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光宝气之能否再牵你的手》何以谓我思

43、番外之我不怪妈妈

　　五年之后，贺峰已经处于半退休状态，只是偶尔有事的时候或者心血来潮的时候他才会去公司看看。但是他无论做什么，身边总是有一道亮丽的风景......有时还会是两道，只不过另一道由于体积太小容易被忽略。不过呢！从小就很抢镜的哲惜从不甘于被忽略，爸爸陪妈妈逛街的时候，哲惜总是走在中间，为什么呢？一来不会被眼中只有彼此的爸爸妈妈，偶尔才会关照一下他的爸爸妈妈忽略。二来也不会被总是伺机拍贺家一家三口的记者忽略。
　　哲惜很苦恼，太聪明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懂事太早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因为这两样都能让你看懂别人的眼色。就像现在他走累了想让雅思抱一会儿，却被贺峰抱了起来“妈妈很累了，daddy抱你好不好？”贺峰宠溺的笑着刮了刮哲惜的小鼻子。哲惜很乖的点了点头，奶声奶气的答了一声好，还亲了贺峰一下。同时又转过头来偷偷地看了一眼妈妈，正在精力十足的挑衣服呢！哪有累的样子，爸爸这么从没都没看出来吗？真是奇怪！
　　哲惜真的觉得逛街好无聊，为什么爸爸会这么有耐心，妈妈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都不反驳，他暗暗的下定决心将来绝对不学爸爸这个样子，在下定这个决心时，他还没有想到，在很远的将来，贺哲惜会和他的爸爸贺峰有着同样的遭遇，比贺峰幸运的是他和她之间比爸爸和妈妈相差的，少了十年。他也没有想到，他宠她的时候，过分程度一点也不逊于爸爸......
　　“daddy，刚才有一个叔叔一直在看妈妈，就在你的左边......”哲惜想买玩具，快点回家和妹妹玩，回去迟了妹妹又会生他的气了，妈妈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为她的儿子着想？这招应该会管用吧？给爸爸制造一种危机感，或许能让他成功地早一点回家。
　　贺峰听了哲惜的话并没有立刻转过头去看向左边，而是直接把牵着雅思的手改为搂着她的腰“累了吧？不如我们先回去？哲惜也累了，改天我再单独陪你出来好吗？”贺峰笑的和温柔，很真诚。雅思也笑了，贺峰熟悉的那种让他毛骨悚然，但外人看来却是温柔无比的笑，她凑上前亲了一下贺峰的侧脸，并停留了一会儿。看向哲惜身后的方向，确实有一个男人，哲惜的小报告打的还蛮及时的，不过她离贺峰这么近，怎么会听不到他们父子在说什么“好啊！我们回去”雅思说完就扒下哲惜害羞的捂着双眼的小胖手。爸爸妈妈总是这样，虽然他很小，但是这种行为很影响小孩子心智的，爸爸妈妈不知道吗？后来哲惜才知道，爸爸是要把他送到国外去学习，而国外这种事情很常见，所以他们并不避忌这种行为，这是哲惜从妈妈口中得知的大言不惭的解释。
　　本来不满的目光在与妈妈温柔的目光相遇时，化为乌有。这目光！哲惜想说，爸爸，救救我！可是他知道指望不上爸爸，因为爸爸也自身难保，妨碍妈妈逛街可是一件大事。
　　“小懒猪，爸爸抱了你这么久也会累的，下来吧！我们现在就回家......”雅思极尽温柔的笑着，哲惜长的肥嘟嘟，很臃肿，所以贺峰的确会累。但主要原因不是这个，贺峰的身体抱一会儿孩子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她一定要好好的调教一下自己的小儿子。
　　“妈妈，不要叫我小懒猪！”哲惜立刻不满的抗议，哲惜很介意自己的身材，妹妹总是拿这个缺点笑他，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也很胖......
