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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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秋墨迟的坚持下，两人靠坐在床边的地上，甚至还拿了些红酒。
先灌下一杯，像是攒够了勇气，秋墨迟缓缓开口。
“我曾有一个弟弟，墨浓，他阳光健康，爸爸妈妈从小就很喜欢他，宠着他，总是围在他身边，有了他之后，他们就不怎么管我了，有时候病了难受去找妈妈哭诉，”说到这，秋墨迟微微苦笑了一下，“妈妈也总是不关心的样子，让张伯带我去看病。自己继续陪墨浓玩儿。”
“虽然弟弟受爸妈宠爱，但他对我也很好，自他懂事之后，就经常围在我身边和我玩。虽然我心有嫉妒之意，但毕竟是血亲，我还是很喜欢他，而且当时有个幼稚的想法：是不是我努力和他在一起玩儿，爸爸妈妈就会喜欢我一点。。。”说完这段话，他又喝了一杯酒，眉头也紧紧蹙起。
“后来，有一次我在爸爸书房门口偷听到他和墨浓说话，我终于理解为什么他们那么喜欢墨浓了，爸爸要他将来接管他的公司。而我只是一个只会生病的病秧子，他哪里觉得我可以接管秋氏。”
“听到这话后，我很不甘心，我努力学习，努力考上xx财经大，努力学工商管理学金融学会计学英语，只要有一点能和秋氏相关的专业书我都努力的看。我这身体爸爸从不让我放假去秋氏工作，我只能自己去外面找实习，尽管千辛万苦，我还是在每个假期都去各种地方实习。对了，我还曾经去过你们白氏。”说完，秋墨迟用他那已有些朦胧的双眼看了看白紫若，苦笑了一下。“我那时在学校成绩优异，我以为，我这样做，爸爸会表扬我，会多看我一眼。。。”
“但后来我发现我的想法是多么可笑，”酒一杯一杯灌进秋墨迟的胃，“当我拿着我的各种证书奖励到爸爸面前，他甚至没有看我一眼，只是说，你以为这样你就能进得了秋氏吗？秋氏将来注定是墨浓的，你最好别妄想！”
“其实，一直以来所作所为，都是想要爸爸多看我一眼罢了，我从没有想要秋氏。不过听了那些话，我终于明白，一直以来我有多蠢。这个家从来就没有我的位置，咳咳咳。。。”喝得太急，酒呛得秋墨迟开始咳嗽。白紫若挽住他的手背靠在他肩上，想给他些安慰。
“后来，就在我大学即将毕业那一年，那时受了爸爸的打击，每天都浑浑噩噩，身体也更差了，心脏病和哮喘总是发作。”
说到这里，秋墨迟略微停顿，将手抚上胸口的，紧紧攥住胸前那块衣服。就在她以为他要发病的时候，听见他继续说；
“有一天，只有我和墨浓在家，那天我的哮喘和心脏病忽然发作的很严重，墨浓见状也吓坏了，二话没说就开车带我去医院。不过，那天下着雪，就在半路，我们。。。”秋墨迟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就遭遇了车祸。”
听见他又深深叹了一口气，“墨浓就在出车祸的时候还想着保护我这个病秧子，最后他还对我说，哥哥，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啊。他。。。他为了我，就这样，离开了，他才18岁啊。。。”断断续续说完，他竟然又哽咽了，微微颤栗，紧闭着眼睛，沉浸在过去那伤痛中。
“墨墨。。。都过去了。。。都过去了。。。”白紫若出言安慰，轻轻拥住他。
缓了一缓，他又接着说：“那次车祸我醒来后，就发现我的腿不再能走路了，不过还没来得及自怨自艾，我便发现爸爸妈妈对于我，以前还是不闻不问，小浓走了后，变成了憎恨。”
“在我住院的时候，妈妈来过医院，开始我以为她是来照顾我，可是她每次来都差不多是同一些话，她总说，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你把小浓还给我！”
“那时候小浓的死对我也是很大的打击，还有当时知道自己残废了，再加上爸爸妈妈这样对我，我真的想过一死了之。。。。。。不过我不能死啊，我要是死了，以后谁来照顾他们，谁来由他们憎恨呢？所以出院后，我没有搬离家，还和他们住在一起，虽然好像是自己犯贱，爸妈也经常这么说，但我觉得，他们对于小浓的死无发释怀，他们需要发泄，就冲我好了，总好过憋在心里。”
“呵，只是我没有想到，被亲生父母形同陌路的日子，竟然这么难熬。。。这么漫长。。。”
觉得用杯子喝酒不过瘾，秋墨迟干脆拿起瓶子开始灌。灌到酒水顺着下巴流落，浸湿衣衫，白紫若赶忙阻止他这疯狂的举动，但此时的沉浸于悲伤的秋墨迟力气大的惊人，她抢不过他。直到一瓶酒见底。
