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店》罂碧

13、第四章

　　空间里是一片的黑暗，脚下虚无的漂浮着，虽然说他们心里知道方向，却也走的沉闷，没有一个人说话。

　　片刻之后，前面开始出现了一点点橘黄色的光芒，那是窗户里透出的光，店长一开始选了这个颜色，就再也没有变过，好象是要在这黑暗里多一点点温暖的感觉一样。走得近了，看得分明，那是一面漆黑的墙，所以在远处看的时候几乎只看得到透着光的窗户而已。门也是漆黑的，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泛着幽幽的灵气波动，先生见了眉头略微的皱了一下，虽然知道这东西不是为自己设的，但是依然有点不舒服。

　　看得更清楚了，会发现这只是一面单单的墙而已，看不到后面有房子，好象只要绕过了这面墙，还可以再继续走下去一样。

　　“空间落空间，想不到他们竟然费了这么多的心思……”低低的念了一句，因为他忽然说话而抬头看他的俊介，却在他脸上找不到什么情绪。

　　走到门前，俊介上前一步，伸手推门，门并没有把手，推开的时候没有一点声音，虽然看起来轻巧，但是做这个动作的俊介却是狠用了力气的，眉眼有点并紧。

　　开了门入了内，又是一片天地了，简单的店面装修，墙边整齐的是书架，上面排满了书，净是写现世的杂志和小说什么的，虽然还没布置完毕，但是也可以看出今天准备开的是什么店了。

　　“店长。”俊介错身让先生进了，引进内间，看到店长正披散着头发坐在椅子上看着镜子，背对着他们，于是出声唤了，“先生来了。”

　　“哦，来者是客，俊介把茶端上来吧。”懒洋洋的声音，虽然背对着，但是却可以想象出说的人是怎么样虚着眼睛轻慢的表情，“上到这边来，再搬个椅子给先生坐吧，就我旁边。”

　　“不劳麻烦了，我也不想给自己更多麻烦，自己来就好。”先生笑了笑，他进来之后的样子就变了，原本在现世看着的短发变长，过了腰，一根白色的素带松松系了，落在背后。笑着的眸子也不再是原先的灰白，而是一种很浅的青色，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还隐隐泛着银光，只有瞳孔的位置是更深一点的青，可以看出神采来。他说着，自己动手搬了张椅子放到店长旁边，跟他一起看着镜子。

　　“我可没想过要给先生麻烦，但是先生似乎是很喜欢给我麻烦。”店长没有看像他，还是盯着镜子，镜子里是一个女人的样子，干净干练的职业女性的打扮，只是神色有点憔悴，似乎心神惶惶，不很安定。

　　“那么就和我一起看吧，看这个你添的麻烦的结果。”语气里并没有责难，但是话却不是礼貌的，店长并没有想要掩饰。

　　“是么？”先生还是笑，他笑起来的样子跟俊介有几分相似，虽然并不如俊介的俊美，却更有另外的一份味道，似乎眼光中流转着一种诱惑，但是却又儒雅正直的让你觉得是错觉，“那就看吧，毕竟谁又知道呢？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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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秀幸当然不会知道自己被人注视着，她反复的想着刚才的男子说的话，对方为什么会提到那个网上传说的夜店？他让自己去喝和昨晚一样苦的茶，但是自己为什么不记得昨天晚上有喝茶？

　　消失了一晚的记忆，莫明的在办公室醒来的早晨。难道不是因为自己太过劳累了么？

　　苦笑一下，下意识的以为是过于劳累了，这大概就是人经常的自我逃避吧？昨天晚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事情或者能解释为什么自己这一整天都会这样的不安，为什么看到杨熙会有奇怪的感觉。

　　正在想着杨熙，手机就忽然响了，正是杨熙打来的。

　　“林编啊，刚才我打电话到编辑部去，他们说你提早下班了。”依然的低沉温文的声音，依然可以抓住人心，“稿子进行到一个段落了，你回来看看吧，没问题我再收尾，应该就差不多了。”

