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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34. Happy(咦?)Ever After(2) ...

  •   34. Happy(咦?)Ever After(2)
      注:亲爱的Fiammanda打酱油,BBC《新福尔摩斯》乱入。

      在事情突然变得糟糕之前,那几乎是西弗勒斯人生中最开心的日子。
      巫师界的蒸蒸日上让西弗勒斯的职业生活颇为顺心,或者说,卢修斯的存在让那些不顺心的事情几乎都到不了西弗勒斯的面前。
      在妖精妖精战争之后,在西弗勒斯最亲爱的大蜥蜴的提议下,以黑松露和白松露[1]种植为代表的高附加值农业在英国巫师界蓬勃地发展了起来。
      说起这个,西弗勒斯还不得不感激一下巫师们以橡木为尊的习惯,以至于当卢修斯提出转型高附加值的特种农业的时候,包括隆巴顿农庄、马尔福农庄和普林斯农庄在内的一票巫师农庄里,都有着大片的橡木林。
      第二么,西弗勒斯也许就得感谢一下至今为止见到他还微微打颤的纳威·隆巴顿。这小子在农学方面确实天赋过人,他对着卢修斯四处搜罗来的麻瓜黑松露养殖资料和菌种捣鼓了几个月,就搞清楚了种植方法。去年,年轻的隆巴顿又成功地养出了更加昂贵的白松露。现在,据说这小子还在研究让松露一年两熟或是延长收获季节的方法。
      到今天,英国巫师界每年已经能够产出4000磅的黑松露、200磅白松露来了。虽然说,巫师们生产的松露对松露市场多少有所冲击,中国人成功地人工培育出白松露的消息也在一定程度上打击了市场预期,但在某些精神控制类魔咒、以及逃脱麻瓜关税的门钥匙等运输工具的帮助下,将大批黑松露卖给了中国、印度等新兴市场的麻瓜之后,拥有土地的巫师们仍然个个赚了个盆盈钵满,乐得合不上嘴。原因无他,根据质量不同,黑松露去年的批发价达到了每磅200-500美元,而白松露更是达到了每磅400-1100美元。如果巫师们能够直接将松露卖给零售商或是高级饭店,他们能够得到的美元、英镑或是随便什么货币,都能差不多增加50%-100%。
      在这种情况下,谁有那个闲心去打击麻瓜或是麻瓜种?大家还指望着那些麻种能够帮自己把松露直接卖给麻瓜的零售商和饭店呢。就连一贯被歧视的印巴裔的麻瓜种,都在此时成了香饽饽:他们去南亚向那里的麻瓜新贵们推销被吹得(壮-阳作用)神乎其神的松露再合适不过了。
      与此同时,奥利维亚·塔格伍德小姐又给擅长医疗和精细控制的巫师们开发了一条新的财源:帮麻瓜的上层人士做“微创”手术。比如说,手术切除生长在脑部的肿瘤是一件颇为危险的事情,搞不好就会造成病人的死亡、植物人或中风。但是,在魔法的帮助下,切除肿瘤只需要一个控制良好的消失咒,而那之后对肿瘤切口的止血和缝合其实只需要一个简单的治疗魔咒就能完成。塔格伍德医生诊所里的病人们身上的“微创”,仅仅是巫师们为了解释“手术”而故意留下的。
      再比如说,由于不够健康的生活习惯等原因,患上动脉硬化而又掏得起私家诊所的钱的麻瓜可为数不少。麻瓜的血管支架等手术治疗方法虽然有效,但一段时间过后,手术后的部位颇容易细胞增生,血管再次变窄。对于巫师们而言,在血管造影和微创手术系统的帮助下,巫师们只需要找到血管狭窄处,施一个控制精细的消失咒,血管里积聚的脂肪就消失了。由于根本没有放入支架,自然也就没了血管再狭窄这回事。
      凭借着接近百分之百的手术成功率,比别家诊所短上一倍有余的恢复期,塔格伍德诊所很快变得炙手可热。而大批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的优等生们,也凭借着精细的魔法控制,在塔格伍德诊所找到了日进斗金的工作。
      在遇到某些棘手的病人的时候,西弗勒斯也被叫去做过技术支援。
      有一次,某位身份显赫的病人要求对自己全身的硬化的血管进行治疗。按照一般的医疗原则,他身上的动脉只有一两处达到了血管外科手术的手术指标,故而塔格伍德小姐一开始拒绝了这样的过度医疗要求,只同意对达到手术指标的地方动手术。想不到,那位拖着老大的啤酒肚的病人竟然说,他是卢修斯·马尔福介绍来的,一定要对自己全身的血管进行治疗。
      无奈之下,塔格伍德医生咬牙切齿地将卢修斯召唤了过去,而卢修斯又将西弗勒斯召唤了过去。
