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美男，右手江山》月菲帆

4、郭笑重用敬轩

　　翌日午膳十分，离敬轩果然准时出现在承庆宫，郭笑已经坐在前厅里许久了，此时见他到来，不由微微一喜。离敬轩恭顺的行礼问安，郭笑给他赐坐，脸色由阴转晴。

　　不多时，有小太监禀报道已经该用午膳了，郭笑与离敬轩双双起身，往餐桌走去。

　　郭笑很反感皇宫那套繁琐的用膳方式，于是登基之后精简了不少，除了让人先试菜，基本都靠自己动手。

　　皇帝的午餐很丰盛，荤菜素菜汤菜加起来有十几道，而且还是被她勒令精简过的。以往她一个人用膳时，总有些食不知味，本来嘛，吃饭这种事情就是要人多才热闹。

　　如今来了离敬轩，她总算觉得有胃口些了。

　　她脑子里忽然蹦出一句话：秀色可餐。她抬眼看了看离敬轩，发现说的还真是不假。单从容貌上来看，这离敬轩确实是一等一的。

　　“敬轩不必客气，爱吃什么吃就是了，不要因为同朕一起用膳就拘谨。”虽说以离敬轩的性格不是拘谨的人，但郭笑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说一声。若是旁边坐着个连吃饭都紧张的人，她可真要伤脑筋了。

　　离敬轩微笑道：“敬轩遵旨，与皇上一起用膳是敬轩莫大的荣幸，不敢再让皇上劳神费心。”
　　“嗯。”郭笑顿了顿，道：“以后午膳和晚膳也一起过来用就好，朕喜欢与你一起用膳。”

　　“是。”离敬轩面上平静无波，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

　　午膳之后，郭笑没有让离敬轩离开的意思，二人移到花厅，只听郭笑忽然问道：“听闻敬轩素有才名在外，不知对科举一事有何看法？”

　　离敬轩微怔，说道：“科举是选拔人才的主要途径，至少在如今看来还是十分有效的，只是，敬轩认为科考的内容有些狭隘，能答出试题的人未必会成为好官员。”

　　“朕也这么认为。”郭笑面露笑意，想不到眼前人与自己的看法如此一致。“只是，除了这个方法，朕实在不知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选拔人才了。”

　　离敬轩道：“与其想别的方法，不如改变一下科考试题，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郭笑眼前一亮，改变科考试题，这个方法不错！既然想不到好办法，何不试一下这个方法呢？科考试题，就应该更贴近为官之道才是，只是考八股文等死板的东西，确实没什么效果。只有真正胸有丘壑的人才能答好这样的试题吧。

　　“那敬轩认为什么样的试题最合适呢？”

　　离敬轩瞬间明白了，一定是因为马上要进行殿试，皇上才会这般苦恼。看着眼前蹙眉沉思的年轻帝王，离敬轩心里某根弦被触动了，这个女子，在一心一意为大秦着想，他应该帮她。

　　“科考，敬轩以为应该贴近为官之道，皇上不若让他们写出我大秦江山的优劣，又或者是让他们自己说出自己适合哪一个职位。”他顿了顿，微笑道：“再写出若他身在其位如何履行其政。”

　　郭笑抚掌，觉得这个方法十分新鲜，真是有意思极了。现在许多文人都只知道死读书，说道为政策略要不是一窍不通就是纸上谈兵，根本不值重用。而将这个出为考题，一试便知这些学子的深浅。

　　“既然如此，今年的科举殿试试题就由敬轩来拟定好了。”郭笑一语让在场众人大惊，就连离敬轩都微微张了张嘴，皇上可真敢用人啊，他不过是出了个策略，就让他担当拟题之人，他忽然有些后悔了。

　　“怎么，你不敢？”郭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让他避无可避。
　　离敬轩道：“非是不敢，只是有些不能置信，皇上不怕敬轩以权谋私吗？”