　　“哦……好。我马上回来。”是啊，杨熙还在家里写稿子呢，他也只是来写稿子的而已，是自己想太多了，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情绪问题，又能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下了车，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对自己说打起精神来，才抬步往公寓的大楼走。经过管理员室的时候被物管的人叫住了，说是有她的包裹到了放在这里了。

　　包裹？虽然有点迟疑是谁寄来的包裹，取过来看了看，对方的地址不熟悉，名字也没听说过。

　　进了电梯，在电梯上升的时候几把把包裹拆开，里面层层的包裹的还很严实，还有防撞的东西，一直到出了电梯走到自己家的门口了才全部拆开了。

　　看着展现在自己面前的东西，林秀幸愣在门口。那是一个漂亮别致的树脂烟灰缸，有着复华烦琐的层叠花纹，立体的卷草互相交错着，与其说像烟灰缸不如说更像一个艺术品。

　　这样华丽的东西并不是自己的爱好，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是不抽烟的。

　　谁给自己寄烟灰缸呢？再一次看包裹上的地址人名，果然还是不认识的。但是上面有写着电话。想了想，掏出手机照着上面的号拨了过去。

　　“喂。”电话很快接通了，对方的声音响起，是个很陌生的女声。

　　“你好，我叫林秀幸，我今天收到一个烟灰缸……”

　　“啊！林小姐啊，你已经收到了么？我还在担心说三天马上就过了，快递公司如果送不到得负责呢。”话还没有说完，对方截过了话头说了下去，“收到就好，没有损坏吧？那么记得上网去确定下哦。”

　　“上网？”上网确认？这是网络购物来的？

　　“嗯。尹远家居小物，最华丽的网络家居小物店。希望东西您男朋友喜欢。呵呵。”对方似乎是开朗的人，语气明朗的说着，但是却让林秀幸的心越发的下沉。

　　“你……怎么知道我是给男朋友买的？”迟疑了一下，试探着问，从对方的话里基本可以确定，这个东西是自己买的了，虽然自己没有记忆。

　　“交易的时候你自己说的啊，当时谈到的嘛。啊，我有其他电话进来了，那先这样，谢谢光临啊。”电波声响了几声，对方说着，急匆匆的挂了电话。

　　缓慢的关上手机，林秀幸面色比刚才还要差了，除了昨天晚上的记忆没有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也被自己忘记了么？但是为什么会忘记？自己到底怎么了？

　　网络购物买来的市面上难得见到的华丽烟灰缸，卖东西的人说是给她的男朋友的东西。如果是有人盗号和帐户，又何必把东西发来给自己？如果真是自己买的……

　　“对了……交易记录和聊天记录！”脑袋里灵光一闪，林秀幸反应过来，慌忙的拿出钥匙开了门。一进门，就带着小跑跑进书房。

　　杨熙没有在书房里，电脑倒是开着的。林秀幸顾不上去想那么多，慌忙的进到桌面找寻交易用的交谈工具的图标，半天没有找到，才反应过来现在连的是杨熙的硬盘。于是又手忙脚乱的关机换硬盘，弄出不小的响动。

　　“林编？你在干什么？我帮你换吧。”听到声音走进来的杨熙看着他忙乱的样子，过来帮忙，“有什么事情么？这么着急？”

　　“一点私事……”心里着急，但是还是强压着镇静，看着杨熙三两下把自己刚才半天没插好的硬盘插好开机，坐到电脑椅正想点图标，又想到杨熙还在这里，手上缓了下来。

　　“那我就先去厨房了，你这里什么吃的都没有，我叫人送了点菜什么上来，我再煮个饭就可以吃饭了。”看出她不想自己在场，杨熙笑着往门外走，林秀幸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穿了件围裙。

　　道了声谢，看着杨熙出去之后，马上连网，点开了图标，登陆上自己交易联系用的软件的号，又打开了经常去的网上商店的地址。

　　最后一件交易记录就是那个烟灰缸，记录上表示当时是下款预定的，这不是常见的款，等了一段时间才发出来的。

　　果然是自己买的么？她的眉头皱得死紧，除了这个价钱不低的烟灰缸，第一页的交易记录上还有好几件东西自己都没有买过的记忆。男装的冬装外套，输入用的手写板，还有男款手表什么的，每一件都是自己用不到的东西，每一件都昭示着，这是买给男人的东西。

