的问题。
　　燕小霞把树枝小心放在，好心地提醒道：“冷石不易存放太久，我料想这炼制冷石人必在附近。你可在金水镇内看看有没有炼丹的道士，这种打着修仙的旗号炼丹骗钱的道士到处都是。哼……”

作者有话说

　　经典奇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