　　郭笑认真的说道：“疑人勿用用人勿疑，这是朕的原则。既然用你，就表示朕相信你，你只管放手去做便是。”让离敬轩沉寂于后宫，真是太屈才了，而她一向不喜欢屈才，所以才有这般做法。

　　“敬轩一定不会辜负皇上厚望！”离敬轩胸中豪气顿生，这么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看重、如此信任着，感觉似乎不错。

　　大秦殿试，定在四月二十一日，离现在还有不到十日时间。以往每次殿试，都由郭闲亲自拟定题目，而这一次，郭笑却将这份殊荣让给了离敬轩，这让众大臣多少有些不理解。

　　但不理解归不理解，却没人敢质疑。

　　不说这是皇上下的旨意，就是丞相离印之都没人愿意去得罪；再说，早就听闻离敬轩才名在外，如今又被皇上纳入后宫审核，虽说还没正式纳为妃子什么的，但依照目前的情形，这种可能性很大。

　　因此，如有一天离敬轩真的成为皇妃抑或是皇后，而他们现今又开罪了他，那以后他们就真是没有活路了。

　　所以，一直到最后都没人站出来反对。

　　四月二十一日，殿试正式开始。上百学子怀着忐忑的心于黎明时分进入乾宁宫，挨个接受收身等举措后，便坐在分配好的位置上等待发试题。

　　这些人或紧张或故作轻松，真正能做到平静对待心无旁骛的不超过三个，而曲清，就是其中一个。

　　曲清何人？也许在这堂殿试之前注意到他的人不多，但殿试之后，他注定是会成为最耀眼的那个。此时，他就正襟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温和的微笑着。

　　他的笑容与离敬轩不同，离敬轩总是带着点随意、带着点洒脱；而他，是包容型的，或许用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来形容更合适。

　　他眉目含笑，犹如夜晚的朗月清风，让人不自觉沉溺进去，他谦和的性子使得与他相交的人都不可自拔，甘愿为他付出一切。

　　“当、当、当。”三声钟响后，殿试正式开始，考官逐一将试题分发下去，然后坐在主位安静看着。

　　出乎他的意料，几乎所有拿到试题的考生都紧紧皱起眉头，久久不敢下笔。他没有看过考题，但做过两次主考官，这算是第三次。而这种情形，前两次从未出现过。他不由回头看了一眼旁边丝绢上挂出的考题，当即也愣住了。

　　这种题目，对于考生来说会不会太困难了些？他想，就算是他都不一定能答得很好，更何况是从未踏入官场的学子了。

　　考题其实很简单，只有不长的两行字：你认为自己适合哪个职位？若授予你此职位，你将如何履行政务？

　　此题目正是离敬轩对郭笑说过的那番话，没想到他真的拿来用作考题了。

　　主考官轻叹一声，难怪皇上要任用离敬轩出题，这等题目，着实是匪夷所思。他在心里为这一次的考生默默祝福，希望能通过一两个。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越来越多的考生开始冒汗，是急出来的，有的还紧张的全身发抖，根本不敢动笔。主考官摇头叹息，看来今年是不行了。他目光挨个扫过众考生，最后在角落里停了下来，那里，正是曲清的位置。

　　只见曲清下笔如飞，运筹帷幄，没有丝毫滞涩，他的这份从容与别人形成了鲜明对比，使得考官久久不能回神。

　　考官忽然很好奇，这个考生究竟是真的能答出来还是已经放弃了写着玩，他很快推翻了自己后一个想法，因为写着玩的人不会有这么认真的表情。那是一种自信，强大的自信！他相信自己能成功！

　　难得的，考官露出了微笑。

　　时间已经进入到下午，考生们吃过分发的食物后继续答题，经过短暂的休整，终于有少数人开始提起笔来，只是看那副战战兢兢的样子，相信就算答出来也不会有多好。
　　而曲清，已经准备交卷离开了。

