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无痕》紫轩.

15、第 15 章

　　“程素衣究竟是什么人？”白枫染在大声问殷末南，他认为殷末南应该知道什么。
　　“江湖人。”殷末南简单回答了三个字。
　　“就这么简单吗？我不信！”石云生嚷道，“他骗了我们，说什么不会武功，我看他的武功已经达到了一流高手的境界。”
　　望一眼窗外，他们此刻在一个小客栈中，从徐州奔出，直到奔出八十里才停下，殷末南叹气，“程素衣的确是骗了我们，看样子他是把自己的武功给封住了。”
　　“他为何这样做？”石云生疑惑，他想不明白，程素衣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白枫染在苦思，脑中有些端倪在慢慢串联起来，“程素衣的武功招式……”
　　“有些熟悉是吧，象老大是吧。”殷末南一语点醒白枫染，白枫染惊的一下站起身来，“没错，身形动作很象老大！”
　　石云生张大了嘴，手中端的茶杯打翻在桌上，“象老大？不会吧，难不成他真是……”
　　“他真的是老大？！”白枫染激动的抓住殷末南求证。
　　“我不知。”殷末南摇摇头，“模样是一样，武功招式很象，但是神情气质还有性格都不一样，若他真是老大，没死的话，那为何要瞒我们？难道他丢弃我们不管了吗？如果他是老大，昨天他为何要那样做？”
　　一连串的疑问让白枫染和石云生神情暗淡，颓然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皱，是啊，想不明白，查不清楚，程素衣究竟是谁？若是老大的话他不会丢弃他们，不会抛弃禁清阁，若是老大的话，他不会昨天利用薄易苍他们逃跑，造成禁清阁声誉和实力大损。
　　殷末南揉揉太阳穴，很头大，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没有算计到，程素衣，你真让我吃惊不小！现在禁清阁该怎么办？相信他们找人假冒纪越痕的消息马上就会在武林中传开，名誉损失极大，元气也大伤，难道，禁清阁到头了吗？该如此结束了吗？

　　缓缓睁开眼睛，程素衣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马车中，一转头，对上宁无殇那双带着忧伤的眸子。“你是不是恨我？”看到他醒来，宁无殇幽幽问。
　　“恨你？我该恨你什么？”程素衣撑起身子，平淡问。
　　“你该恨我的自私，我为了自己想束缚你。”宁无殇语气是无奈是苦闷。
　　“人总有为了自己的时候，我也为了自己做出了对禁清阁不利的事。”程素衣低头，苦涩道。
　　“素衣……”宁无殇发觉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原以为他会恨自己，却不料，他眼中没有一丝恨意。
　　“你是不愿让我走是吧。”程素衣一提到这个，宁无殇浑身一震，握住他的手，“没错，我不想让你走，我知道，你若要走一定会远离中原。”
　　感觉到他手的温热，程素衣微微叹气。
　　“跟我走吧，跟我去离州六云门！”祈求的目光看得程素衣不忍，但是六云门，离州，是他这生都不想在踏足的地方。
　　“不，我不会去，让我走。”程素衣摇头。
　　“我不会让你走的！”伸手紧紧抱住程素衣，抱的是那样的紧，宁无殇很怕失去他。
　　炙热的气息，让程素衣脑中有阵阵晕眩，为何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为何他会遇上宁无殇，为何宁无殇会爱上自己？这一切都是苍天的安排吗？命运是如此的捉弄人，连一点小小的宁静的奢望也得不到……
　　怀中的人是那样的平静，没有一丝挣扎，静静的让自己抱着，温软的身躯，发丝间淡淡的清香，让宁无殇迷醉，他真的不想放开，他自私，他无耻，他自己有一个希望，就是希望他留下，留在自己身边。
　　良久，宁无殇放开他，程素衣低头，他忆起，他初见宁无殇的时候，他是那样的意气风发，那样的潇洒，如今，他看到的是一个充满忧伤苦恼的人，这都是自己造成的，苦笑一下，“你真的希望我留下？”
　　“当然！”
　　“我不可能永远留下，我只留一年，”程素衣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缥缈，“因为这是我欠你的。”
　　宁无殇的心因他前一句话欣喜若狂，却又因后一句话而心落谷地，说到底，他还是对自己没有一丝感情，留下一年也不过是因为他欠自己，他欠自己什么？感情？还是……
　　六云门，真的要去六云门？心中的无法愈合的那道伤口开始痛了起来，程素衣捂住心中，很痛，痛入心骨，这是自己的感情还是他的感情？理不清，剪不断，一生就这样迷茫下去吗？

　　六云门的人很惊讶，因为宁无殇带回了一个人，那人便是近来武林所说的假冒纪越痕之人。有人很想问个究竟，但是在看到宁无殇用温柔的目光看着那人后，便又把话吞了回去。
　　把程素衣安顿好，宁无殇在大厅中招来六云门的六位堂主，六云门分六堂，风，雷，水，火，日，月，各堂各自负责份内事务，六位堂主皆是六云门中能力最强，最可*之人。
　　端茶喝一口，宁无殇开口，“你们应该看到我带了谁回来。”
　　六位堂主点点头。
　　“那么，吩咐下去，不准透露一点风声，不然的话，可别怪我无情！”放下茶杯，目光闪过一丝阴冷，看的六位堂主一怔，而后眉头紧皱，心中皆在暗忖，门主这是怎么了？看得出他相当重视那人，但是，那人欺骗了江南武林联盟，江南武林联盟可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那人还使禁清阁损失惨重。禁清阁怕是也不会放过这人。
　　门主这样做究竟是意欲为何？
　　“我知道你们很想问原因，但是有些原因却是道不明的，你们只须按我吩咐办便成！”凌厉的口气，威严的气势，六位堂主一震，立刻点头，表明一定照办。

　　程素衣坐在房中，他在叹气，他对不起禁清阁，可是他无奈。原本抱着一丝希望，天真的以为，只要把溱云帮震退，他便可离开。他想的太单纯了，没有那么简单的事。但他不想再留在禁清阁，不想再假冒纪越痕，他想离开江湖，离开那个纷扰血腥的世界，他想过清静的生活。所以，为了自己，只有对不起禁清阁了。思索过千万遍，狠心做下的决定，是残忍了些，禁清阁有可能会因为一蹶不振，彻底衰败下去。手微微有些颤抖，程素衣不忍，可到了这样的情况，他也无法了，对不起，我只是为了自己……我是一个自私的人……一个胆小的人……一个逃避一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