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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扣好纽子,拉平衣服,板正帽子,犀利逼人的眸光反射在光洁无痕的镜面上,瞳仁瞬间的紧缩后回到原状。确定再无一丝的错漏后,赵棋然立刻关上衣柜,扭身走出宿舍,干脆利落不留丝毫多余动作,气势却是奇异的平实不带压迫感。

      干净泛亮的靴子踏在同样干净的水泥地上,修长的腿,大步大步的跨走着,发出的节奏明快的脚步声,犹如嘹亮的军曲般让人不由跟着一起精神爽利。

      直走,拐弯,直走,再拐弯。

      赵棋然在一间办公室前停下,轻敲两声闭着的房门。

      “进来!”

      听到里面沉厚的声音,赵棋然平实的眼睛中出现一缕难以察觉的闪亮。

      “报告。”

      办公室简朴自然,书柜、桌椅、茶几什么的都是半旧不新的,却又光洁干净,看得出平时用心打理,也不算寒酸,反而有几分温馨自在。

      一踏入里面,清爽通透的微风绕梁不断,在这炎炎夏日之下,带来丝丝透凉,让人不禁心情愉悦,也便于遮盖某些东西。

      赵棋然若有若无的扫了窗户、抽风扇一眼,面无表情的走到办公桌前。

      办公桌前的军装人士,花白的头发,稀疏半秃的,一脸的皱纹,老人斑星星点点的。可见年龄不小了,只是这边年纪仍旧留在部队里,着实有点奇怪。

      老人年纪不小,坐姿依然板的笔直笔直的,就连执笔的手也是规规范范的,接近刻板。招呼人进来后,老人方停下笔,抬头望向来人。

      “哟,小子!出完任务回来啦,效率真高。”老人一脸严肃刚毅,成川字的眉心给人很不好相处的感觉。可是,他话一出口,竟像是老顽童似的嬉笑。脸上的皱纹僵硬的微微展开,似的不常笑,却又固执的要开出一朵暖人的菊花。

      只是,与面上不同的是,他老掌悄悄的往下移动,轻轻的关紧剩下未合上的柜子。

      赵棋然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将回家当做任务是一件羞耻的事情。行了个标准的军礼,严肃谨慎的报告道。“报告,任务已完成了。请首长指示!”

      “额,你这臭小子,还真的顺杆子往上爬,信不信我踢你出去。”老人见自己开出的玩笑对方不肯接,有点恼羞成怒喝道。

      “信!”

      故意下的玩笑成不了,恼的玩笑话偏偏接下了,老人气的直要吹胡子瞪眼睛,手指颤颤的指着赵棋然大声骂道。“你,你,混小子找打,敢拿老头子开玩笑。”

      “不敢。”赵棋然一脸的淡漠面无表情状,身姿笔直的像标枪似的,让人一看,准说这兵不错。只现在,他没有跟着脸部一起淡漠的眼睛,正悄悄的闪着喜悦的光芒,慢慢的流露出些许可以察觉到的尊敬、钦佩以及濡慕。

      老人是何等的金睛火眼的,赵棋然的情绪变化,又岂会察觉不到,他不想说,他也就当做没看见。只是感叹,他对家人的那颗心,真的越来越远了。

      唉,罢了罢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的,他只要管着这小子在这里好过些就行了。

      “行了,不跟你玩笑。叫你来,是让你近段时间勒紧头皮,绷紧些。别给我出乱子!”老人收回手,笑意不再,肃然严厉的正声道。

      赵棋然微微皱眉,眼眸稍紧,能让平素不管事的老首长发话,事情不轻啊。立刻收回方才的松散,沉思几秒,开声问。“上面有动作了?”他用的问句,语气确实肯定的。朴实的眼眸压抑的闪闪发亮!

      “八九不离十。”老人严肃的说道,尚是清亮的眼眸划过点点的满意。对于赵棋然猜到这个点上,他也不惊讶,有着只是理所当然。

      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让他失望过。

      这个时候有动作,不是傻了,就是来大票的。呆在那个位置太久了,是时候该换人。于是,有人等不及开始不耐烦了。又或者,谁又碍着了谁的路。

      赵棋然沉思片刻,得到的都是权力交替方面的,心里有点奇怪,却找不到奇怪之处,悄悄埋下问问题种子,待日后再做处理。

      “呵呵,臭小子,看出问题了。”老人老迈的身躯震了震,很是开怀的笑说,似乎非常乐见赵棋然被什么困扰住般。

      “午餐时间快到了,首长。”面对老人的嬉笑,他不回反问。

      老人无坚不摧的心肝儿心虚跳了跳,随即又回到原本状态,假装怒气的道:“额,还在谈正事,说什么有的无的。”