　　又去查看了和店家的交谈，里面的字字句句都在证明，是自己亲手去买的这些东西，为了一个在言谈形容中搞文学的，喜欢漂亮的东西的男朋友。

　　身体在发冷，手指在颤抖，自己忘记的不是一个晚上的记忆，也不只是一件买过的东西，自己忘记的，是一个曾经是自己的情人的男人的相关事情。搜遍了所有的记忆，都找不到一点点曾经有过这个人在自己生活中的痕迹，如此的干净。

　　但是如果只是自己忘记了的话，为什么对方没有来联系自己呢？如果是情人的话……

　　“今天早上起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都想不起来昨天晚上做了什么了，本来记事本上写着昨天晚上该完成的稿子竟然一个字都没动。”

　　杨熙在早上要求改采访日期时候的话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林秀幸整个人都震了一下，睁大的眼睛里有着不可置信的惊讶，这个想法吓到了她自己。

　　杨熙记不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和自己一样……

　　他说到自己家来的路好象经常都在走……

　　他知道自己习惯搭的电梯……

　　他停在自己的门前……

　　他喜欢华丽漂亮的东西……

　　他是作家……

　　一项一项，每一点都符合。似乎和自己那奇怪的感觉也可以联系得上，站在电梯里看着门上的影子的时候，那种和谐的感觉，几乎可以想象出手心的触感……说不定不是想象的出，而是自己曾经感受过，所以才会那么自然的想到……

　　越是想，就越是怀疑，难道这个被忘记的情人，真的就是杨熙？

　　但是自己怎么会忘？就算自己忘了，杨熙怎么也会忘？这中间还有什么东西连不起来。

　　对了……那个在站台上遇见的奇怪的男人……

　　他说自己丢了东西……又说是丢了对自己会有好处的东西……难道指得是这段记忆？

　　那么他说的夜店？苦茶？又有什么关系？最后自己上车的时候他说什么来着？上车，回家，喝杯茶好好想一想……

　　“苦茶？对了，我上次去大新（苦丁茶的原产地）取材的时候有买苦丁茶回来……”

　　林秀幸推开键盘站起来，走出书房准备到厨房去翻翻看，刚到客厅，就看到杨熙坐在沙发上拿着今天收到的那个烟灰缸看。

　　“林编？这你买的？我记得你不抽烟的啊。”看见她出来，杨熙抬头看了她一眼，说，“这东西是限量的呢，要定很麻烦的。你专门跑去定的？这不像是你喜欢的样式，倒像我喜欢的，呵呵，难道是买来送我的？”

　　“啊……”被他忽然的一问，林秀幸呆了一下，想要说话解释下，但是又半天都蹦不出个词来。

　　“不过我已经有一个一样的了，早知道你要送我的话，我就不自己去定了啊……”杨熙继续笑着说，“不过你要再送我一个我也不在意啦。”

　　“这个是……给廖清的！”自从刚才想到可能杨熙和自己有关系之后，她看着杨熙就觉得尴尬，不管怎么样，如果真是两个人都把这个事情忘了，而又和那个夜店有关系的话，那家店是传说中实现人的愿望的店，那其中一定有原因，“你也知道的啊，廖清马上就生日了，送他当礼物的。”胡乱找了个理由回答过去，不想在这个时候让杨熙觉得自己对他有意思。

　　“哦……”杨熙撇了下嘴，把手上的烟灰缸放了下来，“廖编啊……原来他也喜欢这样的东西啊……”

　　“我去厨房泡茶。”说了句，急忙的跑进厨房躲开杨熙，她从来没有这么不想面对他过。

　　进了厨房翻箱倒柜，终于在壁橱的最里面把那包苦丁茶翻了出来，当时只是到了产地就顺便买了做纪念的，从来没想到要喝，更没有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喝。

　　开水滚着茶叶，她不会泡，这本是不应该多放的茶叶，却扔了不少进去，不等凉了就喝了一口，浓郁的苦味和开水的滚烫一起袭击了唇舌，差点呛到，又连忙接了杯冷水喝了下去，才缓过劲来。

