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使徒》听空

14、第十四章

　　“让开，给我们食物！”
　　“你们这些没有人性的贵族！恶魔的刽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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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眼前混乱的几近失控的场面，耶西亚死死咬住了嘴唇，刚才是她任性了。不是没想过把食物给那母女俩的后果，但她还是做了，只是为了满足自己无聊的同情心。她愣愣的任饥饿的人群抓住她的衣服，脸色白的可怕。
　　越来越多的人群聚集过来，护卫们几乎对人群拔出了大剑……
　　忽然，人群外围骚动了起来，几声惨叫声传来，几个外围的人被扔了出去。
　　“让开！”随着一声冷哼，暴躁的难民们被几个警备队员暴力的分开了，一名褐发青年面无表情的走过过来。他拎起一名扑倒在他脚下仍再骂骂咧咧的平民，丢了出去，骑士大剑就架在他的脖子上。
　　“住手，都回去坐好！在我这里没有人能够闹事！”亚撒·沃尔夫的声音听起来冰冷而无情，仿佛下一刻他真的会出手杀人。
　　“我们只是想要食物，骑士大人……”一名被警备队员抓住的男人使劲的喊了一声。
　　“想要食物，容易！”亚撒·沃尔夫烟灰色的眼睛冷冷的看着他，“参加警备队，然后去镇上所搜物资，食物要多少有多少！不去，一天就只有一顿！”
　　不断挣扎的男人不说话了，这些平民都是刚从那个噩梦一般的小镇逃出来的，怎么会想要重新回到那个地狱一般的世界呢。

　　看到男人不说话了，亚撒·沃尔夫不再理他，径直走到加菲尔德面前严肃的问：“怎么回事？”
　　“是我的错……”
　　“不，是因为我！”耶西亚打断了加菲尔德的话。
　　“是您，男爵小姐？”看到她亚撒·沃尔夫烟灰色的瞳孔略微一缩，似乎有些吃惊。
　　现在的男爵小姐显得有些狼狈，头发和衣服被刚才暴乱的平民抓乱了。她看着他的神情似乎并不慌张，只是有些懊恼而已。
　　“是我，”耶西亚深吸了口气，她也没想到一块黑面包差点引起了一场暴乱，看来这边的情况已经糟糕到一定程度了，她本来想着实在不行就把今天带过来的食物都分给这些幸存者，但是先一步赶到的警备队长用简单而暴力的手段解决中断了这场暴乱，“抱歉，我真的没想到……”
　　亚撒·沃尔夫定定的看了她半响，低声说：“这里并不是您的鸢尾庄园，那些人也不是庄园的护卫和仆人，不过是一些为了生存什么都能干得出来的平民。男爵小姐，从现在开始，请您注意安全。现在，跟我来吧！那么，你是从鸢尾庄园过来的？”
　　虽然仍旧是毫无起伏的声调，耶西亚却仿佛从中听出了嘲讽，但这次确实是她考虑不周，只能忍住怒火回答着他的问题：“是的。我们在镇上偶然遇到了加菲尔德先生，就让他带我们过来了。亚撒骑士，你们是准备撤退了吗？”
　　亚撒·沃尔夫走在前面的身躯猛地一停，他缓缓转过头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男爵小姐：“是谁告诉您的？”
　　耶西亚抬起头看着他，慢慢开口了：“您知道整个伦丹已经不能呆下去了，所以一天只给他们一顿饭，是想储备粮食等待撤退吗？”
　　亚撒·沃尔夫定定的看着她，半响后才回答：“是的，但时间还没有决定。这几天我们一直在搜索粮食和幸存者，我们不能呆在红石。这里的活尸不会越杀越少，只会越杀越多……”
　　他们边走边说，最后停在了教堂的后厅里。
　　“为什么？已经砍掉脑袋的身体是不会化为活尸的。”耶西亚皱着眉问。
　　“可能你没有注意到镇子南边黑森林中的一些情况。”亚撒·沃尔夫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给男爵小姐解释说，“每一天，都有新的活尸产生。不止有刚死的人，还有一些以前死去的，被埋在冻土里的尸体。”
　　“你是说……”
　　“是的，这里是北境。自古以来就是个战场，这片土地千百年来埋藏了无数尸体，你知道这些尸体全部苏醒会发生什么事情吗？”亚撒·沃尔夫一向冰冷的眸子产生了一丝涟漪，这意味着整个红石堡会变成不死种的乐园，活人的地狱。
　　耶西亚沉默不语，这么早就有迹象了，当不同年代的尸体分批苏醒后……本就有心理准备的她依旧被那即将要面对的可怕未来震住了，半响后，她才低声说：“这真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恐怕是的，耶西亚小姐。”亚撒·沃尔夫说，也许他已经知道蓝加大师预言中的黑潮是什么意思了。他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贵族少女，虽然知道了那个恐怖的消息，但不一会儿她黑色的眸子已经恢复了平静。这让他有些震惊，也有些敬佩，“还有，谢谢你之前的提醒。虽然有些迟，但还是让我来得及转移了一大批人。”
　　耶西亚微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他说的是那封信。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他的话语中终于带了一丝温暖：“不用谢，我也是为了我的家族。不知道红石堡现在有没有消息传来，我的父亲……”
　　“没有，没有半点消息。”亚撒打断了她的话，两个人的心中同时涌出不祥的预感，空气如凝滞了一般。

