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twenty-fiv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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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夜晚非常冷，不论是上班族还是喜欢夜生活的人们，都不约而同的乖乖待在了家里。妇女牵着小孩儿匆匆往家里赶，开车的人们不耐烦的摁着喇叭，淅沥沥的小雨像是应景一般洋洋洒洒从天空落了下来。
轰——
一声爆炸响，人们纷纷抬起头往港口的方向看去，那里有火光闪烁。
有人翻出手机看日期，“今天还没到元宵吧？哪里在放爆竹啊？”
一群正在喝酒溜班的警察忽然接到紧急命令，迅速前往港口，但不要进入，而是封锁现场。当了十几年警察的老油条们察觉了不对劲，踹着新宾蛋子的屁股叫他们不要磨磨蹭蹭，赶紧去执行命令就行。
其实不需要下达命令，当这些警察一个一个赶到港口的时候，就已经被看见的场面吓傻了。
这里的月光是红色的，这里的雨水是红色的，这里的一切都是红色的。即使冰冷的空气也掩盖不住浓烈的血型味，年纪轻的警察扶着警车就呕吐了起来。
有人说，“那一夜，我看见了地狱。”
有人说，“那一夜，我看见了魔鬼。”
有人甚至不敢去回想那一夜看到了什么，只是瑟瑟发抖。
对于鱼秋和甘不心来说，这里没有什么令她们恐惧的东西，只有尸体，完整的，和残缺的，满地的尸体。
尚军到死都不明白，这个叫鱼秋的人，到底是来迎接他们下地狱的恶鬼还是爱着大小姐的人类。那一瞬间，他只是在忏悔。
那些带着惊恐死去的东非人更加不明白，为什么这些黄皮肤的亚洲人比起那些狡诈的欧洲人还要凶残，可惜他们没法回去告诉他们的兄弟，千万不要再来中国。
最莫名其妙付出生命的是那些解放军战士，他们甚至不明白今晚的特殊任务到底是为的什么，直到死去他们依然认为他们是为了保护祖国和人民奉献了宝贵的生命。只有……只有他们的司令陈胜军知道，他们不过是一些利益的牺牲品，死的毫无价值。
甘不心一屁股坐在血水里，喘息的胸腔几乎要炸开来，她握着枪的手都在微微的发抖。她没有杀过这么多的人，从来没有过，那些人死去时候的哀嚎和惨叫到现在都徘徊在脑海里里。
她抬起头，朝四周望了一圈，眼里没有焦距。
都死了，没有一个活人，全部都死了啊……
“啊——”
一声充满恐惧的惨叫声换回了她一点神智，她愣了一下，然后从地上弹了起来，往声音的方向跑去。
她跑的跌跌撞撞，几次差点栽倒进污水里，地上的残肢太多了，她每一脚下去都能听到骨骼碎裂的声音。
在一个集装箱的后面，那个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但她停止了脚，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还有活着的人？！
“你……你到底是谁！？”陈胜军倒在地上，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人，他转身想跑，但只动了两下，就开始呕吐。
“嘿……嘿嘿嘿……”那个人笑着，背对着月光，看不清面孔，双眼却在黑暗里闪着幽光。
陈胜军吐了一会儿，颤颤巍巍的指着那个人，“你，你居然杀了我的人！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解放军！你……”
“是吗？”那人歪着头，笑容森然，“那又怎么样呢？”
“啊……”陈胜军的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声音，他的五官几乎都惊恐的扭曲到了一起。这个人一定疯了！杀了那么多人！这家伙……绝对不是人！
“啊——！”
甘不心被着嘶吼般的哀嚎声吓了一跳，她扶住手边的箱子，感觉头有点眩晕。该死的，血流太多了。她浑身上下都是血，已经分不清楚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了。
那人笑着蹲下、身，头缓缓的靠近陈胜军，眼睛像是要瞪出来一样看着他，“解放军很了不起吗？我连心爱女人的部下都杀光了，你又算什么东西呢？”
雨就是这个时候下起来的，冰冷的雨水打在肌肤上，陈胜军却一点都感觉不到，从眼眶里流出来的液体，从鼻子里流出来的东西，他都感觉不到，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手掌摁在一堆脑浆里。
“你……”陈胜军忽然像是回光返照一样清醒过来，“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古逢春的人！是她派你来杀我的对不对！一定是这样的！这个臭表子，臭表子，臭表子！”
甘不心从箱子后面缓缓探出头，月光下那张疯狂的脸孔，鱼秋。