      “西弗勒斯亲爱的,我知道这要求有点儿高,可从某种角度上来说,麦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就是英国政府啊!”卢修斯冲西弗勒斯小声解释道。
      西弗勒斯可不管那个胖子是MI5还是MI6的,他只冷冷地评论道:“就这身脂肪,就算我将所有的血管都修复了,估计过不了几个月,就又该都硬了。”
      麦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先生则毫不犹豫地回应道:“斯内普校长,我忘了说了,我还想做个抽脂手术哩。”
      要不是考虑到巫师界在麻瓜界的日进斗金,并时不时地逃税,西弗勒斯差点儿将所谓的“英国政府”当场敲死。在英镑和这位麻瓜高官不知道从哪里弄到的东欧卷轴的共同作用下,西弗勒斯让轻了五十磅的麦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先生得偿所愿地离开了诊所,塔格伍德诊所里的大多数巫师也得到了货真价实的麻瓜医学资格证书。
      在学校里,曾经让西弗勒斯多年来头疼不已的学院分歧,现在变得几乎不值一提了。四大学院因赚钱而达成了对麻瓜态度的一致意见。就连从前最被人鄙视的赫奇帕奇们,因为擅长农学,纷纷成为了各巫师农业资本家争先恐后雇佣的对象。以至于,不少家长在开学之前,纷纷叮嘱自己的孩子一定要分进赫奇帕奇。
      就个人生活而言,西弗勒斯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都怀疑自己是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幸福的梦中。每天晚上与卢修斯欢好的时候,身处白光顶端的西弗勒斯都怀疑,所谓的“灵魂伴侣”和“魔力交换”也不过如此。
      曾经觉得“婚姻”是件无所谓的事情的老光棍似乎终于明白了“婚姻”的涵义。
      ——好吧,他们的婚姻里边还少了一个孩子。
      拿着货真价实的治疗师证书的西弗勒斯当然明白,男巫怀孕和怀孕之前的准备工作会造成体内激素紊乱,而激素紊乱可能会加重自身免疫系统疾病。所以,西弗勒斯早早地做好了自己怀孕的准备。
      可是,在卢修斯严格地遵从医嘱,保持了健康的生活习惯,并坚持服用西弗勒斯调配的口味奇异的各类魔药之后三年,西弗勒斯仍然未能怀孕。
      根据圣芒格的Fiammanda Derwent(Fiammanda·德温特)女士在卢修斯的瞪视下战战兢兢的说法,除了精--子活力不足之外,卢修斯的身体状况很好。
      这样的结论,西弗勒斯和卢修斯已经听了三年多了。
      第一年,西弗勒斯安慰卢修斯,说是他体内的雷公藤等治疗类风湿性关节炎的药物余毒仍在,只要注意调理身体,清除余毒,事情就会好起来。
      第二年,小蝎子与凤凰福克斯成为了好友,卢修斯身上的魔药余毒和西弗勒斯身上常年以身试药的魔药余毒被凤凰泪清除了。那之后,西弗勒斯暗暗觉得,呃,自己更加龙-精-虎-猛了。卢修斯也对着镜子惊喜了许久:我的皮肤变好了,指甲有光泽了,头发也不分叉了。同时,该怎么说呢?根据德温特女士的话,卢修斯让女巫怀孕的概率,从千分之一,上升到了百分之一。西弗勒斯默默地将自己是男巫这一事实带入后,觉得他们自然怀孕的几率大概在五百分之一左右。
      第三年整整一年,西弗勒斯都在试图改良提高精子活力的魔药。圣芒格那十来对惊喜不已的久受不孕症折磨的夫妇为证,他的努力不能说完全没有效果。可这效果在卢修斯身上却没有那么明显:根据西弗勒斯的估计,即使用上所有的辅助手段,卢修斯能让他怀孕的概率大概在百分之一左右。
      在长时间未能成功怀孕之后,卢修斯曾经双眼空洞地提出过人工授-精。说实话,西弗勒斯当时曾经有过那么一丝的心动。
      但一看卢修斯那近乎自暴自弃的表情,西弗勒斯就马上拒绝了这一建议。凭西弗勒斯对马尔福们的了解,西弗勒斯如果真的让别的什么男人让自己怀孕生子的话,卢修斯搞不好就要往前些年那失去生机的德拉科的方向发展了。
      换一种情况的话,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如果他和卢修斯找到一名愿意为了钱代孕的女巫的话……卢修斯事后大概会杀了那女巫。然后,西弗勒斯觉得自己大概可以祈祷卢修斯能够以自己对待十一岁的德拉科的态度,而不是自己对待十一岁的波特的态度来对待那个孩子。
