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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
9.
就像往日一样,卢修斯是被浑身上下的疼痛叫醒的。本来,在昨晚被马尔福家的祖先画像们轮流训斥了之后,卢修斯是想要多睡一阵(或者是假装睡觉),以便不给画像们继续他们昨晚未能尽兴的活动的机会。但现在阻止他装睡的是……他需要解决某种其他人会去卫生间解决的生理需求了。
令卢修斯非常尴尬的是,最近他的那些问题都是在家养小精灵的帮助下在床上解决的。
心中叹着气,卢修斯对着空气叫道:“眨眨!”
令卢修斯有点儿吃惊的是,眨眨并没马上出现在他的面前。一直以来,不管卢修斯在什么时候叫眨眨,它都会马上兴高采烈地出现,帮卢修斯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
——可是今天……
卢修斯有点儿为那看起来颤巍巍的家养小精灵担心起来了。他开启了庄园的监听系统,想要寻找一下眨眨的所在。
结果,从某种程度上说,一点儿都不令卢修斯吃惊的,他听见了阿斯托利亚尖利的声音。
“看在梅林的份上,这是我在古灵阁的晚会上要穿的礼服!魔法部长本人会来参加!”
——哦,见鬼的,看来眨眨没把她的礼服烫平,真是件天塌地陷的大事!
德拉科疲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妻子:“阿斯托利亚……我可以试试修好你的礼服……”
“哦,你能?”阿斯托利亚把重音讽刺地放在“你”这个词上。
德拉科用一种请求的声音道:“亲爱的,你看看眨眨,它只是太累了。看在梅林的份上,它在熨你的礼服的时候睡着了。”
“那我想知道它在服侍你父亲的时候有没有睡着过!”阿斯托利亚愤愤地道。
德拉科继续请求地道:“阿斯托利亚……”
“别当我傻!我当然知道眨眨那个小脑袋中是怎么安排它的工作的优先级的!”阿斯托利亚继续尖利地道。“我受够了!”
接着,是德拉科抱住阿斯托利亚并亲吻的声音。一阵之后,阿斯托利亚的声音有些软了:“我今天去买一件新的。”
德拉科低叹了一声,道:“你先去上班吧,我送孩子上学。”
卢修斯苦涩地听着儿子和儿媳之间的争吵,知道这又是由自己造成的。但阿斯托利亚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卢修斯愤怒了:“亲爱的,你知道我有多么怀念我们之间不吵架的日子吗?”
——哦,他妈的。
卢修斯当然知道女人操纵男人的种种手段:接下来,她想要干什么?说服德拉科杀了我?
尽管卢修斯不会为阿斯托利亚或是德拉科有一天真的想要杀了他而惊讶,但卢修斯的本能仍然让他想要先一步杀了阿斯托利亚,以绝后患。
——可问题在于,如果他没有弄错的话,现在的游戏规则不一样了。
另外,还有卢修斯不愿意对自己承认的另一点:小蝎子看上去十分喜爱他的妈妈,如果杀了阿斯托利亚的话……
——哦,见鬼的梅林!
另一边,德拉科似乎是安慰好了阿斯托利亚,送她去了壁炉间,吩咐眨眨自己去医院治疗烫伤,然后开始叫小蝎子起床。
听着斯科普斯软软的“妈妈在哪里”的问话,卢修斯越发觉得,杀掉阿斯托利亚可能不是一个好主意。
一直到德拉科与斯科普斯的声音消失在壁炉间,卢修斯才重新把心思放在自己急需解决的生理需求上。当直面着自己离开家养小精灵,连最基本的事情都无法做到的事实之后,卢修斯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反应有多么可悲:从前的卢修斯·马尔福根本就不会在意其他人的恶意,更别说是坏话了,甚至于,如果其他人不在背后说他的坏话或是策划对他不利的事情,他反而会觉得受到了侮辱。而现在——现在我他妈的连一个女人的唠叨都受不了了!现在我竟然把心思放在跟我的儿媳争抢家养小精灵的优先使用权上了!
