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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意料之外的转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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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莱怀着万分悲痛的心情抬起头——一片黑。
再抬——还他妈是一片黑。
他退后几步想看清楚挡他路的究竟是什么玩意儿,还未来得及动作,胳膊就被牢牢抓住。
嵌在他胳膊上的手用力很大,赫莱不禁皱了皱眉,仔细看向来人。
他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认出了这是谁,报纸上说的那个被释放的战犯!
这人和报纸上的装束一模一样,黑色斗篷从头罩到脚。他为什么来这儿,为什么要抓自己?赫莱可不相信这个罪恶滔天的战犯出狱后就良心发现各处充当维和大使了。
正在这时,被赫莱一瓶胡椒水消灭战斗力的那些守卫也缓了过来,冲上前扭住了赫莱的手臂。
这下完了,赫莱在心里啐了一句,狠狠白了那个黑斗篷一眼,任那些守卫把他带回屋子里。
一个士兵公事公办地上前询问:“你是谁?”
黑斗篷一言不发,抬步要往店里走,却被面前横出的一把剑拦住。
这下士兵的语气不似之前那么友好了:“抱歉,这间屋子里发生了命案,闲杂人等禁止入内。”
黑斗篷依然没有说话,那把拦在他身前闪着寒光的剑却突然燃起一股黑火,剑身瞬间焦黑,化为灰烬。
士兵吃惊地看着手里的一把黑灰,再抬头看时,那人已经消失了。
与此同时,赫莱重新坐回了他大堂里的那把长椅,不过这次的待遇可没之前那么好,在他身后,两个士兵持剑严阵以待。
已经有人去通知了兰斯特伯爵,估计他很快会到。
赫莱没有那个心情去计算时间,他逃跑的举动已经算是孤注一掷,成功要隐姓埋名过着逃亡的生活,失败,死路一条。
接下来的事他都可以预想得到,赫莱低着头,嘴边勾起一道嘲讽的弧度,逃跑等于是给他莫须有的罪名盖上了一个钢印,那些人,那些贵族,他们当然可以说:既然没有杀人,你为什么要逃跑呢?逃跑就证明你心虚了,畏罪潜逃了。
去他奶奶的清者自清。
门外一阵喧哗,兰斯特到了。
他大步走进来,停在赫莱面前。兰斯特这次没有再和他做那套虚伪的客套,他直接问了赫莱逃跑的情况,然后下令查封这家裁缝店。
士兵楼上楼下地跑着,粗暴地拉开他的柜子,抽屉,寻求一切能够证明他杀了人的证据。
兰斯特站在裁缝店门口,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空,松了口气。
天知道这件案子给他带来了多大的麻烦,这下好了,只要找出凶器,一切都结束了。
结果令他意外,听着士兵们的汇报,兰斯特皱眉道:“怎么可能没找到凶器?”
“阁下,确实没有。”
兰斯特转头看了一眼坐在大堂中的赫莱,这个人从被逮捕后就一直低着头,笑得意味不明。
兰斯特本以为他是在哀悼自己的命运,这下看来……
他摁灭了手中燃了一半的雪茄:“我是小看这个裁缝店老板了。”
兰斯特大步走到赫莱面前:“你拿什么杀了那个王室?”
赫莱依然带笑,语气比之前要轻松很多,他慢慢的说:“我没有杀人,又怎么会知道?”尾音还有一丝上扬。
兰斯特皱眉注视着他,眼神咄咄逼人,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窥得蛛丝马迹,但是失败了,他吩咐随从的士兵取来这个屋子里所有锋利的刀具,一一摆放在长木桌上。
赫莱低头看了眼这一排闪着寒光的利刃,没有说话。
兰斯特拿起第一把,俯身把刀在赫莱眼前晃:“是这把"
赫莱微微侧过头,语气里带有一丝轻蔑:“这是我用来切水果的,阁下。”
兰斯特带着青色胡须的脸颊抽动两下,忍住怒气,拿了另一把:“那么,是这个?”
“这是用来切面包的。”
“……这个?”
“阁下,请允许我告诉您,这是一把剪刀,是我用来裁剪衣料的。”
“哦?剪刀也不失为一种凶器,用来剖心,很顺手吧。”
“您试过?”
“那,是这个?”
“……阁下,这是用来剃腿毛的。”
兰斯特握着刀柄的手一抖,短匕砸在桌上,连带着一排刀刃都叮当作响。
兰斯特厉声朝侍卫道:“把这些全部带回去。”接着他转过头,忽地贴近赫莱,赫莱被士兵压制着,动弹不得,只能看着那张凶神恶煞的脸越来越近,几乎停在他的鼻梁上方。
“至于你,带回去,交给博特城的民众审判,然后,处以绞刑!”
