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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落水 ...

  •   来到庭外,郁兰抬头看房子,除了阿水的房间亮着灯,其他都暗了。就着庭外屋檐上灯光,她走到泳池边,收拢浴袍下摆蹲下来。

      伸手入水池划过,"好凉。"她哆嗦将手伸回。

      可沁凉之后,她却顿觉舒心,稍能缓和无以言状的烦躁。她再伸出手指轻轻触碰水面,直到适应冰凉的温度再伸入一点点。

      郁兰身子朝前挺去,直至在清澈见底的水中看到自己整张脸,这个不适宜游泳的季节,池水竟能保持那么干净,她还真佩服这栋房子主人浪费资源的能力。

      她缓缓将左边垂下的发丝撩到耳后,金属光泽的助听器在水波中格外显眼。

      她捂着左耳,将助听器也盖住,指尖有些颤抖,对着水中的自己,模样没有改变,心境早已不同。为了心爱的男人弄得残缺,多了一个不属于这副身体的仪器,可笑的是,她也丢了爱情。

      郁兰揪住胸口衣襟,忆起过往,幸福到炼狱的落差,让自己痛得这般苦楚。

      恍惚间,她望着水中的自己,似乎在对着某个人细声埋怨,"哥,我从未怪过你,可是,为什么一切都变了?这么无法接受残疾的我吗?"

      四周安安静静,一滴泪低落,没入水池中,泛起细微的涟漪。

      "我以为你会是我最坚强的后盾,我努力做康复,最后却换来你的沉默。我努力不自卑,你却让我无地自容。"声音越说越哑,郁兰压抑不住汹涌而出的激动,低头狠狠咬住膝盖上的衣物。

      几次深呼吸后,平复些情绪,却还是未止住深埋的闷燥。

      "呵,这种眼泪分文不值!"她冷笑着,站起身将浴袍脱下,助听器被取下搁置在池边。

      身着睡衣裤的她顺着扶梯下水,冰凉的水接触皮肤,不禁让她打颤。

      仍旧咬牙放松,深深吸一口气,全部没入水中,她伸开双臂,仰着,任由身子缓缓沉入,屏住呼吸。

      过往的种种在她脑中如同纪录片般快速播放。

      母亲的逝世,从未有过的孤寂和彷徨围绕她,却还有同父亲坚强走下去的决心。所谓继母的出现,令她逐渐封闭自己,直至陈絮思慢慢打开一个缝隙,走入她的内心。

      随着时间推移,大她六岁的哥哥愈加令她爱慕,因为陈絮思的告白般的一个吻,因此她义无反顾报考警官学院,为了能跟他在一起工作,大一提前接受专业训练。所有的一切美好地进行着,直到那场变故,那场足以改变她人生轨迹的一次报复性绑架。

      在水池里漂游着的郁兰眉头紧缩,她紧紧抿住双唇,阻止脑中翻滚的记忆,那些伤到她无法呼吸的碎片,就像此刻,她无法张口呼吸,如同要夺去生命般。

      肺部的空气消耗殆尽,窒息感越加强烈,郁兰痛苦地皱起脸。莞尔间听到有人在喊她,似乎是飘进脑中的声音,竟然能听到。

      她睁开眼,有个人影在池边晃动,忽然那人跳进水里,带着冲劲的水流击向她。郁兰没及时发应,一张口,吸进了水,濒临死亡般的感觉袭向她,意识脱离。

      入水的易佐眼看她缓缓朝水下沉去,使出全力游过去,将她托起,举出水面。来到水池边时,阿水和lisa已经火速下楼。

      "快去拿干浴巾!"他大吼吩咐,将郁兰平躺放在台边。

      迅捷采取措施,双手按压在她胸前。

      "给我把水吐出来!你这个蠢女人。"一边按压,一边朝她低吼,她丝毫没反应。

      易佐捏住她鼻子,扒开她嘴巴,进行人工呼吸,几下后又开始按压胸部,手却在颤抖,他控制不住。

      神情黑到极点,盯着她苍白的面容,他怒吼,"给我吐!该死的女人!"

      "咳咳"终于,郁兰将水吐出来,一边大力咳嗽。

      水咳得差不多了,她张口呼吸,迷蒙着双眼看向周围,"我,还活着吗?"

      易佐揪起她领口,弯身离她的脸不过五公分距离,"没错!你活着!想死没那么容易!"

