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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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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唐晚忽的睁开眼,望着床顶,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深吸一口气,慢慢坐起来,靠在床上,轻轻抹去额上的冷汗。
重生了一年多,可这一幕却时不时出现在她梦中,将她好不容易安静的心惊扰一番,打破她来之不易的安宁生活。
死亡的可怖之处,她不想再体会第二次,即便那是她自己开的枪。
此时的唐晚只有十二岁,那日,她在贺启面前扣动扳机后,再次睁眼,却看到了年仅十七岁的唐昕,她的亲姐姐。
唐昕见她醒来,原本一直不断的眼泪更加汹涌,也不知道去叫医生,只是抱着她,放声大哭。
这一幕太熟悉了,在唐晚十一岁时,父母双双车祸去世,留下一双女儿无所依傍。因为伤心惊吓过度,还没出父母的头七唐晚便病倒了,唐昕衣不解带地照顾她,待她终于病好了,唐昕就是这样抱着她哭泣的。
她的姐姐,还是姐姐,还没有为自己的梦想欺骗她,也还没有为贺启许下的璀璨星光葬送她。
一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
对于唐昕来说,这一年,是有些玄幻的一年。她的妹妹,小小的阿晚,在生过一场病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那些在她们父母去世后赶来落井下石的唐氏族人,竟然通通在阿晚的计策下狼狈离去,一分好处也没讨到。阿晚出谋划策,让身为长女的她出面,保下了所有父母留下的股份财产。
只是阿晚不如从前活泼爱笑了,脾气也越来越不好了,唐昕默默地想。前阵子她还因为一点小错赶走了唐家大宅的很多佣人,包括在唐家干了十多年的管家张伯。
现在她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妹妹了。
“你怎么还没去上学?”唐晚下楼吃早餐,却看见唐昕正坐在餐桌旁,拿着一片面包对着牛奶发呆。“已经七点半了。”
唐昕瞪大眼,将胡乱塞进嘴里,抬起手腕看表,一看——果真是七点半了!
她急急咽下面包,灌了两口牛奶,拎起书包奔向门外,边跑还边高声道:“我走了!哎呀要迟到了!”
“唉,大小姐总是这么风风火火的,什么时候才能文静点呀!”说话的是唐晚的奶嬷嬷王氏,自小照顾唐晚长大的。
唐晚轻笑一声,低头喝粥,耳边传来王氏的絮絮叨叨,心中有个角落暖洋洋的。
上一世,自父母去世后,她和唐昕算是尝遍了人情冷暖。那些如狼似虎的“亲人”便不提了,最让她伤心的是唐宅的管家张伯。张伯在唐家干了十多年,在她家呆的时间比她还长,却在唐家败落后将宅内值钱些的古董摆设席卷一空,让当时被唐氏亲族夺走大部分财产的唐家姐妹景况雪上加霜。
之后便是树倒猢狲散,那些佣人见唐家只剩两个弱女,再撑不起偌大的家业,俱是一哄而散。唯有王氏,在唐家姐妹最困难的时候依旧不离不弃,不顾自己儿子再三提出要接她走的意愿,悉心照顾姐妹俩,直到唐晚十五岁才离开。
如今唐家大宅经过一番大清洗,也就只剩王氏能以这样的语气同两位小主人说话了。能够重生一次,该还的恩情,唐晚不会忘。
在十一岁之前,唐晚从没上过学校,都是请了老师来家里上课,课程学习也和普通学校大相径庭。
不过如今这具小身子里换了个二十四岁的灵魂,那些东西唐晚无意再学一遍了,也没时间再学一遍。吃过早饭后,她便一头钻进了书房,处理起各项事务来。
晚餐时,唐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唐家姐妹的亲叔叔——唐天行。