      而且,回头一想,西弗勒斯觉得自己也没办法接受自己的孩子有一半的基因来自某个白痴。
      在西弗勒斯的之后,卢修斯苦笑着说了一句:“借腹生子曾经被认为是一种过分的仁慈。”
      西弗勒斯大致上理解卢修斯的话:在贵族决定一切的岁月中,如果婚姻中的女方无法生育的话,总是有办法解释女方的离奇死亡的,选择离婚就已经被称得上绅士了,而借腹生子则完全可以被判定为过分地软弱。
      当然,在当下的新世界里,因为婚姻中的某一方不高兴而放弃代孕这一选项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西弗勒斯对此完全没有意见。
      又过了几个月,卢修斯将精力转到了说服西弗勒斯让他来怀孕上。
      当时的西弗勒斯,也不知道是脑袋里边进了什么水,竟然被卢修斯说服,觉得卢修斯的身体已经调养得足够好了,可以怀孕了。
      他们甚至还计划着,争取让卢修斯在2014年八九月间怀孕。这样的话,待卢修斯生育的时候,也就差不多到了2015年的霍格沃茨暑假了。
      在卢修斯开始服用帮助怀孕的魔药的一个月后,他的右手指关节出现了肿胀。[2]卢修斯接下来的病情发展,就犹如五年前的噩梦重演,他的关节从远端开始逐渐扭曲、变形,并很快牵连到了大关节。没过多长时间,卢修斯就只能卧床了。
      于是,本来计划着要让卢修斯怀孕的暑假变成了治疗的暑假。
      在把小蝎子从马尔福庄园接来普林斯城堡,并将两个马尔福安顿在一起之后,西弗勒斯经常打着熬制魔药的名义躲出去。
      实际上,黑发的魔药大师却躲在了庄园的书房里,看着窗外的田地发呆。
      田地里长着郁郁葱葱的苜蓿草,一群尚未变成大小双足飞龙的盘中餐的艾瑞姆牛正在苜蓿天里悠闲地吃着草。在稍远处接近海边的盐碱地里,种的是抗盐碱的大米草,而田地小精灵则在那边放牧身上被系了红色绸带的隐形兽。不用说,这些都是卢修斯费心经营的成果。
      再向远方望去,那里是勉强能够看见个笼括的橡木林。在那片橡木林里,种植着贵比黄金的黑松露和白松露。如果卢修斯身体还好的话,这个季节,卢修斯该为将松露直销到麻瓜零售商那里做准备了。
      而且,卢修斯该准备所谓的“春小麦丰收仪式”和“冬小麦播种仪式”了,即以穿着托伽的两个人在土地上天人合一为主要内容的古老祭礼。
      一个月前,卢修斯还一本正经地说,那样生下的孩子才强大呢。
      当时脑袋进了水的西弗勒斯对此完全赞同。现在想起来……
      ——见鬼的,卢修斯都快六十岁了啊!六十岁的女巫怀孕都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更何况卢修斯是一名男巫,更何况卢修斯曾经得过类风湿性关节炎啊!
      西弗勒斯真恨不得杀了自己,以便向卢修斯赎罪。可是,他不能这样做,他还得照顾病中的卢修斯。
      想到卢修斯得知自己旧病复发之后的那双失神的眼睛,西弗勒斯就心疼不已。他急切地想要让卢修斯开心起来。
      西弗勒斯知道一种让贪财、嫉妒的老双足飞龙开心的方法:他会立小蝎子为自己的继承人。
      让那只大双足飞龙时时焦虑的事实是: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一名活到150岁都没什么大问题的强大巫师,而马尔福家男人的平均寿命还不到六十五岁。也就是说,在卢修斯自然死亡之后,即使西弗勒斯体面地鳏居十年以上,西弗勒斯仍然有足够的财富和能力来吸引年轻的男巫或是女巫,从而生下孩子,甚至是看到姓“斯内普”的重孙满地跑。在卢修斯那醋意满满的扭曲逻辑里,如果他们之间有了孩子,西弗勒斯在鳏居之后就不会另娶了。
      ——如果我立小蝎子为继承人的话,那只老双足飞龙一定会为了我不另娶的保证而开心吧?好吧,他也许更会为小蝎子能多得到的家财而开心。
      艰难地评估了一下自家的大蜥蜴到底是更贪财,还是更嫉妒,西弗勒斯发现这个题目实在是太困难了。
      摇了摇头,西弗勒斯苦笑着叫来了家养小精灵黛丝:“黛丝,帮我找一下,如果我想要立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为继承人,该要怎么办?”