      郁兰虚软地眨了好几眼,总算对齐焦距,"易佐?"声音无力。

      "佐哥。"lisa将浴巾递过去。

      易佐接过来,把她包裹住,弯下身将她抱起。

      郁兰安静地任他抱着,接触到热源,她蹭了两下依偎上去,感受他强健有力的心脏跳动,泛紫的唇微微蠕动,"活着真好。"

      闭上眼关上明亮,她又一次从鬼门关走一遭,可这次有人给予她怀抱,即便怀抱的主人冰冷得像个石头,至少这个时候,有着暖暖的体温。

      "你们去休息吧,这件事就当没发生。"交代完,易佐步入房子。

      到了房间,易佐用腿踢上门,走到床边,毫不客气把她扔到床上。郁兰疼得睁开眼,还未反应,下巴被狠狠捏住。同刚才在泳池一样,易佐离得很近,滚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颊四周。

      "那么想死?在这里,你是不是觉得比死还难受?"

      "好疼。"她想扭开,却一点儿力气也使不出。

      "这就疼,刚才寻死的决心哪里去了!"

      郁兰瞪着他,咬唇,一句话也没说。

      "作为易氏的第一把交椅夫人,你若要舍弃性命,那就把命舍弃得更壮烈点!否则,你的命就是我的,如果你再做出愚蠢的事,我会拿你心爱的人殉葬!"

      冷峻的面容,残忍的警告,无不表露他是个随时会伸出獠牙的吸血鬼,靠近,不可能有宽容,只有鲜血。

      "你敢。"郁兰抖着双唇。

      "呵。你的命对我来说本就无足挂齿,何况你的家人。"

      "呵呵,那又何必救我。"她眼睛有些睁不开,因为刚才的缺氧还有刺骨的凉水,落了后遗症。

      "因为我不想你染脏了这个房子!还有易氏的名誉。刚才我说了,你的命是我的,我留你到四更,你休想三更死!"

      郁兰喘息,即便神情开始涣散,她还是无法容忍这个男人的恶劣,使出全力,狠狠挺起脑袋,朝他额头撞去。易佐及时用手挡住,施力有些大,将她直接摁入枕头。

      “省点力吧。我没空陪你折腾!”说完,他起身走开。

      床上的女人虚弱地呼吸着,迷蒙中见他离去的背影,张嘴,却使不动,眼睛缓缓闭上。

      关门前,易佐瞥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察觉一丝不对,再走回去,见她双眼紧闭,呼吸的时候眉间皱起。他迅速将床头灯也打开,郁兰原本惨白的脸,两边浮现怪异的红。

      易佐赶忙伸手测试额间温度,"该死!"

      他将包裹的浴巾脱下,并将她身上的衣物如数脱掉,还未多瞧一眼,便将被子盖上,可伸手入内,湿漉漉的手感令他皱眉。把被子反转,将她再次裹住,并抱起身,走到一直住的书房。

      易佐将她轻轻安置好,盖上被子,便从医药房拿来药物和温开水。

      他将她扶起靠在自己肩膀,命令,"张嘴。"

      郁兰毫无反应。

      "张嘴。"这次他语气稍微不太强硬,顺带拍打她的脸。
      还是没反应。易佐这才发现,她未戴助听器。

      "真是烦心的女人!"咒骂一句,他仰头将药水喝下,捏开她的嘴灌入。

      药水入口,她伸舌排挤,他便用唇将它压下,直到药水如数灌入她口内。

      “咳咳...”郁兰呛出一些,闭着眼埋怨,“苦...好苦...”

      易佐拍拍她背,轻柔说着,“喝下去就好了。”

      “糖,妈,糖。。”她含糊不清撒娇。
      “没有。”
      “妈,兰兰要糖。”她不依,闹脾气似地叫唤。

      易佐轻勾起她的下巴,吻下去,轻缓而粘腻,唇齿间满是药水的苦味,可却奇迹般止住了郁兰的声音,像舔着糖糕般,她本能地用唇轻舔,舌尖滑过,吸取他口中的汁液。

      是一个安抚的吻,一时间火热激荡。易佐更是将她压在身下,修长的手指探入被窝,抚摸她背部。

      “嗯...”冰凉的触觉刺激她。郁兰扭摆着身子想要更接触这股冰凉。

      易佐及时离开她的唇,手指抽回,喘息不已。暗黑的眼眸透着欲望之火,紧紧盯着身下的女人。

      “好热...别走。”郁兰摆动,娇喘喊着。

      他嘴唇抿得更紧,不顾她难受的呢喃,起身走到里面的浴室,脱光衣物,将热水器打到冷水档。闭上眼,迎着莲蓬头。

      淋浴一段时间,关上。易佐擦干身子,用手掌试了试自己身体的温度,“应该够冷了吧。”

      走出浴室,进入被窝,他将郁兰紧紧拥在怀中。突然的滚热让他不禁倒吸口气,却没放开怀抱。

      郁兰哆嗦了几下,然后朝他怀里钻去。慢慢,呼吸均匀,安静地睡着。

      “呆在这里让你难受的连命都不想要吗?”易佐看着天花板,呢喃自语。

      忽然他将她搂得更紧,眼神带着狠绝,“休想。”

      这一晚,两人第一次贴那么近,相拥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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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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