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fourtee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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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小巷，女人在没命的奔跑，男人在后面像野兽一样的追击。散发着恶臭的垃圾桶，明亮的月光，死不瞑目的眼神……
“喝啊——！”鱼秋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身子接着一歪，掉到了床下。
“噶啊！”床下打地铺的甘不心被压的哇哇大叫。
鱼秋愣愣的坐在甘不心的肚子上，莫名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是……哪儿？
甘不心从她大腿下艰难的抽出手臂，然后用力把她推了下去，“你这混蛋怎么回事？一大早的乱叫什么东西！把楼上的老太婆吵醒的话又会被唠叨一个小时的！”
“哈……”鱼秋半睁着眼睛，眨巴眨巴的望了一圈。
好像有点记起来了，跟那个臭小鬼打了一架，然后又被古逢春那个死女人抓住打了一顿，“啧……”鱼秋微微皱了皱眉，浑身都很痛啊混蛋！
“喂喂，救你的可是本大爷我啊！”甘不心见她完全没反应，用脚踹了踹她的胳膊。
“啊？”鱼秋扭头看着她，眨了眨眼睛，然后皱起眉很不耐烦的说，“啰嗦死了，我知道是你啊，甘不心。”
然后她站了起来，这就是一间破旧的单人小屋，不到三十平米，大门在右边，左边是个小厨房，再过去就是厕所，后面则是不到三平米的小阳台，上面挂着一排乱七八糟的衣服。
“我饿了，有没有吃的啊你这里。”鱼秋走了两步，脚下不知道踢飞了一些什么东西。这个屋子是在太乱了，根本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然后她在房间的角落里看到了一个看不出颜色的小冰箱，她走过去，打开，幸好里面的灯亮着，不是坏的。
“喂！不要随便翻人家的冰箱啊！”甘不心走过去抢过鱼秋手里的牛奶，看了看日期，“这个过期了。”
甘不心从冰箱里翻出一些牛奶火腿还有面包塞进鱼秋的怀里，“这些应该没过期，吃不饱的话一会儿出去再吃好了。”
鱼秋抱着吃的缓缓的走回床边，靠着床沿坐下，撕开面包的包装纸慢慢的吃起来。还未消肿的脸颊让她张口都成了问题，但她依旧吃的很卖力。
甘不心也抱了一盒牛奶在她旁边坐下，看着她吃了一会儿，才说，“做恶梦了？”
过了一会儿，鱼秋咽下口里的火腿才嗯了一句。
“经常吗？”
鱼秋斜看了她一眼，“怎么？”
甘不心把胳膊架在膝盖上，晃着手里的牛奶，“你都做什么样的恶梦？”
鱼秋低下头，撕着另一个面包的包装纸，她才发现身上除了一条短裤没有穿任何衣服，整个上半身都被包在绷带里。幸好，这个房间的暖气还很足，因为甘不心也只穿了背心短裤。
“然后呢？”
甘不心晃着手的牛奶一顿，“哈啊？”
“你知道了要干什么？”
“干什么？”甘不心笑了两声，“难道你以为我对你这种货色会有企图？要是真有企图也早在你昏迷的时候就把什么都干了啊。”
鱼秋停下往嘴里送面包的手，侧脸看着她。
外面现在肯定不是早晨，那种打在甘不心□□鼻梁上的橘黄色光芒是夕阳的余晖。把她的脸弄的无比的悲伤。
“我只是，很久都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而已。”
空气忽然就安静了下来，鱼秋能听见空调呼呼的吹着热风。楼上的老太婆在不耐烦的走来走去，楼下是刚刚下班或者放学的人们的喧闹声。
“喔。”鱼秋咬了一口面包，然后拿起地上的牛奶喝咕噜咕噜灌了好几口，“好像你也会做恶梦对吧？现在还做吗？”
很早之前，鱼秋刚回国的时候，还在跟着师傅接单杀人的时候救过一个少年，那个少年重伤昏迷了好几天，就在她认为她死定了时候，她醒了，被恶梦吓醒了。
这个少年就是甘不心。
“哈……哈哈……”甘不心惨笑两声，“是的，完全没有令你失望的在继续。”
