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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锦瑟 ...

  •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呢?
      根据小螃蟹的自述,其实是酱子的:

      我低着头,一面怒气冲冲的咒骂朱祁澈这个垃圾人渣,一面全力狂奔而去。
      在转角处的一颗合欢花树下,我撞上了一个突然从树后出现的人,那人比我高大,力量也很强,我被反弹了回来,眼看就要跌进路边的河里,幸好那人反应极快,伸手拉住我搂在怀里倒退了两步靠在树干上。
      鼻中嗅着那人身上一股淡淡的药香气,我抬起头看着他,距离太近,几乎是脸贴着脸,看不清他的容貌,只有一双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眸里映出了我又羞又恼的表情。
      那人大概也很愕然,搂着我大概10秒钟才想起男女授受不亲的问题,忙放开我继续向前走。可是走了没两步又再次回头看了我一眼,当他发现我还在直愣愣的盯着他,不禁有些茫然,抬手摸了摸额顶发际线一侧的某处。我顺着他的手看去,那里正有个淡淡的小小的白色新月型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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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根据航海后来采访秦王朱祁沉所得的第一手资料,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我正忧心忡忡的低头快步走向钦天殿,想要制止澈和那帮女道士们的胡闹,却不料刚刚转过一个转角,在一颗合欢花树下,便撞上了一个狂奔而来的人。那人身材娇小,看起来应该不会很重,可撞击我的力量却很强,我忙气沉丹田牢牢站定,才没被她撞倒。可她反弹了回去,眼看就要跌进路边的河里。
      她掉进河里淹死是她的事,我不必去理会,可不知怎的,可能是直觉反应,我竟然伸手拉住她搂在怀里。她比我估计的要轻,我拉她的力量太大了,没站稳,搂着她倒退了两步,我们靠在了树干上。
      低头看着她,彼此距离太近,几乎是脸贴着脸,看不清她的容貌,只见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珠子里映出了我惊讶失态的表情。
      她大概也很愕然,抱着我大概10秒钟才想起男女授受不亲的问题,忙推开我低下头去。于是我决定继续往前走,可是没走两步我只觉得背后一股强大的妖气冉冉升起。不由自主地,我再次回头看了她一眼,她还在直愣愣的盯着我,那因为极度气愤和过度运动而导致的绯红的脸蛋和明亮的眼神似乎很熟悉,好像曾经见过。我不禁有些茫然,只觉得额顶发际线一侧的那个淡淡的已经快要消失的伤痕突然有些充血发烫,忍不住抬手摸了摸那个几乎被我忘记的伤痕,却见那个女孩子象是受了雷击似的跳起来,飞奔着跑走了,一转眼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同时,在我眼角的余光里,有个黑影也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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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航海这么客观的人,绝不会只听当事人的一面之词,下面是那颗合欢花树的口供:

      我一如既往的站在那个转角处,像过去60年一样无所事事的向天空展示着我满头的花朵和绿叶。突然,我看见有两个人沿着我这个转角两边的道路,分别向我而来。一边是一个娇小的女孩子,另一边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女孩子在狂奔,男人在疾走;根据我的计算这两个人的质量乘以他们的速度所得的动能是相等的,当他们相撞的时候会都向反向弹出很远去,当然那女孩子体重较轻,会飞出去更远,落到河里。我拼命的摇动树叶想提醒他们看清路,可是徒劳无用,他们还是在转角处相撞了。我用树叶捂上了眼睛,不忍心看他们飞出去的惨状。
      可是我没听到落水的声音,反而身上一沉,我从树叶中露出一只眼看下去,只见那男人搂着那个女孩子靠在我身上。我瞪大双眼看着这对无耻的人类,难道他们不知男女授受不亲这样伟大的真理么?
      那个男人的表情很奇怪,我见过他几百次,从他还是个小孩子开始,却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表情。
      当然,当然,我承认他们家兄弟很多,长得又比较像,但是我能分得出他,他有着高傲冷静空负大志却隐含忧伤的双眼,这双眼是他的兄弟们所没有的,这双眼使我可以从千人万人中瞬间认出他,我的解释你满意么?满意的话,就请别再架火烤我的树根了。
      那个女孩子的表情比较简单,又羞又恼又有些愕然足以说明她的心境。而那个男人,他有些愕然,有些恼怒,有些无奈,有些郁闷,又有些茫然,我简直弄不懂他的心思。
      10.01415秒之后,他们终于分开了。可那男人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看那女孩子,一脸茫然;那女孩子本来低下了头,却在他走开后又抬头直愣愣的看着他,也是一脸茫然。突然那个女孩子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般跑走了,只留下那个男人对着她消失的方向发呆。我莫名其妙,只得也盯着那个男人额头一侧发际线上一个淡淡的小小的白色新月型伤痕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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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螃蟹狂奔至浮碧亭,伏在栏杆上拼命的喘气,心里扑腾扑腾的乱跳:真是背到家了,运气太烂了,想不遇见谁就遇见谁,竟然接连遇上了魏王和秦王,还都是在那种情况下遇见,真是倒霉。
      她想了又想,最后下定了决心:不行,我要定下心神,排除干扰,继续装出不认识他们的样子,过回我天天大吃御厨房美食的日子去,嘿嘿嘿嘿~