　　“我的玩具还没有买，我答应过妹妹的”哲惜搂着贺峰的脖子不撒手，不管爸爸这棵树靠不靠得住，但好歹着也是一棵外人眼中高大的树，平时看别人对爸爸俯首帖耳的样子就知道了。“你不是累了吗？”雅思佯装疑惑的看着挣扎的扒在贺峰身上的哲惜。
　　“不累......”哲惜斩钉截铁的下一刻就反悔了，他忘记爸爸刚才以他累了做借口提出要回去的事了，妈妈太坏了，怪不得爸爸这棵大树也要向她倾倒。
　　“老公，听到了吗？惜惜说不累......不过我累了，我们回去吧！”雅思搂着贺峰的胳膊真心温柔的看着他......
　　哲惜绝望了，因为他已经被重色轻儿子的爸爸，放在了地上，还给了他一个无能为力的抱歉的眼神，接着，一家三口回了家，贺峰站在中间一手搂着雅思一手牵着哲惜。哲惜没能如愿的挤进去，只能边走边低着头哀怨的踢着地上不存在的石子，爸爸不在家的时候妈妈把他当个宝，爸爸在家的时候妈妈把他当根草，谁能想到城中首富的儿子是这个命啊！
　　回到家的时候哲男和雅瞳正陪着他们的女儿贺颜在客厅里玩着玩具，而这玩具恰恰是刚刚哲惜在玩具店看到的，也就是说妈妈已经给他买回来了，而他还不知道而已，那他这一路不是白郁闷了。不管妈妈是出于怎样的捉弄心理，哲惜终究是个孩子，看到妹妹立刻忘记所有的事跑到颜颜面前炫耀“daddy，雅思你们回来了！”哲男看到哲惜跑过来，自然的抬起头来，不再关注女儿，哲惜一向和妹妹玩的很好。
　　贺峰和雅思都笑着向哲男和雅瞳点点头，然后客厅内的大人都不说话，静静的听着两个小朋友的絮语，准确的说应该是哲惜一个小朋友的“唠叨”，“妹妹，妹妹，哥哥好不好？答应给你买玩具就买回来了”哲惜讨好的看着专心致志的玩的妹妹，尽管玩具不是他买的。
　　“......”颜颜看都没看他，哲惜看了一眼周围的大人，爸爸就忽略了，反正他始终都是那副淡笑的模样，靠在爸爸身上脸色很红的妈妈，眼中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明显是在忍笑嘛！哥哥和嫂子更过分，干脆无声地笑了。哲惜觉得很没面子，站起来叉着腰，对着颜颜说“颜颜，你再不理哥哥，我长大以后就不娶你了！”
　　“......”颜颜很不屑的瞥了一眼哲惜后继续玩。
　　“噗......”雅思再也忍不住了，笑倒在贺峰怀里，贺峰温柔的搂着她，宠溺的看看妻子，又无奈的看看儿子。依旧温暖的笑着，而另两位大人早已和妈妈一样笑的靠在一起。小孩子果然是没有性别概念，没有关系概念。肥嘟嘟的哲惜这么认真的样子简直太可爱了。哲惜看了一眼仗着有爸爸做靠山，笑的如此放肆的妈妈，闪亮的狐狸眼睛溜溜的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哲男和雅瞳看到哲惜的这个样子，立刻不笑了，哲惜这笑容，怎么真么像对面那两位大人......
　　“好啦，好啦，不要生气了。我娶你就是了，我会像爸爸对妈妈那样保护你，不让你哭，但是，你绝对不可以像妈妈赖着爸爸那样赖着我......”小孩子不懂什么是爱，什么叫幸福，他只知道不让人哭，不让人受到伤害就是好的，所以他只知道许下保护的誓言。哲惜说完挑衅的看了已经停住笑的雅思一眼，蹲下他那像个球一样的身体，包裹他那个球一样的妹妹，照着粉粉的肉肉的脸蛋就吧嗒亲了一口“颜颜，妈妈生气的时候爸爸亲一下就好了，虽然我没有像爸爸那样亲.......”
