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
第四章
“到了那边要听人家的话，人家怎么说你就怎么做。”马茜一边帮刘涛整理着衣服，一边哽咽的说，那衣服的领子已经被她压的又平又直了，但她还是在不停的压，就仿佛她的这个动作只要不断，她的儿子就不会离开。
才十七岁啊，才十七岁的孩子。虽然说明年就要参加高考，虽然说总是要离开她身边的。但那时候她知道他会上哪儿，她知道他会做什么，她知道怎么找到他。而现在，她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她的孩子有个意外……
不不不不，不会的，她的孩子一定不会有意外的！
“不要和人发生争执，不要打架，吃点亏没什么的啊。”她再次说着，“能打电话，就给我们打个电话，缺什么了，记得回家来要。”
刘涛用力的点着头，含着泪，不能哭不能哭，绝对不能哭！
“要知道……”
“好了，别说了，孩子要走了呢。”马茜还想再说什么，刘大平已经先一步制止了，他拍了拍刘涛的肩，“以后你是大人了，好好照顾自己。”
“嗯。”
“家里你不用担心，我和你妈都好着呢。”
“嗯！”
“小焉，过来给你哥哥说再见。”
十二岁的刘焉并不早熟，也不知道这一天内到底发生了多少事。但此时也朦胧的知道这个宽厚的兄长要离开家了，她眨巴了一下：“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一直强忍着泪水的刘涛差一点再也忍不住，一串眼泪就哒哒的落下来了，他长长的吸了口气，才勉强道：“很快。”
很不舍，非常不舍，但是再不舍也必须要离开了。他打死了人，对于这一点，他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他怎么就打死了人呢？一个人，就那么被他打死了？
他有点不敢相信，但是，公安局的档案，那个什么局长的话都让他不得不信。
杀人了！
杀人犯，多么可怕的字眼，小时候听到都觉得是最不好的事情，而现在，他竟然成了杀人犯！他会被枪毙吗？不不不，他还不满十八，他是过失杀人，他不会被判死刑，但是几十年的牢坐下来……
一想到看守所的环境，刘涛就忍不住的打冷战。
不能坐牢，绝对不能坐牢，而要想不坐牢，就只有跟着这些人走了。他不知道什么是黄组，也不知道什么是MK值，他只知道这些人很强大，很有能力，就连公安局局长见了他们也要陪着笑脸。
他只有跟着他们走！
他没有回头，但心中却酸涩难耐。吕晓丹和刘翼见了他这个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到了机场，领了登机牌等飞机的时候，刘翼才道：“第一次离开家？”
“嗯。”
“以前到过别的城市吗？”
“到过省城一次，每年也都会回老家。”
刘翼笑了笑：“别怕，我们这次是去帝都，你没有去过吧。”
刘涛摇摇头。
“你还没有登记，还不能真正算是我们的人，不过一些事情也可以告诉你了。这个世界上呢，大多数都是普通人，而有一些人呢，因为种种原因则和普通人有了那么点区别。一般人会叫我们是超能力者。对于我们这些人国家都有优待。你误杀了人，要是一般人，起码也是要坐牢的，但你是MK值第一次爆发……MK值这个东西你以后自然就会明白了。总之呢，你第一次出现了这种力量，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使用，所以这一次国家是会给你特赦令。而以后哪怕是出任务，你也要小心谨慎。”
刘涛用力的点了头，又小心道：“那我以后……就是为国家干活了？”
“可以这么说。”
“那我算不算公务员？”
刘翼的表情古怪了起来，但还是点头道：“也算是的。”
刘涛满足了起来，公务员啊，这是多么美好的称呼！在菊城，只要是公务员，那就代表着高人一等，代表着保障，代表着福利房，代表着各种方便！帝都的房价贵，也许不会分房，但也总是有诸多福利的吧。
想到这里，就算还为离家愁苦，刘涛的心变得火热了，对未来更是充满了期待。
虽然已经做了准备，但是真到了酒店，刘涛还是被那种豪奢给惊住了，那么华丽的设施，那么好的风景，他在菊城只见过两个，每次都只是路过，根本就不敢进去，而现在，他竟然就这么住进来了，而且住的还是套房！
刘涛并没有住过酒店，但他也知道，这有着四个房间，卫生间里还带桑拿屋的房间不是普通的标准间。而且这个房间里还有冰箱保险箱——这是电视中总统套房里才有的东西啊。
“你现在还不能到总部，先在这里凑乎一下吧。”
刘涛点点头，随即又猛烈的摇头，脸都涨的通红了。刘翼一笑，正准备说什么，手机就响了，他接通按键，脸色立刻一变。过了片刻，他放下手机，有些犹豫不定的看着刘涛，刘涛被他看的心中忐忑，更是莫名其妙。
“我有点事情，暂时不能带你去总部。这几天，你就先和晓丹留在这里吧，我会让晓丹带着你去玩的。”
刘涛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头。之后的几天，他过的简直就像是做梦。每天早上，他都到酒店附带的餐厅去吃自助餐，一千多种东西，什么牛奶果汁芝士统统都有，很多他甚至不知道那是什么。他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在大片的落地玻璃前，周围一般只有零散的几个人，虽然不认识他们，但从他们的交谈穿着上也能看出他们一定都是有钱人，有很多，还都是外国人。
刘涛来自菊城，对于他来说，外国人还是存在一定的稀奇性的。
餐厅里的服务人员比客人都多，只要他一招手，这些人都会恭敬的来到他身边，弯着腰的问他需要什么。
