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41章 ...
-
莉莉从小到大一直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并且她为此感到由衷幸运。
她的父母不像西弗勒斯的父母那样整天吵架，动不动打骂，她有爱她的爸爸，妈妈和姐姐。
知道自己是巫师的时候，莉莉又惊又喜，紧紧地抓着霍格沃兹的录取通知书，回想着西弗的话，很想又蹦又跳地转几个圈。
父母接受了这惊人的消息之后也为她欣喜不已，而佩妮却僵在那里，脸上的复杂表情难以言状。
起初，她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来到霍格沃兹之后，莉莉接触了新的事物，认识了新的朋友。
很开心，真的很开心。虽然没有和西弗分到同一个学院，虽然之前和佩妮吵了一通……虽然身边总有几个烦人的男孩，但说到底，他们也没有多少恶意。
作为一个麻瓜出身的小女巫，莉莉之前担心过，但她发现自己很快就融入了格兰芬多的大家庭。
她那干净明朗的笑容，和总是亮闪闪的迷人十足的绿色杏眼，是最吸引人的一点。
有一次，西里斯偷偷告诉她，詹姆就喜欢莉莉的这一点，因为每当看到她笑的时候，就感觉好像周围有一大圈百合花绽放了。
为此，莉莉笑了好久，一不小心忽略了“詹姆其实喜欢她”的秘密情报。
“百合花？你真会说好话。”
但她的确是格兰芬多漂亮的小百合。
莉莉的成绩一向很好，就算来到霍格沃茨，仍旧是最优秀的，教授们也很喜欢她。莉莉对这样的生活，很满足。
她知道自己是个普通人，能有着这么舒适惬意的生活，实在是太幸运了。
×××
但那些曾经细微的矛盾，总有一天会被放大。
尽管爸爸妈妈为自己的女儿骄傲，佩妮却拒绝和她说话了。
莉莉不知道该怎么挽回她们之间的感情。她试图找佩妮谈，可是被她甩上了门，关在了房间之外。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很无措，徘徊了很久，最后她落寞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波特不知道为什么总是针对西弗，劫道者们好像对这样捉弄人的事乐此不疲，而且完全没有反省的样子。
好吧，莉莉知道他们人并不坏，平时恶作剧之类的只是觉得好玩，男孩子的天性本就如此，更何况又是这几个富有格兰芬多特质的人聚在了一起。
但最近他们越来越过分了。
莱姆斯·卢平作为一个级长，也不管管他们，任由他们嚣张肆意……
这群熊孩子，还能再可恶一些吗？！
生气之余，莉莉感到稍许的不安。
心中似乎有个声音在警示她注意一些事情。
“放开他！”莉莉把书往地上一扔，气冲冲地离开了湖边。
“噢，”詹姆·波特的语调变了，试图很友好地打个招呼，“嗨，你好吗，伊万斯？”
“放开他，”莉莉重复了一遍，将视线往旁边撇开一点，“怎么，他惹着你们了？”
“这个嘛，”詹姆假装很认真地思考着，“其实主要是因为他的存在，要是你理解我的意思……”
“你觉得自己挺风趣，”她努力压下怒气，冷冰冰地说，“可你只不过是个傲慢无礼、欺负弱小的蠢货，波特。放开他！”
快放开他……不然……不然的话……
“要是你跟我一起出去玩，我就放了他，伊万斯，”詹姆赶紧说，“跟我一起出去玩，我就再也不会动他。”
拜托……请快点……不要……
“就算是要我在你和巨乌贼之间选一个，我也不会和你出去玩。”莉莉觉得自己的声音有点颤抖，她努力压下喉间弥漫开来的情绪。
拜托了……请不要……不然的话，不然的话……
“走背运了吧，尖头叉子，”西里斯·布莱克轻快地说，随即又惊呼了一声，“喂，小心！”
不……不能那样……不可以……你们不能……
“哎，伊万斯，别逼着我对你施毒咒。”詹姆皱起了眉毛。
“那就给他解开咒语！”她的内心越发地焦急。
不行了……无法……做不到……无法挽回了……已经……
“你走吧，算你走运，伊万斯在这里，鼻涕精——”
“我用不着她这种臭烘烘的小泥巴种来帮忙！”
……
莉莉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好像瞬间被泼了一盆冷水。
她明白了什么。
“很好，你——往后我再也不会操这个心了。还有，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洗洗自己的内裤，鼻涕精。”
“向伊万斯道歉！”
“我用不着你逼着他道歉。”莉莉转身冲詹姆吼道，整个人都愤怒地颤抖，“你跟他一样讨厌！”
“什么？”詹姆大声喊道，“我从来没说过你是个——你知道是什么！”
“你认为摆出刚从飞天扫帚上下来的样子显得很酷，所以你把头发弄得乱七八糟，拿着那只傻乎乎的飞贼卖弄……就因为你能……让我恶心！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就不能成熟一点呢？！”
莉莉一股气吼出了最后一句话，猛地转身，头发一甩，跑开了。
“伊万斯！——伊万斯！莉莉！”
她不顾一切地往前跑去，眼睛酸涩得睁不开，脸颊上凉凉的。
不，我做不到……已经无法挽回了……会发生不好的事……一切都会失去……