如果不是昨晚刚刚答应过斯科普斯,说他会尽全力活下去,卢修斯可能现在就在策划自己的死亡了。但就目前的情形看来,卢修斯实在想不出自己除了教导小蝎子,还有什么活下去的理由。
正胡思乱想着,卢修斯听见壁炉间再次响动了起来。接下来,是德拉科向着自己的房间走来的脚步声。卢修斯忙取消了监听魔咒,等着德拉科的到来。
几下礼貌的敲门声之后,二十九岁的马尔福走进了父亲的房间,道:“父亲,眨眨今天早上被烫伤了,我来帮助您起床。”
虽说在被家养小精灵照料的时候,卢修斯是盼望着来自人类的抚慰的,但真正面对着自己的儿子的时候,卢修斯还是觉得异常尴尬。尤其是,某些要求怎么好对着儿子说出来呢?
似乎是察觉到了卢修斯的尴尬,德拉科眼睛看着地毯道:“父亲,我照顾过母亲。”
卢修斯觉得自己的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以至于他连自己该说什么都不知道了。
德拉科沉默地从卫生间拿出卢修斯的洗漱用品,然后来到父亲的身边,试图将卢修斯的上半身斜抱起来。
结果,卢修斯终于忍不住对着儿子说出了第一句话:“啊!停下!”
看着父亲脸上痛苦的表情,德拉科才忽然反应过来什么:“父亲,是晨僵吗?”
卢修斯想要瞪儿子一眼,但又自觉得理亏。于是,他将目光盯向天花板,空白地道:“眨眨每天早上都至少要按摩大半个小时,我才可能坐起来。要不然,疼得受不了。”
被卢修斯这么一说,德拉科变得有些失魂落魄起来。他的眼睛盯着床头,就仿佛那显露出脱漆的迹象的家具有什么特别可爱的地方一样。过了一阵,他才低声道:“对不起,父亲。”
卢修斯听出了儿子是在为不曾照顾过自己而道歉,为不曾与自己好好地说过话而道歉。但卢修斯知道,真正需要原谅的人是自己。诚然,卢修斯已经在信件中向儿子道歉过数次,但他的道歉却从来没有被接受过。而且,当面的话,又有了一层更深的尴尬:万一我的道歉被当面拒绝了,我该怎么办?
“德拉科,”卢修斯能够听出自己声音中的嘶哑,“你不需要道……”
德拉科突然切断了卢修斯的话语:“父亲,让我们不要将话题引向那个方向。”
儿子话语中寒冷让卢修斯觉得自己全身的关节都被冰冻了起来。哽咽了一下,卢修斯回答道:“如果你这样说的话。”
深呼吸了一下,德拉科将眼睛对准了卢修斯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斯科普斯告诉我,他今天幼儿园放学之后,要到你这里来,就像他从前在他的奶奶那里时那样。”
卢修斯觉得有些莫名的心虚。——但是,教导孙辈难道不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是的。”卢修斯有些惊讶于自己声音中的坚定。
德拉科打量着卢修斯,道:“父亲,现在不是你以前的那个时代了。”
心中起伏着,卢修斯控制着自己声音中的温度,让那不至于降到冰点:“如果你没有注意到的话,我确实是阿兹卡班刻画让麻瓜电器能够在魔法界中使用的魔法阵的劳动模范。更进一步地说,当三岁的斯科普斯每天要和波特们和韦斯莱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知道哪些方面是适宜的。”
“所以,你想要把你的那套慢慢地灌输给斯科普斯,让他一天天地滑进去,直到有一天……”德拉科的声音开始破碎起来了。
听着儿子声音中透露出来的深深伤痕,卢修斯觉得有些无地自容了。但他还是坚持着说道:“游戏的参与者也许改变了,某些游戏规则也许改变了,但我假定游戏中最基本的那些东西从来就没有改变过。要不然的话,赫敏·格兰杰女士早就得到她想要的所有改良了。另外,你能说你从来就没有从了解那些游戏基本规则中受益吗?”
德拉科愤怒地盯着卢修斯的眼睛,他似乎是想要说“没有”,但却没办法对着卢修斯说出那样侮辱双方智商的谎言。他对着卢修斯咬牙切齿了半天,才说道:“那很疼!我以为没什么的,结果……那真的很疼!”
卢修斯本能地觉得儿子的话与西弗勒斯口中德拉科做的蠢事有很大关联。他知道最有效的得知更多的信息的方法是假装自己知道的更多,然后将话从儿子的口中诈出来,但看着儿子带着迷茫和受伤的神情,卢修斯没办法让自己那么做。开合了几次嘴,卢修斯才小心地问道:“有多糟糕?”
