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观测日十七：测试和试镜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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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站在舞台的中央。四周漆黑一片，她虽然无法用眼睛看清楚台下正用目光审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的人，但她可以用精神力清晰地描绘出他们的轮廓、他们的呼吸频率和心跳甚至于他们血液流动的声音，就像一台精准的医疗器械。一束灯冷冷地打在她身上，在她那墨色短发上晕出钢铁蓝的光晕，瓷白的脸颊上表情如一片凉薄的沙漠。
“你想要成为艺人吗？”
舞台下传来一个声音。
“在耀眼的镁光灯下，用存在感颠覆他人的感官，把自己的名字深深地印刻到所有人的脑海里，让他们为你的哭而哭，为你的笑而笑。把情绪，转化为一种无可媲美的精神力量……”
那个声音用甘醇的调子，诱哄着猎物上钩。
少女幽深的眼眸亮了。
“把情绪，转化为精神……力量？”茉莉喃喃，脑海里构建出一幅大宇宙各种族和谐友好地手牵手围成一个圈，大家的兴高采烈地把由凭空产生的情绪转化的能量流储存到中心容器里的样子——那画面真可谓群魔乱舞，不堪入目。
舞台下，作出诱拐小盆友的怪蜀黍面孔的罗利宝田见“目标”的目光闪亮，丝毫没有察觉到少女感兴趣的地方和他的设想已经差了十万八千里远，极尽所能地进行着诱导。
“对……愿意吗？”
“我要，怎么做？”茉莉歪着头平直地问了句，果断切中问题核心。
“先……笑一个看看？”作出了类似嫖¤客的发言的罗利社长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言语有何不妥，双手撑着下巴目光炯炯地望着舞台上在灯光下映衬得越加精致漂亮的茉莉，打算测试一下对方的实力。
他显然忘记了之前的教训。
等茉莉嘴角极尽可能地往耳垂处裂开，面颊肉僵硬上扯，眼角别扭地向下垂时，罗利宝田觉得自己的狗眼又一次瞎掉了。
这小姑娘是怎么把自己那张粉嫩可爱的小脸折腾成这样的啊？！到底是怎样纠结的神经才会让她在有那样的容貌底子的基础上还能捣腾出那么一个像电锯杀人狂被人踢到裆部后扭出来的笑啊！！
妹子，你当真不是在耍我吗？！
罗利宝田僵硬着脸忘了眼坐在自己身旁、此刻正抬头望天打算忽略眼前一切作自欺欺人的逃避的社幸一，对方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只发呆着把目光的焦距放到除自家小侄女之外的其他地方。忍着猛力摇晃那老实的监护人的脑子的冲动，罗利社长勉强柔声：“茉莉，放松点，不要紧张，懂吗？就像平时那样笑就好。”
茉莉的脸就快被那“变态杀手遭遇家暴”的凶残笑所撕碎了。
“社长，那孩子平常的笑也就那水平了，真的。”社幸一好心提醒。
感觉自己的玻璃心碎了一地的社长就差咬小手帕啜泣了，为毛他看上的艺人不是有这样的心灵缺陷就是有那样的生理疾病啊……明明浑身散发着一股“我会红”的气息，却都那么性格扭曲是要闹哪样？！！结城茉莉是这样，最上恭子是这样，就连那个现在看起来没有什么但内心潜伏着一只大魔王的敦贺莲都让人不省心啊！！
社长大人咬牙切齿：“行了，小茉莉，不用笑了。”
茉莉立刻恢复成一副面无表情的冰山小美女状。
“其实，”罗利社长道，“茉莉这样，比一般的演员可塑性还要大，在那样的相貌的基础下，把那张面瘫的脸调¤教出各种在荧幕前能动人心弦的表情，也是很让人有成就感的事吧？”