      不过,在以后的几天里,小螃蟹的日子却不再悠闲了。当她支开米女,又一人徘徊在那条最心爱的小路上时,却发现那条原本僻静无人的小路突然变成了大众新宠。短短几天的功夫,她在那条路上多次遇见了睦安、祁治和一众侍卫,睦安还几次偷偷的告诫她以后别一个人在宫里晃来晃去,说是有人已经盯上她了。
      小螃蟹冷笑:哼,无非是朱祁澈那小子要杀人灭口咯,我怕他么~

      重阳节前一天的夜里,夜色很好,小螃蟹却突然从恶梦中醒来。看着窗外如水般的月华,她打算出去走走,记起睦安的嘱咐,她带上了一把精钢匕首,慢慢的走了出去。
      夜深人静,宫门已关,不便再去老地方了,她只身一人,悄悄走到绛雪轩门口的茶房外,以手支颐,静静的看着窗内众人喝酒赌钱的喧哗声,默默感受与世隔绝的孤独。
      突然,一条绳索从背后套了过来,猛然勒住了她的脖子。那绳索大概是牛皮特别鞣制的,坚韧薄窄,不仅勒的她无法呼吸,也使她无法喊出声音。她拼命的张口喊叫却无声无息,她拔出匕首却无法刺中身后的人,她伸手抓向茶房窗户拼命挥动,可是窗内晃动的人影依旧喧哗,没有人发现窗外的异常。
      意识渐渐模糊,外界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遥远,头部开始充血,鲜血从口中,鼻中,眼中,耳中流了出来,小螃蟹缓缓倒在了地上。
      突然,一只长箭破空而来,射断了勒着她脖子的绳索,钉在身旁的泥地里。清冷的空气大口大口的涌入口鼻之中,呛得小螃蟹连连咳嗽,身后的人立刻捡起绳索,转身逃走。
      昏昏沉沉中,一个人抱起了她,那个怀抱有着很熟悉的感觉,散发着一种淡淡的药香气,那人轻轻擦去她脸上的血迹,送她回到床上,关上门,涂了层药膏在她的脖颈之上,又拍了拍她的脸,轻轻的说了句:“既然人在宫中,就该知道这里的游戏规则。”语毕,四周归于寂静。

      第二天早晨起来,一切如常,小螃蟹的脖子上一点痕迹也没有,宫内外一切人等也是照旧,依然笑眯眯的和她打招呼,互贺重阳康乐。小螃蟹也依然微笑回答,背心冷汗却湿透了衣服。
      昨晚宫门已关,寻常人进不来的,那勒她的人脚步浮重可见身手并不好,不可能是越墙而入的,那么,他必是这宫里的某人,必是这些对她笑的人中的一个。
      而救她的人呢?
      那人长箭破空却激荡风力使之相互抵消不发出一丝声音,昏暗的光线下射断紧贴着她的脖子绳索却没伤到她的皮肉分毫,这等箭术天下少有。
      据说宫中箭术第一的就是号称神射的魏王朱祁澈,估计只有他有这样的本事了。不过这不合常理,难道他先派人杀她,再亲自来救她,这么大费周章只是为了警告她闭上嘴?

      过了片刻,睦安来了。睦安和柔儿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如今两人都大了,为了避嫌反倒很少明里来往。柔儿一见他亲自赶来便知有要事,遂借口屋里太闷,带了所有人出去散散心,只让小螃蟹留下找本书贴给睦安带去交给楚王。
      柔儿等人出去了,那向来温颜微笑的睦安第一次变得表情严肃没有任何笑容,他亲手关上门,正色对小螃蟹说:“已经告诉你有人盯上你了,你怎么还擅自行动?昨天要是来迟了一步,你就没命了。”
      小螃蟹问:“是谁?”
      睦安看了她几秒钟,说:“东厂。那天那个曹阉奴是东厂总管太监曹太监的干儿子。”
      小螃蟹喃喃自语:“原来是东厂的阉奴……”
      过了片刻,她又问睦安:“那么昨天来救我的人是谁?”
      睦安说:“我不知道,这事是魏王告诉我的,但是他昨晚和我在一起,也没告诉我是谁来救你的。”

      不是魏王,是谁?

      小螃蟹想起了那股淡淡的药香气,便问睦安:“秦王身体如何?为什么他会常年服药?”
      睦安愕然:“你说什么?秦王身体好得很呢,别胡思乱想了。
      按照宫里的规矩,这次他们已经下手,却没能杀了你,又得到了警告,估计暂时不会来找你麻烦了,你可以安心些。但万事还是小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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