　　“哲惜，哥哥带你和颜颜上楼玩吧！”哲男真的只是知会一下哲惜而已，他和雅瞳以极快的速度抱着这两个活宝径自上楼去了，远离这暗潮汹涌的寒凉之地。
　　某位妈妈脸已经由红转黑了，甩开某位无辜的爸爸“都怪你，以后不许在哲惜的面前......”雅思憋会下句直接上楼去了，她显然已经忘了刚才是谁在大庭广众下吻自己的老公了。贺峰一语不发的承受着怒气的转移。仍旧默默的跟着羞愤的妻子回到卧室，怎么这两个儿子都喜欢让他收拾残局。不过不同的是，哲惜长大以后，只会让爸爸收拾他惹怒妈妈留下的残局，事业上的事他同爸爸一样有能力。
　　“老婆，你猜猜哲惜接下来要说什么？”一进卧室，雅思就被贺峰从后面抱住，轻轻地把下巴放在她的肩上，亲昵的问她。
　　“我怎么会知道”她的语气也被他感染的软了下来，但她还是故意的不顺他的意，他们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知道哲惜接下来要说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贺峰拉着雅思坐到沙发上，然后让她坐在自己的怀里“我猜他想说妈妈很缠爸爸......”
　　“才不是！他是要说我们接吻......”雅思急急的打断贺峰之后，才发现中了他的圈套，因为他温暖的气息正渐渐的靠近“现在，我要道歉了.....”贺峰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促狭的笑意，然后轻柔的吻住了她，雅思没有躲开，只柔顺的承接他浅浅的辗转。这样安宁的时刻，她向来乐得享受......
　　哲惜十八岁的时候已经完成了大部分的血液，可能是贺峰和雅思的基因太好，哲惜无论是从外貌还是智商上都是格外的出色。气质像爸爸，矜贵儒雅，但是在面对妈妈时他有点小霸道，不过那也是因为他受了妈妈的感染。
　　“妈妈，你就把daddy借我一会儿吧！就一小会儿，好不好？我有生意上的事要请教他”哲惜已经向雅思请求了不下三遍了，贺峰已经开始接触生意上的事，但毕竟刚开始，有许多问题他还不是很明白。虽然他知道为什么爸爸妈妈整天腻在一起也不会烦，他很羡慕他们的感情，他们从来不吵架，有一次他偷偷地问爸爸，他和妈妈的过去，那是他长大以后第一次哭，他懂了，经历了那么多的两个人，把现在，叫做珍惜......
　　“你不能总是依靠你爸爸，要独立，自己解决问题知道吗？”雅思挑了一双高跟鞋朝着贺峰所在的书房晃了晃，征询他的意见，贺峰放下文件，轻笑着点了点头，他正在看哲惜所说的问题，只是哲惜还不知道，只是他不得不回来再给儿子解答。他的自由归她管理，要他的时间哲惜必须先向妈妈请示。
　　哲惜对正精心打扮的妈妈彻底无语了，他觉得妈妈素颜很漂亮啊！岁月并没有在爸爸和妈妈的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妈妈干嘛还要这么装扮自己？好吧！爱美本是无可厚非，可是妈妈能不能先答应他的请求？“妈妈，我哪有总是依靠daddy，我这次才是第一次问问题诶！......”哲惜摊手表示极其无奈。
　　“我要和你爸爸去逛街”给他们父子两个买衣服雅思是非常愿意的，老公和儿子都是这么有型，穿什么衣服都非常的养眼“老公，我们走吧！”雅思过去拉起早已穿好西装静静的等她的贺峰.......可是，他低头看了一眼，又抬头看看儿子的手，雅思似乎还没有穿鞋。
　　“妈妈，这双鞋和你的衣服和气质很配哦！尤其是和今天的爸爸很配，虽然你的高跟鞋很多，但是这双对今天来说似乎再适合不过......十分钟，不会很久的。对吧？爸爸！”哲惜鼓足了勇气拿着雅思的高跟鞋做交换爸爸的条件。贺峰接到哲惜的问话，看了看雅思并朝她点了点头，儿子太可怜了，他就舍命陪君子一次。