随意将瓶子一丢，他有些醉了。又开始说：“后来，秋氏出了些乱子，我就跟爸爸说，爸，让我去帮你吧，既然小浓已经不在，让我接起他所有的责任吧，请相信我可以。那次他竟然没反对，我就进了秋氏。那时候我就下定决心，为秋氏，为赎罪付出所有。”
“可是，可是为什么我付出了这么多，我只是，我只是想留住我自己的爱情，这么卑微的一个要求，他都不允许呢。。。哈哈，也是啊，一个在赎罪的人，有什么资格提要求呢？有什么资格！”秋墨迟越说越激动，又开始抽泣。
白紫若听他叙述了这么多，没想到，他竟有这么一段如此痛苦的过往，而他从小，就没有享受过父爱和母爱。他弟弟的死，根本就不能怪秋墨迟啊，为什么他的父母竟如此狠心的让自己的孩子一直生活在这种自责的心理下。他大概从没有与别人提过吧，这么多伤痛憋在心里，他真的好能忍，还理所应当的认为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自己要赎罪。
抱着他，轻拍他后背，白紫若良久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墨墨，不要怪自己，不是你的错，这不是你可以阻止的事情啊！”
“不，不！要不是我这个病秧子，他就不会死！”
“你自己也不想生病的啊，是不是！不要自责。”
“有时我在想，当初若是死的是我，会不会一切都会是原来的样子。”
“不要这么说，你不是答应过墨浓，要好好活下去，你更应该带着他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啊。”
“可是，我好累，好累。他们每次对我这样子，我的心就好痛好痛。”
“墨墨，他们只是一时不能接受他的离去，才对你这样子，不要放弃啊，我们一起感动他们，让他们接受你好不好？”
“不！不！他们永远都不会接受我了。他们从没有接受过我！”已经醉了的秋墨迟没有了往日的沉静淡定，近乎撒娇般的对白紫若任性。
“乖，不会的！你醉了，好好睡一觉吧！”想哄着孩子一样，白紫若哄着秋墨迟入睡。
天啊，她要怎么帮助他，才能让他不再这么悲伤呢？
两人此时还坐在地上，她要把他挪到床上呀，离开他的怀抱，想整理一下醉了酒陷入悲伤的秋墨迟。
忽然间，她看见他的裆间濡湿了，他喝了太多酒，失禁了。白紫若，想褪下他的裤子给他处理一下。两人好了这么久，其实她还没真正为他换过尿布。在医院有护工，家里能靠自己的时候就自己来，不行就找张伯。
手被秋墨迟握住了，“不要弄了，脏。。。。。。这样的废物，还不如当初死了算了。。。”他还陷在自己的情绪中没出来。
“墨墨，无论你什么样子，我都是爱你的！我爱你这个人，就接受你的这一些。放心，我不会嫌脏，只是很心疼你。”白紫若真的很心疼他。
“真。。。的。。。？”秋墨迟用他那有些朦胧的眼睛看她。
“当然是真的！来，乖，我给你把尿布和裤子换了。”
这次秋墨迟没有在阻止，松开了手，任由白紫若摆弄。
尽管看了很多次他的腿，但她还是无法习惯，那么细那么毫无生气，令人窒息的心痛，还有松松垮垮的挂在两腿间的尿布，打开，味道扑面而来，然而里面已经一片狼藉，赶忙拿下来，擦洗，换上新的纸尿裤，穿上睡裤，一气呵成。
好不容易把他鼓弄到床上，但秋墨迟睡得并不安稳。白紫若担心他的状况，喝了那么多酒，没事才怪，只得在床边守着他。
果然如白紫若所料，秋墨迟刚睡下没多久就一阵反胃，趴在床边搜肠刮肚的吐起来，幸亏白紫若眼疾手快那盆接住了，不然会弄得地上也一片狼藉。
好不容易伺候他吐完最后一口，给他清洁完。白紫若也爬上了床准备今晚在他身边休息了。
夜里，白紫若被一阵急促且艰难的呼吸声惊醒，知道是秋墨迟发病了，赶快开了灯，就发现这人死死抓住胸前的衣襟，在承受巨大痛楚，艰难的呼吸着，但好像还是没有吸到足够的空气，身子弓成虾米装。秋墨迟的破身体还敢碰酒，真是不要命了。
“额。。。妈。。。我好痛。。。”细小的呻/吟声让白紫若听到了，顿时泪流满面，她真的不能理解，这样的秋墨迟，为什么他的父母忍心那样对待他，还要伤他到什么地步呢？
赶紧从床边柜子上把药拿过来，先将治心脏的要让他含在嘴里，待咽下去之后，又给他喷上治哮喘的药。
看着他艰难的呼吸，和发紫的唇，白紫若小心翼翼的将他抱起，抱在自己的臂弯中，手抚上他的胸口为他顺气。
“墨墨乖，小若在这里，不痛了，不痛了。。。”轻声哄着他。同时也担心药到底管不管用。
她决定10分钟后如果秋墨迟还是不见好转，她会立刻打120。
不过秋墨迟还是挺给力的，大约过了十分钟，喘息声渐渐小了，病痛在逐渐退去，只留下气若游丝的秋墨迟。
“咳咳咳。。。”只是呛咳声还是不断。
白紫若抚上他的胸口给他顺气，一直到他呼吸开始正常。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