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无痕》紫轩.

17、第 17 章

　　“江南武林联盟和禁清阁似乎已经放弃了抓你的打算。”当程素衣在六云门待了五个月后，宁无殇给了程素衣一个好消息。
　　展颜一笑，程素衣道：“那么我可以出门去走走了。”虽然他爱静，但是，更喜欢自然的风光。
　　“明天我们出去。”宁无殇也笑了，他喜欢看程素衣的笑容，因为程素衣的眼中的忧伤多于笑容，是他不愿看到的。
　　离州青虞山风光秀美，树木葱郁，林静鸟鸣，清泉淙淙流过，景色让人舒心，两人只走到半山腰，没有再往上走。
　　站在山腰一块草地上，宁无殇看着身边的人，温和一笑，“如果可能，我想这一辈子都和你能这样看山看水。”
　　程素衣凝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低下头。
　　宁无殇见状欣喜，若是以前程素衣只怕会说不可能，而现在他却什么都没说，宁无殇明白，程素衣怕是也对自己有些心动了。
　　伸手握住他的手，“你若不喜欢这纷争的江湖，我可以陪你去你喜欢的地方，我们可以隐居，从此不问江湖事。”
　　心中一颤，程素衣清楚的知道这是宁无殇给自己的承诺，只要自己愿意，他就会陪伴自己一生，让自己不会再孤单寂寞。宁无殇的温柔，宁无殇的情，让程素衣的动心，让他的尘封的心已有了缝隙。
　　但是……最大的问题并没有解决，最大的问题不是他冰封的感情，而是……纪越痕！
　　纪越痕要如何想？他会如何做？他的感情何去何从？原以为他已经选择了永远的逃避，但是禁清阁和宁无修三个字似乎又让他有了出来的迹象……
　　程素衣苦笑，他不能为了自己，他也要为纪越痕想想，“我不喜欢江湖，但是，你是属于江湖的，不要因为我而勉强你自己。”
　　“素衣，”宁无殇急了，“你以为我喜欢江湖吗？我同样不喜欢，杀戮纷争的江湖已经夺去了我哥哥的生命，我并不留恋它。”
　　“但是你有责任，六云门是你的责任，你不能放下的。”程素衣提醒他，宁家的六云门，宁无殇目前是唯一的继承人，他不能就这样放弃六云门不管。
　　“我会找人接任门主之位的！”宁无殇说的干脆，手一挥，却是那样潇洒豁达，“六云门虽然是我宁家建立，但是有能力之人都可接任门主，何必死守只能宁家人接任这一条规矩呢。”
　　看宁无殇的豁然，程素衣明白，他一部分是为了情，而另一部分是他心中真正的开明。
　　风吹起时，云卷，浮云的变换，是否是象征着人这一生的不断变换呢？远眺，及眼的是一片绿意，生机盎然，大地的苍茫，浮尘于世，让程素衣感到，或许这一切是早就注定好的，无论怎么，他终究会被卷进一个烦扰的红尘中。
　　一件披风披上的他肩，宁无殇温柔道：“风起，有些冷了，我们下山吧。”
　　离开青虞山，宁无殇说要带他去个好地方，程素衣笑着跟他而去，当一个偌大的碧色湖呈现在程素衣眼前时，程素衣先是一怔，而后目光移到湖边不远处的一棵百年老树上时，脸色突然间变为苍白，阵阵心悸，难受的捂住胸口，心中是绞痛，痛的他双眉紧皱，冷汗滴下。
　　宁无殇大惊，一把抱住他，“素衣，素衣，没事吧。”
　　程素衣无力的摇摇头，合上眼，努力压下心中的翻滚。
　　伸手搭上程素衣的手腕，宁无殇把了把脉后，发现，程素衣只是心跳紊乱，脉象倒没什么异常，应该是没有病，那为何会这样？
　　宁无殇突然想起，程素衣似乎上次的情况也和自己一样，上次他好像是在说了他的哥哥后，程素衣突然这样的，而这次，只不过来这凝烟湖啊，宁无殇思绪翻转，却得不出任何结论。
　　“素衣，你不舒服，我们回去吧。”拨开他额前的散发，宁无殇轻轻问。
　　程素衣没有睁眼，点了点头。
　　宁无殇立刻扶了他，叫了辆马车回六云门。

　　程素衣躺在床上，宁无殇去熬药，他还是不放心，又找来大夫看病。眼睛望着雪白的床幔，程素衣有些失神，凝烟湖，百年老树，那是纪越痕和宁无修第一次遇见的地方，从那次遇见起，就注定了两人纠缠一生的命运。
　　纪越痕，不论你怎么逃避，你终究无法忘掉这一切，那既然无法忘掉，你又为何要逃避，为何不敢勇敢的面对这一切？为何要分裂出我来？让我去承受吗？我承受不起！永远承受不起！
　　我也想逃避，我是个懦弱的人，但是你比我更懦弱！
　　纪越痕你不是一向傲气十足，不是一向胆识过人吗？为何在面对感情上却如此的胆小？！自己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自己却又不愿去面对现实……
　　程素衣手紧紧拽着被角，眼中滑下一滴泪，纪越痕！我恨你！但我却更恨自己……
　　当宁无殇端着药进来走到床边时，赫然发现程素衣脸上的泪痕，放下手中的碗，宁无殇静静的看着他，他为何落泪？他看起来是如此的痛苦忧伤，为什么？他心中究竟藏有什么事？
　　扶起程素衣，把他紧紧抱在怀里，“不要再痛苦下去，你一向是坚强的，我知道。如果你承受不了，说出来，告诉我，我和你一起承受。”
　　温柔的话语，温暖的胸膛，让程素衣迷茫，但，又立刻摇头，不能告诉他，什么都不能告诉他，一旦告诉了他，那么，我与他之间……怕是一切都结束掉……到那时，他的痛苦将不会在我之下，其实我早知不该和他有任何牵连的，但是，为何我与他会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难道真的是苍天的安排？
　　轻轻抬起程素衣的头，宁无殇看着他清澈的双眸，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吻上他的唇，程素衣陡然一震，身子挣扎了一下，又很快平静，不能拒绝的情，无法拒绝，也不想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