纵使赫莱早就知道自己逃不过,但听到最后四个字,还是不由得一震,心下一片死灰,什么话都没心思再说。
两名士兵押着赫莱走出大堂,他向来站在裁缝店门口招揽顾客时挺直的脊梁被迫压得垮下,赫莱想再回头看看自己的店,一转头却看见了他的邻居。小木匠盖伊站在他的家具店门口,神色复杂地看过来,赫莱想冲他笑一笑,嘴角勉强勾起,随后便被推搡着往囚车上去了。
“慢着。”
一行人停下脚步,兰斯特停下正欲上马的动作,不悦地向发声处望去。
一个身着贵族装束的青年骑着棕红的高头大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在他身后,是骑着黑马的伯格。
兰斯特看出来人身份不俗,便只能压下怒气道:“阁下是?”
青年荷叶领上的下巴微微扬起,带着与生俱来的高傲:“谢尔曼·欧文”
兰斯特自然知道这个姓欧文的是谁,欧文家族的第四子,用纨绔子弟形容都不为过,他顶着一个公爵的名头,却从未出现在各种商讨治理博特城的会议上,现在怎么跑了出来?
未等他问出来,谢尔曼就解答了他的疑问:“这案子,现在由我接手。”
兰斯特此时在马下,本来气势上就低过一筹,再加上他的爵位低于谢尔曼,更是被压得说不出话来,但在他眼里,这个小子不过就是欧文家养出来的绣花枕头,现在却对他来指手画脚,不由怒从心起:“这案子已经水落石出了,现在我正要把犯人押往监牢,不劳公爵费心。”
谢尔曼不理会他,扬手展开一张纸:“陛下已经将处置犯人的权力授予我,请您自便。”
“你!!!”兰斯特虽然怒极,但也不敢违抗加登二世的命令,只能冷着脸,带领士兵们离开。
赫莱对突如其来的变化有点反应不及,他看着押解他的士兵离开,活动了下被扭得酸痛的手臂,忽然想起什么,犹豫地问道:“陛下真的也插手了这件事?”
谢尔曼翻身下马:“当然是假的。”
“……”赫莱被他理所当然的态度震惊到了:“那你……”
谢尔曼走到他面前,仍然是那副高傲的样子:“但是,我同样能要了你的小命。”
赫莱皱眉看向他,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意图。
谢尔曼悠悠地走进裁缝店,四处打量,伯格随后也从马上下来。
赫莱自然忘不了是谁让他落入如今这种境地,不禁怒目相向。
伯格却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无声地跟在了谢尔曼身后。
赫莱感到莫名其妙。
而谢尔曼已经在裁缝店里转了一圈,他一直把手负在身后,行为却很不符合形象,好奇地东看看,西看看,随手拉开几个抽屉翻找,又毫无忌惮地解开人体模特的衣服,摸上塑料制的腰肌。
然而,伯格及时阻止了谢尔曼小朋友的这种行为。
谢尔曼撇撇嘴,继续负手到处晃悠。
赫莱倚在店门口,打量着这俩人,伯格要比谢尔曼高上些许,人看起来也比他要沉稳,但却不是领导者,而是始终跟在谢尔曼身后,从不做过分的举止,神情平淡。
他们是什么关系?
赫莱心里这样想,问出来的却不一样:“你们要我干什么?”赫莱觉得他们似乎不是要他的命,那还能干什么,自然是替他们办事了,经常有贵族会这么干,把死囚从狱中救出,这样死囚为他办事时就会心怀感恩,万死不辞了。
谢尔曼颇有兴趣地回头:“你认为我们要你干什么?赫莱将军。”
听他提起这个称呼,赫莱在脑海中把他归在旧识的行列,然后表明态度:“抱歉,我不认识你。”
谢尔曼无趣地摇摇头:“没关系,反正我是替别人要的你。”
赫莱皱眉:“谁?”
谢尔曼转过头去:“他嘛,来了你就知道了。”
赫莱不禁低头,开始思考是谁救了他,他平常接触的人不多,有感情交流的就更少了……难道是五十年前来他店里定做蕾丝长裙的中年女教师?还是要他帮忙刮腿毛的那个年逾古稀的老太婆?
想起那一丛浓密卷曲的腿毛,赫莱打了个冷颤。
正在这时,他听见谢尔曼清亮活泼的声音:“伯格,你说的那条天鹅绒内裤在哪儿?我要看~”
赫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