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无痕》紫轩.

10、第 10 章

　　软椅在轻摇中缓缓行进着，宁无殇在树丛间穿梭，跟了五里后，笑了笑，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而去。
　　程素衣一直低头坐在软椅上。是刚才的压力太大了吗？人太疲劳了？殷末南观察着程素衣的动静。
　　手紧握着，程素衣头转向右边，看着一路的景色，在经过一个小湖泊时，他让停下。
　　“怎么了？”殷末南走上前问。
　　“头昏，这里空气好，让我呆一下。”程素衣勉强笑了笑，脸色仍是苍白的。
　　负手而站，深吸一口气，程素衣心中苦涩，要怎么样才能脱离这个江湖呢？他不想在这血色江湖中呆下去，他只想过平静的生活，为何天不从他所愿呢？
　　湖面平静，飞鸟掠过，涟漪点点，一圈圈漾向远方。
　　静静的看着，程素衣心中浮起宁无殇的影子，为何会遇上宁无殇？宁无殇眼中的迷茫他看在眼里，这更加想让他离开。
　　“好点了吗？”殷末南关切问。
　　程素衣点点头，“好些了，走吧。”
　　低头跟殷末南走到软椅边，程素衣目光一闪，突然把手中的东西扔了出去，烟雾弹炸开，烟雾四散，四周一片迷蒙。
　　程素衣立刻转身向湖边的树丛里奔去，他要离开这里，离开禁清阁，他不想再呆下去，这里不是属于他的地方。
　　跌跌撞撞的跑着，程素衣感到前方的道路是那样遥远，出路在哪里？
　　风拂过，身后衣衫声响，殷末南的身影跃过程素衣头顶落在程素衣面前，“想跑？！”
　　程素衣停下来，喘息几口，“不跑不行，你是不会放我回去的。”
　　“当然，我怎么能放你回去？”殷末南勾起一抹浅笑，“今天过后，江湖上皆知老大回来了，我们禁清阁的声望也慢慢恢复，我们还要*你继续为禁清阁做出贡献。”
　　“你有没有想过，我不会武功，到时候万一真的遇到人不怕死的要来攻击，一切不都揭穿了吗？”程素衣握了握手，沉声道，殷末南是什么样的人，他清楚，所以他一开始就知道他可能走不掉。
　　“我们会尽量在有人攻击你之前把人给打发掉的。”笑的轻柔，殷末南眼中闪过的是自信。
　　一片树叶飘下，程素衣摊开手接住，树叶打个旋在手掌中停下，“自由是我渴望的，平静是我所向往的。”
　　“我知道，虽然我也不想，可是为了禁清阁，我不得不让你留下。”口气无奈，殷末南摇头，“如果老大还在就好了。”
　　合眼轻笑，“我这也是无可奈何，不是办法的办法，所以，跟我回去！”手指快速伸出，还不待程素衣反应便扣住了他的脉门。
　　“为了不再次发生这样的事，你先好好睡一下吧。”手指一拂，点了程素衣的黑甜穴，程素衣昏倒在殷末南怀里。

　　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头顶的床幔，这里是纪越痕的房间。躺在床上，程素衣呆呆的看着头顶，完全陷入江湖中了，无法脱身了，其实一开始就不该抱有能离开的希望。
　　转头看见墙上挂着一副墨竹，清新淡雅，意趣盎然，旁提一行字，挺拔幽雅，傲然天成。那是纪越痕所画所提，傲然挺立的竹，很象纪越痕，他也如那飞扬自在的风，只可惜，他已经不在了。
　　既然已经逝去，一切也都成为过往，为何在现在会因为他而牵扯上自己？程素衣笑了起来，笑的很苦，难道宁静的生活真的是一种奢望？

　　闲云院，宁无殇在刑州的一个别院，躺在软塌上，宁无殇在想程素衣，他知道程素衣想离开，想离开这个江湖，可是他走不了，禁清阁是不会放他走的，自己也不想让他走，他一走，人海茫茫，又要到何处去寻他？
　　知道他不喜欢江湖，知道他不适合江湖，但是，私心想他留下。
　　蓦地宁无殇睁大了眼，自己为何要这么想，为何这么想留下他，他留下不是对六云门没什么好处吗？
　　心猛跳几下，宁无殇按住胸口，自己这是怎么了？一点都不象平常的自己。应该为六云门着想的，以前不是答应过哥哥要把六云门壮大吗？现在怎么能这样想？
　　宁无殇心乱了，他一向是沉稳的，除了哥哥死的时候，这时又乱了，难道是因为程素衣？！

　　白枫染在偏厅里听着手下报来的消息，各门派都因证实纪越痕的回来而有不同的反应，有惊慌的，有沉闷的，也有开心的。
　　手中扇子敲敲桌面，白枫染担心起来，虽然殷末南说有办法能阻止有人向程素衣挑战，可他还是不放心，江湖上毕竟变化万千，一切都不可预测，万一被揭穿该如何是好？难道能就这样程素衣一直假扮下去？
　　“在担心什么？”殷末南跨进偏厅，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白枫染的拧眉。
　　“担心禁清阁。”白枫染道，“能就这样一直假扮下去吗？”
　　长叹口气，殷末南苦笑，“走一步算一步吧，如果我们能在程素衣被揭穿之前壮大禁清阁的话，那么到时候也无妨了。”
　　“你能做到？”白枫染挑眉，禁清阁已经衰落三年了，要重振实在不易。
　　“有了程素衣在这激励士气，我相信能的，当年老大的死，给我们的打击太大了，以至大家都心灰意冷了。”一说起纪越痕的死，殷末南的目光转暗。
　　“没错，现在我们大家齐心，还怕不能做到吗？”听到对话的石云生从门外踏进来，大声嚷嚷。
　　白枫染笑了，“你可真有干劲。”
　　“那是当然，虽然老大不在了，我们不可以这样颓废下去！禁清阁是我们四人的心血，我们一定不能让它废在我们手中！”石云生拳头晃晃，信心十足。
　　“好！我们尽我们最大努力！一定把禁清阁壮大！”白枫染的信心起了，大笑而起，握住石云生的手。
　　把手按在两人手上，殷末南微微一笑，“我们能做到的！”
　　“对！”
　　三人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