德拉科看上去似乎是想要打人。二十九岁的马尔福狂怒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忽地笑了起来:“梅林啊,你确实关心我,不是吗?”
卢修斯假设自己应该说“是”,但还没等他说什么,德拉科的带着讽刺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很多人说你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但我知道你确实有。我不知道那样让你更加可怕,是没有感情地做出那些事情呢,还是带着感情去做那些事情?”
卢修斯觉得自己的口腔变得十分干燥。
“我曾经全身心地崇拜过你,想要长大成为你,有意识地,或是无意识地,重复你的选择。你知道吗?”德拉科的声音颤抖着。
卢修斯哽咽了一下喉咙,继续盯着他的儿子。
“但是一次又一次,你的道路只带来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你意识到了吗?”
卢修斯终于想起自己该说什么了:“德拉科,我很抱歉……”
“停下!”德拉科愤怒地道。“我不会允许你对斯科普斯做出跟对我一样的事情来!我们俩个都知道,当想要的时候,你能变得有多么迷人,你能够表现出自己是多么好的一个祖父——哦,父亲,你可以省省你的话。你想说你爱小蝎子吗?看在诸神的份子上,我确实相信你爱他,至少你的某一部分真的如此,就像你的某一部分真的爱我、或是爱母亲一样。但你的‘爱’,已经被事实证明了不止一次了,只会带来灾难和伤害!看看母亲在你的‘爱’之下发生了什么?”
卢修斯的理智知道自己可以是一个怪物,但即使是那只埋藏在心中的野兽,也牢记着自己对家人的爱。他的行为和选择确实给家人带来了伤害,可是……
卢修斯疯狂地想要找到理由为自己辩解,可他想不出来,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史无前例地快,与此同时血液却变得异常寒冷。
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插了进来:“德拉科,你这么说对你父亲来说太不公平了!”
纳西莎出现在阿布拉克萨斯的画像中,愤怒地对着儿子叫道:“我是那个出主意让你父亲帮忙带小蝎子的人,有什么火冲着我发!”
“母亲!”德拉科的声音中带上了太多的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他不值得你……”
“这样的事情我说的才算!”布莱克家的小女儿此时显露出了布莱克家族的一条路走到黑的偏激和固执。
然后,卢修斯带着惊奇和敬畏,看着画像里的纳西莎与画像外的德拉科争论,到底该不该让卢修斯照顾斯科普斯,并且赢得了争论。
在德拉科扔下卢修斯愤然而去之后,卢修斯看着纳西莎的画像,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表达对妻子的歉意和感激。
画像中的女人也复杂地看着画像外的男人。最终,她先开口了:“卢修斯,如果你想要为食死徒之类的事情再次道歉的话,你可以省略那些了。虽说我们订婚的时候,你十二岁,我十一岁,但我真正嫁给你的时候,我完全知道自己嫁给了一个食死徒,而我在为我的丈夫是一名食死徒而骄傲。”纳西莎苦笑了一下,接着道:“当然,我后来才真正知道,食死徒并不仅仅意味着精致的面具和斗篷,那中间带着太多的黑暗。尽管我仍然在为你当年的错误决定而生你的气,但将所有那一切都推在你的头上不公平。如果问十七岁的我,我一定会做出和你同样的选择。我也知道你在我们婚后都做了什么,但我只是方便地不问不说,以便自己可以心安理得地生活在你为我打造的金色的肥皂泡中间。一直到……一切扯上了德拉科,而我,第一次意识到你不是万能的。”纳西莎的声音变得嘶哑了。
卢修斯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不,在这么多年之后,我不为那些怪你——即使是你教育德拉科的方法。”纳西莎坚定地道。“你教德拉科信仰那些东西,做出那样的事情,而我则在一边鼓励他学习你的榜样。既然我与你同样有罪,那么我把自己打扮成受害人又有什么意思呢?”
对于纳西莎认为自己与卢修斯同罪这一点上,卢修斯完全地惊讶了:在他的以自己为中心的世界观里,他,卢修斯·马尔福,要对一切或好或坏的事情负责。至于一名服从的妻子,那算是什么事情?一只笼子里的金丝雀又能对什么事情负责?