      在家养小精灵应声消失的同时,书房里常年不说话的皮乌斯·普林斯(Pius Prince)颤巍巍地开口了:“西弗勒斯,你要立谁为继承人?”
      西弗勒斯微微皱眉,但还是回答道:“外祖父,我当然想立斯科普斯·马尔福为继承人。”
      “你竟然想把家产交给没有血缘关系的马尔福!我早就该知道,马尔福家就没有好人!”白发苍苍的老头子爆发了。
      西弗勒斯则更加不满:“家产,什么家产?如果没有卢修斯,普林斯城堡恐怕现在都塌了三分之一了。更别说,农庄里的哪一样东西不是卢修斯主持种下的?庄园里的哪一场让你们回忆起往日好时光的舞会不是卢修斯主办的?我倒是看不出,让小蝎子当我的继承人有哪里不对!”
      “好,好,好……原来马尔福早就在这里等着我们呢。我说的,他怎么一天到晚地带着孙子在你的眼前转悠,原来为的就是这个!”皮乌斯·普林斯被气得哆嗦了。
      在生前从来就没跟自己说过一句话的外祖父,以及朝夕相伴的卢修斯之间,西弗勒斯根本就不用选择。眼圈都气红了的西弗勒斯随手抓起一个墨水瓶,就向皮乌斯·普林斯的画像扔了过去:“你怎么敢说卢修斯这个?!你们这帮画像难道没看见卢修斯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么?”
      “呸,我们以前看着他还努力地准备下蛋,还给他点儿面子。现在,我们同意让你熬到他自己死,就已经是顾及体面了!”被墨水溅了一身的画像愤怒地道。
      西弗勒斯都被气得快笑出来了:“你们、同意、我?!”
      西弗勒斯在人生的前三十九年与普林斯家的关系仅限于节日的时候去圣芒戈探望处于植物人状态的外祖父,他可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的人生需要普林斯家的画像们的任何“同意”。
      “离婚!就算是完整的麦饼礼,不能生育也足够离婚的了!”老头子的画像还在不知好歹地叫嚣。
      西弗勒斯克制着自己将外祖父的画像一把烧了的冲动,用一个魔咒将那个老头子送到了杂物储藏间。
      ——呼,幸亏我们的卧室里边没有任何多嘴多舌的画像,可不能让这帮老混蛋影响了卢修斯的心情。
      这样想着,西弗勒斯幻影移行到了卧室门口,敲门走了进去。
      此时,卢修斯正斜靠在一堆枕头里,教导小蝎子凯尔特语的发音呢。
      对于凯尔特语,西弗勒斯基本处于半懂不懂的状态,但这并不妨碍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融化了:
      那铂金发的小男孩一边有些吃力地将一本大书捧在卢修斯面前,一边转过头来,甜甜地叫道:“教祖父。”
      ——哦,当然,小蝎子当然会是我的继承人。
      看出了西弗勒斯似乎有话要说,卢修斯让小蝎子自己去旁边的房间复习。在小蝎子离开之后,卢修斯问道:“亲爱的,怎么啦?”
      西弗勒斯坐到了小蝎子刚刚的位置,摸了摸丈夫的头,认真地道:“卢修斯,我想要立斯科普斯为我的继承人。”
      卢修斯惊讶地看着西弗勒斯,愣了一阵,才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重复道:“你要立斯科普斯为继承人。”
      “是的。”西弗勒斯觉得自己现在值得卢修斯的奖赏。
      卢修斯开始语无伦次了:“可是,那样,你……”
      “你和小蝎子是我最重要的。”西弗勒斯真心实意地回答道。
      卢修斯的脸上的表情在感动和愧疚之间挣扎着,西弗勒斯则轻轻地抱住了爱人,故作轻松地道:“喂,我可觉得,我现在值得很好的奖赏呢。”
      卢修斯犹豫着吻上了西弗勒斯。
      一直到了那天晚上,卢修斯似乎才反应过味来。那只大蜥蜴半躺半靠在西弗勒斯的怀里,用鼻子蹭着西弗勒斯的脸,反复地确认道:“只有我一个呢!”
      “是的,我这辈子就交待给你了。”西弗勒斯第n次回答道。
      卢修斯再次确认:“不找别人!”