“社长，你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很不和谐的用词。”总觉得上司的话里有几个词很刺耳的社幸一竖起了小天线，他声调高了八度，“你可不能对小茉莉做什么奇怪的事啊！！”
“想什么呢你……”社长招招手让舞台上的少女上前。
“社先生好变态啊。”一个稚嫩的女声应和道。
哎？！
周围的灯光瞬间打开，房间变得通透明亮，坐在评委席上的，除了炸毛脸红惊诧瞪着眼加口吃地反问“什什什什么？！”的社幸一和略显惊讶的罗利社长，还有一个身穿公主裙梳着梦幻的波浪长发、晃荡着腿坐在他们中间一脸笑意的小萝莉。
“玛利亚？！”一看见眼前这个社长的宝贝孙女笑眯眯的样子，社幸一就有一种极其强烈的不祥的预感。
前几天接听了社长打算让茉莉加入娱乐圈的电话后，社同学先遵照医生指示把乱跑的小侄女塞到医院作留院观察，几天后把这个已经对隔壁病房的植物人产生了兴趣的少女从医院领回家。按照医生的诊断，茉莉的轻度精神焦虑和抑郁症在家进行治疗效果会比较好，多带女孩都外界接触新鲜的人和事会有助于缓解她的自闭倾向。
当时结城茉莉半垂着眼一脸空白地“听”着医生和社幸一两个避开她嘀嘀咕咕的，随意翻进了隔壁病房戳着人家沉睡了一年半的植物人青年玩，结果在这个外星怪一边腹诽人类医生的无知（你才患抑郁症，你才自闭，“学者”那在研究的道路上千锤百炼过的精神压根没有“抑郁”的功能啊愚蠢的人类庸医！），一边把自己的精神触手或强或弱地调试着入侵了那个被当做了临时试验体的植物人哥哥精神域。
结果那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梦境里，只对外界有着朦朦胧胧的感应的植物人同学被突然出现在他的精神域中的蓝短发女孩吓了一跳，继而感觉到自己的脸正被这个诡异的少女“毛手毛脚地”像是在挑地方下嘴似的揉来戳去，本来已经被医生放弃了的青年脑电波一阵起伏，“PIA”地睁开了眼睛。
之后各种家人朋友相见喜极而泣相拥大团圆结局暂且不论，等青年回过神来要找那个骚扰了自己的不明生物时，茉莉早就溜回自己病房乖乖躺好，在社幸一进门的时候，用她那双平静而无辜的大眼睛默默望他。
社幸一好奇地望了眼隔壁病房的热闹场景，然后转身来面对自家小侄女时，真有种无从入手的感觉。
结城诚一的话和社长大人的邀请交替地在他脑海中出现。本质上来说，社幸一是个敏感而善于发现的人，他可以轻易看清楚别人性格中所隐藏的那一面，因此也对自己看人的目光有些自信。他完全没有办法在现在的“结城茉莉”身上发现任何“疯狂”的痕迹，这妞压根看起来就是个相当游离于人群之外，对一切都充满好奇的异域来客的模样……不知道自己无意中真相了的社同学只能把一切关于茉莉的疑问都咽下肚子，先解决掉社长的提议再说。
结果茉莉点了个头“哦”地一声，淡定地全盘接受了LME那个不靠谱的罗利社长的提议。现在的情况是社长大人想要在最后落实培养方案之前再了解一下茉莉的“潜力”专门安排了个小测试。
目前，测试的结果很让人崩溃。
玛利亚小妹妹踱步到茉莉眼前，左瞧瞧右瞧瞧，扬起个小天使一样的漂亮笑容，伸出双手就向冷着脸的茉莉撒娇道：“姐姐抱抱~”
不知道那个小恶魔又在打什么主意的两个大男人都暗地里摸了下额上的汗。
人类的躯壳里塞了个异次元魂的茉莉罕见地僵住了。
她看着眼前的人类幼生体，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
这个毫无防备的雌性……咳……女性幼崽看起来好脆弱……
