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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Sherlock的朋友(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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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出门时,John瞥了一眼二楼一如既往乱成一团的起居室——没有更乱的迹象,Sherlock昨晚果真没有回来,而他的手机里也没有任何短信和电话。
这家伙对他的新朋友还真是信心十足。
嘀咕着带上门,John转身拦了辆的士就直奔社区法庭。
下车的时候,医生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街道旁的那个人。她穿了件黑色的长大衣,长发被随意地放下没有被多加打理,闲适地啜着一杯咖啡——尽管不得不承认他确实突然觉得没有什么担心的了,但这还是不能阻止他产生这样的念头,Blake小姐尽管充满自信,也还是得尽量用衣着打扮提高其外表的成熟度,以防止那张太过年轻漂亮的脸会成为审判团相信她的判断的阻碍——不得不说对年轻的怀疑论是全人类迄今为止达到过的最高共识。
此时他所观察的对象已经看见了他,Suri微微举了举右手的纸杯算是打了声招呼。John几大步走过去,绅士地先开口:“早上好,Miss Blake。”
“早上好,John。你来的正是时候。”
“正是时候?”John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正是时候容许我能嘱咐你一句,一会儿法庭上陪审团无论问你什么,你只要顺着我的意思说‘是’或者‘不’就可以了。”
“但是——”
“不,忘掉‘不’的那部分,你只要说‘是’。”
John还想“但是”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失去了那个机会——他的辩护人已经一个人走进了法庭的大门。
医生头一回发现除了Sherlock,还有人能让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而且他还没有心思去争取自己的权利,他可不想在没进审判庭之前就把自己的律师给丢了。
跟着踏进那扇一看就给人一种压迫感的大铜门的John松了一口气,明显这位女士还不至于像Sherlock那样说风就是雨——Suri正在一个拐角处和一个男人交谈,明显是在等他。
“Eddy,你怎么也在?”John走近的时候听见Suri正用一种很熟稔的语气对那位男士说,显然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医疗纠纷,你知道的,拜那该死的经济衰退所赐,一英镑也能带来一场官司。”看上去很是儒雅的男士看了看停在他们三步远的John,问道,“他是你的客户?”
“不全是。”Suri也看向不明所以的军医,“我可没收他一分钱。”
“幸运的家伙.”Edmund收回目光,“嘿,这个周日晚上有空吗?一起去吃个饭?”
John直觉这个男人的目的绝对不是单纯地吃个饭这么简单,然后在他明白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之前,他已经向前走了一步:“对不起,但是先生你迟了一步。Blake小姐已经答应周日来寒舍共进晚餐了。”
在看到Suri转来的眼神的时候John才惊觉自己做了件多么冒犯她人的事——可是看在耶稣的份上,他在刚才那一瞬间冒出来的“她应该属于贝克街”这种念头简直真实得像有人在他耳边吼似的。
可是现在这个状况——先不说她反问一句就可以戳穿他的谎言,万一这位小姐一怒之下,他不是就得一个人进审判庭去了?!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Suri看了他一眼之后,竟转回去向Edmund点点头:“抱歉,Eddy。但是就像John说的那样,我已经答应他了。”
“真遗憾,”年轻的男人看上去很是失望,“那就下次吧。”
“好,下次。”Suri笑着点点头,和他简单地道了个别,走到了John身边。
“这是——?”
“Edmund.Marlow。”
“追求者?”
“只是个朋友。”Suri转头看向医生,“说真的John,你关心这个干什么?”
“我——”John摸摸鼻子,“我要感恩——”
“John,别对我撒谎。”Suri扯了扯嘴角,“你刚刚尝试过了。”
“好吧。”John挫败地垂下手,“你知道,你是Sherlock唯一亲口承认的朋友。Sherlock这人虽说从来不在意有没有人陪或者有没有人懂——用他的话说,天才都是孤独的——不是说我承认他是个天才。不管怎样,我觉得我得代表他争取一下。你知道女人一旦有了男朋友,也就不怎么会去理会什么男性朋友了。”
Suri抱臂看着眼前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Teddy.Waston,慢悠悠地扯起一个笑容:“那么,星期天就给我个惊喜吧.”
“你是说——”
“走吧,John。你要摆谢恩宴,我必须要先给你创造谢恩的机会。”
于是折腾了一个上午的军医终于走上了审判庭。
其实这类小事的审判过程十分的简单,法官宣布了John的所谓罪行,并询问是否有异议。
“是的,我们有异议。”Suri站了起来,“法官大人,我相当确定我的当事人并不该为此‘危害社会秩序罪’行为负任何责任。”
法官反问:“Blake小姐,Mr.Waston被逮捕的时候人证物证齐全,请你为他辩护时尊重这一事实。”
Suri点点头:“法官大人,我尊重任何事实。但我必须指出的事,我不认为是我的当事人是‘涂鸦抗议’的行为人这一命题是事实。”
“胡言乱语。”法官斥责了一句,“Mr.Waston,你是否承认那一天中午去了利卡街12号的废弃仓库前?”