　　雅思没有生气，看看他们两父子，反倒是笑了“你先给我，我在考虑一下好吗？”
　　哲惜果断地摇头，不断地向后移着，别说妈妈没答应，就算她答应了，以她那种赖皮程度
　　，反悔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这是他从小到大的经验之谈。
　　雅思笑的很温柔，很恐怖“快给我”她向前移动着。
　　不得不佩服妈妈旺盛的精力，都已经把她追出卧室了，还想怎么样“daddy救我！”哲惜在楼梯下方大声的对着已经跟着走到了卧室门口的淡笑着的贺峰呼救。
　　“算了，把高跟鞋给妈妈，别让她摔倒，daddy回来再告诉你，问题我已经看过了”站在楼梯口的雅思停住了下楼的动作，看向门口宠溺的看着她的贺峰，他眼神中的意思是，恭喜你，你又得逞了！老公是她万年不变的靠山，虽然表面上哲惜怕雅思，但是从心里他还是怕爸爸，不因该说是怕，是崇拜，敬仰和莫大的尊重。不过这次他不得不反抗一次了“拜托，daddy，我是正经事诶，我一会儿还有别的事要做呢！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偏心”哲惜的俊脸都气红了，太哀怨了他！
　　“我不是正经事吗？......啊！”雅思忘了刚才自己的半只脚已经迈了出去，所以下一刻......
　　贺峰脸色惨白，哲惜也已经慌乱的扔下鞋抱起摔下楼梯的雅思，她晕过去了，头，膝盖都摔破了。贺峰快步的从楼梯上下来，一把从哲惜手上抱过雅思“daddy对不起，我......”
　　“快打电话叫医生！”贺峰的语气有些严厉，还有些颤音。
　　哲惜快速的拿起手机给私人医生打了电话，看着爸爸抱着妈妈上楼的背影，哲惜心里很难过，不是因为爸爸是第一次对他发脾气，而是因为爸爸对妈妈的小心翼翼，他心疼爸爸的害怕，妈妈看上去不是很严重，但是他不知道爸爸为什么这么恐慌。带着医生上楼的时候，一打开房门两人都呆了，贺峰已经晕倒在雅思的床边，医生暗想这下可难办了。
　　哲惜把贺峰安置在床上,拿过他手上的依旧带着妈妈额头上带着血迹的手帕放到一边......
　　“贺太太，贺先生像这样莫名其妙的昏倒次数多吗？”医生很疑惑，每次给贺峰检查身体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为什么现在会突然晕倒？
　　“从来没有过......除了生哲惜的时候......”雅思说话的时候抚弄着贺峰的头发，他还没有醒过来，眉头还紧皱着，她不喜欢看到他皱眉的样子，伸手试图抚平那眉间的褶皱，她很害怕，他别是身体出了什么事才好.......雅思突然间心里一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你说他会不会是晕血？......”生哲惜的那次，她问他为什么会晕过去？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还是因为太激动？那时他搂过她，只轻声地几不可闻的说了句，哲惜的身上有你的血......后来的某一天，她不小心的割破了手指，很奇怪的是他竟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关心她。等彩姐处理完了之后，他才坐到她身边问她还痛不痛，记得那时他还向她发了一通小脾气，贺峰做什么事一向会向她解释，可是这次没有......当天晚上，她在睡梦中被手上传来的阵痛弄醒了，他紧紧地攥着她的手，雅思真的很痛，却没有把手抽出来。贺峰的头上有一层薄汗，似乎是在做噩梦，嘴里还在低声呓语，他说，血。从头到尾就只有这么一个字。她把他叫醒之后问他怎么了，为什么他刚才的样子会那么无助，让她心疼。而他只是搂紧她，轻声说了句“没什么，睡吧！以后不要再碰那么锋利的东西了......”.......