还没等卢修斯想清楚这件事,他的思路就被纳西莎的话打断了。
“我真的生你的气的,”纳西莎的声音有些颤抖起来了。“是你的不忠。”
看着卢修斯脸上惊讶的表情,纳西莎苦笑了起来:“是啊,听起来可笑吧?——哦,卢修斯亲爱的,我知道,按照我们那一辈人的标准来看,你绝对是一名标准以上的好丈夫:给我足够的零花钱,给我买昂贵的礼物,支持了摇摇欲坠的布莱克家,对德拉科也好。但我就是对你在外边的那些风流韵事不满意。”
卢修斯嘶哑着声音道:“纳西莎,我……”
——我什么?
卢修斯不知道。迄今为止,他真的不觉得外边的那些男女有什么大不了的。在他心里,那些人的地位还赶不上自家养的爱尔兰猎狼犬。闲来逗逗外边的宠物,只要没搞出孩子来,又能碍着纳西莎什么事情?他可从来没有耽误过交公粮。
“你从来就没有把外边的人当作一回事,不是吗?”纳西莎叹息道。
卢修斯不知道这是不是对自己的夸奖。
“同样的,你也同样没怎么把我当做一回事?”纳西莎的神情变得莫测起来。
卢修斯连忙辩解道:“亲爱的,你对我非常重要!”
“我相信你的话。”纳西莎又苦笑了一下。“只不过,除了你自己以外,你不是真的认为任何人都有着和你同样的情感,也就不会为你的出轨而烦恼。”
卢修斯对这不知该如何辩解。在他的世界观里,他本人一直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在德拉科,他唯一的继承人出生之后,他假设自己该把儿子看得比自己更加重要。如果要让卢修斯用生命去保护德拉科,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去做,但要让他把德拉科的感受看得和自己的同样重要么……还是让太阳从西边出来比较容易一点儿。至于说纳西莎的感受,卢修斯只能说,在他的世界观里,那比德拉科的还要低上一些。甚至于,在他经年累月地与西弗勒斯彼此打机锋的过程中,他用来揣测西弗勒斯的感受的时间可比用来揣测纳西莎的感受的时间多多了。
纳西莎同情地看着一片茫然的卢修斯,长叹了一声:“卢修斯亲爱的,试点儿新的东西。从斯科普斯开始,别把他当成完成你的梦想的工具,把他当成一个孩子,然后试着把别人看得和你自己差不多重要,行吗?”
卢修斯假设自己应该答应纳西莎的要求,他也就这样做了。但一个问题摆在了年长的马尔福面前:他该怎么做呢?像对待德拉科和纳西莎一般地对待斯科普斯明显不是一个好主意。那么,像揣测黑魔王的无常的喜怒一般地揣测斯科普斯?这听上去好像更不对劲了。
卢修斯躺在床上想来想去,可他的思路总是被某项越来越强烈的生理需求所打断。
——见鬼的,眨眨怎么还不回来呢?
咽了一口吐沫,卢修斯决定自己来用魔法解决了。他用飘浮咒移去了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又从卫生间将夜壶召唤到了自己的床上。暗中磨了几下牙之后,卢修斯用脱衣咒脱掉了自己的睡裤和内--裤。
然后,就是一项比较需要技术的活动了:将夜壶的口对准自己的水笼头。以卢修斯躺在床上的角度,他根本看不见夜壶的口在哪里,只能靠着感觉来蒙。
还没等到卢修斯享受那酣畅淋漓的快感,他就惊恐地听到了一阵敲门声和西弗勒斯的不辨喜怒的声音:“卢修斯,我能进来吗?”
——我操!我刚才得分心到什么程度啊,怎么连西弗勒斯的脚步声都没听见?而且,我怎么把西弗勒斯说好了今天上午要来这件事都忘记了?!