　　半响后，还是亚撒·沃尔夫首先打破了沉默：“那么，耶西亚小姐这次带人来是为了……”
　　“撤退！”耶西亚深吸了口气，说道，“和你的人汇合，然后一起撤退。我的人手不足，没有能力救助太多的幸存者，加起来还不到百人。但我们的粮食物资还算充足……只是没有圣水了。”贵族的庄园毕竟经过了百年积蓄，即使发生了灾难，能够抢救出来的物资也远比镇上从贫民家搜寻出来的丰富。
　　“圣水我们这里倒是还有一些，教堂的教士们正在制作。”亚撒·沃尔夫缓缓开口道：“或许，我们应该商量出一条路线来，从哪里撤退，经过哪里，最后在哪儿落脚。当然，我们可以先汇合在说，我想男爵大人的书房里会有一份更加详细的地形图。”警备队驻扎处和镇长的住处已经塌陷了，保存在里面的军事地图前两天挖出来后破损严重，他需要一份更加详细的地图。
　　“非常乐意效劳，亚撒骑士。”男爵大人的书房虽然也在地震中倒塌了，但深知书籍重要性的耶西亚早早让人把能够抢救出来的书籍抢救出来了，其中就有红石堡乃至整个冷翡翠的地形图。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三天后鸢尾庄园能够接纳这些幸存者，我想那里就是我们今后的出发地了。”亚撒·沃尔夫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言语间让人无法反驳。
　　原本耶西亚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性，倒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可以，亚撒骑士，但我需要警备队的人去帮我清理庄园外围的活尸。当然，还有粮食和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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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本达成了协议后，耶西亚去见了之前在这里养伤的欧仑小姐，那位严肃的女教师头上裹着绷带，正为制造圣水的教士们打下手，看到男爵小姐后，她那张刻板的脸上也出现了罕见的笑容。
　　看到这个笑容，不知为什么耶西亚忽然有些感动，欧仑小姐不过是为人死板了点，对她严厉了点，偶尔也鄙视一下她骨子里的贫民作风，但依旧是对她不错的。她与自己的女家教拥抱了一下，问她一会儿是否跟她一起回鸢尾山庄。欧仑女士迟疑了一下，点了头。

　　之后，耶西亚和自己的女教师匆匆与亚撒·沃尔夫告别，带着自己人回到了鸢尾庄园，同时带回来的还有他的一部分手下——以加菲尔德为首的部分警备队。明天亚撒·沃尔夫会亲自带警备队成员过来帮助鸢尾庄园的护卫清理周边的活尸，然后商讨撤退路线。
　　一回去，耶西亚就召集了伦德老教士和他商量接纳亚撒·沃尔夫的警备队及幸存者的事情。到时，超过五百人的入住，会让鸢尾庄园人满为患，未来几天这个人数还会持续增长中。幸运的是，估计他们挤不了几天就要撤退了，或许是一时的，或许是永远的，离开伦丹了……
　　那么今晚是撤退前的最后一次狩猎了，当鸢尾庄园人满为患的时候，耶西亚知道自己不好在大半夜再溜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