　　他的离开，对于众学子来说是无法忍受的，因此一个个卯足了力使劲写，倒也憋出了那么几段话来。待到傍晚十分，考试宣布结束，众人都发现松了一口气。那种压抑的氛围，他们再也不想忍受了。

　　在绝对保密的情况下，考官将试卷逐份收起来，并用纸盖住姓名，然后送往了阅卷处。这么做，是让人没有徇私的机会。虽然很好奇，但他终究没有去探查那名下笔如神的少年是何人。

　　阅卷者是由八位官员组成的，这八人在阅卷其间不得离开阅卷处，衣食住行吃喝拉撒都在特定的空间里，而且每份试卷每人都得过目，然后做上标记，这些标记是判断试卷优劣的唯一标识。

　　整整三日，八位阅卷者终于看完了所有试卷，最后筛选出十张最好的呈给了皇上。而在这期间，参考的学子无一不是紧张万分，就盼着放榜那日。

　　虽说被题目为难到了，但一想到别人也不比自己好到哪里去，众人又觉得自己可能还有希望。就是这种无奈的心理，让他们意识不到自己的短处。

　　“皇上，这是刚刚送来的试卷，请皇上做最后定夺。”马福全将阅卷者送来的筛选后的十份答卷放在御案上，又默默退下了。所谓最后定夺，就是让她钦点出前三名，她带着期盼的心理翻开试卷，认认真真查阅起来。

　　殿试题目她是知道的，因此也更加好奇，想看看这些考生都是怎么写的，都写了什么。然而，越看她眉头蹙的越紧，就这些，就是阅卷者筛选出来的！简直是狗屁不通嘛。

　　就在她想撕试卷时，一张字体隽秀的试卷出现在自己眼前，都说字如其人，只看这字，郭笑就觉得这人该是温润如玉，温和恭谦。带着这样的认识，她耐下性子，重新看起试卷来。

　　“夫为官者，必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一整篇看下来，郭笑只觉得如遇知音，真想马上见到这个人。这篇文章不算长，只有约莫两千字，然而，其中的条理十分清晰，不是认真思考过是不可能写得出来的。她抚掌微笑，总算，让她找到了一个适合为官的人。

　　她又将剩下的试卷全部看完，发现再也没有比这张更好的了，于是打算撕开封皮看一下此人姓名。就在她即将撕破纸张时，又堪堪忍住了，这样的好东西，应该与人分享才是啊。

　　“将离敬轩叫来。”郭笑有些压抑不住喜悦道。
　　“是。”马福全得令下去，不多时，离敬轩就进来了。他今日着一身绛紫色长衫，优雅中带着华贵，郭笑发现，再没有人比他穿这样的颜色合适了。

　　“草民参见皇上。”
　　“平身，你过来看看这些。”郭笑将一叠试卷递给他，让他浏览过目。

　　离敬轩有些诧异，想不到皇上连最后的试卷都给他看，诧异之中，也带着一份感动。他接过试卷，认真的看了起来。

　　乾宁宫里很静，除了离敬轩翻阅纸张的声音，就只剩下二人的呼吸声了，然而，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似乎……就应该是这样的。

　　他看试卷的速度很快，至少比郭笑快了不少，见他看完最后一份，郭笑问道：“如何？”
　　离敬轩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拿出了一份试卷递到郭笑面前，意指这就是他的看法。郭笑接过试卷一看，意料之中，果然与她的选择一样。

　　“也只有这一份最符合朕的心意，状元就是他了。”郭笑撕开封条，两个隽秀的小字出现在二人眼前：曲清。

　　“接下来就是榜眼和探花了，这一份与这一份好了。”郭笑抽出两份还看得过去的，在上面分别批上榜眼与探花等字样。
　　自此，自郭笑登基以来第一届科举正式举办完成，择日放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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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哈，又出来一个帅锅锅哟X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