吃完饭后，他可以到花园里去走动，可以到健身房里去使用那些器械，更可以回到房间里去随便的上网。不管是打游戏还是刷网页都无所谓，也可以给家里打电话。在他第一次把电话打到家里的时候，马茜激动的甚至都哭了——虽然刘翼拿出了特级侦察证，虽然有公安局的担保，对于刘家夫妻来说，这儿子一走不定什么时候能再见呢，第二天就能打回电话，就是绝对的惊喜，只是听刘涛说他在那边各种好，他们又不免有些担心，这些人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把儿子弄走，怎么也不会就是让他去住旅店吃大餐的吧，因此不免又细细的教导刘涛，一定要听话，而且一定要机灵，一定要眼里有活等等等等。
这些话，也是他们过去经常给刘涛说的。只可惜除了听话，至于眼里有活和机灵……那就和中国男足能不能进球一样——全靠人品。
等到了中午，吕晓丹就会来找他吃饭。吃的那真是五花八门，这一天可能是街头小吃，下一天可能就是正宗的西餐，但无一例外的都非常好吃。
吃了饭，吕晓丹就开始带着他购物，一个商场又一个商场的走下来。一双同样样式的鞋子，因为颜色不同可以买上六双！内衣可以一下买一打，什么裙子啦丝巾啦外搭啦，那更是像不要钱似的买，但那偏偏不仅是要钱的，更是要大钱的，鞋子最便宜的也要好几百块，内衣最便宜的也要好几百块，那些衣服好一点，有一二百的，但也有几千的。
刘涛粗粗的估算一下，吕晓丹这一天的花销说不定就要十来万！
“晓丹姐，你这样花没什么问题吗？”在熟悉了之后，他也有胆子提一些问题了。经过这几天的接触，他发现吕晓丹其实很好相处，她性格活泼外向，敢爱敢恨，会因为堵车而骂对方十八代，也会冲进超市，给在街头行乞的母子买上一贯国外奶粉，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我不知道他们是真是假，但起码，也要让那孩子吃的好点吧。”
而且吕晓丹对他也非常不错，不仅每次找东西吃的时候都问他的意见，还要给他买衣服，虽然他一直说不要，但还是被买了一件T恤，一件衬衣，一条牛仔裤，一条休闲西裤。此外还有搭配的皮带领导皮鞋，总共下来，都差不多五千了——他从小长大穿过的衣服值不值这个钱都难说呢。
“什么问题？”
“那个……我看你刷的好像是信用卡？”
“哦，你放心，我还的上，从来没有不良记录的。”
吕晓丹耸了下肩，不在乎的说，刘涛暗暗吞了口口水，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晓丹姐，你家……一定很有钱吧。”
吕晓丹哈的一声笑了起来：“我家没有钱，这些全部都是我的工资。”
刘涛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吕晓丹停了一下，然后有点落寞的道：“你以后就会知道了，这些……全部都是卖命钱。”
这句话让刘涛心中不由得有一片阴影，但同时又有这么一种感觉，如果真能有这么高的工资，那卖命……也是值得的吧。他有一个远方亲戚家的表哥，在菊城的工地上做工的时候摔死，整个村的人都来了也不过被赔了四十万。他那个表哥才十九岁，还没有结婚，还没有生孩子，但也不过就四十万了。
就那，还要被有些人羡慕：“老刘家这次可算有钱了。”
“别说了，人家死了儿子呢。”
“这有什么，又不是只那一个儿子，这下他上面的两个哥哥都能起高楼了。”
……
剩下的话他没有听到，但也不觉得那人说的有什么错。在他们老家那一片，有太多因为一个人的牺牲而令整个家庭得到好处的事情了。
晚上吕晓丹是不吃东西的，就是他自己在酒店的餐厅里随便吃一点，就算说是随便，也都是又好吃又名贵的，他只要拿着房卡在那里一刷，其他的都不用管了。如果他不想到餐厅，还可以把餐点叫到房间里。
到了八九点，吕晓丹就开始带着他在酒店里做各种休闲，有可能是做足浴，有可能是做美容，总归都是把人弄的舒服又漂亮的。这些东西都令他头晕目眩而又心怀惶恐，总觉得自己要做点什么。
这一天，他吃了饭就来找吕晓丹，却在他房里看到了刘涛，两个人的面色都不怎么好。看到他，刘翼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怎么样，小涛，这几天过的还好吗？”
刘涛连连点头：“晓丹姐带我吃了很多好吃的，还给我买了衣服，我、我……那个，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刘翼一笑，吕晓丹这么做，其实是他交代的。一是当时他觉得刘涛早晚要接触这种生活，提前适应一下也没什么不好；二来，虽然说是他们将刘涛捞出来的，但在那种情况下，也有点强迫的意思，现在刘涛也许不会多想，将来不定会有什么改变，而如果让他一出来就觉得过得很舒服，这种抵触心理自然就会大大减少了。
但现在情况有了变化，他也没心情说早就准备好的台词了，拍了拍刘涛：“你累吗？”
刘涛摇摇头。
“那就现在跟我去一趟总部吧。”
“队长，没必要这么早吧。”
“这件事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没必要再拖延，这对小涛将来也不好。”
吕晓丹一咬牙，跺了下脚：“那帮人，真恶心，早晚咱们黄组也会变得和炎组一样。”
“别乱说。”
“我哪里乱说了，我……”
“这次炎组的新人也会和小涛一起去的。”
“那怎么能一样，那个人已经被培训一个多月了，小涛还什么都不知道呢！这么去了，一定会被欺负的很惨的。”
“晓丹姐，我不怕被欺负。”刘涛终于找到了自己能插话的地方，连忙道，“我从小到大都是被欺负的，真的，我习惯了。”
看着他这么坚定的说出这样的事，吕晓丹也哑口无言了，过了片刻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你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