卢修斯连忙回答道:“西弗勒斯,你稍等一下。”
顾不上解决生理问题,卢修斯连忙用无声无杖魔法将夜壶往卫生间里飘去。结果因为太着急,陶瓷的夜壶撞上了床柱,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然后碎了。
卢修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庆幸夜壶还是空的,正要继续收拾,西弗勒斯就已经手持魔杖,焦急地破门而入了:“发生了什么?哦……”
英国最强大的黑巫师尴尬地将身体背过去了。
卢修斯不知道自己是该感谢西弗勒斯关心则乱呢,还是该杀人灭口。极度窘迫之下,他对着陶瓷碎片用了好几次消失咒,都没能成功。
背对着他的西弗勒斯晃了晃手,夜壶的碎片就自己长到了一起,重新拼接成了一个完好的夜壶。
卢修斯苦涩地将自己的没用程度打上了一个新标签。
就仿佛卢修斯今日接受的羞辱还不够似的,西弗勒斯背对着他,用带着几分尴尬的声音问道:“卢修斯,你需要帮助吗?”
卢修斯一时间差点儿忘记了自己对小蝎子的“一定要活下去”的承诺。他想要恼羞成怒地对西弗勒斯说“不用”,可当他想到自己当西弗勒斯的小白鼠时那些魔药的种种惊人的效果……如果他现在拒绝的,他很快会变得更加尴尬。
“是的,谢谢。”卢修斯觉得自己大概集中了自己一生的勇气,顺便将五十多年的自尊心统统扔进了垃圾箱。
西弗勒斯转过身来的时候,脸上就已经空白得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大步走到卢修斯的床边,一边拿起夜壶,一边平静地道:“我想我可以通知你一声,2000年,我拿到了圣芒格的治疗师资格证。”
卢修斯还能说什么?完全是出于几十年的礼仪训练的本能,卢修斯空白地说道:“恭喜。”
卢修斯假设自己应该问一下西弗勒斯,他拿治疗师资格证的原因,顺便嘲笑一下那些被西弗勒斯练手的不幸的病人们。但是,他实在是提不起精神那样做。
无论如何,西弗勒斯是治疗师这一点让卢修斯的感觉多少好一些了。
——可是,西弗勒斯的手在我身上的时间是不是有点儿长了?
还没等卢修斯确定这一点,或是自己该对此有何反应,西弗勒斯就已经结束了他的工作。黑发的男人指着被脱到一边的内裤和睡裤,问道:“我帮你穿上?”
既然已经尴尬了一次,卢修斯已经处于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境界了。他眼睛盯着床柱,难堪地道:“对面的柜子从上往下数第三层里有洗干净的。”
西弗勒斯依言拿了干净的一条内--裤和一套睡衣。
就在卢修斯准备好了忍受像被家养小精灵换衣服时一般的疼痛之后,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被飘浮起来了。在西弗勒斯的一个魔咒之后,新的内--裤和睡裤先后自己爬到了卢修斯的身上。
卢修斯假设,他应该为西弗勒斯不继续触碰自己而高兴,或是为了衣物在西弗勒斯的指挥下爬上自己的腿一点儿都不疼而松一口气,就算是为了西弗勒斯是如何做到的好奇也成,但他刚刚因为西弗勒斯的手在自己的□□呆的时候有点儿长而产生的喜悦却像艳阳下的雾气一般消失无踪了。
——当然了,你想什么呢?怎么会有人对你这样畸形到可怕的身体有兴趣?就算西弗勒斯从前曾经在酒后用那种眼神看过你,现在也早就没了性致了。
“上衣也要换么?”西弗勒斯仿佛就像谈论今天的天气一般地问道。
卢修斯用尽量轻松的语气回应道:“好的,谢谢。”
西弗勒斯一挥魔杖,卢修斯的睡衣消失了,新的睡衣开始爬上他的身体。
然后,卢修斯被放回了床上。
西弗勒斯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卢修斯,有些抱歉地道:“我还没能做到让衣服自己系扣子。”
看着西弗勒斯帮自己系扣子,在卢修斯能够管住自己的舌头之前,一句话脱口而出:“西弗勒斯,你每天不会是这么穿衣服的吧?”
