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侦探伯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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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莱趴在桌上渐渐睡了过去，但这一觉注定睡得不安稳。
凌晨，门外突然喧哗起来，赫莱本来睡得就浅，这么折腾着也就醒了。
他努力地睁了睁眼睛，打了个哈欠。
“您好，我是伯格，兰斯特伯爵请我来调查这次事件。”一个男人走到赫莱面前。
赫莱站起来回应道：“呃，嗨，你好，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伯格一边往尸体边上走，一边道：“请您复述昨晚发生的一切。”
于是赫莱把向兰斯特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伯格似乎在听，但又不那么认真，因为他正在检查尸体。
他的动作看起来比兰斯特要专业很多，撑开死去男人的眼皮，观察瞳孔，然后又一层层揭开他胸口被血染透的衣服，查看伤口的状态。
见他看得认真，赫莱忍不住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伯格道：“伤口很整齐。”
赫莱猜测道：“那至少可以去除被野兽袭击的可能。”
伯格的声音不带有丝毫感情：“野兽不会这么清晰地辨别猎物心脏的位置，它们向来习惯袭击喉部，一击致命。”
赫莱被噎得够呛：“哦，那凶手应该是用匕首了？”
伯格把死去男人胸前的那块皮肉重新盖了上去，不冷不淡道：“也许。”他站了起来，仔仔细细打量起屋子的每个角落。
“赫莱先生，我记得你说过，你从放材料模板的隔间出来时，尸体就已经躺在角落了？”
赫莱道：“没错。”
“在这之前，你和那个报童是一起待在屋子里的？”
“对，是这样。”赫莱不想牵扯到盖伊，所以他没有说出盖伊的存在，何况他认为，就算说了也不影响什么。
“从你离开这个屋子，到找到扣子模板后进来，一共是多长时间？”伯格问道。
赫莱皱眉：“让我想想，嗯，大概不到两分钟。”
“不到两分钟，尸体就出现了而且期间你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赫莱完全想不起来了：“不知道，我当时只想着要找东西，可能出现过声音，但我太专心了，没有听到。”
伯格听完他的解释后没有说话，他摘下手套，放进自己大衣的口袋里。他已经绕着屋子走了一圈，从木桌，墙壁书柜，到制作好的成衣都被他摸了一遍，赫莱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干什么，是在找证据吗？
太荒谬了，赫莱在他身后撇了撇嘴，他本来就不是凶手，哪里会有什么蛛丝马迹等着这个伯格来发现。
伯格的神情像是一直在思考，赫莱忍不住打断他：“我说，您有什么发现吗？”
伯格回过神来，说了一句：“很干净。”
赫莱没反应过来：“什么？”
伯格道：“这里太干净了，干净得不像是一个杂货店。”
赫莱：“……先生，这是裁缝店。”
伯格扶在木柜上的手顿了顿：“是吗，差不多。”
赫莱：“……”
伯格转过来看着他：“这里在不久之前被打扫过，对吗？”
赫莱虽然很怀疑这个人的专业性，但出于考虑，他还是配合道：“没错，我每天都会把这里打扫一遍，舒适的环境会让顾客的感觉很好。”
伯格：“所以你是一个爱干净的人？”
赫莱迟疑着点头：“嗯，算是的。”
“那，这是什么？”伯格突然推开了隔间的门，灰尘扑面而来。
小小的隔间里，被灰尘铺满的地面和书桌与主厅的干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赫莱道：“这就是我存放模板的地方，当然，里面还摆了一些杂物。”
伯格站在门口，待空中飘浮的灰尘散去：“看来你的店已经很久没人关顾了。”
赫莱点点头：“是的，这一点我不得不承认。”
伯格道：“那你依靠什么生存？”
赫莱“呃”了一阵，摊手道：“其实，隔壁的木匠不时在接济我。”这种时候，他不得不提起盖伊了。
“他和你一样是用手艺赚钱，勉强维生，哪来那么多钱再养你一个？”伯格的神情仍然是不骄不躁的，但赫莱却听出一股咄咄逼人的架势。
