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凸凹》饲养员007

6、第六章

　　电话那头终于出了声，严瑾的心却沉到谷底，终于哭出来：“怎么是你，你打来做什么？”那头，赵君支支吾吾的说：“放心不下，问你有没有找到那厮儿。”严瑾抑制不住眼泪的汹涌，已经哭的说不出来话。赵君沉默一会儿，说：“我也不趁人之危，如果你难受，我可以借你肩膀。”严瑾却哭得更加伤心。赵君没有告诉严瑾，扶苏已经搬出校园，不再住校了，不过作为有移动通信方式一族，扶苏理所当然应该被通知到的。
　　第二天中午，严瑾红肿着眼睛，再次拨通了扶苏的宿舍电话，一阵忙乱之后，竟然是扶苏的声音，平静的问：“哪位？”严瑾稍稍平静了一下跳到嗓子的心，微颤颤的应到：“是我。”对方沉默了一会儿，不太确定的问：“严瑾？”严瑾哽咽着说：“是。”扶苏在电话那头似乎有些兴奋：“严瑾，真的是你吗？你还好吗？为什么一直不找我？你知不知道我多想你。”严瑾想说，我想你的，只是一直没有找到。
　　絮絮叨叨的，竟然不知不觉聊了一个小时，就这一个小时，打消了严瑾几个月来的委屈，竟然又变得开心和容光焕发起来。
　　从此，每周末的周六，严瑾拒绝一切活动，只呆在寝室等扶苏的电话，有时是扶苏打过来，有时，是她打过去。不过，无论如何，严瑾仿佛又找到当时的那种甜蜜，只是，这两地分居的日子，真的很难熬。每次见到校园里亲密的情侣，严瑾的心都空空的，始终，是遗憾的。苏，你在天的那边，有这样的感觉吗？
　　赵君越少打电话来了，严瑾虽然没有特意要冷落赵君，可是那种从内心中的变化，是很容易察觉的，她没有发现，赵君沉默的时候越来越多，最后赵君也不打电话来了。就连这点，严瑾也没有察觉，她的心已经被扶苏填得满满的，除了上课自习就是等电话。
　　这样的日子，在司马倩的鄙视、方瑜的同情和林娟的理解中过去了大半个学期。眼见快要迎来第一个寒假，严瑾的心雀跃起来。这意味着，等了盼了一个学期的人儿，终于可以见到了。严瑾满心欢喜的打电话给扶苏：“苏，你什么时候回家？”扶苏沉默两秒钟，说我不回去了。严瑾不由分说，愤愤的挂断电话，心里严重的不平衡，又是委屈，却仍盼着扶苏再打电话过来，可是一整天，电话都没有再响过。
　　严瑾孤独的回家过年，同学们问起扶苏来，严瑾讪讪的，只说他忙。赵君坐在桌子那头，眉头皱起来。
　　“瑾儿，你开心吗？”赵君非要送严瑾回家，严瑾不让，赵君便远远跟在她身后，大声的问，严瑾突然觉得很窝火，也很委屈，自己的男朋友不顾自己，反而是别人这么关心，鼻子一酸，眼泪掉下来。却不想让赵君看见，擦干眼泪，转身笑着说：“你看我，很开心，很幸福的，谢谢你，你先回去吧。”赵君隔着一跟电线杆的距离，远远的说：“我看着你进去。”严瑾转身走了，赵君在严瑾走到距离他两根电线杆的时候，说：“瑾儿，觉得不幸福的时候，就回来吧，我在这里等你。”严瑾假装没有听见，头也不回的走了。
　　再回学校的时候，扶苏已经不再是定时打电话给严瑾了，有时隔两个星期，有时三个。反而是严瑾打得更多了。转眼，是严瑾的生日，严瑾没有提醒扶苏，心里觉得，扶苏应该记得她的生日，至少有个电话吧？
　　严瑾一早就收到司马倩、方瑜和林娟的生日礼物。除了室友，严瑾基本上没有其他朋友了，很大程度上，是她将一个完整的周六，奉献出来等扶苏的电话的缘故。赵君的礼物也刚好在今天邮到，严瑾在查无此人上打了勾，原封不动的退了回去，严瑾的绝情并没有让赵君放弃，他祝福生日的电话中说得很清楚：“瑾儿，我不会影响你，我只想用我的方式关心你。”严瑾很苛刻的说：“可是你这样会让扶苏误会我，影响我和扶苏的感情。”赵君沉默一会，说：“我知道怎么做。”
　　严瑾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低声说：“对不起。”赵君也不在意，说了几句挂了电话。严瑾傻傻的在寝室坐了一天，冷冷清清的完成了自己的成人礼。事后，严瑾哭着质问扶苏，扶苏却说忘记了，简单得就像我早上忘记刷牙了一样。哭是归哭了，闹也是闹过了，可严瑾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没几天又自己打电话过去，不需要哄，自己也好了。司马倩每每恨铁不成钢的骂：“你还真贱，难怪他不珍惜你。”
　　严瑾也渐渐开始有了些朋友。严瑾的成绩都不错，尤其英文更是很好的，每周五，C城有个很有名的英语角，严瑾开始每周过去。固定有几个出色的人，每周都在，大家惺惺相惜，便成了好朋友。当中有一个留学生，来自英国，中文名叫宋雅。确切说起来，严瑾之前也见过宋雅，有一天严瑾骑车路过路边一个水果摊，金发碧眼的宋雅用一口纯正流利到让严瑾汗颜的C城方言跟老板讨价还价。
　　有了朋友的生活，开始让严瑾觉得，原来大学的生活是这个的多彩和丰富，终于开始从那无形的枷锁中稍稍将自己解脱出来，也不再步步紧逼扶苏。只是，在寂静的夜晚，严瑾还是会突然想起来，扶苏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了。司马倩很理智的分析：“其实你们的感情并没有多深，只是，你还怀念初恋的那种感觉而已。”真的，是这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