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麦野凉

45、第45章

　　第二天出发前依旧是一片混乱，不过，与骑士公共汽车相比，去国王十字车站的旅程可以说是平安无事。
　　到了上火车前，哈莉不得不听韦斯莱先生又啰嗦了一遍，并三番五次地保证自己绝对不会轻举妄动之后，才被放行。

　　三个人沿着走道寻找空的车厢，一直走到最后一节车厢，这里只有一个陌生巫师，靠窗坐着，睡着了。
　　他们是第一次在这里看见司机和售货员意外的成年人。
　　这位陌生人穿着一件极其破旧的长袍。他面带病容，疲惫不堪，尽管看起来还很年轻，淡棕色的头发中却夹杂着少许白发。
　　哈莉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迟疑地咬住嘴唇。
　　“你们认为他是谁？”罗恩低声问道。他们坐了下来，把门关上，尽量坐得离窗户远一些。
　　“R．J．卢平教授。”赫敏悄声说。
　　“你怎么知道？”罗恩又惊又疑。
　　“他的箱子上不是写着嘛，”赫敏指了指行李架上的箱子。
　　“不知道他教什么？”
　　“显然，”赫敏耸耸肩，“只有一个空位子——黑魔法防御术。”
　　“唔，我希望他能胜任。”罗恩狐疑地说，“我总觉得他虚弱得好像施展一下魔法就会挂了似的，不管怎么样……”
　　“我觉得我见过他，”哈莉托腮回想着，打断了她的是她脚边不断动弹的袋子。她不得不蹲下身来小声地劝慰它，“好了阿黑，在到达学校之前别出声好吗？被发现可就糟了。”
　　“学校不允许带两只宠物，而且也不包括狗，”罗恩若有所思地说，“你打算到时候怎么办？”
　　“我会把它带到海格那儿，海格会替我照顾它的，而且那里还有牙牙呢，有个伴总是不错的，不是吗？”
　　“也对，”罗恩欣然道，“总之离我的斑斑远点就好。”
　　哈莉和赫敏的新宠物都对他的老鼠表示了充分的敌意，似乎恨不得把它吃掉，罗恩一直胆战心惊地看护着他心爱的斑斑。

　　没过多久，他们重新讨论起布莱克的事，不管怎么说，罗恩和赫敏都认为，“不管怎样，在没弄清楚事情真相的时候，你绝不能轻举妄动。”
　　“当然，我知道，”哈莉不耐烦地重复道，“还有——”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拉开了。
　　“没有别的位置了，”汤姆小少年面无表情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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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个人的包厢显得有点拘谨。直到罗恩突然冒出一句，“哪里来的声音？”
　　他们都听见从什么地方传来微弱纤细的哨声。
　　“从你的箱子里发出来的，”罗恩站起来，伸手探进箱子里摸索着，掏出了那个袖珍窥镜。它在罗恩的手掌上很快地旋转，闪烁着灿烂夺目的光。
　　“这是个窥镜吗？”赫敏很感兴趣，凑近了点，想看个仔细。
　　“是啊，而且很便宜。”罗恩摊手。
　　“给我，我把它放好，”哈莉用一种特别的目光望着窥镜，小声地说，“要不然该吵醒卢平教授了。”
　　哈莉接过窥镜，把手提包打开来，摸索着找到了一个暗袋，然后塞了进去，扣上包，声音终于消失了。
　　“我们可以在霍格沃茨把它检查一下，”罗恩又坐了下来，“德维斯和班斯出售这种东西，弗雷德和乔治告诉我的。”
　　“当然，肯定要检查，”哈莉若有所思地靠在座位上，她注意到坐在斜对面的汤姆迅速抬起头来瞥了她一眼，意味深长。
　　“你对霍格莫德很了解吗？”赫敏好奇地问，“书上说，这是英国惟一一处没有麻瓜的地方。”
　　“是啊，我想是的，”罗恩不在意地说，“但是这不是我想去的原因。我就是想到蜂蜜公爵去。”
　　他大张旗鼓地讲了一番糖果店怎么怎么的吸引人。
　　“总之，别再跟我提这个，你这是在引诱我违反校规，”哈莉不得不踢了阿黑一脚，希望它能安静下来，不再折腾。