上一世,便是他,从自己两个侄女手上抢走了亲哥哥留下的大部分遗产,欺凌孤女,却趁机在唐氏企业中站稳了脚跟,迅速坐大。
唐晚恨他入骨,见他进了餐厅就当没看见,自己吃自己的。不过唐昕就没这么淡定了,虽然她之前也见了这位二叔抢夺财产时的狰狞面孔,但毕竟叫了十多年叔叔,对长辈的习惯性礼貌让唐昕停下筷子,喊了一声“二叔。”
“诶,好好。正吃饭呢,”唐天行笑得和蔼,“是我来的不是时候。只是刚刚知道一件要紧事,就急着来找你们姐妹俩了。”
唐昕一愣,心下有些不安,但这一年间的磨练让她稳重了不少,此时也只是客气道:“二叔坐,有什么事坐下说吧。”
唐天行摆摆手,笑道:“倒不是我有事,是有两个人,他们想见见你们姐妹俩。”
唐晚正舀汤的手一顿,手中的骨瓷勺子撞在汤碗边沿,清脆有声。她微微低头,放下勺子,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当那个漂亮女人牵着小男孩儿的手走进精致恢弘的唐家大门时,唐晚眯起了眼——还是来了。
唐天行笑着指了指那个小男孩儿,对唐家姐妹道:“这也是你们爸爸的孩子,今年……”他转头看向那个女人,询问道:“是七岁了吧?”
女人点头,对唐氏姐妹笑得温柔婉约,满是母性光辉:“你们就是昕昕和小晚吧?这是唐曜,你们的亲弟弟。我叫邵熠虹,唐曜的母亲,跟你们父亲在一起十年了。”
唐昕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这个忽然冒出来的父亲外室和她牵着的私生子,尖声大喊:“你胡说!爸爸不可能有别的女人,他也不会有私生子!”
她气得满脸通红,邵熠虹却不为所动,依旧是那样温柔的笑容,眼中更多了几分笃定:“我手上有唐曜和你们父亲的DNA亲子鉴定书,你若是不信,可以来看一看,或是找律师验明真假。”
唐昕一双大眼气得通红,直直瞪向邵熠虹,胸口起伏不定,显是气得狠了。喘了两口气,她转头求助般地看向妹妹,妹妹一向足智多谋,这次她肯定也有办法的!
唐晚从餐厅出来后便去了一趟书房,下楼来时邵熠虹母子刚好进门。她也果真没有让唐昕失望,一直低头不语的她忽然抬起头,扫过邵熠虹母子,语气清淡地开口:“本来我打算,如果你们安安分分的,就放你们一条生路。现在,”她变戏法般掏出一把银色小手枪,轻轻抚摸,“既然来了,那就留下来吧。”
恍若玩具般精巧的手枪直指邵熠虹面门,邵熠虹嗤笑一声,正打算说些什么,一声枪响打断了她的话,中断了她的表情。
“曜儿!”她心神欲碎,唐曜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便软软倒下,失去呼吸。“曜儿……曜儿……”
唐晚神色从容,就像是踩死了一只蟑螂一般,毫不为一条鲜活的生命瞬间葬送在她手下而震动。唐天行已经吓傻了,却见唐晚对他微微一笑,又是“砰”的一声枪响,邵熠虹也死了。
唐昕早在唐曜倒下时便吓晕了,连尖叫都没叫出来。往日仆从如云的唐家大宅此时却安静得像鬼屋一般,一片死寂。唐天行抖如筛糠,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淌下来,想向唐晚求饶,却颤着青紫的唇瓣,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唐晚轻轻吹了吹冒着烟气的枪口,介于女童和少女之间的声音甜美软糯:“二叔做了很多不好的事,但是二叔是爸爸的兄弟,都是可以原谅的。今天二叔来看望我和姐姐,我们都很高兴。”
唐天行狠狠揪了自己手臂一把,这才颤着声儿回答:“……是,是我来看望你们姐妹俩……”
“家里二婶、堂哥和堂姐都等着二叔回家呢,我就不留您了。”唐晚满意的点头。
唐天行如临大赦,用极不符合四十多岁中年秃顶啤酒肚男人身体素质的速度飞奔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