×××
“我不接受。”莉莉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话的，但她从未反悔过。
……
“对不起。”
“我没兴趣。”
“对不起！”
“别白费口舌了。”
……
“只是说漏了嘴吗？太晚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找借口原谅你。我的朋友都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还跟你说话。你和你那些亲爱的食死徒朋友——你看，你甚至都不否认！你甚至都不否认那就是你们的目标！你迫不及待地想成为神秘人的手下，对吗？”
对于曾经的友人，她又生气又怜悯，但她选择说下去。
因为过去的一切，都结束了。
已经结束了。
再下去，只能是错误。
“我不能再装下去了，你选择了你的路，我选择了我的。”
就到此为止吧。
这样就足够了，起码我还会有回忆。
“不——听我说，我不是故意——”
“叫我泥巴种？但是你管我这类出身的人都叫泥巴种，西弗勒斯。我又有什么不同呢？”
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她将面对的是未来。
未来，再也不会像过去那样了。
×××
詹姆·波特，成熟一点的话，的确是个绝佳男友的选择。
莉莉不怀疑，如果他早点这么做的话，她会更早喜欢上他，爱上他。
“对不起，莉莉，我很抱歉，”他轻柔地把她揽在怀里，低下头亲吻她的红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亲爱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会吗？
真的会吗？
莉莉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但她现在是幸福的。
尽管如此，她总觉得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她想把它记起来，哪怕有多么头痛。
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事，绝对，要想起来。
……
莉莉即将迎来她第一个孩子。
要取什么名字好呢？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和詹姆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会热情地想着这些问题。
她梦到在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地上，一只幼狮和獾奔跑着，嬉戏，打闹，一条银黑色的羽蛇滑过来，用尾巴卷住了獾，拖到一边，吐着信子，渡鸦栖息在树枝上，懒洋洋地梳理着羽毛……
莉莉被惊醒了。
她缩起来，环住肩膀，全身都在颤抖。
她想起来了。
想起了莉莉·伊万斯这个名字，想起了霍格沃兹，想起了伏地魔，想起了……一个叫做哈利·波特的男孩……和他的故事……
她是谁？
她到底是不是莉莉？
她的存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
Harry出生了。可她是个女孩。
莉莉突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不，这不对……
她是莉莉·伊万斯，现在是莉莉·波特。
是的，她是真实存在的，不是故事里的……一切都是存在的……包括哈莉。
是因为她的存在才会变成这样吗？她要打乱剧情吗？她应该怎么做？
……
不管是作为詹姆的莉莉也好，还是作为哈莉的母亲也好，她都想活下去，她想和大家好好地活下去，想给哈莉一个幸福的家庭。
她多么想要好好地活下去。
想要，想要一直和他们在一起。
但是这样对吗？
如果，哈莉不再是哈利了……她会变得怎样？这个世界，会有什么样的未来？
莉莉说不清自己的痛苦，她在黑暗中啜泣，抱着不知所措的詹姆，眼泪簌簌地掉了下来。
她不能让自己心爱的人一无所知地走向死亡。
×××
决定是痛苦的。
她不是为了什么最伟大的利益。她只是想以一个母亲的立场来下定决心。
让哈莉继续走下去吧，总有一天……她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女巫。
她会成长，经过一番痛苦和挫折，然后蜕变。
她会幸福的，总有一天。
莉莉坚信，她亲爱的哈莉，会做出最佳的选择。
她不会怪她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知道，一定会的。
对不起，詹姆。
谢谢你，无条件地相信我。
我爱你。
……
其实莉莉知道，不管哈莉是男孩还是女孩，一开始都无所谓。因为，那个人听到的预言是不完整的。
无论如何，那样的疯子会不顾一切，不顾一切地除掉一切威胁。
莉莉摊开信纸，拿起羽毛笔，在信纸的最前方工工整整地写上：致，我最亲爱的L.D.
