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拾玖 ...
-
手术室上方的红灯还没有熄灭。
绿来来回回的在楼道里踱步著，这个时候除了等待什麽也做不到。
他还记得怀里毫无重量的身体以及微弱的呼吸，消瘦到令他心疼的地步。
“可恶——”忍不住握紧拳头击打在墙壁上，绿现在丝毫不想考虑流下的鲜血弄脏了的墙壁会不会被人找麻烦，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不介意用自己的性命去交换那个躺在手术室的人“我这个混蛋！”
深刻意识到这一点的绿，眼里写满了深深的痛苦。
这是煎熬，是折磨。比起被赤拒绝之后会有的疼痛感，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待手术室的灯熄灭后，绿立刻跑了过去，直到看到医生脸上的笑容才终於松了一口气。
他根本无法想像如果赤没有被救回来的后果，正准备跑过去看赤，却被医生一把抓住“年轻人，不要冲动。你们的时间还很长。”
绿被医生的话说的一愣，来不及反驳便被拉去了医疗室。
医生一面包扎著他的手，一面面容慈祥的看著他，但却没有将那份焦急的感觉看懂似的，保持著悠然而缓慢的语调“明明手术过后麻醉的效果还没有消退，那个孩子的口里却喊出了一个名字。”
“绿。”
“这个是你的名字吧。”
原本焦急的表情退了下去，绿缓缓的、缓缓的吐出两个字“谢谢。”
老医生和蔼的笑了笑，接著收起药水和绷带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
从医疗室到病房的这段路程里，绿想了很多。
第一次见到赤的时候，第一次说出劲敌的时候，第一次见他微笑的时候，第一次将他抱进怀
里的时候。
他这才意识到，无论何时，赤都从没有责怪过他。
*
拜托你，快点醒来吧。
*
赤起先并不相信的。
睁开眼印入的第一个画面是天花板，接著就是那张思念了许久的脸。
睡颜，看上去似乎写满了疲惫。
他想起因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将皮卡丘收起来之后就不记得的时间里，似乎迷迷糊糊的看到过绿。
原来并不是梦境。
绿瘦了，赤有些心疼的想要伸出手去摸一摸翘起的褐色发丝，却因为对方突然轻微动作的身体而收回手。
绿睁开眼看到赤正醒著的时候停顿了几秒钟，然后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什麽也不说的抱住赤。
赤被绿的这个动作弄得有些面红耳赤的反应不过来，接著又想起那个女孩子，眼底一闪而过的疼痛之后努力的摆出一张冷淡的脸。
“你是谁？”
绿的身体一僵，接著叹了口气抓住赤的肩膀，神色认真而庄严的、一字一句的说著话。
“无论你是否还记得我。”
“这辈子我都认定你了。”
“赤，我不会放手的。”
“我爱你。”
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告白弄得冲昏了头脑，赤毫无意识的脱口而出“你不是喜欢那个女孩，而且觉得我很麻烦吗？”
绿既是无奈又是好笑的揉了揉赤的脑袋，原本紧绷著的身体放松下来。
还好，赤并没有恨他。
“那个家伙根本是来找你告白的，我吃醋——你知道吗赤。”绿瞳微闪，脸上露出十分明显的不满表情“为什麽女孩子可以毫无顾忌的告白而我必须考虑到性别的问题，明明你是我先看上的，从小就喜欢的对象。”接著叹了口气“所以我十分孩子气的刻意的在她面前对你对你贬低，我希望她放弃你。”
“我啊，比任何人都还要喜欢你哦。”
“赤。”
像是所有的思念都得到了回报，赤从眼角滑落的泪水落入绿的眼里，让他几乎忍不住手忙脚乱。
这是赤第一次在绿的面前掉眼泪。
“抱歉我说这些并不是……”
话还没说完，赤就伸手捧下绿的头，额头相抵。
他的红瞳看到绿的眸底，轻声的，但是分坚定的。
“我从小时候就一直。”
“喜欢著绿。”
晨光从窗户外落入两人身上打上一层暖意，蝉鸣混合在风的声音里悠远而绵长。
绿抬起手托住赤的后脑勺，虔诚的吻去那些泪珠，就像是朝圣者那样的，细致而温柔。
——不负此生。
那是他对他，一生的承诺。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拾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