“是的。”John点点头。
“在你被逮捕前,警方是否在你的手上以及身边的工具袋中发现了你所用的工具?”
“是的,但是——”
“你看到了,Blake小姐,你的当事人对此供认不讳。”
“我反对。”Suri举起右手,“法官大人,你这是在给我的当事人设立陷阱,他只被允许表示肯定或者否定,无法对大人你所刻意使用的诸如‘你所用的工具’这样明显具有诱导作用的措词进行辩解。”
“另外,大人刚才所问的我的当事人在被警方发现时是否手持工具并不能被认为是定其有罪的证据。拘捕方并未亲眼目睹我当事人的涂鸦行为,我当事人也可以只是看见有遗弃在旁的工具上前查看而已。我可以确切地说,那支作为证据的颜料筒上检测到的一定不止我当事人一方,甚至是三方的指纹。法官大人,我的判断是否正确?”
法官尴尬地清清嗓子:“目前说来,是的。但是这也并不能证明Mr.Waston没有违法——他依旧拥有最大嫌疑。”
“那好,法官大人。想必你已经清楚我的当事人的身份背景。Dr.John.H.Waston作为军医曾在阿富汗军营服役两年,暂且不提他作为一名军人的行为准则不允许他做出这类行为,并且作为一个退役军人他的艺术水平远没有达到这种水平。”
John对于这句明显不是称赞的辩护无奈地撇撇嘴,耸耸肩任由Suri说了下去。
“单单从证据上讲,我希望法官大人以及陪审团能够仔细看一下这幅现场涂鸦的照片。从其布景创意各方面讲,都可以看出是出自一个颇有水准的人之手。细节处讲,颜料干涸的趋势从左往右——惯用右手的画家。中下部平衡有力,上部笔力变小,有几处细微的颤抖,说明作画者达不到那个高度。从放缩的比例来看,此人应该比Mr.Waston要高——如果Mr.Waston是画者,笔力变化的分割线至少应该降低到这里。这并不是一个容易伪造的细节。”Suri展示着手里的照片,将其投影到法庭的大屏幕上,“更关键的是,此人作画的笔触从左手到右手有加深的趋势,可以看出他的重心基本在右腿上——这点在画作下方体现得尤为明显,因为他必须下蹲来完成这部分工作。可是我的当事人的右腿在阿富汗受过枪伤,退伍后他一直在接受创后应激治疗,以此画作的精细程度必将花费四五个小时,而Mr.Waston的身体恢复状况绝对不允许其右腿如此长时间地支撑其全身的重量。他的治疗记录在其私人医生处有全套的保存记录。如果法官大人需要,可以前往取证。”
年老的法官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地转向John确认:“你确实受过伤?”
“是的。”
“法官大人,我认为这已足够证明John.Waston的清白了。”Suri在John的“但是”说出口之前打断了他。好人John的正直观作祟的“但是”一旦说出口,老谋深算的法官一定会将她刚才的话如法炮制来诘难她一回。虽然她仍有把握洗脱John的嫌疑,但Suri自认也不是一个喜欢麻烦上身的人。
大法官与陪审团们窃窃私语了片刻后,终于不情愿地回到庭上宣布了John无罪开释。
Suri含笑致意,却是一脸不出所料的表情,向John比划了个手势就收拾东西往庭外走去。
“Miss Blake。”大法官从身后叫住了她,“你又偷走了我们的一个嫌疑人。”
“法官大人,我只帮助原本就是清白的人。”
“既然你让Mr.Waston得到了清白,那你至少得帮我找回来一个嫌犯?”
其实问问Sherlock.Holmes就知道了。Suri在心里说,却还是回答:“你们要找的应该是个白人男性,25——40岁之间,身高不超过1.75米。他有专业的艺术技能和背景,很可能毕业于美术学校。他的收入不高,也许接近贫困线——这也是为什么他对政府有诸多怨言的原因。他有工作,失业保障金的金额不足以囊括所有吃住及工具的费用,一定还有工资。但不可能是全职,兼职允许他有充足的时间作画。性格有些怪癖,不愿与人有太多接触,并且很可能就住在周围的街区。”
“谢谢,”法官满意地点点头,“这家伙付给你多少钱?一万英镑?两万?”
“不,他是一个朋友。”
John在这个时候才充分了解到了之前Edmund那句“幸运的家伙”的真正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