      西弗勒斯翻着白眼,第n+1次说:“我不找别人。”
      卢修斯咬了半天嘴唇,有点儿心虚地承诺道:“我会好好地陪着你的。”
      西弗勒斯抱紧了他的大蜥蜴。他有点儿想让卢修斯承诺要再陪他一百年,但是……
      “——只要你还需要我。”卢修斯有点儿闷地加了一句。
      西弗勒斯又连忙追加承诺:“我当然会一直需要你的。”
      西弗勒斯是真的害怕卢修斯会走在自己前边。
      铂金发的巫师对着黑发巫师认真的眼睛确认了半响,终于心满意足地吻上了爱人的嘴唇。
      在那一刻,西弗勒斯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是吻上了多年前的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那名坚信世界的正确位置就是在马尔福们的脚下的骄纵少年。
      又有那么一瞬间,西弗勒斯怀疑自己是否将卢修斯宠得过了头。但很快,他就迷失在了卢修斯的吻中。
      ——见鬼的梅林啊,就算卢修斯又变成了那个小混蛋,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接下来的几天,一度萎靡不振的卢修斯恢复了精神。大叠的资料开始被堆在床边,猫头鹰也开始频繁地出入他们的卧室。
      看着卢修斯那双恢复了活力、带着笑意的眼睛,西弗勒斯觉得自己做对了。
      没过几天,西弗勒斯就在午餐时分拿到了卢修斯准备的法律文件初稿。在让自家的大小双足飞龙并排躺在床上乖乖午睡之后,西弗勒斯拿着那些法律文书悄悄地走进了普林斯城堡的书房。
      西弗勒斯知道,自己应该仔细阅读文件的内容,并提出自己的意见,但他却没有多少心思真的那样做。他只想闭着眼睛将文件签了,然后回去看卢修斯和小蝎子的笑颜。而不是……在这里他妈的哀悼自己失去拥有亲生儿女的机会。
      在确认过几次自己完全无法接受任何比卢修斯差的基因之后,西弗勒斯将法律文书打开,一字一句地阅读了起来。
      就在这时,西弗勒斯从普林斯家继承来的家养小精灵黛丝不经召唤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还没等西弗勒斯开口询问,那浑身上下灰扑扑、身上的茶巾皱皱巴巴的小精灵就开始了它们种族最擅长的活动:哭叫和撞墙。
      ——梅林啊,我以为,自从我跟卢修斯在一起之后,黛丝的疯病就好了,而且变得热爱清洁了呢!现在,卢修斯的病复发了,它也跟着犯病么?
      西弗勒斯克制着自己揉太阳穴的冲动,问道:“黛丝,怎么啦?”
      黛丝发出了几声断断续续的尖叫:“普林斯家的主人们,让、让我——啊!堵塞,堵塞——主卧室……烟道!”
      说完,黛丝就又开始撞墙了,口中还尖叫着:“黛丝……喜欢,卢修斯主人!黛丝是坏精灵!”
      西弗勒斯用了一秒钟将这几个词放在一起之后,就马上幻影移形到了城堡的主卧室。进屋的第一眼,他就看到主卧室里的壁炉已经不在燃烧中了。
      ——梅林啊,不要……
      西弗勒斯一把掀开了床帷。
      西弗勒斯看到了头碰头地乖乖躺在床上、面色红润、却对幻影移形的爆响没有什么反应的卢修斯和斯科普斯。
      西弗勒斯顿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软了:天杀的,一氧化碳中毒……
      黑发的巫师鼓起自己全部的勇气,将手伸向卢修斯的鼻子下边。
      可还没等西弗勒斯探到卢修斯的鼻息,那让人担心得差点儿心脏停跳的大蜥蜴就皱了皱眉头,以一种只能用故意来形容的缓慢速度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儿。
      那只爱撒娇的大双足飞龙有些不满地用唇语问道:“小心点儿,别吵醒小蝎子。”
      西弗勒斯此刻哪里顾得上会不会被吵醒这样的小事,他左手抱起小蝎子,听着小小孩童那让人心安的略带惊讶的赖床声,右手将惊痛中的卢修斯揽进怀里,二话不说地发动了随身携带的通向霍格沃茨校长室的门钥匙。
      一阵让人恶心的天旋地转之后,西弗勒斯抱着大小两个马尔福抵达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
      还没等西弗勒斯将卢修斯放到沙发上,西弗勒斯就感觉到卢修斯睡袍下的皮肤变硬了。毫无疑问,卢修斯已经将自己的皮肤变成了双足飞龙的鳞片。让西弗勒斯骄傲而又惊讶的是,在刚刚的那种紧急的情况下,卢修斯居然还能将枕头下边的魔杖抓进手里。从卢修斯的手上青筋迸发的情形看来,仅仅是抓握魔杖这一动作,就让卢修斯疼痛不已。
      还没等小蝎子发问,卢修斯就命令道:“斯科普斯,变成双足飞龙。”
      还带着几分睡意的小双足飞龙应声出现在了霍格沃茨的校长室内。
      在被放到沙发上之后,青白着脸的卢修斯嘶声问道:“危险来自哪里?”