      “午餐不是其他事,首长年纪大了,不能饿着。听炊事班说,今天的芹菜不错,老人家多吃些,好降压。”赵棋然淡漠的面上依旧淡漠,只是眼眸下懒得掩盖的淡淡笑意愉快的洋溢。

      老人咳嗽几声,一脸颓然的样子。活像七老八十的快要进棺材般,疲倦的说:“咳咳,人老了,不中用,耳朵都开始撞聋了。小子,你刚说什么。我听不清!”只眼帘下遮掩不住的犀利如旧让人心惊。

      “是的,首长!您的身体不好,更应该注意饮食,尤其酒这东西更是一滴都不能沾。所以,为了您的健康着想,还是多吃蔬菜水果吧。”

      尤其是芹菜更要多吃些,赵棋然后面隐含的那句,老人不用想都知道。气的老人抛掉方才伪装,吹胡子瞪眼睛的怒视眼前的混小子。

      “我都一把年纪,该不该吃什么心里有数,不要你管。”

      即使被骂,赵棋然依旧淡漠着脸,只是此时多添上少许的谦卑。唯恐被误会似的!“我没说管,就是想起某个输了个赌约,有感而发而已。”

      可惜,他越是这样,老人心里越是虚着。

      混蛋小子,鼻子跟军犬似的灵敏,就一杯子的酒气也闻得着。以后让他当军犬用算了,婆婆妈妈的跟娘们一样。

      “什么赌约,这里是部队,这些歪风邪气怎么能出现,要坚决杜绝。下次有宣传活动,你去做吧。”老人一边装模作样,一边不忘反击,还专挑人家的弱项下手。

      “首长……”赵棋然这下真的皱眉了,要他作战,带人,谋略什么的都行,就是不要让他化个猴子屁股出去各区丢人。

      铃…………

      午餐铃声好像捏好的时间,就在赵棋然抗议之时响起。

      “好了,时间到了,你快去饭堂吧。我就不同了,待会有人会送饭过来。”姜还是老的辣,老人仿佛早就料到事情发展的最终地步。铃声一响!便笑的那个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劝说道,好像他面前笔挺站着的不是刀锋样的士兵,而是自家不听话的孩子般。可老人那个得意洋洋的样子,不就是抢到别人手里玩具的顽劣孩童吗?

      老小孩!老小孩!说的不正是他这位老人家嘛!

      “是的,首长。”赵棋然表情不变回视老人,眉角轻轻一挑,眼里意味不明,利索的敬礼转身走开。

      老人面上还是笑嘻嘻的,心里却不止的打鼓。

      不对劲啊,这臭小子什么时候那么听话啦,那倔的性子跟老黄牛似的,犟的他老头子都自叹不如。心眼更是小的跟娘们手里的绣花针似的,记下的事儿没有被甩开的例子,怎么今天…………

      就在老人心底越发虚的时候,赵棋然打开办公室门,握着门把的手一顿,扭头对老人说。

      “首长,忘了跟您说,上面体谅您的身体状况,特意换专门的营养师监管。”

      赵棋然话刚下,火速的闪身处办公室,再关上门。

      老人先是一愣,接着发现自己中计了,顿时气的胡子都翘起来,虽然他的胡子不长。依旧阻止不了其气恼,破口大骂。

      “混蛋小子,敢耍老子,宰了你!!!”

      门外的赵棋然听着老人中气十足的骂声,不气反笑,惯来抿成直线的嘴唇,勾勒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然后,两边嘴角惊人的出现两人又深又大酒窝,使其平凡朴实的脸上硬生生的添上一分清逸,两分俊秀以及更多的可爱萌意。

      哈!难怪赵棋然从一开始就没有笑过,原来不是面瘫严肃,而是笑不得。那一活生生的卖萌可爱的笑容,煞死多少少女主妇们,威严全无了。

      试问,这样的长官怎样震胁部下,怎样带人,怎样对抗作战。所以他才要绷紧脸,一脸淡漠的让人猜不着想法的脸面。

      刚刚离开老首长地头,看到便是自家团长,稳步上前,敬礼大声道。

      “报告,团长!”

