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长地久之沈河畔》公子凛

3、走走停停

　　沈弦回到了挽锦苑，将和离的圣旨给到济无笑与越灿看。二人反应颇为不同。

　　“妻主，是不是我连累了你？”济无笑面有忧色。虽然不知道这世上男人居然也可以提出和离，但痕无殇已然这样做了。

　　“这件事和你并无干系，无笑，你不要多想。”沈弦安慰，那日自宫中出来，济无笑这几日都有些忧心忡忡。越灿更是找了许多人守在挽锦苑。

　　深蓝的眸中漾着细碎的波纹，济无笑看着沈弦的神情，依然忧虑。

　　“果真这样便结束了，也不算坏事。”越灿挑起眉，打量着沈弦。她面上瞧不出什么神情，像是天大的事发生在她面前，都没有太大反应。

　　沈弦的目光依然落在圣旨上，受不了她的木讷，越灿拔高了声音，“沈弦，你这是傻了？还是伤心的受不了？”

　　伤心吗？沈弦怔怔的抬眸。

　　真是傻样。越灿白了她一眼。“我说的话你听到了？”

　　“嗯。”沈弦细微的点了头。

　　“你心里怎么想的？”受不了，但越灿还是莫名的想要听听。

　　“没想什么，太突然了。”沈弦老老实实的回答。确实想不出个所以然。不过，结局摆在那了。

　　越灿觉得她真是沉闷的可以。忍不住提点她，“你将来打算如何？”想不通，就不要钻牛角尖。

　　帐都清了。情未了也都了了。或者此刻是该问问自己，什么才是真心所想？

　　很久以前，她的想往只有一个，出岛。这个她已经实现了。从前出岛的时候她肖想的少年，如今不再是她能肖想。那些美丽的遇见，如今都破碎了。好在，她的身边有济无笑。济无笑是她此行最大的幸运。想到这，沈弦忍不住看向济无笑，他也在注视她，眉宇间轻轻拥簇着薄郁。

　　这个时候居然也有兴致你侬我侬，越灿显然看不顺眼。他忍耐了片刻，微微讥讽，“你这是不知所措，还是将就着随遇而安了？”

　　沈弦黑沉的目光落到越灿眼底，他狭长的眸中带着些许不耐，还有，审视。这一晚的风依旧燥热，吹拂过来，并不清凉。挽锦苑是越灿的地方，他们已经打扰了很久。这里不可能是他们驻留的地方。他们留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片刻，沈弦开了口，“我想带无笑四处走走，然后找个合适的地方居住。岛门关了，要八年后我才能回岛。”

　　“然后呢？”这显然不是越灿满意的答案。半个字没提到他。

　　“然后住在岛上。”沈弦看着越灿并不愉快的面色，平静的回答。大约会就此终老。她有不得不返岛的血誓。她和济无笑也不会有子嗣，没有小孩子想着出来看人世风光，在岛上也好。

　　“就这样？”越灿的眉头拧得更紧了。看着沈弦一脸疑惑，他心中更加不平，“你就打算窝在那里了？难道说这里没有让你留恋的？你就没有什么人想要再看看？你的皇子夫郎你就真的就此永别了？”难道你都不会再来看我？

　　今日之事太过突然，沈弦的脑子一片懵然。再看看谁？她突然有了方向，“我想这阵子会去看个朋友。”

　　“谁啊？”越灿好奇了。

　　“南宫将军之子南宫暮，他嫁到沈国了。”别离数月，那冬日之寒此刻仍记忆深刻。她说过会去看他。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事，她还没来得及实践承诺。

　　越灿别有意味的盯着沈弦看，“你该不会和他也有一腿吧？”

　　沈弦刚刚饮下的水呛了出来，脸呛得通红，“没有。你别乱说。”她急急争辩。

　　“慌什么？”越灿越发觉得有问题。难得见她如此失态。

　　“真的没有。”沈弦的声音低了下来。

　　越灿看了她很久。一旁，济无笑在看圣旨。

　　Ω

　　整点行装沈弦花了三天的时间。越灿赠了他们一辆马车。沈弦推辞着，越灿凉薄一笑，“也不是给你的，无笑这般身体，总不能跟着你受苦。”便收下了。

　　出发的那日，越灿指挥着人搬了口箱子到马车上，沈弦刚要问，越灿张了口，“我的行李。”

　　“这是？”要同行吗？沈弦不觉得越灿有这等空闲。

　　“怎的？不欢迎？”越灿白了她一眼。

　　“妻主，越灿也准备出去散散心。刚好一起。”济无笑安静的说道。

　　便一起了。

　　去沈国可走水路，亦可走陆路。既然打算四处看看，沈弦自然是一路马车过去。虽则这样，还会途经曲国。到也不急。

　　越灿这一路都未拿主意，方方面面，都是沈弦定夺。并且，他未拿半分钱银，一路都在用着沈弦那微薄的银两。有时风餐露宿于野外，他也没有挑剔。

　　济无笑更是温贤。

　　他们走了一月，走走停停，看了不少地方。这日，他们到了一个小镇，那古旧的城门上刻着三个字：甘兹镇。

　　沈弦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