      西弗勒斯几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卢修斯的这个问题。他尴尬地张了张嘴,勉强找出了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我现在回普林斯城堡处理一下。”
      说罢,西弗勒斯熄灭了校长室壁炉的炉火,幻影移形回到了城堡的主卧室外的阳台上。他一个魔咒打开了主卧室的窗户和阳台门,想要让新鲜的空气吹散室内可能的过量一氧化碳。
      可是,窗子一开,西弗勒斯就听见了家养小精灵黛丝撕心裂肺却又精力十足的撞墙声:“黛丝是个坏精灵!黛丝要惩罚自己!”
      咣、砰、砰……
      “黛丝、黛丝不该投机取巧!”
      砰、彭当、咣、砰……
      ——黛丝还有这份撞墙的精力,可不像是一氧化碳中毒的样子啊!
      西弗勒斯在给自己一个泡头咒之后,走进了卧室。他对黛丝命令道:“黛丝,我命令你停止惩罚自己,把所有的经过告诉我。”
      于是,在黑发男巫的喝斥、黛丝断断续续的抽泣以及西弗勒斯不耐烦的摄神取念中,曾经以半个普林斯为自豪的男巫终于搞清楚了发生了什么:
      普林斯家的画像们认为,西弗勒斯已经完全被卢修斯·马尔福那只老孔雀迷住了眼睛和心,以至于把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小马尔福当成自己的继承人。只有同时除掉卢修斯和小斯科普斯,才能保住普林斯家的血脉不消失。由于卢修斯在婚后并没有将自己改姓斯内普,更没有改姓普林斯,他不享受普林斯家的夫人所应该受到的保护。而西弗勒斯本人,由于他不姓普林斯,也没有给普林斯家留下后代,也并不对城堡享有完全的控制权。于是,事情就简单了。当卢修斯和斯科普斯的存在威胁到普林斯家的血脉的时候,画像们不用经过西弗勒斯的允许,就可以命令黛丝除掉普林斯家最大的威胁。黛丝得到的命令是,当卢修斯和斯科普斯都在主卧室的时候,用布堵住主卧室壁炉的换气孔和烟道。
      在纯血家族服务了上百年的黛丝当然明白很多“无疾而终”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出于对卢修斯这位懂得如何与家养小精灵相处的主人的喜爱,黛丝对她得到的命令玩了个小花招:她先熄灭了壁炉的炉火,然后才堵塞了主卧室的换气孔和烟道。
      ——以主卧室那上百平方米的面积而言,如果没有燃烧中的壁炉的话,卢修斯和斯科普斯就算在里边呆上几天几夜,都不会出现氧气不足的状况。
      完成摄神取念之后,狂怒的西弗勒斯扔下哭泣、尖叫的家养小精灵,走进了普林斯城堡的走廊。
      西弗勒斯以一种骇人的平静,对他见到的第一幅画像问道:“你有没有试图谋杀卢修斯和斯科普斯?”
      画像里长着大鼻子、穿着托加式长袍的黑发男人则用拉丁语傲慢地回答道:“我听不懂野蛮人的语言,你在说什么?”
      拉丁文相当不错的西弗勒斯却没有跟他废话,一个无声无杖的魔咒就将那副画像变成了齑粉。
      在那幅画像的原主人尖叫着逃向相邻的画像的时候,他倒是突然地学会了现代英语:“犯上!不敬!”
      “别以为我不知道古罗马和中世纪的‘亲情’是怎么回事。”西弗勒斯冷笑着,又一幅画像变成了碎片。“现在给我说说,你们是怎么打算谋杀我的配偶和继承人的。”
      西弗勒斯就在走廊里不紧不慢地走过去,与每幅画像的对话绝不超过一句。
      随着一幅幅画像的粉身碎骨,在发现咒骂与开导都不管用之后,四散奔逃的画像们中间终于出现了叛徒:“别动我的画像,我是不同意他们的计划的!”
      一位临近的棕发女士也尖叫道:“我也是建议他们等到马尔福自然死亡的!”
