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地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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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入地下的时候，佳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被加固过的地下堡垒囤积着满满的军火。枪支导弹，坦克战场，她从未见过如此大批量的武器库。金属质感的外壳寒光毕露，仿佛一不留神就会被它们的锋芒所毁灭。
在压力巨大的蒸汽声中，她随着班德和鲁兹绕过一排排被安全锁定的导弹，来到装甲区。他们停在一架新式战车旁，班德敲了敲车窗，然后，后座上突然爬起来一个女孩。
她睡眼半开，神情恍然，一副梦游的样子。金色的头发松散地扎着，脸上还沾着油灰，看上去脏脏的。“咦，臭猴子怎么可能会在这？我一定在做梦。”说完，她又倒了下去。
班德和鲁兹汗颜不已，特别是鲁兹，没想到刚从监狱回来，迎接他的居然是他的蠢蛋搭档，内心一阵抓狂。如果周围没有其他人，他一定使劲捶门，叫醒这头就会睡觉的笨蛋。
见艾米又睡了过去，班德再次敲了敲摇下一半的车窗，直到她又重新坐了起来。
艾米很不满地揉着眼睛，还嘟哝着别人听不懂的话，直到她彻底看清并确认站在车外的人时，才彻底惊醒过来。
“臭猴子？！！你你你你你你……”她踢开车门，无视班德的存在，径直跳到鲁兹身前，睁大眼睛瞅了瞅：“是真的！呜，你回来了？你不是被抓走了吗？”
“是啊，我是被抓走了。不过早知道你还是这副蠢样子，我真不该回来。”鲁兹鄙视道，就差没翻白眼了。
“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她拉着他的手转了几圈，“你再不回来，我就要累死了！这里好多东西要修理！”
鲁兹低头看向刚被艾米握着的手，上面沾满了油腻的煤灰。再看向她脏兮兮的脸颊和干枯的发丝，几乎辨认不出她原本的模样。
他突然有些心疼。一年多以前，他因为某次失误的计划而被“监视者”抓走之时，正是阵线联盟后勤成员极度短缺的时候，他难以想象自己离开后，作为仅剩的军备维修师，艾米是如何渡过这段艰难的日子的。
“臭猴子，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回来的！班德他们也是，从来没有放弃过希望！”艾米丝毫不顾自己这副邋遢的傻样，开心地笑着，露出全身上下唯一干净的大白牙。
鲁兹当然知道成员们为了营救同伴做出的努力，他们一直在等他，不然这次成功逃狱之后，他也不会这么顺利就回到基地。
刚才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归来的鲁兹身上，艾米这会才发现一个陌生的女人站在他们身后。“她是谁？”她问班德。
直到鲁兹和艾米不再叙旧，班德才正式将佳然介绍给她：“许佳然，我们的新伙伴。”
“噢！你好！”艾米朝她伸出手，“我是艾米。”
佳然犹豫着要不要和她握手，因为她实在不想触碰她那只又黑又脏的手。艾米也察觉到她的不愿，识趣的收回手，再抱歉地朝她笑了笑。她看得出来，佳然对她并无好感，也许和臭猴子一样，觉得她又邋遢又笨拙。她有些赌气，不过她并不会因为这这点小事就介怀，从小被人嘲笑的她已经把脸皮磨得和战车的铁皮一样厚了。
“丫头，今晚就你在这里？”班德环顾了四周，除了冰冷的钢铁，再无人气。
“嗯，科勒哥临时有事出去了，今晚让我帮他值班，我实在太累，就在车里睡着了……”
“倪琛呢？”
艾米这才想起自己还遗漏了一个人：“啊，对了，我睡着之前他还在，现在好像不在了？上面没看见他吗？”
倪琛的行迹，班德也无法掌握，他经常平白无故消失，又安然无恙的回来，仿佛只是躲在某个无人知晓的地方睡着大觉。介于他从未做出离谱的行为，班德对他的存在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会刻意去找他。
他本想将让“老人们”都来见一见他们的新伙伴，了解一下他们对这位新人的看法，结果很不凑巧的只剩艾米在这。
“今天确实太晚了，改天再介绍你给大伙认识。”说完，班德转而看向艾米，“丫头你上去吧，拉斯特喝得烂醉，现在瘫在休息室，你去看下他。”
“咦！！！他怎么又喝醉啦！！！我去看看！！”说完，艾米一溜烟就跑上去了。
地下的管道不时响起排气的声音，证明机器运作一切正常。三人在装甲区站了一小会，班德的烟瘾又犯了，而身边又没有烟，况且地下是禁烟区域，所以他现在只想回到酒吧点一支烟。
“鲁兹，你带她去楼上的那间空房间休息吧，暂时没有多余的地方了，可能要委屈一下你，你就睡我的房间吧，等酒吧打烊，我就睡在大厅里了。”班德安排好两人的住处，转身准备回到地面。
佳然却迈出两步，抓住他的肩膀：“等等，班德，我还有件事。”
她一只手几乎无法抠住班德宽厚的肩膀，他健硕的身躯轻易的就能挡住一扇普通的门。他耐着性子转过身，天知道，他现在多么想抽一支烟。