给佩妮的信是必须的，不管怎么样，她终究是她的姐姐。而莉莉爱她。
她不敢自信地认为佩妮有义务照顾哈利，但就当做是她最后一次任性吧，任性地请求她，她的姐姐。
然后就要跟邓布利多校长说明一些情况，她不能有多余的解释，只希望他能谅解自己的想法。
她知道自己的确很自私，自私到放弃自己或许可以有的更好的选择，隐瞒他人，自己作了判断。
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对不对，但总得有一个选择。她选择勇敢面对。
如果是詹姆的话，一定能谅解她的。
×××
莉莉坐在沙发边，望着对面的黑发女巫慢步来回。
“你确定你一定要这样做？”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明知道这个选择很荒唐？
她坚定地点点头，声音急切。
“你知道，你是我现在唯一能说清情况的人，也只有——只有你能在这点上帮助我了，所以，我请求……”
“也许，是这样，”对方漫不经心地答道。
“以后请帮我告诉她，拜托你了。”
“好。”
她松了一口气，再一次坚定信心。
莉莉拿起自己的柳木魔杖，记起那天奥利凡德说的话，“这是一根很好的魔杖，很适合施咒……”
是的，她的魔咒学很好，她的魔法天赋极强。
首先要给哈莉一个足够长的时间和足够有效的混淆咒，这要足够准确……然后，就是那个最为复杂的解咒了。
一定要成功，一定可以成功的。
莉莉不断告诉自己，闭上眼睛，默默回想着咒语。每一个过程，每一步骤都不能出差错。但是她可以做到，她一向都能做得很好。
……
尽管心里已有了坚定的计划，但看到事情一步一步向自己不愿看到。
看到西里斯明亮的笑容，如此意气风发，看到彼得软糯地应声，露出一份羞涩，莱姆斯温柔地拍着他们的肩膀，说着轻快的笑话。
一切，好像都是那么美好，像是梦一样。
还是说……本来就是一场梦？
莉莉，要忍耐，一定要坚持……不要哭。
你早就说好了，要做一个坚强的女人，做一个优秀的女巫。
但她还是哭了。
在戈德里克山谷的家里，看着那个眨着大眼完全不明白发生什么事了的婴儿，莉莉紧紧抓着婴儿床的扶手，努力抑制泪水的流下。
害怕吗？对死亡。
或许是。
然而，最后的敌人总是死亡。
“对不起，哈莉……”
对不起。
她还是泣不成声了。
“我爱你，我最亲爱的。”
在泪水迷蒙之中，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处于一片白茫茫的烟雾中，抬起头，隐约看见对面远远的站着一个黑发碧眼的小女巫，她的眼眸闪着绿宝石般的光芒，从眼眉到嘴角都洋溢着笑意。
她的笑容是那么明媚，那么熟悉，仿佛身处一大片盛开的百合花地。
她凝望着她。一个悦耳而轻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却又显得遥远。
“我爱你，妈妈。”
莉莉垂下头，用手掩住了脸，肩膀再次颤抖起来。虽然眼泪无可避免地落下，但她露出了微笑。
嗯，这样，就足够了。
詹姆，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
莉莉握紧魔杖，站了起来，挡在婴儿床前，做了一次深呼吸。
冷静，我需要冷静。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使用魔法。但我从未后悔过。
我亲爱的朋友们，再也见不到你们了。但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能和你们度过那么愉快的时光。
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刻。
那么，在这最后一刻，请允许我为这个故事做最后的催化吧，就当做是回给这个世界的一点点报酬。
莉莉知道自己要拖延时间。
已经发出信息联络了，哈莉会没事的。
伤害我们的人，绝对不能放过。
请让我，做一次精彩的，最后的演出吧。
作为霍格沃兹的学生，我们不畏惧死亡。
我不害怕，我也不后悔。
恍惚间，莉莉仿佛看到眼前闪过一个又一个画面。
十多年前的那个夏天，在公园里荡着秋千，欢笑，与佩妮一起玩耍。树丛里，钻出了一个男孩的身影。
欢快地跑过隔墙，九又四分之三的站台热闹如旧。
邓布利多举起杯子，向所有的学生问好。
“欢迎，欢迎你们——来到霍格沃茨！”
这只是个故事吗？一定不是。
不过不管怎样，都非常有趣。
在最后的绿光划过的那一刻，莉莉那双迷人的绿眼灼灼发亮。红色的长发在空中扬起，落下，再无动静。
那么，一切都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第41章 第41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