      在画像们的一阵彼此揭发、尖叫和咒骂之后,西弗勒斯平静地总结道:“所以,你们中的大多数策划了我的配偶和继承人的死亡,而你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没有想着要通知我。”
      有几幅画像试图给自己说好话,但西弗勒斯却好像没有听见一般,径自叫来了家养小精灵黛丝:“黛丝,将卢修斯、斯科普斯和我的东西都搬到……”
      西弗勒斯顿了一下,才接着道:“我们新买的小别墅去,就是原来属于卢修斯的母亲的陪嫁的那栋。然后,把这所谓的普林斯城堡里所有的卢修斯做主买来的东西都给我拆下来。”
      黛丝被吓呆了,而那些画像则争先恐后地尖叫了起来。
      原因无他:如果将卢修斯整修普林斯城堡所用的所有建筑材料都拆下来,那这城堡也就塌了一大半了。
      西弗勒斯才管不了画像们是怎么想的。他本人面临着一个更大的问题:他该怎么向卢修斯解释,他花了无数心思重建和装修的城堡,他所热爱的家,居然想要谋杀他。
      西弗勒斯深吸了一口气,幻影移形回到了霍格沃茨校长室。
      西弗勒斯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为自己对小蝎子的训练而骄傲。西弗勒斯还没站稳,那幼年的双足飞龙一下子就向他充满攻击性地扑了过来,让西弗勒斯不得不用一个盔甲护身将小蝎子挡住。
      “斯科普斯,停下!”沙发上的卢修斯喝止道,转而向着西弗勒斯问道:“怎么挡住死咒?”
      “用强度更大的保护咒。”西弗勒斯马上回答道,以证明自己不是服用了复方汤剂的敌人。
      卢修斯拿着魔杖的手上的青筋消失了一下,又接着浮现了出来。
      西弗勒斯有了一种不怎么愉快的预感。他看向了校长室墙上的伊丽莎白·博克女校长。
      那位在马尔福庄园同样有一幅画像的女校长蔑视地瞥了一眼西弗勒斯,不屑地道:“居然还有人污蔑我们博克家的人疯狂,与普林斯家那些认不清现实的家伙比较起来,啧啧……”
      ——我操,这画像们传递起消息也太快了吧?她跟普林斯家,或者是马尔福家,有什么关系来着?
      西弗勒斯一边想着,一边再向小蝎子看过去的时候,在那小双足飞龙的脸上看到了委屈和怨恨。而那只大双足飞龙……西弗勒斯简直不敢看了。
      “西弗勒斯,斯科普斯,这全是我的错。”卢修斯嘶哑着声音道。“我不该贪心。”
      黑发的男巫不敢看丈夫的眼睛。他不知道,自己更害怕对方是在说假话,还是在说真话。
      ——如果卢修斯现在只是想着稳住我,以图将来报复,那……我该老老实实地等着卢修斯打算给予我的命运。
      ——如果卢修斯真的觉得他的错的话……
      西弗勒斯觉得自己更加害怕看到卢修斯失神的眼睛。
      考虑到卢修斯拿着魔杖的那只手上的青筋,西弗勒斯祈祷着马尔福家臭名昭著的自我中心主义能够继续停留在卢修斯身上,小心翼翼地说道:“卢修斯,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或者小蝎子。如果你想要的话……牢不可破誓言。”
      西弗勒斯有那么一丝朦胧的希望,希望卢修斯能够拒绝他的建议,他希望卢修斯能够说“你的话就是最好的誓言”,可是……
      “起誓保护小蝎子。”卢修斯用破碎的声音要求道。
      好吧,考虑到刚刚发生了什么,西弗勒斯无法否认卢修斯的要求的合理性。
      后来回忆起来的时候,西弗勒斯完全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发誓永远保护小蝎子的,他只记得将小蝎子送回马尔福庄园之后,卢修斯的第一句话:“我们离婚吧。”
      考虑到以后数年发生的事情,西弗勒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感谢自己在战后十数年的人上人的生活:他居然断然拒绝了卢修斯的要求。
      西弗勒斯知道,如果是1998年之前的自己,在面对自己的男神提出的要求的时候,自己恐怕连说“不”的勇气都没有。但在2014年的时候,他居然能够跪在卢修斯面前,讲述自己是如何命令黛丝拆毁城堡的,恳求卢修斯给他一个补偿的机会。
      卢修斯则游移着眼睛,严肃认真地向西弗勒斯阐述了为什么在整件事中,错的是他。
      “西弗勒斯,你看,从出生起,我一直觉得,全世界只有在马尔福们脚下,任我们予求予取,才是世界的正常状态。在我进入霍格沃茨之后,我不得不承认,世界并非处于这样的正常状态。为了纠正世界的这种错误,我的年轻时代做了多可怕的事情啊!就算在监狱里的十一年,我得知了麻瓜世界的强大,我也只是将我需要征服的范围扩大了而已。直到你……你对我和德拉科的好,让我觉得,我可能错了。”
      西弗勒斯知道自己应该感动,可他只是充满了不详的预感。
      “我曾经试图纠正我的错误,我曾经觉得我已经够努力了,也觉得我已经对你够好的了。——可是,很显然,我将我自己的可笑的嫉妒心理和马尔福中心主义放在了你的前边。我知道,你为了放弃有子嗣的机会而痛苦;我知道,我死在前边之后,你如果一个人的话,会很寂寞。可我……”
      西弗勒斯试图向卢修斯解释,那些都远不如他的快乐重要,可是卢修斯却没有让他说下去。
      “我放纵了自己。我试图欺骗自己,让自己以为我仍然是世界的中心;我告诉自己,就算我不在了,小蝎子也应该是世界的中心。所以,当你提出以小蝎子为继承人的时候,我不但让你放弃了今后有子嗣的机会,更是不公平地让你放弃了有其他的枕边人的机会。就算是刚刚,我明明知道你憎恨那誓言,还是强迫你立下了牢不可破誓言。——我是个多可怕的人啊!”