　　吃完午餐后，天空开始下起了雨。德拉科·马尔福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包厢门口的。
　　“唔，看这是谁呀，”他用他那一贯懒洋洋的拖长了的语调，“波特和韦斯莱。”
　　高尔和克拉布起哄地笑了起来。
　　“我听说你爸今年夏天终于发了点财，韦斯莱？你妈妈没有死于休克吧？”
　　罗恩飞快地站了起来，却听到卢平教授发出一声模糊的哼声。
　　“那是谁？”
　　“新来的教师，”回答他的是汤姆。他的声音很冷淡，也很不耐烦，“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拉上门离开，我更愿意安静地看书。”
　　德拉科迅速眯起浅灰色的眼眸，不知道是在打量他，还是考虑到有教授在场。
　　“走吧。”他带着两个跟班傲慢地离开了。
　　“光线暗的时候看书对眼睛不好，”赫敏带着稍许关切对汤姆说道。后者懒懒地抬眼看了她一眼，然后什么都没说，合上了书。

　　火车一路北上，雨下得越发大了，窗玻璃呈现出一片浓密黏糊的灰色，而且逐渐加深，走廊里和行李架上的灯都亮了起来。
　　“我们大概是要到了。”罗恩猜测地说，话音未落，火车就慢下来了，“太好了，我快饿死了。”
　　“我们不可能到了。”赫敏看了看她的表。
　　“那为什么停下来了？”
　　窗外的风雨声更大了，离门最近的哈莉觉得有点不对劲，便起身去看看走廊里的情况。外面，各个车厢里都有人探头出来张望。
　　火车忽地一震，停了下来，远处传来行李从架子上掉落的声音，突然，灯都灭了，他们陷入了一片黑暗。

　　“出什么事了？”罗恩的声音从哈莉背后传来，“火车坏了吗？”
　　“不知道。”
　　罗恩在窗玻璃上抹出一块干净地方，往外看去，“那儿有什么东西在动，我猜人们在往外走……”
　　车厢的门突然开了，有人跌到了哈莉的腿上。
　　“对不起，你知道出了什么事吗？哎哟，对不起！”
　　“嗨，纳威，还好吗？”哈莉抓住纳威的外衣把他拉了起来。
　　“哈利？是你吗，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我建议你快坐下——”
　　“我去问司机这是怎么回事！”赫敏的声音从另一边传过来。
　　“等等！我们还是呆在这里，如果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车厢的门又被打开了，这次是金妮溜了过来找罗恩。
　　一时间，整个隔间里乱哄哄的，哈莉甚至确定自己听到了阿黑的吠叫声，她在其他人注意之前及时地踩了一脚，把装着它的袋子往座位下边的更深处挤去。

　　“安静！”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是卢平教授。
　　他们都不说话了。一股光亮了起来，照亮了卢平疲倦发灰的脸，他看上去警惕而小心。
　　“待在原地不要动。”他吩咐道，然后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门慢慢地开了。

　　门道里被火光照亮了的是一个身披斗篷，身高高及天花板的怪物，它的脸完全隐藏在头巾下面。一只手从斗篷里伸出来，发出微光，它的皮肤是灰色的瘦削而且结了痂，像是什么东西死了，又泡在水里腐烂了。
　　它好像感觉到了哈莉的注视，转向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一阵寒意掠过全身。哈莉感到这阵寒意穿透了皮肤，自己整个人掉进了冰窖里。
　　她从未感觉到这样的恐惧和绝望。

　　你逃不掉的……这个世界，这一切，最终会堕落，会毁灭，会消失……

　　远处，传来了尖叫声，而她眼前突然模糊了，好像逐渐被一层白色的浓雾环绕在里面。
　　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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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本书狠狠地砸到了哈莉的头上，吓得她一下子坐了起来。灯光已经亮了起来，火车又在行进了。
　　哈莉发现自己靠在赫敏身上，很显然，她晕了过去。
　　汤姆拿着手中的书，依旧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旁边，一群人颇为紧张地看着她。
　　“哈莉，怎么了？”
　　“你还好吗？”
　　“我没事，”哈莉脸色发白地按着胸口，觉得心跳得飞快，“刚刚那个，是摄魂怪吗？”
　　她注意到自己声音微哑，还有点发颤，显然是还没从摄魂怪的印象中脱离出来。
　　卢平教授把一大块巧克力掰成小块，然后递过来一块比较大的，“给。”
　　“咦？”
　　“吃下去，感觉会好一些的。”
　　“谢……谢谢，”哈莉接过来，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含在嘴里，感觉身体渐渐暖和起来，“刚才那个，是阿兹卡班来的吗？”
　　大家都望向卢平教授。
　　“你说得对——嗯，现在，我要找司机说句话，抱歉。”
　　他从哈莉面前走过，消失在走廊里。
　　“你肯定没事了，哈莉？”
　　“刚才怎么了？”
　　“卢平教授从你身边绕过去，面向摄魂怪，拿出他的魔杖。”赫敏努力描述着，说他施了什么咒，赶走了摄魂怪。
　　“真可怕，”纳威打了个颤，“摄魂怪到底是什么？”
　　“我觉得浑身发冷，”罗恩脸色有点白，“好像再也不会高兴起来了。”
　　这时候，贵为百科全书的赫敏就起到了作用，给他们普及了摄魂怪的知识。
　　等她说完，卢平教授已经回来了。他进来时停顿了一下，环顾四周，微微一笑，“我没有在巧克力里下毒啊，你们知道？”
　　“你们也吃吧，”哈莉把空了的包装纸揉成一团，向其他人点点头。
　　“十分钟以后我们就到霍格沃茨了。”卢平赞赏地看着她，“你还好吗，哈利？”
　　哈莉没有问卢平教授怎么知道她的名字，她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答案，“嗯，好多了。”
　　“有水吗？”等所有人安静下来的时候，汤姆突然问道，他皱着眉，似乎有些困扰，“这个——有些过于甜腻了。”
　　“也许是，”哈莉在包里翻了几下，找出一瓶麻瓜的矿泉水来，递给了他。