　　今天她似乎明白了，他晕血，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只有他自己和雅思知道。
　　“这很有可能，因为贺先生生理健康一直没有问题，那么出现这种情况就一定和心理有关了”医生抚着下巴赞同的说道，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可是贺先生以前不晕血呀！”他做了贺峰几十年的私人医生，从没见他晕过血。
　　“对啊妈妈，小时候我摔倒划破了胳膊还是爸爸给我包扎的呢！我当时也流血了，daddy也没有晕倒啊！”哲惜也开口接过医生的话，疑惑的看向雅思。
　　“医生谢谢你！......哲惜，你先送医生回去吧！”既然贺峰的身体没什么事她就放心了，其他的事，她不想让外人知道贺峰的脆弱......
　　“妈妈，能告诉我了吗？”哲惜送完医生回来坐在床边，小声的问雅思，妈妈刚才的意思他明白，所以他才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等送走了医生再知道也不迟......
　　“你daddy和你说过我曾经在机场被宋子凌扎伤的事吧！”雅思的目光仍在贺峰脸上徘徊“那他有没有和你说我当时流了好多的血......”哲惜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所有“你是说daddy是因为那次的事心里留下了阴影，一看到你的血就会......”哲惜记得爸爸和他说这件事的时候很简略，几乎是一语带过。在看到妈妈点头表示他猜对了的时候，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不过他还是笑了，可是他的眼中有晶莹闪过“妈妈，daddy胆子好小哦！竟然还会晕血......”他拉过雅思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里，妈妈的手很凉，她刚才一定很害怕吧？她怕失去爸爸。哲惜现在已经有能力帮爸爸保护妈妈了，不会再让妈妈受到那样的伤害。
　　“是呀......你daddy胆子好小......”雅思也笑了，笑的不可遏制，笑的倒在哲惜的怀里，泪水濡湿了哲惜雪白的衬衫。
　　“哲惜，你在和我抢妈妈！”传进两人耳朵的是贺峰温和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他醒了有一会儿了，静静的听着他们母子的对话......原来他的恐惧，她一直都懂。平复一下哽咽的的情绪他才缓缓的开口，再不醒过来她只会更担心。
　　“我可不敢抢，妈妈太凶了，只有daddy你敢要！......”哲惜把雅思推还到贺峰身边，雅思也顺势把脸埋到贺峰怀里，用他的衣服擦干了眼泪，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就你话多，下楼去吩咐彩姐做饭，我饿了”她佯装气鼓鼓的对哲惜说道，不想让贺峰看到她难过的样子......可贺峰早已把她的一切珍藏在心底。
　　“知道了，不打扰你们夫妻甜蜜，有了对方就不要儿子了，你们两个还真是出奇的一致......”哲惜哀怨的摊摊手无奈的看了眼羡煞旁人的爸爸妈妈，然后转身下楼。
　　“哲惜，对不起。刚才daddy不是有意冲你发脾气的”贺峰看到懂事的哲惜，心中生出一丝愧疚，刚才对他说话的口气太冲了。
　　听着贺峰的话，哲惜背着他们两个并没有回头，笑声朗朗的说“没关系，爸爸训儿子天经地义嘛！偶尔体验一下感觉还不错，daddy不用道歉，我懂的......”他真的懂的，贺峰爱康雅思，很爱很爱......任何人都不能相提并论，如果让刚才的场景重来一次，爸爸还是不会改变他说话的语气，面对妈妈时，爸爸总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今天不能去逛街了......”哲惜出去后，贺峰颇为可惜的搂着雅思温声笑说。
　　“嗯，那就不去了，一会儿给你儿子解决问题吧！他今天可吓坏了，我们两个一起晕倒，还真会给儿子出难题......”其实吓坏的也有她，她闭着眼睛轻声的笑着，刚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贺峰也闭着眼睛躺在她身边，她的心没有理智的空了，死寂了，仿佛不能呼吸了.......还好，他只是晕倒而已......