“这件事很重要，关于成员的安全。”她察觉到班德的不悦，放低声音，不想激怒他，“一是关于拉斯特，二是关于我和鲁兹。”
“等我上去抽一支烟再说好吗？”
闻言，佳然才松开手，后退两步。
很快，班德一会儿就消失在通往酒吧的门后，地下军火库里只剩下佳然和鲁兹。
佳然靠在楼梯旁的金属栏杆上，阖眼小憩。和鲁兹一样，她也有些累了。一天时间，却仿佛经历了半个人生，往后的生活也充满崎岖坎坷。对于战争饥渴阵线联盟，她还有很多疑问，一想到这，她睁开眼，看向一旁无所事事的鲁兹。
“这个组织什么时候建立的？”她问他。
鲁兹双手插袋，瞥了她一眼，思考了一会才答道：“有好几年了，具体时间我也不记得。”
“哦，基地一直都在这吗？”
“大概吧，从我加入开始就一直在这。”
“那这些军火怎么弄来的？”佳然又四处看了看，“一间小酒吧应该维持不了这些军火的开支吧？”
鲁兹知道铁定骗不了佳然，况且班德也没有刻意向成员们隐瞒军火的来历，于是告诉了她：“你知道现在全球有许多声援我们的人权组织，也有人暗中帮助我们，提供资金和军火，至于到底是谁，我也不清楚，因为每次都是班德在联系。”
目前全球的病毒携带者已经扩散到了几亿人，基数渐增的情况下，覆盖面也就越来越广。从穷人到富人，从平民到贵族，从商界到政界，几乎所有领域都有病毒携带者的身影。所以，佳然不难理解某些成为携带者的商政富豪，在暗中资助有利于自身处境的革命运动，况且还有一些非携带者建立的合法的人权组织也愿意帮助他们。
不一会儿，抽完烟的班德，重新来到地下。上去抽烟的同时，他顺带洗了把脸，现在只觉得神清气爽。
“什么事？”他从楼梯上跳下来。
“两件事。一是培拉市议员遭暗杀的事，二是关于旧岛监狱被炸。”
班德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暗杀议员的嫌犯是拉斯特吧？为了我们的安全，最好让他离开这，去其他地方避避风头。”她毫不避讳地说道。
班德对她的戒备又深了一层：“你怎么知道？”
“现在漫天遍野都是议员遭暗杀的新闻，再联想到今早拉斯特撞见我时的情形，不难推测。而且我认识一位联邦军队的人，今天和他通过话，也猜到了一些信息。”
和秦宇风通话时，他曾突兀地问她今早是不是在培拉市，显然，他对于议员遭暗杀的事有所耳闻，甚至可能已经发现了拉斯特以及被卷入事件中的她。
“另外，关于旧岛监狱被炸一事，联邦内部应该下令封锁了消息。一方面，我猜测，是因为担心监狱的毁灭引发全球暴动和恐慌，二来就是打算秘密捕杀病犯，从而避开人权组织的谴责。所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要主动一些。”
班德在思考她的言辞，鲁兹则问道：“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向中立媒体或是小道记者曝光这件事，最好鼓动各地受压迫的同胞们和人权组织，加入反抗联邦政府的行动。这样一来，可以打乱联邦军方的节奏，转移他们的视线，那么我和鲁兹还有拉斯特，暂时就安全了。”
这是一件很容易实施的行动，但是效果是否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就不得而知了。她真的目的并不只是为了自身的安全，她希望通过更大规模的行动，扰乱甚至推翻联邦政府，再从中揪出“布雷马沃恩。”
经过和父亲的谈话，她依旧没能找到“沃恩”这个人。百般思索，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伪装”。布雷马沃恩这个名字很可能只存在于旧岛监狱，半边面具和佯装沙哑的嗓音也都是一种乔装。也许现在，真实的他正以另外的名字和身份出现在联邦内部，甚至政府高层。
当然，这一切她都不会透露给任何人，她不会认为加入了阵线联盟，就能得到他们的帮助，她不奢望他们会对她与沃恩的个人恩怨感兴趣。
经过一番思考，鲁兹觉得佳然说的颇有道理，可班德仍在犹豫。他不是主战派，以他们的目前的军备和实力，根本没法与联邦军抗衡。再说，阵线联盟另外的几名核心成员都不在，他不想自作主张。
“这件事还要慎重考虑，再观察两天吧，科勒和倪琛都不在，拉斯特又醉成那副模样，我们不能轻举妄动。”班德拒绝了佳然的建议。
“可是，我们再拖一天，危险就越大。”佳然劝说道：“我们只需联络媒体，匿名曝光旧岛监狱被炸的情况，剩下的就等媒体的报道和全球的反抗浪潮，我们根本不用再做其他的事，一石二鸟，何乐不为？”
班德犹豫着，看向鲁兹：“你觉得呢？”
鲁兹慎重地点点头。
看着佳然坚决的目光，再加上鲁兹的赞同，班德最终点头答应。介于佳然并不熟悉米莱市，联络媒体记者的事就交给了同为旧岛逃犯的瘦皮猴鲁兹，而他当晚便将消息散播了出去。
次日，旧岛监狱被炸、数千名病犯共同越狱的新闻遍布大街小巷，当日即引发了全球各地监狱的暴动，掀起了新一轮的反政府浪潮。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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