　　剩下的路程并不是很远，火车很快就进站了。
　　“一年级的到这里来！”海格向惊慌失措的一年级学生招着手。汤姆露出了古怪的表情，好像做了一番挣扎，极不情愿地走了过去。
　　剩下几人跟随其他学生走上了一条粗糙泥泞的路。他们乘坐上马车，看着它自动前进起来。
　　哈莉和罗恩感觉非常新奇——因为他们去年错过了这一经历。

　　渐渐地，哈莉产生了一种错觉：她在车上晕过去的事情已经让所有人都知道了。
　　下车的时候，不远处某些有意无意投过来的视线让她觉得很不舒服，特别是德拉科，总是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着她。
　　晕过去又怎么了？你不给我中暑啊！——现在毕竟是夏天！

　　在通往礼堂的时候，麦格教授把哈莉和赫敏都叫去了她的办公室。
　　“卢平教授先派了一只猫头鹰来，说你在火车上病了，波特。”
　　正巧，庞弗雷夫人也走了进来。
　　哈莉感觉脸颊有点发烫，试图解释，“我现在很好，已经没——”
　　“哦，是你啊？”庞弗雷夫人弯下腰来看她，“我想你又做了什么危险的事了吧？”
　　“是一个摄魂怪，波比。”麦格叹了一口气。
　　两位教授交换了个不明显的眼色。
　　“让摄魂怪驻扎在学校周围，他不会是第一个崩溃的人。是啊，又冷又湿，那是些可怕的东西，它们对那些经不起碰的人所产生的影响……他需要什么？卧床休息……或者，今晚到医疗翼去过？”
　　“我很好！”
　　“好吧，不过至少应该吃些巧克力。”庞弗雷夫人退了一步。
　　“我已经吃过一些了，”哈莉赶紧说，“卢平教授给了我一些。他也给大家了。”
　　“是吗？”庞弗雷夫人赞许地点点头，“那么说，我们终于有了一位不错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师了。”
　　“你确定自己没事吗，波特？”麦格教授严肃地问。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那么，好吧。请到外面等一下，我和格兰杰小姐要就她的时间表说几句。”

　　哈莉在走廊里等了几分钟，赫敏就出现了，看起来是为了什么而兴高采烈，身后跟着麦格教授。
　　当她们来到礼堂的时候，赫敏遗憾地发现她们错过了分院仪式。
　　哈莉倒无所谓，反正去年的那次她也错过了。

　　罗恩给她们让出位来，“刚才麦格叫你们去有什么事？”
　　哈莉开始向他解释。
　　赫敏很高兴地说，“你们没办法想象，那简直是……”
　　“时间转换器？”哈莉小声地问。
　　“什么？”赫敏不由惊讶地睁大眼，压低了声音，“你怎么知道？——你听到了？教授说这不该让……”
　　“抱歉，我听到一点点，”哈莉有些不好意思，“之前在书上看过这个，所以感到很好奇——毕竟，没有什么人像你这么勤奋。”
　　“哦，没什么，”赫敏有点高兴，“唔，我不介意……嗯，我是说，你们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当然。”
　　哈莉习惯性地看了看另一边，接着，她发现了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在格兰芬多啊？！

　　【据说是为了掩人耳目，】贝斯从她的兜帽里钻了出来，附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
　　哈莉看着淡定自若坐在格兰芬多桌子边、看上去“遗世独立”的汤姆·费尔顿，嘴角一抽。

　　【2013.07.20.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