      西弗勒斯想要否认,但卢修斯却先他一步得到了一个合乎逻辑的结论。
      “你看,西弗勒斯,我是一个自私到无可救药的家伙。——我曾经以为我自己还有药可医的,可是事实证明,那完全是我在绝望中想要搭上你这条大船的时候,自欺欺人的结果。所以,如果你想要一个真心对你的人的话,如果你想要子嗣的话,离婚才是更加明智的选择。”
      黑发的巫师想要说明,自己要的就是卢修斯这样的可怕的老混蛋,但卢修斯却没有听从的意思。
      “我知道,我这个人多少还是有一些优点的。比如说,我还挺擅长挣钱的。可是,据我所知,金钱对你来说没那么重要,而我们的一半的动产则远超过你所需要的范围。我可能在监视你以比较健康的方式生活上还有点儿作用,但家养小精灵的尖叫,或者是你的其他枕边人,大概也可以起到类似的作用。再有,我不能说,我们的--性--生活没有给我们双方带来愉悦,可……我知道我没能满足你的正常需求。你需要的,是一个健康的伴侣。”
      西弗勒斯觉得,在显得无比理智的卢修斯面前,自己要疯了。
      “另外,你不用担心,我们分开之后,我不会成为你的政敌,我们将会是盟友。如果你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来管理你的产业的话,我也可以暂时代劳。——你看,离开了我,你不会有多大的损失,反而可以节约下数不清的时间来从事你所喜爱的魔药和魔咒研究,而不是第一千零一次地熬制美容魔药,对吗?”
      卢修斯竟然像逗小蝎子那样地,吃力地用变形的左手指关节扫了扫西弗勒斯的鼻子尖。
      “你看你这样子。听完了我刚才的话,你一定觉得你更爱我了吧?——我连这种时候都忘不了要操纵你,要你没有办法对我举起魔杖,我真的值得你的心意么?为了你自己的好,试着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想想,行吗?”
      西弗勒斯不知道该怎么向卢修斯解释,希望自己变成一只扑火的飞蛾这种愚蠢透顶的心意。
      “西弗勒斯,你也为我想想。我不希望,当我们分开的那一天,你对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感到的不是怀念,而是如释重负。你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西弗勒斯傻乎乎地摇了摇头。
      “我的髋关节又脱臼了。——别忙活,我已经施魔咒让骨头正回去了。”
      卢修斯试图去按住往他的身上甩魔咒的西弗勒斯,可他的动作只是让自己手中的魔杖被西弗勒斯撞掉在地。
      一时间,校长室内出现了诡异的安静。
      就在西弗勒斯颤抖着手去捡卢修斯的魔杖的时候,卢修斯恳求地道:“西弗勒斯,我求你,在你厌恶我之前,在事情变得完全依靠你的荣誉心和责任感之前,在一切都耗尽之前……”
      西弗勒斯做了他一生中也许是最残忍的一件事。他对卢修斯说道:“如果你觉得抱歉的话,就让我来决定什么是对我好的。”
      尽管在那天之后卢修斯的视网膜仍然正常地工作了至少大半个月,但在事后西弗勒斯的回忆中,他仍然觉得,自那天之后,卢修斯的眼睛就失去了神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34. Happy(咦?)Ever After(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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