鱼秋吃了东西就恢复了一点力气，对甘不心翻了个白眼，“白痴，我有希望过么。”
甘不心哼了一声，喝了一口牛奶，然后望着盒子里的牛奶怔怔发愣，“如果那个时候有一盒牛奶就好了，那些人……大概就不会死了。”
鱼秋咬下一大口面包，晃了晃奶盒，发现空了。于是她抢过甘不心手里的牛奶，一口气喝了个精光，然后喘了口气。
“蠢货，那样死的就是你了。在战场上是没有施舍这种东西的，只有夺取，就像我刚才做的一样。”
甘不心没有恼怒，眼里反而露出一股悲凉，“为什么会有战争呢？人类为什么要互相残杀？”
“哼。”鱼秋冷笑，“那你现在杀人又是为了什么？”
甘不心怔了怔，脑袋低垂下去，“活下去。”
鱼秋吮着手指头上的奶油，咧嘴一笑，“对了，就是这样，像我们这种人活下去的方法除了杀人好像也没有别的了吧。”
“可以抱你一下吗？”甘不心忽然抬头说。
“嗯？”鱼秋一愣。
甘不心一个熊扑抱了上去，鱼秋扯着嗓子大叫，“啊！你这个蠢货！碰到我的伤口了，很痛啊！”
“鱼秋你找到了那个人吗？”甘不心在鱼秋耳边轻声的说。
“啊？”鱼秋停止挣扎，安静下来。
“你那个时候不是说要找一个能让你不再做恶梦的人吗？然后你就会永远留在她身边，不再杀人。”甘不心的话仿佛从遥远的过去飘来。
鱼秋微微捏紧了拳头，她仰起头，枕在床边上，看着天花板。
“我……不知道。”
甘不心坐起身，学着她的样子靠在床沿上，仰起头枕在床边。
“可我最近听说你跟神道宫的大小姐在一起，是叫俞秋宁吧。”
“她……”鱼秋眼神渐渐变的空洞，为什么没来呢？为什么没来救我呢？尚军不是回去了吗？难道没有告诉你古逢春要来杀我吗？那为什么没有来呢？
“背叛……”甘不心喃喃，“背叛了吧……那个女人。”
背叛？鱼秋勉强抬起一只手，她看着自己的手掌，满是伤痕，“那种东西，早就已经不存在了啊。那种东西，对于抛弃一切的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甘不心微微瞪眼，侧过头看着她，抛弃一切……也就是说没有信任，所以也没有背叛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要追求什么，生和死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是……”鱼秋的手一翻，手心朝上，五指张开，像是要抓住什么。
我只是不想再做那个恶梦了而已啊。
不想在无止境的在那个恶梦里醒来了而已啊。
这样……也不可以吗？
“所以你在古逢春面前也不求饶吗？”甘不心忽然站了起来，一把掐住鱼秋的脖子，把她拎在半空中，对着她怒吼，“那么我拼了命的去救你是为了什么！这样我不就跟笨蛋一样了吗！早知道这样就让你去死好了！”
鱼秋任由她掐着，冷冷的看着她，“你要搞清楚，又不是我拜托你救我的。”
甘不心手一松，眼泪也跟着掉下来，她不知所措的看着鱼秋。
“就像我当初救你一样。”鱼秋掉在床边，一动不动的看着她。
甘不心的眼泪落在鱼秋的脸上，温热温热的。
“王八蛋！畜生！畜生！”甘不心的拳头砸在鱼秋脑袋的两边，不停的砸，眼泪不停的落，“混蛋！混蛋！混蛋啊！！”
但她停下来的时候，鱼秋说，“谢谢啊。”
“嗯？”甘不心抬头看着她，泪水滑过脸颊。
“当初你不是这么对我说的嘛？”余晖洒在鱼秋的脸上，带出一丝温暖。
甘不心咬着下唇，举起双手往鱼秋胸口上砸，“你个混蛋啊！”
“喂！不要打胸口啊，本来就很平了！”
“什么平啊！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好不好！”
“你说什么啊混蛋！比你要大好不好，给我好好看清楚啊！”
“我已经看过了！跟男人一样，什么都没有！”
“你才像男人，古逢春眼光那么毒辣的女人都没看出你是女的啊！”
大概像你这种只经历了战争尾巴的人才保留着人性最后一点的善良吧？鱼秋之前看着甘不心的泪水的时候这么想。那俞秋宁你呢？亲人的死亡难道比战争还要可怕么？那为了你这么拼命的我，是不是就像个笨蛋一样？
很想听你亲口告诉我啊，俞秋宁。Master。
作者有话说第59章 fourteen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