西弗勒斯古井无波的脸似乎抽动了一下,然后用陈述事实的语气道:“每天能节约两三分钟的时间呢。”
卢修斯想说:你如果不穿扣子那么多的衣服,节约的时间更多吧?但他这次管住了自己的舌头。
“我可以教给你。”
如果不是西弗勒斯那样实事求是的口气,卢修斯也许还能在头脑中多嘲笑西弗勒斯一会儿,就好像十多年前他津津乐道地嘲笑西弗勒斯的头发和卫生习惯一样。可那一句话,来自十几年前的幻觉像肥皂泡一般地消失了:西弗勒斯因要节约时间而选择用穿衣咒,而无所事事的我,将因别无选择而不得不用穿衣咒。
西弗勒斯一边系着卢修斯的最后一颗扣子,一边道:“我还有其他一些生活魔咒可以教给你。——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最强大的黑巫师抬起头来,有些惊讶地没看见他预想中的嘲弄。
卢修斯哽咽着喉咙,惊恐地问道:“我好不了了,是不是?”
在西弗勒斯似乎是在掂量回应的功夫,卢修斯觉得自己已经知道答案了:这就是为什么西弗勒斯要教我方便生活的魔咒!我已经没有希望了!
——哦,见鬼的,我刚才还觉得被西弗勒斯看到了就是世界末日了呢,现在……
——现在我还是把我自己看成是一颗没有性别、没有感觉的大白菜比较好吧?
仿佛是掂量好了自己的回应,西弗勒斯盯着卢修斯的眼睛,认真地道:“卢修斯,如果我说你马上就能好起来的话,你会知道那是谎言。是的,我确实倾向于认为你会卧床相当一段时间。但是,那并不等于你会永远卧床。”
“有一天能使用轮椅,我假设?”卢修斯木然地问道。
西弗勒斯舔了舔嘴唇,道:“卢修斯,你的病情的恶化已经差不多停止了。等到那完全稳定下来,即使是麻瓜也有很多方法来增强关节的活动能力,而我们当然能做到更好……”
“谢谢你告诉我真相。”卢修斯切断了西弗勒斯的话。“也谢谢你这么长时间来的努力。”
黑发的魔药大师争辩道:“我确实找到了可能更有效地控制病情的药!比如说,雷公藤、青风藤和蚂蚁,我正打算今天试试看呢![①]”
卢修斯很奇怪自己心中还能苦笑得出来:我怎么能忘记小白鼠的职责呢?他漠不关心地道:“当然,西弗勒斯,那就试试看吧。”
西弗勒斯打量了对方一会儿,然后问道:“你吃早饭了吗?”
“没有。”卢修斯梦游一般地回应道。然后,他才想起西弗勒斯问话的可能原因:“啊,那样的话影响药效吗?”
西弗勒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是的。这几样药都有一定的胃肠反应,要吃过了饭才能服用。”
“哦,好。”卢修斯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说“你刚刚告诉了我,我的后半生没什么指望了,我现在不想吃饭”吗?那也太他妈的可悲了!
“我发现你还没有洗漱。现在还处于晨僵之中?”西弗勒斯继续实事求是地问。
卢修斯木然地将眼睛转到西弗勒斯的身上,无力地回答道:“是的。”
“你允许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进入马尔福庄园,我让甜甜(Sweety)送点儿吃的过来。这功夫,我先帮你按摩一下。然后洗漱一下,就可以吃早餐了。”西弗勒斯吩咐道。
卢修斯机械地依言而行,连嘲笑“甜甜”这么邓布利多式的名字的力气都没有了。
感受着西弗勒斯修长的手指在自己的肩颈处的坚定有力的移动,卢修斯觉得自己想要哭,但却明显不是自己应该哭泣的理由,比如说他大概要在床上渡过后半生什么的。让他无比难过的是:知道自己的晨僵,发觉自己没有洗漱,还饿着肚子的人,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一个想要拿自己当小白鼠的外人!
卢修斯忽然疯狂地想要逃离马尔福庄园,逃离这一切。他看了一眼正在专心按摩自己的肩膀的西弗勒斯:如果这外人对我有那么一星半点儿的兴趣,如果他……
但很快,卢修斯将自己的想法掐灭在了萌芽状态之中:你还没有发现他对你的态度吗?什么人才会对你这样的畸形感兴趣呢?你不是在《预言家日报》上看到了,战后不到一年,他就与米勒娃·麦格(Minerva McGonagall)的侄女开始约会的消息吗?就算那个没有后文了,你也该知道,他感兴趣的是女人啊!
[①] 雷公藤、青风藤和蚂蚁制剂确实被应用在类风湿性关节炎的治疗上,但这些知识都是作者谷哥和度娘来的,作者不对其准确性负任何责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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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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