　　凉水冲淡了刚开始的灼痛，却冲不去留在嘴里苦味，从舌尖苦到舌根，越深越苦。

　　神志有点恍惚，熟悉的苦涩，在什么地方尝过的苦涩，哽的她想要流泪。扶着橱柜的台子支撑着身体，一些东西隐约的浮了上来，看不清晰。

　　再想想，认真的想想，到底在什么地方喝过这样苦的茶，为什么心里如此的难受？

　　夜间比起白日的繁华显得略微凄凉的商店街，绿化带里不应该存在的店铺……

　　长发的男子端上来的茶水，在靠着窗的位置上……

　　自己说了什么？

　　有一段情，好苦。

　　这茶，应了心。

　　是了，自己许了愿，许了让彼此都忘记这段情，能够重新开始，重新好好生活的愿。

　　为什么许这样的原，自己受伤了，不能认清楚对方的感情……

　　记忆中的男人的面目模糊，闪过的片段却又清晰，背对着自己坐在书房的电脑椅上敲打着键盘的身影，肩膀有些窄，看起来似乎消瘦。

　　果然如此！

　　果然是杨熙！

　　瞪大的眼睛被水气模糊，虽然记不起清楚的往事，但是这所有的一切都在指着是杨熙。

　　还好……还好自己想起来了，不然不是又再一次落进这个循环么？杨熙的花心她是最清楚的，一再的提醒过自己不要掉入的。

　　还好现在只是有一点点心动而已，还好没有再次陷进去，不然岂不是再受伤一次？

　　“林编？你怎么泡个茶那么久？”正想着，杨熙走进厨房来，从微波炉里拿出热的菜，又拔下电饭锅的插头，“好了的话就来吃饭吧，差不多也是吃饭的时间了。我叫了干煸苦瓜哦，感觉中该是你爱吃的东西。”

　　“不了……”站直身子，掩饰住情绪，他是该知道那是自己爱吃的东西的，不是第六感，是曾经彼此熟悉吧。再一次坚信了自己刚才的结论，于是这次再也纠缠不得，再也牵连不得了。

　　“我等下还有事情要做……”抬起头来给杨熙一个微笑，如同对每一个作者的微笑一样，“杨大作家啊，你的稿子都写完了吧？把你的硬盘拿着回家吧，明天传到编辑部就好，今天晚上我看不了了。”

　　推着杨熙往门口走。

　　“对不起啊，我今天晚上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真的不能留你在这里吃饭了。”道着歉，回到书房把硬盘拿出来给他，“我……我男朋友马上要过来，让他看到你在这里就不好了……”

　　“男朋友？林编你有男朋友了？”杨熙的表情有点震惊，似乎有点接受不能。

　　“是啊，他马上就过来。今天真是对不起你了啊。”把他推到大门外，林秀幸歉意的笑着，“谢谢你叫的菜，我明天叫小工把菜钱给你送去。”

　　“菜钱？不用了啦，但是……”杨熙还想再说什么，但是林秀幸已经一边道着欠一边关了门。

　　门锁喀嚓一声，林秀幸按着自己的胸口靠在门板上转过身，呼吸有点急促。

　　这样就好，以后就是编辑和作家的相处，不会再多一份越轨，她对自己说着，还好这次挽救得了，不然那个愿望就算白许了。

　　这样就好，自己还没有再次陷进去，以前的事情反正也想不起来了，留恋也不会有多少，可以断的没有什么痛苦了。

　　总算……和这份感情真的道了别了……

　　看着门在自己面前关上，杨熙盯着门板看了半天，才苦笑着摇着头往电梯走去。

　　下了楼，掏出手机拨了个兄弟的电话。

　　“小赵啊，你调查的是什么啊？她说她有男朋友啊。”没好气的点了只烟，杨熙对电话那边倒苦水。

　　“呵呵，杨哥，你叫我调查她的住处，习惯，爱好，可没叫我调查她有没男朋友啊。”电话那边的声音在笑，“不过她也不算有男朋友吧？这么久就只看到一个她的同事经常过来，但是那男的我看见过在外面和别的女人调情啊，该是有女朋友的。”