      正跟传令兵谈话的雷大虎,抬首一看,乐了。

      “喲,小赵,太好了,正说着你呢。”

      赵棋然立正站好,声音洪亮道。

      “团长请说。”

      “是这样的,省里来了队心里学研究团,想对部队里面的长期面对前线的士兵,进行了一个心里变化评估表。上面已经同意了,就差人选。”

      “您想我找人?”赵棋然问。

      “不是,研究团想要的是大跨度的职位人员,所以我想你带一队人出去野外生存一个星期,人选你定,然后回来接受问卷及面对面访问。”雷大虎笑的很轻松,说的也很轻巧,但是,要求的事情却让赵棋然心里很不快。

      他不是小白鼠,他的兵更不是。但是,他更是一名军人,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即使再不满,他的也得遵守。

      “团长请放心,保证完成任务!”赵棋然肃穆的敬礼,森严的话语下是坚韧不破的诺言。

      今日一大清早,白小雪就被噩梦吓醒,瞪大一双泫然欲滴的大眼睛,青白青白的小脸显示主人家依然心有余悸。

      接着是刚刚新买的牙膏突然裂开一口子,毛巾上沾上不知何物种的耙耙,平时经常穿的西裙爆链,不得不拿出备用。

      然后,喝水呛着,吃早餐噎着,□□小车抛锚………………

      林林总总,不信邪的白小雪都不得不相信,今日她一定会倒霉透顶,不,应该是已经开始了。

      风风火火的下了公交车,冲冲的越过四车道,笨拙的避开过往的汽车,长跑400米后,气喘连连的赶到公司门口,再硬撑着一口气直飚三楼。

      “呼呼呼…………”

      “呀,少见少见,小白你居然会迟到,昨晚去哪里嫖?”

      王秋颐捧着水杯走出茶水间,看到打卡机前吸气多出气少的白小雪,兴致一来,顶着一身利落的职业装痞里痞气的问道。

      累的两眼冒金光,听到这个声音,白小雪恨不得立刻昏倒过去。

      见白小雪累的实在说不出话,王秋颐撅撅嘴,转身走开。还没有几步,忽然想起什么,又扭身对快要挺尸的某人说。

      “啊,对了,忘了跟你说,那个跳伞活动定在下星期六早上10点木□□汽车站集合。”说完,王秋颐便踩着她7寸高跟鞋,翩翩离去。

      白小雪可以肯定,这下绝对是倒霉的最高点。

      昨晚冲动之下做出的决定,远远的超出了她这个胆小鬼可以承受的范围。

      跳伞啊!不是跳高,不是跳远,不是跳水,而是一个不小心随时会死人的高危运动啊!

      “白小雪,你这个白痴,外号小白,就真的当做自己小白,啊。这种事情也可以乱来的?再多几次,你死了都没人知道。嗯!不对,下星期你就真的要死了。”

      小脑袋扣在墙壁上,白小雪欲哭无泪的自我鄙视,自我批判着,顺便自艾自怜。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白小雪深深的体会到什么叫做真是难安、如鲠在噎、担惊受怕…………等等“惊心动魄”的心情。

      终于,在双休日的星期六早上10点钟,乘坐在里外面螺旋掌嗡嗡巨大噪音的直升机里面。穿上唯一一套与其他不同款式迷彩色的跳伞装备,毫无掩饰自己的胆小本性,怯弱的拉拉身边的王秋颐。

      “王姐,接…下来……该,怎么?”可惜,巨大的噪音令到白小雪有口难言。

      “什么?你说什么?”相反,很会适应环境的王秋颐,活像是职业老手般,大声吼道。

      白小雪悲痛了,她真的想放弃,出门口的时候,等车的时候,途中的时候,甚至是此时此刻,她仍是很想叫人停飞让她回去。

      然而,真的一旦放弃了,不说其他人,就她也会鄙视自己。既然害怕,就不要参加,参加了,就不能害怕。

      她是迟钝,她是内向,她是没用。但是,她也是有骨气的。半途而废的事情,白家人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有。

      听不清白小雪的话,王秋颐一手扶住座椅,一手小心翼翼的噌到她跟前。突然,中间不知是的什么的凹起阻碍了她,反射性的陷进去,然后整个人向前倾。

      白小雪吓一跳,手忙脚乱要扶住王秋颐,只是,王秋颐的力度过大,而她又高估了自己反应能力,慢半拍的后果就是被扑着整个人向后倒去。恰恰对准了刚好打开的机舱门,连人带降落伞跌下1000多米高的天空。

      “靠,小秋,你的朋友也太心急了吧,我这领头的还没有下去。”领队的显然跟王秋颐相识,大声吼叫着说笑。

      而王秋颐已经吓得青白的脸,嘴唇颤抖着都说不出话,不到几秒,她便回过神来,大力扯过领队的领子死命的吼叫。

      “出事了!她是被我撞下去的。”

      “…………”

      现场即时沉默一片,只剩下螺旋掌嗡鸣的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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