经验丰富的“学者”都知道，生物的幼崽很多都脆弱到不堪一击。茉莉从前还接触过一种以光能为食粮的高等智慧种族，那个种族的成年体是全身覆盖特殊光甲的强悍存在，用一个小型星球坠毁产生的能量去撞击他们都未必可以让其受伤，但他们在幼生期的时候却脆弱得连“学者”无意中散发在外的精神波都能压死的地步，几乎只能生存在长辈给他们构筑的光甲巢穴里，屏蔽一切能量地长到半成年期才勉强可以适应外界的环境，渐渐成为强大的个体。
来到这个次元的偏僻星域那么久，接触人类一段时间以来，玛利亚是茉莉遇到并即将近距离接触的第一只人类幼崽……某小怪物很担心自己会一手指把对方戳死……
少女无助地抬头望向自家大人。
自家大人——社幸一僵着脸眨了眨眼：不要轻举妄动啊小茉莉，那孩子很危险……
有着良好的精神信息接收功能的茉莉也眨了眨眼：危险？我喜欢唉……
玛利亚瞪大眼睛看着一手指把自己的额头戳出个红印的漂亮姐姐，扁了扁嘴，即将半真半假地大哭之际，被对方一个冰冷的眼神给震住了。
茉莉：“哎，没有死，蛮坚强的啊……”
玛利亚、社和罗利：“……”少女你刚才的是犯罪宣言吗是吗是吗……
“这孩子没有‘心’……”社长一边拍拍被吓怕了缩在他怀里难得安静的玛利亚的背，一边对社幸一道，“社君，那个部门组建的计划你也看了，你同意我接下来的安排吗？”
“我没关系……主要是看茉莉自己的意思吧。”
“那么，”罗利宝田望向茉莉，“今天开始，你就加入‘Love me部’学习去爱人和被爱吧！”说完帅气地一指天。
社：“……噗。”
玛利亚：“……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罗利：“……喂不要笑这明明是很严肃的一件事……”
茉莉：“啊哈哈。”模拟“正常人”结果失败了的冷淡笑声。
“好了。”罗利宝田不愧为社长，正经起来的时候也能镇得住场子。他摸了摸下巴，见大家的注意力都回到他的话上来后，才认真地对茉莉说，“近日LME大楼会举行一个重要的试镜会，这次的试镜会是国内知名电影导演为他筹备的年度大作挑选合适的演员，到时候不止LME名下的艺人，连其他娱乐公司的一线明星都会出席……这是很重要的活动，而我希望你能够参加这次选秀。”
“社长？！”社幸一叫了一声，“茉莉她……”
“社君你总要让她去学会面对一些事情的。”男人凑到社的耳边，“而且，让她产生事业心，进而对生活有所追求，对她的病情才有好处呐，一切都要靠她自己去争取，哪怕在岩井导演的电影里担任一个路人，都是一次不错的经历啊。我能帮的，就只是给她提供一个机会……”
他拍了拍社幸一的肩膀，轻声道：“况且，试镜会你不是会陪敦贺莲一起出席吗，没有关系的。”
“我没有病。”完全没有“偷听”的自觉的茉莉平平地纠正对方的叙述，然后问：“敦贺莲也会出现？”那个情绪波动奇奇怪怪的样本也会来吗？茉莉兴致勃勃。
“噗……”坐在罗利宝田大腿上的玛利亚小妹妹望着社长那张尴尬的脸，腹黑地笑了。
社幸一听到自家侄女那么关系自己带的艺人的信息，一方面为茉莉总算还是有一颗少女心而感到安慰，一方面不知为何却很想跑去抓着莲的领子摇啊摇地咆哮：臭小子不要连未成年少女也勾引啊喂！！
于是，等敦贺莲站在LME大楼的一楼大堂上看见身穿连身恶俗粉红色制服、后背上书“Love me”标签、表情却平静得冷艳简直像个没神经的木偶的茉莉，并从心底里觉得这个少女内心之强大、神经之粗钝算是可怕到了一个境界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观测日十七：测试和试镜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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