“什么意思？”赫莱终于明白他要说什么了“你是想说，我没有生意走投无路，所以去抢劫一个王室？”
伯格不置可否。
赫莱觉得他简直可笑至极，事已至此，他也不再维持表面和气的态度了，冷下脸道：“那抱歉，您算计错了，我这家店是父母和祖父传下来的，至于为什么一直能维持到现在，不过是靠抚慰金度日罢了。”
伯格的神情中终于出现了一丝不一样的东西，赫莱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本以为他会露出的表情是抱歉或惊讶，但他猜错了，伯格在他说出这句话后的表情与之前的面无表情十分相似，但又有所不同，其中多了一分，只有与熟人在一起时才会呈现出的感觉。
赫莱很奇怪，难道他们认识？
果然，伯格的下一句话就证实了他的想法：“你从军队里出来后，变了很多。”
赫莱晕了，很少有人知道他曾经是将军的，就连他自己也是通过来送抚慰金的士兵才得知这一事实，这个伯格，难道是他以前认识的人？
他犹豫了一会，说：“抱歉，我在战场上受了重伤，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以前认识你吗？”
伯格看着他，眉间微微皱起，像是在判断他说话的真假，但只看了片刻，便作罢，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不认识，你住在哪儿？我要看看。”
赫莱糊涂了，这人是怎么回事，自己以前到底和他是不是旧识？
“不是”当赫莱忍不住问起的时候，伯格回答道。
要不是空气中的血腥味儿还在，赫莱还真被他坚定的态度弄得以为是自己做了场白日梦。
有病，赫莱在带着伯格上楼时，面目抽搐地想。
赫莱住在裁缝店的二楼，从一节木楼梯就可以上去。
楼梯上的木板被踩得咯吱作响，他们一同来到二楼。
二楼的空间要比一楼小很多，从楼梯上来入目便是一张单人床，老旧的床头柜，被水腐蚀得摇摇欲坠的木地板。
伯格上前一一打开柜子和抽屉查看。
赫莱从刚才的事上就对他很不满，这下也完全不掩饰，上前挡住他：“你这是侵权吧。”
伯格丝毫不被他威胁：“我奉命调查这次的恶性杀人案件。”
赫莱怒了：“你凭什么认定我就是凶手？”
伯格依旧冷静：“我还没有认定……不过也快了。”
赫莱：“强词夺理！”
伯格侧过头看他：“赫莱先生，请不要妨碍公务。”说着就一个一个地检查起赫莱的东西。
赫莱一肚子火没处发，自己冷静了一会，想起来他也没什么不可见人的，便抱臂倚在一边，使劲冷嘲热讽。
当伯格翻他枕头的时候：
“呵，看出了什么没有，那个死在楼下的，是睡过我的床啊还是喝过我的水？”
当伯格打开他用来记录布料价格的本子的时候：
“哟，你不会是想说，我是用一个笔记本把他杀了吧。”
当伯格拉开抽屉——里面是一抽屉各种式样面料的内裤的时候：
他终于沉默了。
伯格拎起一条天鹅绒的四角内裤，良久，冷静地吐出三个字：“不，扎，么？”
赫莱劈手夺过，飞速塞回抽屉里合上，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好了，看别的。”
伯格似乎没有被影响，有条不紊地检查着每一个角落，赫莱也安静许多。
检查到床底的时候，伯格扶着床梁，忽然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你这算是，职业癖好？”
赫莱咬牙：“你，给，我，滚！！！”
“等等”伯格忽然道。
“什么？”
伯格从占满灰尘的床底下拿出一叠报纸。
这是由报纸包裹的一个相框，赫莱瞪大眼睛，心里不断叫嚣：这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伯格把包着相框的报纸慢慢撕开，里面的相片露出一角。
渐渐地，整张相片呈现在两人眼中。
空气像被扼住了一般，停滞下来。
照片上的这个男人十分英俊，赫莱分明没有见过，却觉得有些熟悉。
伯格之前与赫莱调侃时浮现出的一丝笑意渐渐淡去，照片上的这个人，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了，甚至很久都没人提起。
赫莱问道：“这，这是谁？”
伯格低头看了最后一眼，把相框重新包起来：“他曾经是这片大陆上的王者，不过，也只是曾经。”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3章，侦探伯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