　　“男的同事？是不是跟我差不多体型，长了双桃花眼的？”想到那个烟灰缸，果然是给廖清的东西，只是没想到是这样的关系下的礼物啊。

　　“是啊，好象是叫廖什么的。不过杨哥啊，没想到你也有吃鳖的时候啊，怎么？第六感理论不灵验了？”

　　“去你的，我挂了。”对方还在调笑，杨熙皱着眉头挂了机，回头望了望身后的公寓。

　　现在的房子越修越高，一眼上去都分不清楚18层到底在哪里，林秀幸的窗户到底是哪个。

　　“难道是过去太花了的报应？”走到垃圾桶边灭了烟，把烟头丢了进去，杨熙苦笑着自言自语，“好不容易真的喜欢上个人，就让我追求都没正式开始就失恋……”

　　“算了……找人喝酒料伤去吧……”摇摇头让自己精神振奋一点，虽然心痛，他也还是那个成功的杨大作家。

　　而林秀幸，站在窗口看着他远去的身影，还在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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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店长，先生。”到了最后，俊介还是端上了茶水和果品，先生喝不喝是一回事情，店长叫他要送的，这杯茶，怎么也得送上来。

　　“真是可惜，好好的一段姻缘就这么断了。”店长伸手拿了果品送进嘴里，不去碰那杯茶。

　　“是很可惜，就算那男人还能去追，只怕她也不敢接受了。”先生也赞同，弯了眉眼的笑。

　　“是谁的错呢？她许的愿，断了和情人的情，忘了这段记忆。我做的很彻底，他们之间永远不会再有心动的感觉，那根姻缘线我已经毁尸灭迹了。”挑了眼，今天第一次正眼的看向了先生，店长眼光锐利。

　　“不过就算我什么也不说，她也一样会去想的。”先生似乎对他的眼光没有任何的感觉，悠闲的端起茶杯来，“人就是这样，对于丢失的记忆总是特别的在意，会更加用力的去寻找。更何况，消了记忆，消不了现实中留下的痕迹，她总会有所感觉的。”

　　“先生是想说你是要她长痛不如短痛么？”店长偏过头，“我还以为你这次来先世的目的就是来给我找麻烦来了呢。”

　　“小叶子，你这叫偏见。”端着茶杯，却没有喝，先生浅青色的眸子眯起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是不是呼风唤雨的天之轿子如今站在你的背后，把你给宠坏了？”

　　说完，抬眼扫了俊介一眼：“不对，你应该早就被宠坏了，叶静水，风不动叶水流无声，你从一开始就被这驾御风命令水的人宠着，宠得无法无天。只是如今司不了风御不了水，你又还在倔强什么呢？”

　　听到他的话，店长消去了笑容，只是看着他，而站在店长身后的俊介，脸色也有些微的改变。

　　“不过算了，你说我是找了你麻烦，那么这笔帐就记下来吧，我帮你去拉客好了，你的刑期还有多久？要签的契约还有多少？我帮你拉几个也算偿还了今天的麻烦了吧。”说着，先生站了起来，又恢复了一贯儒雅的笑容，往门边走去。

　　看到他要走，店长又一直没有说话，俊介站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为他开了门。

　　“先生。”站在门口，俊介终于还是出声对他说，“不要说店长倔强，或者我卤莽。如果有天三殿下出了事情，你或者也会跟我一样了。”

　　“无云啊……”听到他说的话，先生回过头来，笑意更深，“我跟你的不同在于，这种事情，我是根本不会让它发生的。所以假设不成立。”

　　他又退了一步回来，对着依然坐在镜子前面的椅子上的店长说：“小叶子，你知道苦丁茶，是苦后回甘的么？”说完，出门进入来时的黑暗之中。

　　叹了口气，看着先生消失在黑暗里面了，俊介才关了门回到店长的身边。看着店长伸手拿起了杯子，轻轻的舔了一口杯中茶。

　　“好苦。”

　　放下杯子，店长往后靠在椅子上，微皱了眉。

　　“俊介，帮我梳发吧。”

　　第三夜·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