　　五年后
　　墓园，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轻轻地在墓碑前放了一大束薰衣草，看着墓碑上两人的照片，他笑了，这笑容里有照片上那两个人的影子，照片里的女人笑的张扬明媚，那，是他的妈妈。照片里的男人笑的淡然而温暖，这份温暖，一直都为他身边的女人保留，那，是他的爸爸。
　　三个月前，当哲惜看完雅思的信，以几近疯狂的速度赶到歌剧院的时候，看到的是这样一幅让他一生都无法忘怀的美好，却让他流泪的景象。妈妈安静的靠在爸爸的怀里，她安心的笑着，脸上还有一滴似乎并不属于她的眼泪，那泪来自上方，爸爸的脸靠在妈妈头上，泪水的含义是爸爸懂妈妈的意思，他感动于妈妈的生死相随。他的手还紧紧地握着妈妈的，爸爸说他们在这里开始，他在这里第一次握住妈妈的手......所以，他们要在这里结束吗？......女高音依旧在唱着，而这两个人却早已停止了呼吸。哲惜手中的信纸翩然落地，仰起头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妈妈在信里对他说“哲惜，不要为妈妈伤心，更不要怪妈妈,当初妈妈不想让你来到这个世上不是因为妈妈不爱你，而是因为当时你爸爸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我怕你刚刚来到这个世上就会面临失去双亲的命运，当然妈妈有很大的私心，如果那时真的有了你，如果你现在没有长这么大，那我或许就会放弃陪伴你爸爸的决定，独自将你抚养长大。但是这一切的假设都不会成立，后来你爸爸的身体没事了，而我们又幸运的有了你，你是我们的骄傲......爸爸妈妈都很爱你......原谅妈妈的自私，我只是舍不得你爸爸，要坚强一点，你长大了，是个真真正正的男人，像你爸爸一样能干的男人......”这是妈妈留给他的信，她早就准备好了要陪着爸爸，但是她却瞒着他们父子两个......爸爸是自然死亡，而妈妈不是......葬礼上，有人问他，杂志和报纸上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是贺峰为了要康雅思陪他，狠心的让他失去妈妈，故意偷着给康雅思用了让心脏逐渐停止跳动的药。哲惜笑了，这个年轻的男人，第一次在外人面前笑的那么冷“他们之间的事，我没有必要向任何人解释”他是贺峰和康雅思的儿子，这是他本就拥有的一面，除了对自己在意的人，他可以对任何人无情，就像爸爸一样。他爸爸妈妈的爱，是不需多言的，那只会玷污了他们......
　　哲惜在葬礼上还看到了石泰禾，大大的黑墨镜下，他看不清石泰禾的表情，这是那个爱了妈妈三十几年的男人吗？他是第一次见到，听说他这些年一直在国外。不管石泰禾对爸爸妈妈做过什么，哲惜同情他。但是，他配不上妈妈，也比不起爸爸。当时对着墓碑，石泰禾只说了一句“这次我是真的懂了，你做到了，你真的牵着他的手走过白头......直到死也不放开......”哲惜分明看到了石泰禾眼睛下面流出的泪水，爱一个人三十多年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尤其是你爱的那个人还深爱着别人......
　　“妈妈，哲惜不怪你。爸爸带你去普罗旺斯了吗？你们现在一定很开心吧！......妈妈，儿子在爸爸妈妈面前哭不能算不坚强的，你们说是不是？......”......
　　如果有人恰好经过这片墓园，如果他恰好看到当今天堃的总裁，那他一定会震撼，那个和他爸爸一样温和有礼却给人距离感的贺峰和康雅思的儿子。如今，他哭得，像个孩子......
　　普罗旺斯的天堂里，有两个人的身影，他们紧紧相偎着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