她手里的尖刀在月光下散发着寒光，雨水沿着利刃滑下。甘不心愣了一下，她感觉到了恐惧，刚才过来的路上她看到了鱼秋的双枪，像是废铜烂铁一样丢在地上。那枪不是外力因素报废的，而是开了太多枪，杀了太多人，多到枪管承受不住而报废了。
甘不心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看着这场屠杀最后的疯狂。
“古逢春？”鱼秋大笑起来，笑的前俯后仰，捂着肚子，然后她忽然毫无预兆的一刀扎在陈胜军的嘴巴里。
陈胜军再也嚎啕不起来了，他只能可怜的呜呜的叫唤。可他是个军人，如何无能，如何可怜，他也是个上过战场的军人。
他抓起地上的脑浆就往鱼秋的脸上丢过去，红白的血水打进鱼秋的眼睛里，暂时夺去了她的视觉。陈胜军发狂一般拔出自己嘴里的尖刀，不顾狂飙的血液，直直朝鱼秋刺过去。
甘不心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该抬起手里的枪，然后对准陈胜军扣下扳机，这对她来说一秒钟的时间都不要。但她，下意识的没有这么做。
因为鱼秋接下来的反应，让她为自己没有出手而感到正确。
鱼秋只是仰面弯下了腰，然后直接从陈胜军的□□底下滑了过去，在闭着双眼的情况下抓住了陈胜军拿着刀的手，接着他刺出去的力道掰了回来，然后划破了他自己的喉咙。
大量的血液朝着夜空喷洒了出去，像喷泉一样壮丽，陈胜军失去生命的躯体缓缓向前倒了下去。
鱼秋抹了抹眼睛，看着地上的尸体，面无表情的脸庞在银色的月光下了无生气。
“你才是表子啊，蠢货。”
甘不心这个时候才从箱子后面走了出来，她抬头望去，仿佛瞬间回到了那个战场，视野里到处都是鲜红的颜色，火焰燃烧着，没有一个生命。
东非人，神宫道，军队。
全部都死了，活着的只有她们两个人。
甘不心惨笑，这就是鱼秋给她的传奇？以两个人的力量，或者她一个人的力量杀了这里所有的人？
这样的传奇，真是……臭名远扬啊。
“条子已经来了啊。”鱼秋望着港口后方，那里闪烁着蓝红的灯光。
“为什么？”甘不心只是看着前方。
海风刮过来，只吹起两人的衣角，额前的碎发都被血水浸湿贴在脑门上。
鱼秋斜眼看着她。
“为什么要杀死神道宫的人？”甘不心转头看着她，眼里没有质问，只是不解。
“自由啊。”鱼秋咧嘴一笑，雨水冲刷着她脸上的血，沿着脸庞滑落，“这样，她就自由了啊。”
甘不心微微瞪大了眼睛，死灰的心境似乎有些跳动。
鱼秋张开双臂迎着海风和雨水，“不用在光明和黑暗之间选择，不用在复仇和生存之间选择，可以随意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是……真正的自由啊。”
“你……”甘不心忽然明白了，“你知道古逢春只是利用你除掉军方的人？”
“知道啊。”鱼秋放下手臂，渐渐收敛了笑容，留下一丝无奈，“这样一来，神道宫就更不可能守住这个港口了啊。”
两人沉默了一下，甘不心说，“我会跟俞秋宁说，神道宫的是被军方剿灭的。”
鱼秋对她一笑，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谢谢，那接下来也拜托你了，我大概要消失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了啊。”说完便挥了挥手，往大海的方向走去。
甘不心看着她的背影，笑着骂道，“你真是个混蛋啊。”
俞秋宁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然后坐了起来。房间里空调开的很足，很暖和，但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站起身，往浴室里走去。
拧开水龙头，热乎乎的水冒着雾气喷洒在身体上，很热，很热。俞秋宁微微睁开眼，水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上，微微颤抖。即使多热，多温暖，都驱赶不了心里的寒冷。
忽然外面传来一声响动，俞秋宁立马关掉水，穿上浴袍。但外面似乎也瞬间跟着安静了下来，她小心翼翼的打开浴室的门，走出去。
她眨了眨眼睛，一阵寒风从打开的窗户外吹了进来，吹的她格外的清醒，但胸腔却被一股暖流包裹住。
“你就这样进来？”她问。
鱼秋站在窗口瑟瑟发抖，笑着说，“是啊。”
俞秋宁静静的看着她，眼里是不言而喻的温柔。
“可以借我洗个热水澡吗？”
圣彼得堡酒店。
古逢春站在落地窗前，窗子打开着，细细的雨水洒了进来，打湿了古逢春胸前的长发。
“明白了首长。”
挂了电话，古逢春转身看着拿着毛巾过来，一脸责备的泽钦。伸手抱住了她，“泽钦。”
泽钦无奈的抱住她，拿着毛巾给她擦头发，“我在。”
“我累了，去睡觉吧。”
“好的，boss。”
“你手臂的伤好了吗？”
“好的差不多了。”
“是吗？”
“你在笑什么？boss。”
“没什么，今晚也陪我睡吧。”
作者有话说第70章 twenty-five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